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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聆雪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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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怜镜收回手，那个如神女降临般的女子出现后，雪豹都一改凶相，极其恭敬温顺的样子，明白这女子不简单。含笑一礼，举止风雅自然：“在下君怜镜，只是来此看雪莲，却不想遇到了它们。”
蓝凝痕细细看着他，片刻之后道：“原来如此，昊天。”
昊天低吼一声，那些雪豹都乖乖散了。蓝凝痕跃到地上，走到受伤的学抱歉，手覆上它的伤处。淡淡的蓝光隐现，伤口完好如初。它亲热地蹭了蹭蓝凝痕，离开了。
“昊天，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是。”昊天看了君怜镜一眼，展翅飞走了。
“你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君怜镜唇边是若有若无淡淡的笑。一身月白色长衫，像是天上来的仙人般，仙风道骨。“姑娘可是守护这里的神女？”
蓝凝痕并未作答，只是道：“雪莲这个时候还没开，你来错时间了。”
她不说便是了，君怜镜笑答：“我就是来等雪莲盛开的那刻，并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那倒真是一段时间。”现在还是冬季，雪莲在夏季才开花，蓝凝痕看了看山下，“你从外面来，应知外面事。我从未出过这里，既然你要在这待一段时间，不如和我说说外面的事。”她的语调虽淡，还是染了一丝寂寞。
君怜镜一怔，他平静的心湖似乎有了点点涟漪，又重归平静。如何能不寂寞呢。无欲无求便无心乱，君怜镜静下心思，指着某个地方：“知道些许。在下会在那里住下，姑娘有空便可过来。”
蓝凝痕微笑着点头，走了几步后，回头道：“我叫蓝凝痕。”说完一步不停地离开了。
似乎这次雪域之行会有别的收获，君怜镜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心里生出这样一个想法。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着手建屋。
自此之后，君怜镜就住了下来，蓝凝痕有空会去听他讲故事。随着相处，彼此越来越了解对方，一种默契在两人心底生发。
“主人”昊天犹豫着开口，却又顿住。
“何事？”蓝凝痕正要去找君怜镜，停下疑惑地问。
“主人，也许我说这些不合适，但我还是要说。昊天只想提醒主人不要忘了玉帝的谕旨。”
她愣了一下，明白他在担忧什么，兀自笑开了：“原来是这事，我没忘，君怜镜只是朋友。”
他们一起看雪原上的日出，也曾一起看夜晚下的星光。他们都没有推算过自己的星轨，谁又会在意呢。天上的星星冲他们神秘眨眼，什么都没说。
日月交替，万物轮回，来时是冬，转眼已是夏季。
“怜镜，雪莲开了。”蓝凝痕脸上带着笑意。
茫茫纯白中，雪莲妖娆地燃烧了一片，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永不停息。
君怜镜看着这片怒放的雪莲，抿起嘴角微笑：“不虚此行。”
阳光照射在这片雪地和雪莲上，折射出银白和红光，灼烧着人们的视线。
“老人们说，雪天莲蕊能制成一种叫做‘无水’的胭脂。”
“‘无水’？胭脂？”
君怜镜这才想到她是不知胭脂为何物的，她平时都是素颜朝天，但仍然美得纤尘不染。“胭脂是女子用来妆扮的物品，涂在脸上，或是点在唇上。”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眼里流露出的那抹温柔，“要我为你做‘无水’吗？”
“不用，我也用不上。”蓝凝痕脸上有不易察觉的淡红。
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妥，想要收回已经不可能。听她这么回答，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一丝隐隐的失落。
似乎心里的某处不一样了。彼此都静默了一会儿，只有风从他们中间穿过，吹起的衣角相互牵绊。
“心愿已了，我也该离开了。”半晌，君怜镜轻声开口。
心触动了一下，是她不熟悉的异样感，让蓝凝痕有些慌乱：“恩是该走了”她垂下眼睑，然后睁眼抬头看他，“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怜镜，珍重。”
“就此别过。”转身下山，毫无留意。
他们背向而行，没有回头，直到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雪野上，以后各自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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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雪单手托腮，半卧在榻上，略显慵懒。
凤兮吾汇报完琐事，随手拿起茶杯，优雅地饮了一口。“苍雪，那位雪域神女如何？”他瞥了一眼榻上的人，似不经意地问。
苍雪半睁开眼：“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你说如何？”又合上眼，闭目养神。
“听你这样说是很不错了，为何不见你有半点喜悦。”
“谁说我不高兴？”他当然是高兴的，完成爹的交代，坐上了象征强者的位子。只是爹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现在又该追求什么。
