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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婚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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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红烛,将祝兰台薄施胭脂的脸颊映得愈发地光彩照人。
凤崇微微一怔,见祝兰台依旧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便心知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便体贴地说:“芸姑,你先带着人出去,剩下的事,我自己会做。”
谈芸姑还以为凤崇是忍受不住煎熬,急等着洞房,便笑了,说:“放心待会有主公忙的时候。只不过最起码要等我们把这些东西放下吧。”
说完,谈芸姑便一边命人将花生、桂圆、红枣撒在床上,一边说些吉祥话,譬如“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之类的,又命人将子孙饽饽和合卺酒放在桌子上。
“那合卺结发”谈芸姑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崇笑着打断:“这些我都省的,芸姑你先去忙吧,别让云三叔喝醉了。”
谈芸姑面色一红,也顾不上打趣凤崇了,就匆忙离去。
直到两扇门被轻轻掩上,凤崇才开口道:“饿了吧,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祝兰台犹豫了好半天,才抬头,匆忙扫过凤崇一眼,看见那辆冰冷的轮椅和轮椅上的人,又垂下头,轻声道:“果真是你。”
“是我。”凤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答了两个字。
“为什么?”祝兰台不解地抬头,盯着凤崇想要一个答案。祝兰台不是当初嫁给吕氓的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娃,不会天真地以为凤崇真的因为七夕节的一幅绣品看上自己,因为一次短暂的交谈就将一生相许。
凤崇讶异与祝兰台会在这个旖旎的时刻如此郑重地问起这个问题,心里虽然对祝兰台清醒的理智叫好,却还是忍不住有点失落。
“现在,应该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吧。”凤崇微微一笑,避重就轻,反将一军:“当初,我也曾经执着于向你要一个答案,可是你至今,都未将你的信仰告诉我。”言下之意,他也不打算回答祝兰台的问题。
一来就吃了闭门羹,祝兰台心底多少有些不悦。
“不管怎么说,要喝完合卺酒,结发成夫妇,这才算是礼成不是吗?”凤崇微微一笑:“你需要嫁给我,不是吗?”
凤崇说完这句话,祝兰台心底的不悦就成了难堪。虽然凤崇没有说明白,但是祝兰台也明白他的意思,自己需要婚姻来躲避那对无良的兄嫂,所以乖乖嫁人就成了,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祝兰台心底明白,不管怎么说凤崇都救了她一次,但是,以婚姻为交易,而且还是跟那个自己以为的知音交易,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排斥,尽管她嫁过来确实是为了避难。
“那”祝兰台刚一开口,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忍不住小脸爆红,难为情地捂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呵呵——”
凤崇笑得淡然,很适时地开口化解祝兰台的尴尬:“刚才被人灌了很多酒,我如今倒是觉得很饿。你要一起吃吗?”
经凤崇这么一说,祝兰台才觉得心底好受些,抵制不住食物的诱惑,便干脆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前,跟凤崇一起用饭。
不知道为什么,见祝兰台有些气鼓鼓的双颊,还有泄愤似的嚼着食物,凤崇觉得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来。这样不设防地尽心而为祝兰台让凤崇欢喜,或许是因为明了将祝兰台扯进了怎样一个危险复杂的漩涡里,所以他才在潜意识里,希望祝兰台可以快乐,希望自己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弥补祝兰台。
原本凤崇还担心,即使有了七夕节的交谈,祝兰台还是会介意自己双腿有疾的毛病,没想到祝兰台只是说了一句“果然是你”,便没有再发表其他的言论。凤崇想,若是以后都这样安然相处,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将酒壶里的酒倒在面前的两只酒杯里,一只递给祝兰台,一只自己端起,凤崇笑道:“虽然知道你不善饮酒,但是礼数还是不能少。”
祝兰台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原本夹住的饽饽掉了下来。
“虽然知道你不善饮酒”?
