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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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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衣人道:“那可如何破解?”
荷心叹道:“若是师父在临,必有十分的把握,可惜我道修尚浅,实无过多胜算。”
裹衣人恨叹道:“不想此人这般厉害,你我刚下来,就给困了住。”
荷心道:“我们已无退路可去,如今只得由我试它一试。”褪下腕间金铃,双掌合抱,直起左右手中的中食二指,将金铃套在四指上,指过头顶,轻摆微颤。
便就这时,突听得一人大呼一声:“慢等,住手。”
女人有什本事
荷心一怔,听声音是从头顶传下,仰首去看,见有三人一前二后如落叶般飘落下来,不禁暗道:“怎是他们?”此三人正是那先前所见的赶尸人及其手下的两具死尸。
那赶尸人先落到地面,一看荷心,翻翻眼皮道:“老鬼险些给你害你。”
荷心道:“你究是何人?来这作什?”
那赶尸人道:“老鬼是谁,到哪都只管收尸,不过你不需担心,看你面色饱满,活得定比老鬼还长。”
荷心暗忖一声:“这人语不搭调,看似没正经,实则身份断不寻常,能来到此地,可见修为自不在我下。”
此时那两具死尸亦先后落来,二尸头上的黑布已去,一人白髯飞须,摸约六十上下,一人双目精光,稍显年轻。荷心见得二尸,已知他们决非真是死尸,先前极是装扮无疑。
这二人脚方着地,均齐眼望了下裹衣人,那白须老人这才目光一转,向荷心道:“你又是谁?”
荷心踌躇道:“我。。。。。。”却听身边的裹衣人道:“她是南阳仙人的高徒。”
“南阳老儿的徒弟?”白须老人自喃一声,看了荷心一眼,闭口不语。
裹衣人跟着道:“你等喝阻我们,可是已有了破此尸阵的应策?”
那赶尸人阴恻恻道:“他们没有,我有。”弯下腰,将左臂垂到地面,但见一条金丝小蛇缓悠悠地从他的袖管中游了出来。
裹衣人瞟上一眼,面有疑色。
赶尸人待那小蛇游出袖管,方才直起身子,拿鞋尖在蛇尾巴上推了一推,令它前行。
那金丝小蛇摆了摆鲜红的信子,朝一处石门滑去。赶尸人懒懒跟上。
白须老人觑一眼精目老者,大踏步走去。
荷心观得他们三人去了,望了一望裹衣人,紧随在精目老者身后。
一行五人追着金丝小蛇,途中寂静无语,穿穿绕绕,直走了十数道石门,过去七八条大石廊,数间石室,方到了一面石门前。
赶尸人捏起地面的的金丝小蛇,好生放回袖管。但见这里是一条双向大回廊,正前的石门边侧各有一顶盘龙金灯,丝丝冒着青烟。
白须老人道:“他们可就是在里头?”
那赶尸人回过头,看着他,却不开口。
白须老人不耐道:“你先靠后,待我将这鸟门砸了烂再说。”捋袖便要上前。
精目老者出手拦道:“张兄还是这般脾气,我看这事还得听听这小姑娘的。”
白须老人诧道:“听她,一个女人有什本事?”
那赶尸眼皮一翻,扭过了头。荷心见人家瞧自己不起,甚有不悦,大步上去,观详了一遭石门,道:“此门看是石造,实则门心灌注着精钢铁水,纵你本领再大,怕也休难动得分毫。”
七星孪子门
白须老人道:“那你可有本事将它打开?”
荷心道:“我师父南阳仙人博渊广大,这天下的术法机巧,无不均略通一二,晚辈虽非师父他老人家的正室弟子,然耳濡目染,自当也领会了些许皮毛,以晚辈所见,能有本事地狱养尸,修为自可不凡,但此道石门中的机巧,实不甚太高明,破之尚简。”
精目老者道:“或许他根本未曾想过,有人能够到得此处,故就轻视了。”
裹衣人道:“我瞧未必是这般简单,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白须老人道:“金克木,水淹土,管那般多作什,先将石门打开了再说。小姑娘,你既说此门破之尚简,那还等它作什?”
