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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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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走边道:“老鬼就猜知你们定要遇上阻难,小鬼告知,便有半柱香就是阴时日,我等若还去不得养尸台,待得王尸成僵,地狱门开,姥姥也都无办法了。”
荷心道:“前辈,养尸门已寻启,我们快快下去便是。”
裹衣人、精目老者二人相偕着张画师,五人走到大鼎之处。地上一堆火熊熊烧着,这是煮汤大火,养尸狱中阴气浓重,本无炽热火种,经得密法方可反转,后经荷心镜光照耀复恢原形,不然张画师搬鼎之时,焉能不给烫熟。
荷心来到鼎旁,从里捞出三颗骷髅头颅,一一丢到火中,不一片刻,大火竟四向扩大开展,画成一个丈径圆形的洞门。洞门旦开,那三具青灰白骨随之隐化不见。
荷心道:“各位前辈,荷心先下一步,在下面等你们。”说罢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裹衣人、张画师、精目老者、赶尸人分随而至。
养尸台乃养尸地狱中最为集阴聚邪之所,当中的险阻艰难自不可量估。五人脚方落地,见得眼前景象,禁不住俱都呆了,均想:“此地怎这般地熟悉。”
但见到处走着行人,车马熙攘,这里不是四平古街,却又是哪里?荷心道:“区区障眼法,焉能欺人。”拿起九方八卦镜四下一通照射,但却人行依旧,街房如昔,收起镜子,自也生疑道:“莫非咱们真回了四平街?”
众人实甚奇怪,分明下的是养尸门,怎的会到了这儿,更者养尸门在地下,四平街在地面,怎能反其道而行。赶尸人道:“此处阴气盛重,颇有压顶之势,我看养尸台就在左近不远。”
张画师得了这刻的休整,体力已恢复六七成,他道:“咱们叫一个人下来问问,此处究是何地,不就可清楚了。”他不及别人开口,随手拦下身边走着的一个男人,问道:“这位兄弟,此地可是四平街?”
那男人瞧了瞧他,突然惊吓一声:“鬼,有鬼啊!”撒腿一溜烟就跑没了影。街上的行人听说有鬼,不分情由,纷起四散逃了,好不热闹的一街夜市,转眼独剩余张画师等五人。
张画师颇感不解,喃喃道:“鬼,我是鬼?”忽然想起来什么,吃惊道:“方才那人,不就是邻村去年刚病死的牛谷钭么?”
地下城
荷心向天望了望,一轮明月圆而不亮,四方星空皆无半粒星光,她不禁道:“难道我们又着了他人的门道,这里是地下城?”
赶尸人道:“传说地下城中的一景一物与人间别无二致,惟一不同之处,地下城居住的皆是人间的故人,倘若这里果是地下城,那他们见了我们惊慌奔逃也是在情理之中。”
张画师不解道:“这可做何说法,莫不是我们真成鬼了不成?”
荷心微微一笑,道:“虽说我们已取下护身真火,身上仍不可能有半点死气,地下城的人见到我们,必然要受到惊吓,此就好比我们在人间见到他们,相形而论,道理是一样的。”
张画师道:“依你理论,那我们在这岂非成了不速之客。”
荷心道:“所以我们必要想出个法子来,不然麻烦很快就要上身了。”
赶尸人道:“这到好办,我们只须给自己增上点尸气,便能蒙过他们。只是如此一来,却有一点不妥。”
张画师道:“哪还有那般多顾忌,有什法子快速使出便是。”
赶尸人斜瞄他一眼,顺手在衣服里一抓,掌心便多了三条小虫,通体奶白,嘴头上有一块小红斑,乍眼之下,极似几分茅坑下的蛆蛆,略比稍大些,交给众人看道:“这是我们苗疆的尸头蛊,除了老鬼和这姑娘,你们三个各取一条含在舌下,切勿吞服腹内,否则便不易取出来了。”
张画师瞧这三条虫子甚是活络,心想要将其含在舌下,未免颇显恶心,便问道:“为什只我们三人要吃这鸟虫,你和女娃子到不必?”
