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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手 (精校封面全本)作者:花想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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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包装精美的西湖龙井。
  她把这袋绿茶放到文澈的手里说:“真难得,我也喜欢喝绿茶。这袋绿茶就当我给妹妹的一点心意,你回去尝尝好不好喝。”
  18
  文澈走了之后,袁青朵去酒店的餐厅吃了午饭回来就倒头睡觉。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她睡得很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袁青朵看了表,皱皱眉头。演出就快开始了,肚子还饿着。于是她下了楼,去超市里买了面包和牛奶,坐在出租车上吃完了她的晚餐。袁青朵到云城大剧院的时候,演出铃声已经响过了。所以她并不知道水夜在剧院门口等了她好几个小时。而这时的水夜,已经在剧场里面坐好。
  袁青朵在舞台上再次看到荆井。但她并不像上次那样一直看完最后一个节目。她在表演《妖手》的时候悄悄退了场。她不喜欢那段《妖手》,不喜欢血淋淋的场面以及那个男人声嘶力竭的惨叫。她混在记者和粉丝的队伍里,悄悄向后台摸去。
  袁青朵看到了化妆间。但通往化妆间的走廊被剧团的保安堵住了,袁青朵进不去。她默默地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终于看到文澈从走廊另一头进入了化妆间。
  文澈在化妆间呆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演出结束她都没有出来。袁青朵记得文澈说过,今晚她仍然会跟荆井跳那段华尔兹的。在舞台上跟荆井一起跳华尔兹是文澈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出来?她在化妆间里做什么?里面还有别人吗?
  后来,袁青朵看到有几个助手模样的人焦急地敲化妆间的门。再后来,荆井他们也去了。他们撞开了门。之后不久,保安更大范围封锁了后台,将记者和粉丝赶出了剧场之外。
  袁青朵不知道化妆间里发生了什么。她站在剧场的侧门外,看到一只很大的箱子被从里面抬出来。按说剧场往外抬道具并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单单抬出一只箱子呢?箱子被载上一辆汽车,后来几个助手上了这辆车,朝云城宾馆的方向驶去。
  随后她看到荆井和几个人一起离开了剧场,却唯独没有看到文澈。袁青朵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文澈去哪里了?那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不会是文澈吧?!
  袁青朵说到这里的时候,水夜梦呓般叫了一声。她们才发现天色早已黑下来。袁青朵站起来,打开房间里的灯。她问水夜:“夜夜,你饿不饿?”
  水夜摇摇头。她想起来,昨晚在那段谢幕时跳的华尔兹之前,早在表演《妖手》的时候,自己就因为橘红色衬衫男人复活在舞台上而吓晕过去。但她这个时候没有把自己的经历告诉袁青朵,因为她从袁青朵异样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袁青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讲完。
  果然,袁青朵又重新坐回沙发里。她喝了一口水,继续讲了下去。
  袁青朵打车回到云城宾馆。她到的时候,魔术团的人应该都已经回去了,所以看起来西楼一片寂静,只是许多房间都亮着灯。
  袁青朵想了想,离开西楼去了主楼。她装作自己是普通的住客,上了客房的楼。此刻夜已深,她看到值班室的门虚掩着,一名服务员正趴在值班台上熟睡。看到失职的服务员,袁青朵暗自笑了笑。她四处看了看,墙上挂着一套服务员的工作衣,门口放着一双服务员穿的鞋子。
  她轻手轻脚闪进门里,悄悄在原地站了两分钟,确信服务员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后,迅速将衣服和鞋子拿在手里,溜了出去。
  袁青朵溜进洗手间,换上服务员的衣服和鞋子,然后把自己的衣物装进包里。她想了想,觉得穿着服务员的衣服背着自己的包有些不妥,于是又把上衣脱掉,背上小巧的包,然后重新穿上衣服。服务员的衣服宽大,袁青朵的身材纤细,所以不注意看,看不出来衣服里面有东西。
  袁青朵把头发像服务员那样在脑后盘起来,然后表面上大模大样,实际却小心翼翼地走出宾馆主楼,来到西楼。
  保安在值班室里看到她走进西楼并没有阻拦。或者保安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袁青朵的模样。于是袁青朵极为顺利地进入了荆氏魔术团入住的西楼。