荷心扫一眼众人,道:“此门叫七星门,是以北斗七星的方位作导引,我们只须捏准方位,石门即刻便能启开。”
裹衣人道:“那你可知方位在何处?”
荷心道:“这不难,你们看,那门边的那两顶盘龙金灯,我们先从左边灯位左下一指处起,再改在右边灯位右下三指,左四右三,依循就可。”
裹衣人来到门前,道:“那好,你指方位,我来启机。”
荷心看了他一眼,微一颌首。当下二人相配有加,待得裹衣人触下右首最后一个方位,石门即发出阵阵喀喀喀的声响。
众人大悦,未想真如荷心讲的这般容易。但见石门冉冉升上,当一至顶,却听得身后咣啷一声大作。众人一愕,速回身瞧去,见得石廊那头已给一堵大石门封了个死。
白须老人怒喝一声:“看来有人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了。”
裹衣人道:“不然,要是那样,这门就不会让我们打开了。我想此二道门极是孪子门,开启其中一面,另边就会马上关下。”正说着,荷心忽道:“那门上好像有字。”
众人上前数步,隐隐见得两句话:‘一步三思,脚踏瑶池。’
白须老人道:“这是什么意思?”
裹衣人道:“他是在劝我们,往前是那有去无回的地狱,要三思而行,倘若我们肯回头,他就决不会来为难我们。看来他已知我们来了。”
白须老人道:“那更加好,我们也不必偷偷摸摸的,直接前去真刀实枪,拼他个你死我活方才痛快。”
说客
荷心一笑道:“这位老前辈可真是直耿之人,想来人家未必会随你所愿吧!”
白须老人愣了一愣,道:“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荷心轻轻一笑,见得那赶尸人已进入了石门内,便也跟了过去。石门过来又是一条大石廊,每过几步,墙上就烧着一顶盘龙金灯,再望尽头,是一道半瞌的大石门。众人躬身钻入,眼前是一间偌大的石室,凭空用大铁链栓吊着十数口黑漆漆的大木棺,走到中途,蓦听得咣啷一声,进来那半瞌的石门已砸了下来。
众人回眼一看,继续向前,再得几步,出现了一敞开的小门,里头黑乎乎一片,难见分毫。众人稍一迟疑,却见黑门里突地闪出来一人。
那赶尸人眼睛一亮,道:“嘿,你老头溜的倒挺快。”
那人看了他一眼,转而向众人道:“我家公子非常赏识各位的胆能,希望我来能和各位做个交易,不知你等可有兴趣?”
白须老人道:“谁和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做交易,识相的快把我们兄弟都放了,不然老子就拆了你这鸟地方。”
那人轻蔑道:“就凭你,哼,我们公子好心好意,看得上你等,那是各位的福气,别届时丢了吃饭家伙,悔之不及。”
白须老人暴喝一声:“去你妈的,看我先宰了你再说。”说罢就要上去。
但听一旁的精目老者急忙阻拦道:“兄弟勿躁。”跨将两步,向那人一抱拳道:“敢问阁下的公子,可否引我等见上一见。”
那人笑了一笑道:“我家公子说了,只要你们答允不掺和此事,永不与我家公子为难,我们不但立即放了各位的朋友,而且他日我家公子还可重用各位,决无食言。”
精目老者哈哈一笑,道:“看来你家公子的是太瞧得起我们几个老头子,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何德何能,岂敢与你家公子为难,这等事情传扬出去,未免太也降低了你家公子的身份。”
那人道:“但须是人才,我家公子就决无不倍惜如金。公子还说,倘各位有什么条件,尽提无妨,只须不坏公子的大事,就决不吝啬。”
精目老者道:“不敢当,你家公子既有如此诚意,却为什不出来与我等见上一见,若就这样要我等仓莽应之,未免太也儿戏了吧!”
