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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在深夜里微笑?-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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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回来都一个月了,你也不给我接风!”
别看她的芳名如此娇柔,她的性格和男人没有什么区别。估计就是那些男人受不了她的支配,才先后和她分手了。
“好的好的,一定请。不过,我现在要你帮忙。”
“你讲!”她爽快地说。
我就大致说了一下要求。
“你怎么想出这么个注意?我可是一个良家女子!”
“我也是为人师表啊!”
“可以是可以,”她沉吟了一下,“你可别假戏真做啊!”
“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我严肃地说。
“打住。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我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
“我总得回去换一件衣服吧,老大!”
“你还当了真哪!”我自己差点笑了。
“要搞的和真的一样!”
“好,你想得很周到。”我表扬道,不过心里纳闷,她是不是干过这个,要不,怎么这样老练?
柳芙蓉一上车,我差点笑了:她穿着一条红花格子棉裙,裙下露出一截灰色薄羊毛紧身裤,上身套一件白色风衣。这和我印象中的柳芙蓉简直不是一个人。她一向是一套牛仔服,臀部磨得发白,像刚从加利福尼亚淘金回来。
“好笑吗?我这是为了你,演戏也要敬业。穿着这些,真别扭!”她瞪了我一眼。
“谢谢,谢谢,你请坐。”我赶紧将她让到了靠窗户的一侧。
她当仁不让地坐了过去,没有一点尊师重教的意思。
坐定了,她用似笑非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道:“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定。”
“你说啊。”我很紧张,怕她变卦。
“劳务费,每天给多少?”她伸过手。
“按照你的日平均工资,外加30元出差补助;差旅费、食宿全部由我负责。这样算下来,每天纯补助100 元,可以吧?”我笑着说。
“好,先预支三天费用!”她的手还是伸得老长。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咱们先签个劳务合同,我是甲方,你是乙方,我们须明确双方的权利、义务。”
“如果按照《劳动法》,你还要给我买保险呢!我们口头协商一下: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不得侵犯我;我必须按照你的要求完成角色扮演义务。是这样吗?”她一本正经地说。
“基本如此。给!”我递过300 元。
她立即接了过去,还对着窗户照了照,口里道:“不会是假钞吧?”
车上的几个鸟人怪怪地看着我们。
“好了,咱们现在正是进入角色了,”我干咳一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是啊,老公!”她嬉皮笑脸道。
“不错。”我满意地说。
“我还有个疑问:你们那里有哪些规矩?”看来,她履行合同的态度很令人敬佩。
“这个嘛,我也不大清楚,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先说好,这些规矩不能违背我的意志。”
“这是合同的补充条款吗?”我笑问。
“可以这么说。”
“还说是铁哥们呢!”我不满地说。
“这个叫,亲兄弟,明算帐!”
两个小时后,我们在镇上车站下了车。
“舅舅,舅舅!”一个黄发小子朝我喊。那是我的大外甥,二十岁了。
“志国,快叫舅妈!”我指了指柳芙蓉。
“真的呀?”柳芙蓉轻轻碰了碰我。
“咱们不是定了劳务合同吗?”我得意地说。
“舅妈。”黄发小子挠了挠脑壳,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这很正常,这个舅妈比他只大六岁。
“好帅的外甥!”柳芙蓉也夸了他一句。
志国又腼腆地笑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一辆摩托?”我问。
“是啊!”
“我不是在电话里说我和你舅妈一起回来吗?一辆摩托车,咱们怎么坐?”我气势汹汹地问。
“姥爷说你骗他,没有舅妈,说我一个人来就够了。”志国用抱歉的眼光看了看柳芙蓉。
“这个老东西,总是用老眼光看人。这样吧,摩托我骑,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志国老老实实地把钥匙给我了。
“你这个舅舅好拽呀!”看着志国走远了,柳芙蓉说。
“哼,我一共六个外甥,哪个不怕我!上来!”
她侧着身子坐上来了。
“老婆,这样不安全,骑着坐吧!”
“那样坐,不淑女啊!”
“什么淑女不淑女?听我的。”
她只好按我说的办。
“不是老师我占你的便宜,实在是路不好走,颠簸厉害,所以你还是受点委屈,把我的腰抱紧一点。”我回头对她说。
“切!你是哪门子老师?我都是硕士了,你还敢称我的老师!”她的嘴巴就是不饶人。
“你这个硕士也白当了。你们导师没教你: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反唇相讥。
“哪有老师让学生假扮老婆的?”她抛出这一句,把我噎了个半死。
“好好好,不是老师,是哥们帮忙,好不好?我真服了你!”我气乎乎地说。
“老大,不要生气呀!不过,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老师啊,你才比我大六岁。如果把你当老师,我才不和你来往呢!老师,有几个好东西啊!”