凤兮吾深深看着面具下的苍雪，似乎想把他看透。那面具是苍雪当初觉得自己的面容太过女气而戴上的，这一戴便是经年，他们已从少年走到今天这一步。“苍雪，你这面具何时摘下，看着怪碍眼的。”他很想好好看看他。
“阿吾，你今天怎么有空一直在这里说废话。”苍雪斜了他一眼。
“是吗，”凤兮吾轻笑起来，“我差点忘了她们还在等我。那好，我走了。”
“别太留恋花丛，伤身。”苍雪随便抛了一句。
步伐略滞了一下，凤兮吾很快反应过来：“呵，知道了。”走出了房间。留恋花丛，他心里苦笑，怎么可能，那段黑暗的过去已经让他无法接受女人，不过一个假象。更何况他还背负着一段无法言明的感情，痛苦只能自己承受罢了。
何时起，他的眼里只有他，原以为的崇仰却是爱慕，也许从他救他的那一刻，他便爱上他了吧。自己竟然爱上了苍雪，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发现让他痛苦。他曾逃避而疏离他，苍雪对此毫不在意，他心痛。见或不见，爱与不爱，他更加心痛。怎样才能挣脱这情网，求不得，最苦。
他不能允许他的不在乎，他要深住他的心里！为此他与苍雪争同一样东西，可是后来呢，他对自己还是那样淡然。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他在乎自己，心里的痛，日复一日折磨着他。爱到痴迷，又要小心掩藏。
爱越是压抑越是深沉。凤兮吾站在回廊上，望天无语。他终是要娶别的女人，那自己只能孤身一人吗？
凤兮吾走后，苍雪整个身体都躺了下来。那蓝凝痕的确是很美，可是他没有心动的感觉，不过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朋友。要娶就娶吧，真想不明白玉帝为何如此厚爱自己。
手抚上脸上的面具，他记得爹曾跟他说过，他长得像娘。这些年来，他再也没来看过他，也许已经追随娘亲去了吧。只要看到自己的脸，便会想到他们，心就会空旷，自己一无所有。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要变得强大，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这句话仍时常想起，只要他想要保护的人，存在吗？
83。前缘篇…四
东海龙宫。
君怜镜坐在亭里，一个小家伙跑来缠他：“镜哥哥，陪《嬉换岫伞！�
“好，二公主。”君怜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二公主想要玩什么？”他刚到龙宫的时候，梓”阋豢谝桓觥案绺纭钡亟凶牛盟肫鹆四粮瑁约鹤畎拿妹谩Ｈ绻乖谌耸溃不嵴庋八羟宕唷？墒撬懒恕�
梓∠肓艘换岫骸熬蹈绺绺医补适掳桑 儿最喜欢听镜哥哥讲故事了。”
“好。”君怜镜将她放到椅子上坐好，她总让他想起他妹妹，“这次我们说雪域的事。雪域到处都是白雪，终年被冰雪覆盖。”
“雪是什么？”梓『闷娴匚剩用患�
手一转，假山上瀑布溅起的一些水滴就朝他手里飞去，凝成雪。君怜镜手一扬，雪就风扬：“这就是雪。”梓〖搜┚突逗羝鹄础�
“雪域里有许多动物，雪山上还会盛开一种美丽的花，叫做雪莲，盛开的时候如火般热烈。”梓”咛叩阃罚桓焙苌裢难印�
“雪域里的一切都由雪域神女和守护神兽守护着。”
“雪域神女？镜哥哥见过她吗，她长得很美吗？”梓〕蹲潘囊滦湮省�
“见过她很美”君怜镜抬头望向远方，视线似乎穿越了千山万水，直看到雪域里那抹美丽的蓝色身影。自那日离开后，他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想她的笑颜，她的话语
“潜心修道，清心寡欲。”师父对他的教导他不敢忘记，所以才会离开，让那些日子随着时间如流水般逝去。他四处行走，便是想寄情山水。他有师父寄予的厚望，是不能动情的，怎能沾染上红尘。
可是那思念如野草般疯长，如何也抑制不了了。
“那镜哥哥喜欢她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君怜镜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二公主，轻叹了一声：“喜欢。”可那又能怎么样。
“那是她漂亮还是《粒辫鳙 的小脸皱了起来，仰着头倔强地问，“镜哥哥更喜欢她还是《俊�
“呵，二公主长大以后也会和她一样美的。”君怜镜轻揉她的头，“我当然喜欢二公主，哪有哥哥不喜欢妹妹的。”
梓∪疵嫖薇砬榈靥铝艘巫樱骸熬蹈绺纾 儿要回去了，以后再来找你玩。”然后急慌慌地跑了。
君怜镜追加了一句：“小心。”
“唔，不要！”梓”吲鼙咭⊥罚拔也挪灰绺缍悦妹玫南不叮 彼话阉泵妹寐穑欢ㄊ亲约夯姑怀ご螅恢辈潘圆呕岚阉泵妹谩Ｋ蝗缓芟氤ご螅盟吹剿拿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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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烦扰龙王了，请姬九代我向龙王道谢。”
少年姬九笑着挽留：“镜先生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你我一见如故，还没好好聊聊呢。”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他决定回无人谷。
姬九不再挽留，一旁的梓∪闯骞蠢×怂囊掳冢拮诺溃骸熬蹈绺绮灰撸粝吕磁惬 儿，《挂适履兀鹱摺！�
“别哭二公主，”君怜镜蹲下身，擦掉她的泪，“哭了就不好看了，以后我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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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等你长大了一定会来看你，然后再带着你去外面玩好不好？”君怜镜哄着她。