那人目光微敛,道:“我好言好语了半天,想必各位是决不领情的了,也罢,既是如此,那恕在下不再奉陪,告辞。”盯看着众人,向黑门翼翼退去。
黑甲尸人
白须老人右掌一翻,喝道:“休走。”疾拍了过去。
那人嘴角一笑,急地一掠,一下隐没入黑暗中。
白须老人一掌落空,身形顿展,纵身而上。
精目老者生恐有异,出言阻道:“穷徒莫追。”边说边疾身扑出。
白须老人冲入黑门,却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当在犹疑,左右各袭来一道劲风,彻骨阴寒。微微一愕,急使一招‘渔荡双桨’,分翼扣去。
这两道劲风来势凶猛,白须老人只觉得双臂一麻,就如击在坚石上一般,暗知不妙,欲避显已不及。当正这时,只听得左侧砰的一声大响,右边咣当震耳。白须老人一振,想定是精目老者进来相助,当下足跟一捺,后掠而出。
只见裹衣人跟着退身出来,双手微颤,道:“好硬的身子。”
精目老者看了看手中的兵器,见上面有一条极小的印痕,他这兵器长齐至肘,似棍非棍,四面头平,江湖上极少得见,只听他道:“我这四面棍随我行走江湖大半生,到得今日,可还是第一回落下来伤疤,我倒要瞧一瞧,伤我兵器的究是何样人物。”
白须老人一抹额前冷汗,道:“方才要不是你二人即时到来,我这把老骨头非给劈开两爿不可。”
正诉间,黑门内慢腾腾出来两人,一身铠甲,手持精钢利斧。精目老者脸色一变,脱声道:“黑甲武士。”
白须老人也变了变脸色。这二人正是辛家府上,沈珂雪从苗疆带来的人。
那赶尸人眼珠子一转,足足打量了二武士一遍,摇了摇头,道:“两个臭瓜瓜,到这里来为虎作伥,看老鬼怎么收拾你。你们快走,这里交于我就是”
裹衣人道:“那好,我们先去救人,你可得当心了。”
那赶尸人道:“他们碰见了老鬼,还不是孙猴子撞上了如来佛,让老鬼使点厉害的给这两个瓜瓜瞧瞧。”
那俩黑甲尸人走出黑门,微怔了下,往前逼近。
众人相互一觑,悄悄退开一边。那赶尸人杵在当中,亦步退后,引尸人过去。众人瞧尸人已离开黑门丈许,便欲从其后绕过,但见当中一尸突地身子一转,怔看着荷心等人。
那赶尸人呵斥一声:“这里来。”随手一扬,一面罩死尸的黑布头落在了那死尸头顶。众人见此机会,一闪身进入了黑门。
白须老人殿身在后,顺手自墙上摘了顶盘龙金灯,快快隐去。
盘龙金灯
那赶尸人引得双尸迫向自己,见荷心等人已离,遂停止后退,不慌不忙在褴衣下摸了摸,片刻掏出两条金灿灿的长虫,看着二尸道:“依得我们苗人的规矩,老鬼应当带你们回去,可是老鬼尚未找到小姐,就只能如此了。”
说着话,二尸又近了一程。赶尸人面目一正,瞧一眼他们,慢慢举起了手。正当这时,蓦听得头顶仓啷啷一声响,赶尸人一抬头,见一口大木棺正朝自己压下。
他急身一闪,大木棺砰一声重重砸在了地面。响声未绝,室中悬吊的棺材三三两两竞相飞落了下来,一时间乒砰仓啷的响声不绝于耳,尘灰翻飞。
赶尸人一定神色,听见前近一口大木棺咯吱一响,盖子突地弹了起来,一直飞上了室顶,咣得一声,落下时,砸在了另一口棺面上。他微微一愕,就见那口棺中缓缓站起一个人来。
荷心四人自进了黑门,一路快行,发觉周围甚是平静,叫人颇觉奇怪。这样四人又走一会,忽见前面不远之地显现出一滴灯火,四人心头一紧,加步上前。走了几步,裹衣人突地停下,直喘一口气道:“此事有诈。”
白须老人奇道:“怎的。”
裹衣人看了看他,道:“你等可有知觉,我等自进入黑门起已走了多长时辰?”