  接下来,袁青朵看到了她此生所见最为骇人的一幕。
  19
  西楼的走廊和楼梯都铺着柔软的地毯,再加上袁青朵脚上穿着服务员的软底布鞋,所以走在楼里悄无声息。一楼里似乎没有住人,她直接溜上二楼。她感觉自己走在走廊上,敏捷轻巧如同一只猫。
  二楼同样静悄悄的,也似没有住人。袁青朵抬起手腕看看表,表针指向凌晨两点半。这个时候,该睡觉的人应该睡着了,没睡觉的人,则一定是有问题的。
  就在袁青朵准备离开二楼,打算去三楼看看的时候,突然听到异样的响声。那响声仿佛是正在熟睡的人从床上摔下来一般,极为沉闷。袁青朵住了脚,屏住呼吸,思索着刚才的响声来自何处。
  好像是从左侧某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可是响声过后,又是死一般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从一个房间里传出一声咳嗽。是男人的咳嗽声。
  这声咳嗽不似熟睡的人发出来的,所以可以肯定那个房间里面,有一个还没睡去的人。那么刚才的响声也应该是“他”弄出来的。
  与此同时,袁青朵也激动地发现,这个房间的门并没有关死,而是留着一道缝隙。
  她走到门前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水并不是流在地上,而是流在水池或者浴缸里的声音。
  难道这个人半夜睡不着,打算洗澡?
  袁青朵准备离开了。她一个年轻女子,如果在深夜里偷窥一个男人洗澡的话,被发现后会无地自容的。
  可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仿佛是一把刀被放在瓷器上面,触碰而发出的声音。如果一个人半夜不睡觉打算洗澡的话,他拿刀做什么呢?
  一丝寒意渗入袁青朵的心房。她知道这间客房一定非同寻常。她忽然想起了那场叫做“妖手”的魔术,她后悔,上回见文澈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文澈那场魔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火笼逃生”,“美女分割”什么的。文澈不是说,荆井的父亲传授了她许多魔术秘籍,自己的身手不逊于荆井吗?
  不过,像文澈那样简单的女孩,一定不会说出来的。那可是荆氏家族最为重大的秘密,不能与那个方巾打个死结的小把戏相比。文澈给她表演方巾打死结的小魔术,以及说穿其中的奥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打发袁青朵的。从这一点来说,文澈这女孩又不简单,她是相当聪颖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袁青朵听见那间客房又传来“扑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难道那个男人已经放好了水,跳进浴缸洗澡了?可是不对,首先,一个人进浴缸洗澡时会先把脚站进去然后再躺下来的,而不会像跳进泳池那般把自己扔进浴缸。再者,这个时候,水仍然“哗哗”流着,这也不合常理。
  之后,里面传来“咔”的一声,像骨头折断的声音。袁青朵听到这个声音腿立刻软了。仿佛是第六感起了作用,她忽然想到屠夫宰猪的场面。面前未锁死房门的客房就像一个屠宰场,隔着门,袁青朵好像看到了鲜血淋漓,血肉横飞。
  冷汗已经冒出来了。冷汗冒出来的时候,更多的“咔嚓”之声从门里传出来。袁青朵想转身逃走,可是却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了没关紧的房门上。
  房门被无声无息推开了。房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并不明亮,而是十分柔和。房间里空无一人,正中摆着一只很大的木箱。木箱的盖子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
  袁青朵认出来了,这只木箱就是演出结束之后魔术团从剧场带走的那只。或者并不是那只,但却是一模一样的箱子。
  袁青朵走进房间的时候,水流声以及刀砍骨头的声音仍然继续着。那声音是从卫生间传出来的。而卫生间的门则紧紧地关着。袁青朵吸了一口气,用手去推,没推动,看样子门从里面反锁了。
  这个时候,刀砍骨头的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压抑的哭声。这哭声比刀砍骨头的声音更加恐怖,更令袁青朵毛骨悚然。
  男人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因为哭得太厉害,声音含混不清。袁青朵感觉头皮都乍起来了。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极度伤心极度痛苦极度绝望,是不可能哭成这样的。这哭声揪着袁青朵的心,刺激着袁青朵的神经。她再也按捺不住了,用手使劲拍了几下门。
  里面的哭声和自语声戛然而止。接着,连流水的声音也没有了,应该是那个男人关掉了水龙头。里面安静了片刻,传来男人颤抖变调的声音:“谁?”
