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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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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之下,另外那名黑衣人却是毫不客气,一刀劈在囚车之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随着木屑横飞,那囚车瞬间崩塌,那囚车里面的犯人也立即获得了自由。
可就在此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在众人鞭长莫及的地方,寒光一闪,差点闪瞎了众人的眼睛。原来,那囚车里面的犯人获救之后,非但不向“同伴”表示感激,反而莫名其妙地向“同伴”发动了偷袭。而作为一个一直被关在囚车里面的“犯人”,他的手上竟握着一根短匕首。
“叮!”就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之下,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近在咫尺的黑衣人竟然伸剑一格,将“囚犯”那志在必得的一下格挡住了!
“哼,果然不出大哥所料,吉顼为人阴毒,诡计多端,这明目张胆的押送一定是个圈套!”黑衣人冷冷一笑,反守为攻,挺剑向那执着短匕首的“囚犯”刺去。
那“囚犯”自然不是真的囚犯,他是这次吉顼派出的这群衙役中个人武力最强的一个扮的。吉顼之所以要昼伏夜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至于让前来救援曹遂的同伙老远就认出来。
可是,衙役总归是衙役,和这些玩命之徒还是有本质上的差距。在黑衣人凌厉的攻势之下,假曹遂只是坚持了几下,就被一剑刺中胸前,顿时倒地。
“走!”两名黑衣人心有灵犀,都是无意再次继续纠缠,同时大喊一声,各自发出一招狠招,把身前的几名衙役逼退,然后身子向后急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就让他们跑了?”一群衙役都是心有不甘,但看了两名黑衣人来去自如的表演,他们都知道,对方只是不愿继续纠缠而已并不是真的败走。如果对方真想死拼的话,自己这边虽然最终有可能获胜,但拼到最后,能否有一个人站着,都难说得很。
“吉少公,吉少公,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众人见到囚车里面假曹遂的表演之后,对于这次押送途中的种种诡异现象的疑惑终于到达了顶峰,纷纷围着吉顼问道。
不想,那吉顼却摇摇头,伸手把自己的帽子取下,然后把自己的“脸皮”撕下,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你原来不是吉少公!”众人都是恍然:“怪不得你一路上一言不发,浑像个哑巴一样!”
继假曹遂之后,又出了一个假吉顼,众衙役都不免生出了一种受骗的感觉,纷纷问道:“那真的吉少公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假扮成他老人家的模样,其他的一概不知!”
感受着众人极其不友好的眼神,假吉顼苦笑一声,道:“你们都知道吉少公的脾气,又怎么可能把自己想要隐藏的事情随意告诉其他人呢?
第154章 亲自拦截
自大唐定都长安以来,因关中相对封闭,在经济上对洛阳就有比较大的依赖。wWW。原因就是洛阳城建在洛水边上,而洛水,恰是大唐漕运的一个终点站。著名的隋朝大运河,就经过这里,让这里变成了当世最重要的港口之一。
一般而言,南方运送到长安的贡品、粮食、商品都要先在洛阳上岸,然后再依靠人工运送往长安城。随着江南之地逐渐被开发出来,不再是当年的夷蛮之地,在大唐的基础之上,大周的经济重心越发的南移。于是,南北的水上运输比以往更加的繁忙了。
近些年来,大周定都洛阳之后,很多从南方运送过来的贡品、赋税等等都不需要再运往长安,但长安的粮食依旧要从江南、淮南运送,因为关中地区并不种水稻。
一般来说,官府运送东西,以马力为主。而民间由于禁止养马,则大多要依靠人力或者其他的畜类——比如说,最常见的驴车。
驴车的载重量虽然远远小于马车,但聊胜于无,总比纯人力要强一些。长安和洛阳两城之间,常年有不少的马、驴交错往来。这两种运输工具泾渭分明,一种代表官府,而另外一种代表百姓。
眼前,就有这么一支骑着驴车的队伍正缓缓地行进在前往神都的官道上。
这支队伍包括三辆驴车,其中中间的那辆车子上坐着的,是车队为首的中年男子。据说是因为儿子重病,特意前往神都求医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从西京出发的时候,他就一直这样眉头紧锁,几天下来,他的脸上竟是没有出现过一次笑靥。而他身边的几个仆人,或许是受了主人的感染,又或者是因为旅途劳顿,一个个也都摆着一张死人脸。整个车队的气氛看起来异常的阴森。
倒是那个在病中的少主人一直躺在和父亲同一辆的驴车之上,从头到尾没有露面。只有当每次进餐的时候,仆人们端着煮好的米汤、牛奶等液态食品去喂食他的时候,大家才会忆起,这队伍之中,还有这位病重的小主人存在。然后,大家的脸色就越发的阴翳了。
这一日,一行人终于到了和清县,眼看着就要进入神都境内了,众人眼中都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大家仿佛看到了小主人被神都城内的神医们治好之后活蹦乱跳的样子。
只有那中年男子脸上兀自带着那刻板的严肃,他回头往驴车上望了一眼,道:“大家都辛苦一下,今天受点累,加快一点脚程,咱们把最后一天半的脚程都缩减到今天之内走完。”
看着众人有些不甘不愿的表情,他又加了一句:“若是咱们今夜能在神都城内过夜,每人都有五贯的赏钱!”
