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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古道2活人禁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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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班的战士一下子醒来了;哗啦哗啦把枪上了膛;就朝我跑过来;喊着‘谁?什么情况’。”

  “我护着脖子;哭起来;说粟沐想杀我;她刚才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差点儿就把我给掐死啦!”

  “战士们见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有些迟疑。但是仅仅凭我这么一说;就认定自己的战友是坏人;也有些武断了。就在这时;我们的老连长过来了;他听我说完后;只淡淡说了声;把粟沐带过来。”

  “粟沐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一脸无辜的样子;问怎么了。”

  “我狠狠骂道‘你还有脸问怎么了?!我差一点儿就被你给掐死了’。”

  “粟沐一愣;接着轻蔑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做梦了?你昨天还说我被妖怪捉走了昵’。”

  “我当时又急又恨;被她这样一憋;急得话也说不出来;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就听见粟沐无辜地说;估计我是这段时间行军太辛苦;受到了什么刺激;影响了思维;常出现幻觉。医院里就有这样的例子;神经衰弱等都可能出现这样的症状。昨天我还说她被妖怪捉走了;今天又说她要掐死我;估计明天又要说遇到鬼了。”

  “粟沐叹息一声;说没事了;她不怪我;让大家都回去。”

  “我见她轻描淡写地几句就把事情掩盖过去了;觉得胸腔里气血翻腾。我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哇哇吐出两口卡在喉咙里的淤血。连长怕我出事;忙问我身体要不要紧;让人赶紧找军医过来。”

  “我呕了几口血;感觉气顺了一些;也理出了一个思路。我知道这时候越急越没用;大家只会把我当成精神病看。”

  “我想了想;这辈子的机会可能就只有这一次了;要是不想从此被人当成精神病;就一定要洗清我的冤屈。”

  “于是我定了定神;捋了捋头发;说: ‘连长;我没疯;我现在心里很清楚;粟沐她刚才真是想掐死我。不信你看看我脖子上的淤青;我刚才差一点儿就被活活掐死了。’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大叫着: ‘她掐我的时候;我把她的指甲给掰断了。你们看看她的指甲;看看她的指甲就知道啦!’”

  “连长没说话;粟沐也没说话。黑暗中;就听见旁边小河里的流水哗哗响着。”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再次请求连长看看粟沐的指甲;也算是我最后的机会;请求组织上还我一个清白。”

  “连长叹了一口气;他请粟沐伸出手;让我们看看她的指甲;就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好。”

  “粟沐听我说了那些话后;一开始还有些慌张;坚决不服从。”

  “她冷笑着;说我这是毫无根据的污蔑和恶意揣测;连长竟然相信我这样一个疯子;不管是个人作风还是领导能力恐怕都有问题。”

  “这时候;大家都能看出来;粟沐明显很慌张;把手握得紧紧的;不断找借口;拒绝我们查看她的指甲。”

  连长也看出不对;他严肃地说: ‘粟沐同志;你是老战士了;应该知道咱们部队的规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最好配合我们;不然就要按照军队的规定;把你扣押起来再审了。’

  粟沐却还是在那儿胡搅蛮缠;大吵大嚷;把其他几个连都给吵醒了;惹得好多战士纷纷骂着;还有人用火把朝这边照。

  连长没办法;让几个战士押着粟沐走到河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掰开她的手指头看看。我满心欢喜;想着终于找到机会还我清白了。哪知道;这时候最可怕的—幕出现了。

  粟沐到了河边;突然间就冷静了。她淡淡一笑;说; ‘你们不就是想看我的指甲吗?你们要是看了没有怎么办?’

  连长说;要是没有;他当然要代表组织上向她道歉。

  粟沐说: ‘好;那你呢?’她问的是我。

  我慨然说;要是我诬陷了她;那就让我不得好死;这辈子都走不出这片草地!

  粟沐冷笑着;说了声好;不慌不忙地伸出了双手。战士用火把一照;我当时险些背过气去。粟沐的十只手指如青葱一般光洁白嫩;十只指甲光洁得像贝壳;连一点儿疤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被我掰断了。

  连长狠狠瞪了我一眼;客客气气地跟粟沐道了歉;噔噔地走了。

  我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斗不过她;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团部的人一走;我立刻跪倒在她面前;让她现在掐死我;我保证哼也不哼一声。 她放肆地大笑起来;说: ‘我为什么要杀你?想想你刚才发的誓吧;你永远也走不出草地啦!哈哈;你永远也别想走出这块草地啦!’