“你说的？”梓〗沤伞�
“是，我们来一个约定。”君怜镜伸出小指和她的拉了钩钩后，把她交到姬九手里，然后潇洒离开。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龙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她长大的那天，因为龙族的生命远比人类来得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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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但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刚开始几天，她都会习惯性去木屋，走到一半才会想起他已经离开了。
彼此都只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而已，即使有万般留恋，只有趁早斩断才好。他虽是修道之人，能否修成很难说。至于自己，拥有了永恒生命，也意味着要承受漫长的孤寂。一切都能在刚开始的时候画上句号最好。
更何况自己与苍雪已有婚约。
不管季节如何变迁，雪域的雪永远不会融化，白雪皑皑，几千几万年都不曾变过。这世间，有什么是瞬息就变，又有什么是恒久不变的。像那风，或像这雪？
雪莲依旧盛放。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里，去年他们曾在这里一起看雪莲花开，而今天却只有她一人。蓝凝痕看得出神，呢喃道：“雪天莲蕊能制成一种叫做‘无水’的胭脂，你可愿意为我去找吗？”
“凝痕”一个如清风般的熟悉声音飘入她的耳朵，令她浑身一震。
这一定是幻觉，他不可能在这里的，她安慰自己。
“凝痕。”又是一声，比刚才来得更加清晰。蓝凝痕下意识想要离开。
君怜镜见她要走，忙上前：“我回来了。”其实他很早就到了这里，也许是为了再看一次雪莲，也许是为了见到她。他以为她不会出现的时候她出现了，只是她为发觉他。他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心不受控制地出声唤她。
迈出的脚步硬是收回，听到他叫她，她只惶恐地想逃。蓝凝痕转身看他，他还是如初的样子：“怜镜你回来了。”
君怜镜一步步走向她，在她身前停住，深深凝视。
“你、你来做什么。”心紧张地跳起来，她可以猜到他会说什么。
“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我来帮你找‘无水’好不好？”
“不，你不该来的。”蓝凝痕转过身，冷冷道，“离开雪域，这不是你随便能来的地方。”
君怜镜只是微微闪动了一下神色，然后平静道：“我会走，但让我把话说完。”
“你说吧，说完就走。”她下意识捏紧了衣角，硬是没有回头看他。
“离开这一年，我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你，痕儿。”蓝凝痕听得身影一僵。
“师父教导我要无欲无求，我也以为我的心不会动摇，可是你却在我心里惊起了涟漪。”君怜镜轻笑几声，“这种感觉让我害怕，选择逃避，以为只要不再见到你，我便能变回以前的自己。但是我错了，不见你只会让我更想你。”他无奈道，“所以我现在在这里对你坦诚我的心。”
“说完了可以走了。”
“我还没说完。一旦承认对你的感情，我就落入了红尘，辜负了师父的期望。所以这番话我思量了很久，痕儿，毕竟我不是仙人，我是有凡心的。”
“别说了！”蓝凝痕厉声打断，他对她的称呼都变了，她怎么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意，“君怜镜，你走吧。”
君怜镜拉住她的手，但笑道：“走，我为你去摘雪天莲蕊。”他挣扎了一年，还是最终来了这里。他们虽是两个世界的人，但那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雪域，我是雪域神女，由不得你胡来。离开这里，永远不准再入雪域！”蓝凝痕甩开他的手。
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无奈的放下，苦涩地笑着：“好，我走痕儿，你保重。”她的忧虑他也明白，何苦逼她，只是离开这里之后，真的永不相见了吗？
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她迎风站了许久，才颤颤转过身。除了那片雪，那些花，已经没有他的身影。蓝凝痕呆呆地站着，下一刻却却揪着衣襟大口喘息起来，她的心竟然会痛。
“怜镜怜镜！怜镜！”毫无预兆，蓝凝痕恍悟般突然追着他离去的方向飞奔。一个不小心，她跌倒在雪地上，心慌到忘了使用法术去追他。
“怜镜怜镜”蓝凝痕跌坐在冰冷的雪上，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怔怔地接住一滴，透明的液体带着余温，灼烧了她的手。竟然是泪，一出生来就无情无爱的她竟然流泪了，她真的动情了。
蓝凝痕无力地呢喃着他的名字，脸上满是悲伤。她终于弄明白了情爱，她终于等来了他，又把他赶走。永远不准再入雪域，他是真的永远不会回来了。蓝凝痕，这下你如愿了吧，你真的永远失去他了。她笑了起来，却笑得格外凄凉。
“痕儿，别哭，我还没走。”一双手扳过她的肩头，将她搂入怀里安慰。
蓝凝痕在他怀里错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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