众人一听这话,无不两眼冒光。要知道,这五贯钱说多不多,说少却是更加不少,那可是他们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赚到的,眼下却是只需咬咬牙,一天之内就能赚到,这可不是轻易能找到的好机会。
看着众人眼中重燃热情,中年男子也罕见地笑了笑,道声:“出发!”赶车之人鞭子一扬,驴儿吃痛之下,顿时快步往前跑去。
就在此时,前面忽然闪出一个白衣人来。
赶车之人骇了一大跳,他此时想要拉住已经狂奔起来的驴儿已经是不可能了,这人和驴头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了一种间不容发的地步,眼下唯一的悬念,就是白衣人受创会多重,会不会妨碍他们拿到主人刚刚许诺的五贯赏钱。
就在这无比危急的关头,白衣人忽然伸出手来,像是很迅疾又像是很缓慢地向前一抓。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手竟然牢牢地抓住了车辕。
“昂——昂——”驴儿发出两声凄惨的叫声,却是无法再往前一步。而那驴车也是剧烈地震动起来,车上的两个男子身子剧震。好在,他们的反应还算够快,摇晃了好几下之后,竟是硬忍着没有摔下车来。
“什么人?”
若是对着一般的拦路人,以这车队的武力,一言不发,就该上前动手了。但先前那白衣男子几乎是轻描淡写地单手拦住驴车的样子,有若天神下凡一般,实在让他们心寒,以至于他们的质问之声都有些色厉内荏。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配合他无比俊雅的长相,若是被豆蔻少女见到,不知要勾起多少无痕春梦。谁也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俊美得近乎文弱的美男子,竟然有如此神力。
“吉少公,某在这里专侯你,已经多时了!”
那中年男子正是吉顼,而他那同车的病“儿子”自然是钦犯曹遂了。而这些仆人并不是衙门中人,他们只是吉顼临时雇请的一些普通百姓而已。当然,这都是比较出名能打的百姓。这些人并不知道吉顼的底细,自然更不知道他“儿子”的底细,他们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赚钱。
这次为了护送钦犯,吉顼可算是动尽了脑筋。先是派了一大队人马作为掩护。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那队人马中知道真相的,唯有假吉顼和假钦犯两个人,就连队伍中的那些衙役都尽数被瞒过。
然后,吉顼自己则妆扮成一个带着儿子寻医的慈父,带着真正的曹遂出发。而这次,队伍中知道真相的,只有一个半。那一个是他自己,而那半个,正是那个被他用迷药迷晕、看起来倒像是奄奄一息的“儿子”。
这个法子有些冒险,却也可说是十分稳妥了。想不到的是,他如此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没有逃过对方的拦截,吉顼的心头泛起一股寒意。
“你是何人?”不知怎地,看着眼前这个俊雅无比的男子,吉顼的心中竟掠过一丝熟悉的感觉。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曾经和他见过面。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吉少公还是快将我那位不成器的兄弟交出来吧,免得咱们刀兵相见,伤了和气!”白衣人微微笑道。
吉顼的那几名随行之人顿时糊涂了。从白衣人对吉顼的称呼里,他们听出吉顼是一名县尉,而并非什么富商。奇怪的是,吉顼居然并没有否认。
吉顼眼神一冷,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这贼人给我拿下!”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些迟疑。他们想赚钱不假,但他们临行前只想着卖力气,倒是没有想过和别人打架。而且,白衣人展现出来的武力,也未必是他们所能抵挡的,为了那点钱,把自己弄成个断手瘸腿的回家,实在太亏了。
吉顼哪能不明白这几个人的意思,断然喝道:“只要拿下他,我给你们每人再加五十贯赏钱!”