  我失魂落魄地独自待在河边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行军时;我故意落在后面;自己在草地上等着。我知道粟沐肯定会杀了我;不会让我走出草地。我一个人漂泊在草地上;慢慢往沼泽深处走去;想这样自生自灭也好;起码不用被人掐死。

  我开始不再害怕;开始了在草地上的流浪。

  开始的时候;后面行军的战士过来;会给我抛一些吃的。后来人越来越少;草地上就剩下我自己。也有时候;我跟在狼群后面;拾一些狼吃剩下的兽肉吃。我开始变成一个野人;像狼=样;晚上都能看到东西;渐渐适应了草地的生活。

  再后来;西藏的马帮路过这里;想把我带出草地。我说我不能出草地;出了草地我就会死。他们想了想;虽然我不想出草地;但也不能永远在沼泽地生活呀;就把我带到了草地边缘;一个藏汉交界处;让我帮着藏民放羊赶牛谋生。我以前在部队里是卫生员;跟赤脚医生学过一些扎针、放血;也能帮藏民看看病;兼做兽医。就这样;我慢慢学会了藏语;最后遇到了多吉;就跟他来到了这里。”

  她回忆到这里;显然很痛苦;但是却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述说;平静得就像是在讲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故事。只不过;越往后;她的语速越快;声音也渐渐高起来;仿佛快点儿说完;她心中的痛苦和恐惧就能快点儿结束。

  说完后;她闭上眼睛;仰起头来;仿佛也在慢慢回味当年那一幕。我和猴子都被震惊了;简直无法想象;这个坚强的女人当时过的是一种怎样的非人生活!我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猴子说出他妈妈的姓名后;她会有那么强烈的反
  应。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但当年的阴影仍然笼罩在她的心上。我们两人的到来;让她怀疑当年那个人是不是又一次回来了。

  当时那个情况;大家都有些神志恍惚了;她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现在想起来;也怀疑当年像是南柯
  一梦;都不敢保证究竟是不是真的了。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情早就忘记了;要是有机会见到你母亲;还想跟她叙叙旧;念叨念叨以前的战友情呢!

  唉;…转眼的时间;你都这么大了。对;她现在可好?”猴子悲伤地说: “她一直跟着部队走;后来调进了四野;在广西剿匪时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宋姨叹息着: “唉;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呀;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这么多年来;你就和你父亲两个人熬过来的?”

  猴子也感慨: “母亲走的时候;我差不多三四岁吧。这么多年来;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早忘了。”我在旁边听着;也有些不落忍。猴子平时看起来总是嘻嘻哈哈的乐天派;没想到身世竟然这么可怜。

  回头想想;我小时候经常去猴子家玩;还真就没见过他母亲;就他父亲屋里屋外忙着;忙得几乎四脚朝天。现在想想;猴子的童年应该也是够凄凉的。

  宋姨没说话;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俯身在马背上的背袋里找了半天;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了一个铁盒子。她小心拂去了铁盒子上的一层白灰;打开铁盒子;里面竟有一个旧时的日记本。她小心地翻看着;最后才从日记本中找出了一张老照片。

  她小心递给猴子;说:“喏;中间那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就是你母亲:”猴子很激动。看他那股激动劲儿;我心中突然有些难过;猴子可能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现在想想;猴子从小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父亲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对孩子从来不笑;看起来像个黑脸包公;所以很少有孩子愿意跟猴子玩。

  猴子好像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不过我总觉得宋姨说得有些玄乎。按照她的说法;猴子母亲应该是涂抹
  了一层药膏;然后手指甲上的伤马上就好了。这种说法实在太过离奇了。她当年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我觉得这事情里有古怪;问猴子: “猴子;你们家有没有什么祖传的跌打药;涂在身上伤口立刻就能好的?”

  猴子被我弄糊涂了;问: “我们家又不开药铺;哪儿来祖传的跌打药?”

  我说: “那你妈身上的伤口;怎么一转眼就好了?”

  猴子苦笑着: “哪儿有这样神奇的药?要是真有那么管用的药;我们家也不用去黄委会了;直接在街头卖狗皮膏药就成了!”

  猴子有些尴尬地问: “宋姨;我想问你一件当时的事情;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宋姨爽朗地笑着: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尽管问!”

  猴子正了正身体;说: “宋姨;您看当年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当年我母亲随身带了一种神奇的药膏;那药膏抹在伤口上;疤痕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完全消失不见。您觉得这个可能吗?”

  宋姨摇头;说: “这个我早就想过;是不可能出现的。我当时下手很狠;那一下子至少能掀掉一片指甲盖儿。这世上除非有这样的药膏;可以让她在几分钟内重新长出来一个新的指甲;但这是不可能的。”

 猴子点点头;说: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当时袭击您的人;并不是我的母亲。”

  宋姨想都不想;直接冷冷地说: “这个绝不可能。”

  猴子坚持: “宋姨;您想想;您当时有没有看清楚那个袭击您的人的脸?”

  宋姨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 “我当时怕极了;挣脱开后;就拼命往前跑;倒是真没敢往后看??”

  猴子点点头;问: “宋姨;您看;当时有没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呢?比如说——我当然是在举例子——您看;有没有可能;袭击您的是另外一个人呢?”

  宋姨斩钉截铁地说: “绝不可能!这个我心里清楚得很;一定是粟沐;没错的!”

  猴子说: “您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宋姨脸色变了一下;接着用一种不自然的语气说: “这种事情;我当然会知道。当时我撞破了她的事情;她晚上又突然间消失了;不是她还会有谁?”