祝兰台很是惊讶,凤崇竟然知道她不善饮酒?还有,从凤崇刚才说的什么“你需要嫁给我”的话,也可以推知,凤崇只怕知道自己有不得不嫁的理由,所以才说不感动是假的,祝兰台甚至有些想热泪盈眶的荒谬感,因为有一个人愿意这样地了解她,为她着想。想起放在里衣的那块凤凰羊脂玉,想起七夕那一路月光,祝兰台想,或许这次出嫁,真的让自己赌对了。
“初祭酒与子同衣”凤崇倒是没有注意祝兰台脸上的风云变化,碰了杯后,微笑着一饮而尽。
祝兰台见此,也一鼓作气,准备忍受着辛辣强吞下去眼前的那杯酒。谁知,入口的竟是有些酸酸甜甜的味道,软绵醇厚,甚是美味“这是西域的葡萄酒,这种果子酒口味绵柔醇厚,适合女子饮用。”凤崇见祝兰台一脸的惊奇,微笑着解释。
说完,凤崇又为自己和祝兰台都斟了一杯酒葡萄酒,碰杯之后,道:“次祭酒与子同食”说罢,一饮而尽。
祝兰台因觉得这果子酒分外美味,倒也很是豪气地一饮而尽。
“终祭酒与子偕老”
酒杯相碰,两人均是一饮而尽。
祝兰台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眼神直往那酒壶上瞟,看得凤崇一阵好笑。见到祝兰台这样娇憨的一面,凤崇竟然觉得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虽然不辛辣,但是这果子酒的后劲很强。你本来不善饮酒,还是不要吃多了。”
祝兰台这才发觉自己馋得太明显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弄着衣襟。
“这身行头太重了吧,我帮你取下来。”静默中,凤崇突然冒出一句,然后就要伸手去触碰祝兰台。
下意识地躲开,想要打掉凤崇伸过来的手,但是一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处境,祝兰台的手伸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里。
“别紧张。”凤崇知道祝兰台心底再戒备着什么,微微叹息一声,果然,想要祝兰台相信自己,还要一段时日。猛地怔住,凤崇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震住,他竟然想要祝兰台相信自己?这原本并不在自己的计划里,在自己的计划中,只是要祝兰台好好地扮演当家主母的角色而已或许,是祝兰台给人的感觉太过于温馨和无害,让人眷恋不舍吧。想了半天,凤崇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这是礼数,少不得的,所以”凤崇将一双星眸笑得纯净无任何杂质,伸手将祝兰台头上华贵的凤冠取下来,放在桌子上,并没有进一步行动。
祝兰台蓦地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有从吕氓给予的阴影中走出来呵“依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问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祝兰台还没的来得及收拾好心绪,就听凤崇轻声吟唱,然后一双修长的手掌就轻巧地抚上了自己挽起的青丝(那啥,因为唐朝的婚礼跟后来的很不一样,某画查了资料,还自己加了一些构想,若是有什么不尽合理的地方,还请亲们多多包涵~鞠躬ing~)
第一卷 重生 第七章 洞房花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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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兰台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能逃开凤崇的双手,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凤崇那一汪深潭的眸子,祝兰台倒是还没有注意过凤崇其他的特点。但是此刻,祝兰台只觉得,凤崇那双修长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轻巧地在自己盘起的青丝上跳动或是游走,舒服得让她想闭上眼睛,也因此更加警惕。
啪嗒
祝兰台听见清脆的一声声响,浑身一下子僵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着,缀满小珍珠的珠串经由祝兰台眼前,被轻轻放在桌子上。祝兰台松了一口气,原来凤崇是在帮自己解开盘起的发髻。
随着祝兰台浑身一放松,那已经脱离珠串束缚的青丝倾斜而下,柔顺地铺展在祝兰台的肩背上,穿过凤崇那未来得及撤开的修长的手指。
凤家以丝绸布业等发家,因此凤崇自小对于各种布料十分地熟悉,但是即使是最柔软天蚕丝,也不如祝兰台的黑发来得丝滑柔顺,那触感让凤崇微微失神。
然而,长久的如履薄冰的生活,让凤崇的失神不过是一刹那,很快就恢复如常。细心地将祝兰台发上的配饰取下,凤崇以手代替梳子,一下一下,温柔地帮祝兰台将头发理顺,那感觉很奇妙,像是轻抚着一只躺在自己怀中的慵懒的小猫。小猫?凤崇忍不住想起当初在洛阳边陲的那片树林里,混战中,祝兰台背着昏迷不醒的卫英,奋力逃出马群包围的场景。即使是一只小猫,也是一只藏着锋利的爪子的小猫吧,凤崇有些傻气地想。
感受到凤崇修长的手指在发隙间穿梭,柔软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挑动着头部最敏感的神经,祝兰台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抖,在这颤抖中力量渐渐地流失,身体越来越虚。幸而祝兰台自重生后自制力增强了不少,隐忍不发,又是坐在椅子上,双手巴着桌沿,不然估计很快就倚在她身后的凤崇的怀里。
时间过得很慢,因为两个人各自心内的翻腾的思绪。但是,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有点儿诡异的宁静。
凤崇有些舍不得放开祝兰台那柔软的头发,想起祝兰台失踪时那一个月的煎熬,他十分感激上苍,最后还是将祝兰台还了回来,虽然花费的时间久了一点儿。
想起当初,凤崇心内总会跳出悔意和愧疚。虽然他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杀伐争斗之中,父母也未曾对他特别关爱,但是,闲云野鹤一般的凤云天却跟凤崇很亲近,用他冲淡的性子潜移默化地教育着凤崇,让凤崇在权利的争夺中依旧保持着一份最初的纯真,因为这份纯真,而舍不得伤害无辜的人。
凤崇想,若当初自己不是过于自信,以为派了影卫紧紧地跟着凤多就万事大吉了,而是在祝兰台在马群里艰难求生时冲出去救她,带她来洛阳,那如今,自己跟祝兰台会是怎样的光景。
梆子在外响起,有人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闭户,谨防盗贼”,惊断了凤崇的思绪。