赶尸人道:“老鬼赶尸养鬼,早已惹上一身尸气,此地便是阎罗殿,也是不怕。至于这姑娘,老鬼一瞧便知她三不全,长着人身,却无人气,不阴不阳,倘不是经得高人指点,怕早已身堕邪道了。”
荷心道:“前辈明眼,晚辈的身世,实连晚辈自身都不甚清楚。师父一去,辈究是人,抑或鬼,实已成不解之谜。”
赶尸人打个哈哈道:“人鬼并非重要,还得看你自己是如何想了。”
荷心恭聆道:“晚辈知道前辈的意思。”话音方落,突听得前方喊杀声翻天。
赶尸人道:“驱鬼的人来了。你们还不快拿去虫子。”
张画师一愕,觑一眼二人,目光再瞧,见得前面屋中、巷口蜂急涌出许多手持双勾的人,个个面相凶恶,如临大敌一般。
赶尸人道:“若是给他们抓住,轻则扒皮拆骨,严者分烹而食。。。。。。”他话未完,张画师速疾抓过一条虫子,塞入嘴巴。
相会地下城
但觉入口有点发咸,含在舌下,蠕蠕微动。转眼那些人便到了面前,盯着张画师等人,竟似呆了。突见人群中挤出来一人,瞧见张画师和精目老者,哈哈一笑道:“二位兄长,我们总算将你们盼了回来,大伙正愁要不派人去接你们呢?”
精目老者等瞧了此人,不免心中一动,这不是房雄么?张画师走上前道:“房兄弟,你怎也下来了?曾兄他们现下可如何?”
房雄一叹道:“曾兄与我们一道都下来了,听说辛兄弟在澜沧江已遇了难,我等时时盼着你们快些回来,一齐去搭救张兄弟。”
张画师惊道:“张兄弟如何了?怎么?他。。。。。。”
房雄一摆手,示意小声,瞧了下左右,驱哄道:“好了好了,这几个都是我家兄弟,你们可瞧仔细了,什么有阳鬼下来,你瞧他们身上可有生气?都快快散了散了。”
众人瞧了瞧张画师五人,确不见生气,又听房雄说是自己人,便都各自走了。
房雄见众人俱离,才道:“张兄,这三位可是?”
张画师瞧了下荷心她们,正要开口,却听精目老者道:“哦,这位荷心姑娘是张兄弟的老朋友了,至于这二位是与我同船落难的客人,我与他们一见如故,便邀其一同来此一叙。”
房雄道:“原是这样。”转而向荷心道:“听说姑娘是南阳仙人的高足,这回有姑娘在旁相助,胜算可大大增强不少。”
张画师等心系张大胆,追问道:“方你要我等一齐前往搭救张兄弟,不知此究是为何?”
房雄道:“我等自来到地下城,一直心挂着张兄弟,不料前几日,有人差来一封信笺,上面说张兄弟在其手中,要我等依他要求,为其打造一座回阳台,说倘不照依,便撕烂了张兄弟的阴身,要其不得因生轮回,从此在地下城消失。”
张画师惊愕道:“你是说,张兄弟果已到了地下城?”
房雄道:“应当是如此,收到信后,我等曾命人出去四下打探,后在南阳观的道人口中得知,前几日有二男一女强占了他们的道观,当中有一男子,模样与张兄弟别无二致,我想定是不假了。”
张画师气急道:“他妈的,这二人做恶阳间还不够,到了地下城仍这般不思悔改。房老弟,我们赶快前与曾兄他们相会,尽早商量出个万全策略来。”
房雄迎手道:“兄长请。”
精目老者轻声请教荷心道:“张兄弟早就失踪了么?”
荷心知他其意,回道:“俗话讲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人间一日,地下城一月,张大哥虽说凌晨时刚失踪,但若已此推算,差不多在地下城也有二十多日了吧!”忽然似想起什么,靠上房雄打探道:“前辈刚才讲南阳观还有道人?不知我师父他?”