白须老人道:“顶多也不过两刻钟,怎了?”
裹衣人道:“难道你等就无生觉,这两刻钟时间我等走的甚有些疲累。”
三人听他一说,似觉如此。白须老人喃道:“按说以我等的体质,不该会如此,此好似和人打了一场小架一般,脚下确实已有些疲乏。莫不是我等现下是阴人,方才致如此。”说着,看向荷心,到得这时,内心不得不承认在此地只有她更懂此一道了。
荷心正色道:“与其无异。其实前辈不提,我心中亦也生了疑窦,生想我等是否已着了他人的妖道。”
裹衣人道:“便是如此,此刻我等已无退路了。荷心姑娘,你是南阳仙人的高足,可有看出此间的端倪?”
荷心未语,此时她确实不知。白须老人插口道:“前面既有灯火,我等再加它几步脚,去那里瞧一瞧再说。”
精目老者道:“兄长稍急,当心落入了人家的陷阱。”
白须老人道:“怕它作什?便是龙潭虎穴,姓张的亦也要去看它一看。”说罢,当先快步迎了过去。
荷心一直在想,此究是有无阴障,一瞥眼间,见到白须老人手上拿着的盘龙金灯,直面色一变道:“白须前辈,请你老等一等。”
鬼灯
白须老人一顿回头道:“小姑娘你在叫我?”
荷心点了下头,道:“恕晚辈不知前辈的尊号姓氏,只好就此称呼了,还望前辈不要怪责。”
白须老人哈哈一笑道:“什么前辈后辈的,老头子姓张,大家都叫我张画师,你也这样叫我好了。”
荷心一愣,心想脾气如此粗急之人,居还是个画师,要知道作画赋诗可不算轻事,最耐人心境,横瞧竖看,此人也不大像,但一想此人年纪这般大,应当不至于说什么假话,便道:“张前辈,麻烦你把手上的灯给我瞧上一瞧如何?”
张画师道:“你要瞧,上来拿去便是了。”
荷心上前,接下金灯,这种盘龙金灯是早期明宫中常用的事物,灯高十多厘米,其身是一条金鳞蟠龙缠玉竹而上,龙口与盛灯油的灯皿相对,一双龙眼注视着燃烧着的灯芯。荷心上下前后仔细翻来覆去看了数回,眉间不觉皱了起来。
旁边三人不知她这是在瞧些什么,就这么一顶金灯,三两眼怎么也都看过来了,但见她的神情貌色,似乎此中极别有蹊跷。白须老人瞧了一眼,耐不住道:“小姑娘,你到底想瞧到什么?一顶灯有什希奇之处,我们还待前行救人紧要。”
精目老者道:“兄长莫急,荷心姑娘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且等等看再说。”
只见荷心观看了半晌金灯,手指突然伸去捏那正燃着的灯火。白须老人急诧一声:“小姑娘,你不要命了,这样你的手可要灼伤了。”
荷心看也不看他,右手大、食二指捏了捏灯芯,在灯油中划了划,似在找着什么东西?
这种盘龙金灯中的灯油系当年明宫特制,稠而紧密,便如冷却下的猪油一般,不易洒出,燃烧时间更比寻常灯油要长许多。荷心在灯油下来回划了数下,转手回到灯芯那里,捏起用力拔了拔。
荷心见灯芯被一点点地拔将起来,眉色更皱,待得灯芯完全取出,又把灯体倒了过来。只听见滴滴答答地响,一溜青色色的液体从灯芯的窟口中流了出来。
裹衣人等不觉一惊,他们从未见过这种青色色的液体,更不晓得到底是什?
荷心倒光灯体内所有的青液,抬头看了看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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