我差点把油门丢了,下来和她理论一番。不过我没有这样,因为合同规定我保证她的安全。我就突然加速,然后轻轻捏了一下车刹。她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在我的背上。
“警告!”她捶了我一下,“严重警告!”
我偷偷伸了伸舌头。
一抬头,村子就在眼前,想起卧榻的老母,我的心情沉重起来。
我们进了院子。
父亲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了柳芙蓉,他的眼睛猛地跳了一下,随即站了起来,裂开嘴:“这么快就回了!累坏了。桂花,无雨他们回来了!”
“爸爸,您坐下吧。”柳芙蓉轻轻把我父亲按在椅子上。
“嗯,嗯,哦,不,不,你们累,你们坐。”我父亲不知怎么说好。
“这是柳芙蓉。”我说了一句,心里对她是一百二十个满意。
这时,我的大姐已经出来了,看见柳芙蓉时,她的表情和我父亲差不多,张大嘴巴,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这是大姐。”我对柳芙蓉说。
“大姐好,你辛苦了!”柳芙蓉忙走了过去。
“不辛苦,不辛苦。”我大姐边在围裙上擦手,边高兴地说,眼睛笑得没有缝。
“这是柳芙蓉。”我又介绍道。
“你这个二楞子,芙蓉回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大姐嗔怪道。
“呵呵。”我只好傻笑。我是说带媳妇回来,你们都不相信啊!
“妈妈怎么样?”我轻声问大姐。
“就是贫血,浑身没有劲。躺了半个月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生气地问。
“她不让啊!我们还不是想告诉你!你看,咱爸都急成那样了!”
我不再说了,快步进了屋子。
屋里,母亲正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颧骨突出。
我的眼眶湿润了;柳芙蓉也严肃起来。
“妈,无雨回了;还有,芙蓉也回来了。”大姐轻轻对母亲说。
我母亲慢慢睁开眼。
突然,她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她看见柳芙蓉了。
我轻轻碰了一下柳芙蓉。柳芙蓉下了决心,张嘴道:“妈妈,您好些了吗?”
我母亲没有血色的脸居然在一刹那间有了一丝红色,只见她点了点头:“好多了,好多了。”
我大姐在一边惊讶得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这是柳芙蓉。”我对母亲说。
“好,好,好。”她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
我们都悄悄吁了一口气。
我又轻轻碰了一下柳芙蓉,她就坐在床上,抓起我母亲瘦骨嶙峋的手,抚摸了几个来回,说:“妈,您要照顾好自己啊,您只想着我们,把自己都忘了。”
我大姐已经从惊讶中苏醒过来了,正拿围裙揩眼泪。
我也对柳芙蓉刮目相看。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原来粗中有细呀!
“你们好好工作,我没有什么大病,年纪大了,哪里会没有个病痛的。”我母亲口齿也清楚多了。
我回头看了看父亲,他的表情也缓和多了。
“是啊,妈妈,我们还等您给我们带孩子呢!”柳芙蓉继续发挥。
我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啊是啊,”我母亲也眉开眼笑,“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如果不是母亲卧病在床,我就笑了。
“你们,”她指了指我大姐,“买菜没有?”
“嗯,正准备去买。爸爸,给志国打个电话,叫他带菜回来。”大姐说。
“好好好。”我父亲仿佛年轻了几岁,撒腿就向外跑。
我母亲挣扎着要起来。我们慌忙将她按住。
“您躺着,不要起来。”柳芙蓉拉着她的手说。
“你们回来了,我还躺着干什么?”她又挣扎了一下。
“妈,您就躺着吧,我们要住几天,等你好了,再起来做饭我们吃。”我大声说。
“也好,也好。”她点点头,躺下了。
“我去做饭,你们聊。”大姐说完,也走了。
“闺女,我这个儿子很老实,你多担当点。”我母亲说。
“他才不老实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慌忙别过脸去。
“这个儿子越来越傻了,你们要回来,也不先打个招呼。”母亲又埋怨我。
“没有关系啊,见了面就行,您身体康健就是福。”柳芙蓉表演得天衣无缝。
“呵呵。”我母亲笑得一脸幸福。
我就让她们聊天,自己转到厨房,给姐姐帮忙。
“无雨,你的这么多女朋友中,这个最好!”姐姐肯定地说。
“是吗?”我得意地问。
“当然啊,你看她多通情达理―――她是做什么的?多大了?”
“这个啊,不能告诉你。”我故弄玄虚。
“这个,是不是又”不知我父亲什么时候进来了。
“爸爸,您还是这样瞧不起我。”我装出委屈的样子。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自己说说,这些年,你往家里带了多少闺女?”
“爸,您怎么这样说?”姐姐用怨恨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你妈一看见这个闺女,就像打了救命针,万一这个和以前的一样,岂不要了她的命!”
我一听,脑袋也大了―――老头子说得有理啊!