  袁青朵没有答话,只是又用手敲了两下门。
  她以为里面的人不会开门,却没想到,她的手还没有缩回去,卫生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一张泪迹未干的男人的脸出现在袁青朵面前。这个男人看上去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留着利落的平头,一双眼睛里全是疑问和惊惧。
  袁青朵看到了,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刀。夏天里切西瓜的那种刀。
  刀刃上浸满了淋漓的鲜血,男人手上、身上,甚至是脸上,都是鲜血。
  低下头看,血水自卫生间的地面流出来,袁青朵的布鞋底已经沾上了鲜红的血迹。
  袁青朵在彻底崩溃之前,下意识透过男人身体旁边的缝隙朝卫生间里面看去。她看见了那个硕大的浴缸。浴缸里是一个女人支离破碎的身体。袁青朵之所以一眼肯定那是个女人,是因为一只女人才会有的纤细小巧的断腿正搭在浴缸的边缘上。
  而比这只断腿更为恐怖的是,一只女人的头颅正搁在浴缸边的地板上。那只头颅的头发尚在,长长地拖在地板上。而那张鲜血淋漓的脸正对着袁青朵。虽然那张脸早已面目全非,袁青朵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张脸正是文澈的!
  袁青朵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尖叫。这尖叫让面前的男人猛然惊醒。他惊醒之后一伸手就朝袁青朵抓来,大概是行凶暴露,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这一切只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袁青朵在极度崩溃之时竟然爆发出意想不到的能量。她一抬胳膊,挡住男人的手。幸好男人伸出的那只手是未握长刀的手。袁青朵挡那个男人的手时,男人的手指抓住了袁青朵的皮肉。袁青朵猛然往后一拉,只觉得胳膊上火辣辣一痛。但她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她挣脱男人之后便朝外面跑去,沿着走廊一直跑下楼梯,继而奔出西楼的大门。
  袁青朵从大门跑出来的时候,已经忘了去看值班室里的保安是不是还在。事实上,她此刻这样疯狂的奔跑速度,保安即使要追,一时也反应不过来。所以袁青朵顺利地跑出西厅,一拐弯,钻进宾馆的停车场。
  四下无人。袁青朵低下身子将服务员的衣服从身上扒下,甩掉鞋子,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和凉鞋穿上,然后把换下的衣服和鞋子扔进垃圾箱里,理了理头发,从停车场另一个出口走出去。
  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离开云城宾馆,回到云岛大酒店自己的房间。
  水夜和袁青朵看到这里都有些想吐。这个主持人跟花痴一样,太让人倒胃口了。荆井这时终于笑了一下,但笑容只是出于礼貌挤出来的。水夜这时已经仔细研究过荆井的表情。荆井明显心不在焉,他身在嘉宾席心却不知道飞哪里了,他一定是在想着刚刚死去的女朋友文澈吧。看他双目空洞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也空了。真正伤心的人不会一眼让人看出来他很伤心。因为他已经将心封闭起来,与世隔绝。
  他说:“好吧,大家看清楚了。”他边说边将手伸向沙发前面的茶几。茶几上,有几个白瓷杯子口朝下扣着,另外有两只杯子装满了水,显然是备给主持人和嘉宾喝水用的。荆井的手伸向一只扣着的杯子,抓起来,用力在茶几上敲了几下。“大家看出来了,这是一只空杯子,但是我可以变出水来。”
  说着他以极快的手法将那只杯子翻转过来,却见一杯绿盈盈的茶水满当当的。观众开始叫起好来,女主持人从“花痴”变成了“白痴”:“天呀!荆先生倒起茶水来神不知鬼不觉!这些是真正的茶水吗?”