房雄道:“如今南阳观只有两个小道儿,听他们讲,仙人早在十多年前便和一干弟子下狱轮回去了。若得仙人依在,焉那贼人如此放肆。”说着话,众人已到了曾府门外。
果真是他 ;活眼神算
但听府门吱呀一声,一名仆从正要出来。房雄见即喝道:“有三,快去禀告你家老爷,就说辛老弟回来啦!哦,还有,赶紧差人去辛府把辛二公子和沈夫人一道唤来。”
有三诺诺应去。
精目老者呆了一呆,上前道:“房兄是说竹儿和珂雪也都下来了?”
房雄吃惊道:“原来辛老弟还不知道,辛公子早在我等之前就已遭了毒手,沈夫人却是与我一同中的毒,唉。。。。。。”一声叹息,朝府内走去。
张画师拍拍精目老者的肩,宽藉道:“辛兄弟莫要伤悲,只怪我等还是来迟了,如今事已至此,我看阳间我们也无留恋之处,不如就此待在这儿,和众兄弟相守一起,岂不正好。”
精目老者道:“话虽如此,然这不是便宜了那害人凶手,我得问一问竹儿,究是何人害死的他。”
六人穿过辛府大院,曾老头等人早已侯于会客厅门口,见到众人,无不相迎下来,接五人在厅中落坐。
曾老头拱拱手道:“张兄弟,辛兄弟,你二人可要我们有得好等啊!”
张画师呵呵一笑,道:“曾兄,我们何尝又不是日期夜盼想尽早见到众位。”环扫了眼厅子,不觉道:“怎么缺少了黑木道长、依风老弟、神算三人?”
曾老头道:“黑木道长与张兄弟已不在地下城,显是下狱轮回去了,唉。。。。。。”犹在言,声先叹:“至于瞎子,我等正是着了他的道儿,方得到了这里,几十年的兄弟,他是眼盲心不盲,而我等恰恰才真是瞎子。唉。。。。。。”不免又一深叹:“不说了,上面的事已是过去,能和众兄弟再聚地下城,已是足矣。”
荷心心道:“果真是他。”
张画师喟叹道:“我等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数十载,到头竟会落得如此境地。曾兄可知,神算因何原因这般对付我们。”
曾老头道:“这事说来话长。来,咱们先喝茶。”辛府下人送上茶点,曾老头忙起招呼。
孙寡妇道:“要知此事之详细,还得先我来讲。”顿了一顿,才接道:“当日夜里,我突然接到天王的密令,说朝廷已查知出了张兄弟的身份,要我急速去往历府商议对策,可当我一到那儿,便中了阴阳双尸的埋伏,于是。。。。。。”
她话未完,严胖子便插口道:“孙妹子着了他们的道儿后,阳尸便化做成她的模样,安插在我等当中。事不凑巧,一日我在醉死酒楼吃完酒回家,突然见到孙妹子着一身夜行衣出门,我心中好奇,便跟随了上去,见她进了历宅,一时也没做多想,便就回家了。哪知第二日孙妹子突然邀我夜晚去历宅商议一件大事,我不知有诈,当夜准时赴约,却不知这是她给我下的套儿。”
曾老头道:“我想严兄弟那日跟随孙寡妇去往历宅,虽说未进门,却被他人见到了,第二日四平街便起了谣言,有人疑心严兄弟是否见到了什么?才会痛下杀手。他们害死严兄弟后,知道此事必要引起我们的怀疑,便生一出小人棺之事,但他也知道此只可以瞒过别人,却无法欺过我们。我想他此举是想逼我们提前将紫檀木匣交于张兄弟,趁机询探里头的秘密。”
活眼神算的身份
酒老鬼道:“正是如此,当日在观阳绝顶神算问我紫檀木匣可是在我身上,问我是否可知凤凰山庄第一百零八间屋子的秘密,我便心存疑惑,问他何故要打听这些。他说张兄弟混沌无知,根本成不了大事,不如我等自行解了木匣的秘密,众兄弟平分了凤凰山庄下的护国宝藏,安安分分做一方富贾,岂不快哉。”
曾老头道:“老鬼当是不答应了,于就瞎子就杀了你。当时我等并未想到凶手就是我们兄弟当一,心疑定有他人所为,于是便想出要引蛇出洞,故意将紫檀木匣交给了张兄弟,哪知。。。。。。”