“五十贯?!”众人眼里直冒星星。这对他们而言,可算是好大一笔钱了。
当下,几个人再不犹豫,纷纷跳下车,如飞蛾扑火一般,向白衣人冲了过来。
白衣人显然没有把这些人当对手,随手格挡,只是做了几个防御性的动作,只是那防御力量稍微大了点,就将几个人纷纷撂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随即,白衣人便缓缓地向吉顼走了过去。
吉顼眼中露出慌乱之色。随即,他心念一闪,忽然脱口说道:“你,你是贺——”
贺常住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后,还有人认得我!吉少公,我曾有过誓言,平生不杀蝼蚁。不过,看起来今天要在你身上破誓了,谁让你记性太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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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邀请
暗流涌动的朝廷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张易之并不知道。WWw。自望景台觐见之后,回到家中的他倒是得到了一段近日罕有的悠闲时光。他再也不用半夜三更的鬼鬼祟祟地爬墙,更不需要拿着兵刃和别人死拼。而自从觐见之后,臧氏也死心了,再也不拿张昌宗的事情来责难他。
可是,平静终归还是要被打破的。
这一日,张易之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的柳树底下坐着。他面前的矮几之上,摆着一个瓷盘,一个身材纤细、面容姣好的少女正坐在他的对面,轻轻地将一个苹果削好皮、切好片,放进那盘子里面。暖暖的太阳光不紧不慢地洒落在小娘子的身上,让她浑身有了一种炫目的金色。
一边享受着太阳光难得的温柔,一边看着美人儿熟练而专注的动作,张易之顿时生出了一种“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的美妙感觉。偶尔,张易之伸出手去,从盘子里抓一片苹果,丢进自己的嘴巴里面,细细地咀嚼起来,也感觉着味道分外的甜美。
“嗯,这苹果的味道不错。”张易之眯着眼睛点头:“不过,好像还差点什么。”
“差点什么?”小月放下小刀,问道。
“韵味!”张易之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味道是足够甜美了,却少了一种‘含笑引素手,遗我流霞杯。’的韵味——”
小月顿时也笑了,笑得很灿烂:“‘含笑引素手,遗我流霞杯。’?这倒是好句子,没有想到你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有时候也能迸发出一点灵光。你是在暗示我应该喂你吃,对吧?”
“如果可以也可能的话——”张易之倒是不介意小月赤果果的鄙视,倒是对小月的知心知意十分的赞赏。
“没问题啊!”小月又轻轻地抓起那把小刀,蓦地朝着张易之的嘴巴刺来,嘴里忽然发狠道:“不是要喂吗?好啊,老娘就先喂你吃刀子!老娘好心好意帮你削苹果皮,已经是够勉为其难的了,还想要老娘喂你吃,你做梦哪你!”
张易之骇了一跳,一蹦三丈高,嘴里哀告道:“别酱紫好不好,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他这带着轻薄语气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小月本就是吓吓张易之,见他狼狈逃跑也就罢了,一听这话,怒气又起:“好啊,还阴阳怪调的,当老娘不敢当真剜了你么?”便挥舞着手上的利刃向张易之刺去。
张易之连忙围绕着庭前的大树、假山和小月玩起躲猫猫来。他的身手是经过生死的实战考验的,自然不是小月能追得上的。而且,小月的追逐更多只是出于嬉闹的心态,并不是真的想喂张易之吃刀子。所以,不论怎么你追我赶,小月总是差一点,每次当她的小手快要沾到张易之的衣服边,总被张易之极其滑溜地闪过。
“算了算了!”追了一阵子,一把刀子始终没有喂出去,小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颓然在张易之的位置上坐下,嘴里说道:“啊呀,真是累死我了!”
一言未了,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人来,朝着小月叫道:“五郎,不好了!”
“唔——”小月一愣,看着眼前和她一样胡乱喘气的张宝,顿时忍俊不禁。张宝听得这笑声,愕然抬起头来,才发现眼前的不是张易之,顿时大窘。
“什么事?”这时候,张易之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好整以暇地走了过来。
“外面有人驾了一辆闭篷的马车前来邀请五郎过去叙话。”张宝说道。
张易之听得一笑,暗想道这算什么“不好了”!
原来,自从张昌宗被封官,臧氏被封爵之后,张昌宗的身份也就堂而皇之地摆上了台面。现在,全神都城里除了不懂事的孩子,几乎没人不知道武则天又有了一个新欢,叫做张昌宗。
张昌宗作为武则天的面首,想要巴结他的人不知凡几,但直接下手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几乎有十个时辰都陪在皇帝身边。所以,想要巴结他,只能从侧面下手。
而张家就成了这些人的终南捷径。这几天以来,张家可算得上是门庭若市,许多的高官显贵、巨商大贾,乃至许多大名鼎鼎的名流之士都纷纷登门造访,或者是递上拜帖,静候召见。
张易之打定主意不能以张昌宗的身份来牟取私利,自然也不可能接受这些人的热情。毕竟,这些人可不是为了友谊而和他交往的。他们付出财货美人,是为了收取更多的财货美人,张易之可不想成为他们的工具。
为了避免麻烦,一向把自己家当客栈的张易之已经连续在“客栈”里呆了几天几夜了,愣是一下子都没有出去过。
若是在以往,这种日子自然闷煞人,好在现在有了小月这个活宝,很能闹腾,为张易之带来了不少的欢笑。一般的仆役,如张宝等人,慑于张易之往日凶神恶煞的形象,虽然感觉现在的张易之有了很大的改变,那尊卑观念却是一时难以扭转的,自然不敢轻易纵情和他嬉闹。
只有小月肆无忌惮。她本身并不是张府的卖身奴婢,自然对张易之常常挂在嘴边的惩罚嗤之以鼻。同时,她又很得臧氏的宠爱,在臧氏面前表现得极为乖巧温婉。臧氏对她简直比亲闺女还要亲热,有时候让张易之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免心生嫉妒。
有了老太君作为后盾,小月的心气自然是更高,根本就没有把张易之当张府里的少主人来看待。她心情好的时候,也肯为张易之做点事——就比如方才的削苹果。但那只是义务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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