凤崇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会在这些已经不可能改变的事情上花费心思,给自己设想很多的如果假如。不管怎么说,自己娶了祝兰台,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些不能挽回的过去,就让它随风逝去吧。凤崇这么想着,将祝兰台的一绺青丝挑出来,想要拿剪刀剪去。
“那黄先生”祝兰台蓦地出生,然后又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戛然而止。
祝兰台不过刚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不过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很诡异,想要开口打破这样的沉寂,没想到一开口就提起了黄志,在自己新婚之夜提起别的男人,这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祝兰台有什么办法,整个凤家,她最熟悉的只有当初护送自己来洛阳的黄志,还有那个已经被凤崇罚去厨房做杂役的卫英。
凤崇握着祝兰台长发的手微微一用力,眉头蹙了起来。倒不是说吃醋,凤崇只是觉得,若是祝兰台跟黄志之间有了什么纠缠的话,将来对于任何一方都是伤害。见识到黄志几次为了祝兰台而跟自己冷战的事,凤崇心底不得不对此有所提防,所以在七夕节,他才会派人将偶遇祝兰台的黄志支开,并且在自己大婚之前派黄志领着商队前往西域。
“黄先生九月半的时候带领商队去了西域,如今应该已经过了玉门关了,他向来行动果断迅速。”凤崇淡然地解释,虽然看不见背对着自己的祝兰台,但是却可以感受得到她似乎对于黄志的行藏没有太大的兴趣。
“黄先生向来最重责任,你失踪之后他一直很自责。提亲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他找到你了,这样他也就放心了,免得每日受良心的煎熬。”凤崇话里有试探的意味,因为他知道在七夕的时候黄志就已经跟祝兰台碰了面,而他之前都没有通知黄志自己找到祝兰台的事,同样的,黄志也未曾将七夕碰见祝兰台的事告诉他。
这样的相互隐瞒,让凤崇不满,也不由地开始提防。黄志是凤崇用一双腿换来的得力干将,祝兰台是凤崇无可奈何之下选定的当家主母,任何一方,他都不想失去,不想伤害。
祝兰台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点点头,很淡然地说:“哦,这样啊。其实,七夕的时候我就见到黄先生了。若是知道黄先生心里这么自责,我就登门拜访了。只是”想起那个掳走自己的凤二爷也是凤家的人,还跟黄志有着莫大的冤仇,所以祝兰台才迟迟不敢来凤家,怕自投罗网。
“嗯?”见祝兰台说了半截话,凤崇不解地问。
“只是觉得凤家门户高,不好贸然上门拜访。”祝兰台想了想,到底没有将秀色楼的事说出来。虽然目前凤崇跟她算是夫妻,但是她明白,这其中有多少情分在,很值得考量。再说了,若是真的说了出来,激化了矛盾,将事情闹大了,倒显得是自己多嘴嚼舌根坏事了。
凤崇略一沉吟,就知道祝兰台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他并不是从小就会察言观色,只是自打十六岁双腿不能自由行动后,就多了时间去谋划布局而不是事事冲锋陷阵,因此对于人的心理能琢磨出个七八分来。不过,也因为此,凤崇看得出,祝兰台对于黄志或许只是一份来源于被护送的感激,便放下心来不再追究祝兰台到底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咔嚓”
祝兰台听见一声声响,下意识地回头,就见凤崇左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绑着红线的小剪刀,另一只手里是一绺黑亮的青丝,再往上看时,就是凤崇那双深潭般得眼眸,比起初次相见,竟多了一分暖色。祝兰台想,或许是红烛摇曳的光晕,将凤崇那凛冽的深潭蒙上一层昏黄温暖。
“依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问无人处,绾作同心结。”凤崇吟道,一边将自己鬓间的一绺墨色长发剪下一段,然后从桌子上的托盘里拿过一根喜庆的红线,将两束头发密密实实地绑了起来。
知道凤崇是在做同心结,祝兰台脸色一红,心内暗自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而紧张。祝兰台不敢保证自己已经从被吕氓休弃的伤痛中痊愈,不会因为那些曾经的痛楚而一脚把凤崇给踹下床去。
“结了发,你我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凤崇微微一笑,“往后,在这凤家宅院里,你就是凤家的当家主母,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人们去做就行。”
祝兰台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有点点头一时间,祝兰台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凤崇的话,没错,她是顶着凤家当家主母的身份,但是她不觉得,以今天婚礼的状况来看,自己可以随便命令别人,尤其是还有个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的小姑子,凤九仪。
“早点休息吧。”凤崇一边将结发递给祝兰台,一边微笑着说。
接过结发的祝兰台一怔,浑身立刻僵直,一双杏眸瞪得大大地看着凤崇,不知道凤崇所谓的“早点休息”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意思。
见此,凤崇不觉得好笑,他虽然需要祝兰台来胜任凤家当家主母的职位,但是还不至于卑鄙到现在连祝兰台本人也要吃掉,即使要吃,那也要等到祝兰台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凤崇知道,那次失败的婚姻将祝兰台伤得很重,因此也没有期待她会在短期内好起来。
“庄子上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先去书房了,你自己早点休息。虽然才十月的天,但是晚上霜重,盖好被子。”凤崇将祝兰台心底的疑虑和恐惧驱散,微微一笑。
然后,就有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稳稳地推着凤崇出了洞房的门,然后很快又闪过一个同样身着夜行衣的人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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