但是,我嘴巴上可不能服输:“老爸,这回,是百分之百有把握――你放心好了。”
“但愿如此。”
“我看哪,你们干脆早点把事办了。”姐姐用力砍了一下砧板,下决心似的。
“嗯,可以。”父亲看了我一眼。这是在考验我。
“没有问题。”我牛皮哄哄地说。
“最好,今年下半年就办―――你外甥也要结婚了,你这个舅舅可不能落后!”
“什么?谁要结婚!”我惊奇地问。
“志国啊。上个月从广东回来了,带了个江西妹子。”
“我也奇怪,他打工怎么现在就回了?还没有过年呢!”
“咳,有了,都三个月了,不回来结婚,行吗?我和你姐夫头发都急白了―――这么仓猝,上哪儿弄钱哪!”
晕,我外甥都快当爹了,我这个做舅舅的,还没有结婚;连老婆,也是一个赝品。什么世道!
“呵呵,志国读书不行,谈恋爱倒有一套。”我笑着说。
“你还笑,我和你姐夫都急死了。”
“如果这方面,你赶得上你外甥一半,我们就少操好多心了。”冷不防,我老爸冒出一句来,把我噎得半死。
吃完午饭,我和柳芙蓉上楼休息。
楼上有两间卧室,一间是我的,一间是客房。我想了想,进了客房。
“你休息一下吧,我看电视。”说完,我带上房门,来到小客厅。
这上面好久没有人来过,沙发上都积了一层灰。母亲生病多日,顾不上这里;其他人,更不会注意到这里了。电视机由于时间太长没有打开,可能受了潮,居然打不开。
我就轻轻走进自己的房间。
三年前的暑假,我和朝烟在这里度过几天近乎疯狂的日子。自那以后,我就没有在这间屋呆过。现在,家居还是那些家居,窗帘还是那些窗帘;甚至,窗台上的那墨水瓶,也在那里,只是不知道它是否像我的爱情,已经干涸了?
我掀起窗帘,望着外面。
外面是深秋。远处的群山,就像被一把巨剪剃过一样,缩小了一圈。我知道,那是树木落叶的缘故。〃 无边落木萧萧下“,何等凄美!然而,山的筋骨都凸现出来了。山,更真实了。山下是一座村落,炊烟袅袅。村前是一座小水库,水平如镜,映着蓝天白云。水库边是一片片稻田,不过现在只剩下稻茬了。
小时候,母亲常带着我和姐姐们去那里捞田螺。一般是在秧苗插下去不久,可以看见水田底部的时候,母亲和姐姐们拿着绑了汤勺的竹竿,沿着田岸巡视,望见田里卧着一直的田螺,就伸进竹竿,将它捞上来。那时候,化肥农药撒得不多,水田生态环境很好,田螺很多,不要半天,就能捞回一大竹筐。我们喜滋滋的抬着田螺回来,然后在门前的石头上将它们砸碎,挑出可以食用的部分,好好打个牙祭。
而现在,我的母亲却躺在床上,和衰老进行艰苦的斗争。虽然她还没有发现什么致命的病征,但是,衰老是谁都无法抗拒的。她已经快七十岁了,即使不会很快离我而去,也在朝那一天一步步走近。作为一个平凡的母亲,她多么希望看见她的儿子,能够和一个女人好好的过日子啊。没有看到这个场面,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缺憾。我却不能满足她这个最基本的愿望,真是太失败了。
“你不休息一下吗?”不知什么时候,柳芙蓉站在了我的后面。
我慌忙调整了一下表情,回头勉强笑道:“怎么,你没有睡着?”
“在陌生的地方,哪里能这么快就睡着?”她走过来,也望着窗外。
“这里也是陌生的地方?”我反问。
“这个?”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妥,忙纠正,〃 第一次到的地方,我都睡不着。“
“是这样啊!”我帮她下了台阶。
“你以前,就住在这间屋子里?”
“是啊。”
“很羡慕,这么好的视野。”
“嗯,是不错,不过我也没有住多久,房子是我上初中时盖的;而从那时开始,我就很少在家了。所以,每次回来,竟然有些陌生。你说怪不怪?”
“所以,我睡不着也很正常了。”她马上证明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正确性。
呵呵,不愧是学法律的。
这个丫头,在我第一届学生中,是最调皮的了。记得有一次,是连堂课,我把备课本放在讲台上,再来上课时,里面多了一张纸条。我也没有拿出来,就夹在里面。
下课了,回到办公室,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元老师,我时一个默默爱着你的女生,您不要猜我是谁;如果您接受我,就请明天穿上您那套藏青色西服。
呵呵,我元无雨是什么人,会上这当?
第二天,我穿着李宁运动服气宇轩昂的进了教室,里面自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叹息声。
后来有人告诉我,这是女生们采取的恶作剧,看看我元某人是不是色狼。计划的草拟者和执行者就是这个柳芙蓉!
只是没有想到,当年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也变成了一个漂亮的时尚女子。而且,现在还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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