  猴子摇摇头说: “这个也不好说??说不准当时还有第三个人。”

  宋姨的脸色变了;但是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我见气氛尴尬起来;忙岔开话题;说: “宋姨;您当时多大啊?”

  宋姨随口说: “我当时也就二十几岁吧。”

  我吃惊了: “这样算算;现在您都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可真不像!”

  女人有些尴尬地笑笑;说: “在高原风吹日晒的;脸皮都给吹黑了;看不出来年龄了!其实早就是个老太婆了!”

  我见气氛缓和了;也笑嘻嘻地说: “是看不出来;我觉得宋姨现在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

  宋姨听我这样说;显得有些不自然;很快将话题扯到其他方面去了。说清楚了当年的恩怨;我们终于放下戒心;简单商量了一下。宋姨说现在深更半夜的;草原上危机四伏。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先在这里对付一夜;第二天再走。



第六章·死人脸出现

  宋姨决定这次和我们一起走一次长征路;再过一次雪山草地;彻底了结过去那个心结;不然一辈子也不能安心。我虽然觉得宋姨突然作出这个决定有些冒失;但是想想;她已经被那件事情折磨了几十年;这次遇到故人的后人;一起重新回到过去的场景看看;想彻底从这件事情中解脱出来;也可以理解。

  我四处找灌木生火;宋姨却说木头有的是;让我扒开地下的一层土。我发现地底下埋了一层又一层;全是一根根粗大的木头。松木又粗又大;我和猴子合力扛出来一根短木头;发现这还是一根带着树皮的松木;差不多有大腿粗细;一米多长。松木埋在地下有些潮湿;但是外面裹着一层油脂;耐烧得很。火一生起来;松脂滴在火堆里;蹿起二尺长的火苗;烤得我们浑身暖烘烘的。

  猴子问宋姨;知不知道这地下为什么会埋那么多松木。宋姨也直摇头;说多吉放羊时说过这地下埋了不少木头;再往下还能挖到不少腐烂的木头;也是松木;还混合了其他什么东西;很古怪。多吉认为这是古代一种祭祀的东西;就没敢碰;她也从来没仔细看过。

  我顺口说: “这些松木要是祭祀用的东西;那成本可够高的。这附近又没松树;这些松木怕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猴子点点头;说: “要是祭祀的话;这祭祀活动怕是已经持续上千年了。你们看这些新埋的松木;看样子只有几十年。到底是什么祭祀;能够几千年不断;而且一直持续到现在呢?”

  宋姨说: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寺院的僧人去我们那儿讲经时说过;当雨水淹没了山谷;草原上会飞起巨大的白鹰。白鹰会指引着远方来的客人;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猴子表情凝重了;问: “白鹰指引人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宋姨点点头;说: “是;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

  我也好奇了;说: “什么神秘的地方那么邪乎;还得白鹰指引道路?”

  宋姨摇摇头;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

  三个人围着火堆讨论了半天;怎么也讨论不明白。后来我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地把头垂在膝盖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猴子和宋姨小声而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说雪山什么的。我努力想竖起耳朵听;却什么也
  听不见;后来就彻底睡了过去;什么也听不到了。

  第二天醒来;、我们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开始朝着皑皑的雪山前进。走了没多远;猴子突然停下脚步;说: “草地上还有一伙人。”

  “还有一伙人?” 我搞不明白了。

  宋姨左右找了找;发现了一个烧尽的火堆。她用脚扒拉开那火堆;火堆里是烧得焦黑的大木头;还散落着一些骨头。她判断着;这伙人应该有十几个;看脚印也是去雪山的。

  我兴奋了;说: “那最好了;我们可以赶上他们结伴而行!”猴子不置可否地看着宋姨;问: “我们要多久才能到?”

  宋姨也担忧地看着远处苍茫的雪山;说: “时间还来得及吗?”

  时间还来得及吗?” 这句话像闪电一般在我脑海中一闪。我突然想当时在龟葬城中猴子也是这样的口气;说什么“时间不够了”。

  他娘的看来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越想越乱;这两个人明显在什么时候已经达成了共识;要一起去雪
  但是猴子这个王八蛋;怎么会不告诉我呢?

  我想去问他;又顾忌着身边的宋姨;在那儿急得要死;又不好表现出只好摔摔打打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猴子却还在四周检查着;找了一会儿;他说: “有人受伤了!”

  他踢开一堆掩埋的土包;土包中有好多凝结着鲜血的土块滚了下来。猴子用棍子捅开土包;土包中滚出来一个死人。

  宋姨辨认了一下他的装束;冷静地说: “马帮的人;像是汉人。”

  我说: “马帮的人怎么也到这里了?”

  猴子在附近的草地里搜索着。我对他的做法不以为然;不断劝他: “既然这里有危险;咱们还不赶紧撤!我听说好多怪物咬死人后;怕吃不了;就埋在土里;到晚上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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