花老鸨道:“哪知你们万没想到,事情竟被我和习妹子给糟蹋了。习妹子知道你等带着张兄弟去向凤凰落,便找我一道想法阻止你们将木匣交于他,习妹子这也是为了替张兄弟安危着想。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事还得利用一下飘红,其实飘红刚到飘飘院,我就已叫人查了她的底细,知她便是当年历家幸于下来的那个小女婴,我便以神秘人的身份,告诉她历家之惨案,就在张屠户身上的一只木匣子里,而且教她如何施手,当天夜里,飘红便来找我,向我荐举点花大会,且说了不少的好处。我自顺水推舟,爽快应之。”
习娇娇道:“我们自不会真让飘红拿到匣子,点花大会只不过是个迷阵而已,真正要取匣子的乃是我。我得到木匣,连夜前往凤凰落,我想应当谁也猜不到,我会将木匣藏往这儿,然而就在我刚藏好匣子,就遇上了起尸的酒老鬼和严胖子,我自也落入了他们手中。”
曾老头道:“习妹子遭得阳尸摄元,却没有杀她,我想瞎子就是想把我们引向藏尸洞一网打尽,只是我不大明白,当日藏尸洞内凶险重重,瞎子大可以连我一同杀了,为什只杀了王匠头一人,此中道理实过困疑我许久。自到了地下城,我方才知道当中的因由。”
张画师道:“为什?”
曾老头道:“在我等吃下瞎子的毒酒后,他曾把我独自带到一间空屋中,要我交出永历皇帝的玉玺,说如此便可饶我一死。”
众人疑惑道:“他要玉玺作什?”
曾老头道:“当年楚嫔妃北来之时,曾携着腹子及南明玉玺到了凤凰落,这是大伙均都知道的,他生以张兄弟的奶妈一直住在我处,玉玺定也在我处,其实我也不知玉玺在那里,但他如此问,我便反问他要玉玺作什?他说他是建文帝的嫡孙,当年朱棣篡夺了他祖上的江山,害得他们一直颠沛流离,大明的前程自也至此毁在了他们手上。如今满清恶子不得汉人归心,强霸着这大好河山,乃正是他光复大明的大好时机,他决不可再让朱棣的子孙重蹈旧辙,再次毁了大明,倘若我屏弃朱由榔的儿子,改投另志,他便封我一个北南王,然则大伙便统统都要死。”
张画师道:“实甚可恶,要可驱逐鞑子,复我大明河山,拥立谁还不一样,什么朱建文朱永乐,统统不都还是朱洪武的子孙,有什好分来分去的,还杀了这么多人。”
家法严苛
曾老头道:“画师讲的是极,当日我也这般说道,可瞎子却讲,朱家天下,亦得能者居之,当年我祖朱建文亲奉太祖传位,到头亦不是给朱棣取而代之,何况如今朱慈烨还未坐上皇位,那你等拥戴我,又何不可。”
精目老者道:“曾兄是怎样回禀他的?”
曾老头道:“我说慈烨乃我等从小看着成长,先不论我等深受永历帝和楚嫔妃重托,便是二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我等亦早已将其看作是自己的孩儿无异,岂忍心弃改不顾。”
精目老者道:“曾兄这话说的道理,我等虽说一生志渝复我汉人江山,可并不想卷入其中的是是非非,更不愿看见满夷未逐,我等却已自残枝手。唉!我等死而无怨,只是一生的复志无法得成,才叫惋惜的很。”
门外突然有个声音道:“爹爹,孩儿死的才叫惋惜的很,都是大哥和那女人害的孩儿,爹爹可要替孩儿做主啊!”
众人目光一转,见得院子里进来了四五个人,抢头的正是辛家二公子辛竹,后面是沈珂雪、苗战和丫婢怜儿。
辛竹快步奔进厅子,围着精目老者道:“爹爹,孩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精目老者辛铁风慈爱地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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