  荆井没有说话,只是又拿出了一只空杯子,翻正了,将变来的茶水缓缓注入杯中。
  然后他以极快的手法将装满茶水的杯子一晃,然后扣在茶几上,又抬起来使劲儿对着茶几敲了敲。主持人惊叫道:“天哪,茶水又没了?”
  荆井嘴角轻轻一挑,将那只杯子翻转过来,却又是满满的一杯茶水,而茶几上没有沾上一丁点儿水渍。
  观众鼓起掌来。荆井淡淡地说:“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小把戏。”说着他将手掌对准观众,镜头拉了一个近景,大家都看到他手中有一只圆形的薄片。荆井说:“我事先把这个放入茶杯下压,挤出空气,倒置时,由于外部大气压的作用,茶水自然不会流出来。”
  观众席发出一片唏嘘声。袁青朵亦撇撇嘴说:“真相就是这样简单。”水夜亦认同。她心中忽然想:《妖手》那场魔术的真相是不是也这样简单呢?
  接下来,魔术表演暂停,女主持人用拉家常的方式试着跟荆井沟通。但是荆井明显不热情,只用寥寥几个字来回答主持人的提问,更多的时候仅仅回答“是”或者“不是”。好在女主持人见荆井此状,没敢问敏感问题,否则荆井一定会拒绝回答。虽然演播厅里的冷气开得很低,但女主持人的额头却亮晶晶的,显然已被荆井弄得一头汗了。袁青朵心中暗自得意,心想节目过后,女主持人被领导狂批是在所难免了。
  女主持人终于黔驴技穷,甘拜下风。她停止了与荆井的交谈,按照导演的安排,接下来的收场戏照例为荆井的魔术表演。
  观众的兴致再次被提了起来。这一次,荆井没有再表演随手的小把戏,而是等着助手和道具上场,表演一段惊险刺激的《刀飞美女》。
  一块一人多高的木板前面,站着一位衣着性感的美女。美女玉臂伸展,将身体摆成十字形,优雅地贴着木板站好,目光望向荆井。
  荆井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数把匕首来。他将这数把匕首演示了一下,刀刀都能将黄瓜轻轻削成薄片。他将其中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对准了数米之外的美女。美女这时停止了微笑,表情稍显僵硬,似乎对荆井手中那把匕首望而生畏。
  只见荆井右臂一发力,瞬间匕首已经在观众的惊叫声中刺入了木板中,离美女的玉臂只有两公分的距离。美女见自己安然无恙,轻松地笑了一笑,但很快就又紧张起来,因为荆井又准备发刀了。
  接下来几把刀以眼花缭乱之势射入木板中,每一把刀都巧妙地贴着美女的身体刺入木板。而匕首的位置渐渐靠上,最后几把紧贴美女的脖子和耳朵,只要稍有偏差,美女轻则毁容,重则小命休矣。
  荆井手里终于空了。观众们吁了口气,美女也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女主持人款款走到美女近前,问道:“你还好吧?”
  美女微笑着点点头,离开木板,迈着柔软的步子向场下走去。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女主持人转而问荆井:“荆先生,你这百步穿杨的功夫是什么时候练成的?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古龙笔下的小李飞刀从书中走出来。”
  荆井微微一笑,右手伸进左袖中,掏出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来。主持人愕然之际,还不忘开个玩笑:“荆先生,原来你手中还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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