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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石头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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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便向前逃走,海鳅不舍,在后紧紧追来。众人戴了透金镜看去,只见海水里面带有血色,知道他已受伤,可奈他愈是追的利害。宝玉到司机房,同谭瀛商量道:“我们何不把船外的电火放起,把电火烧死了他呢。”宝玉呆了一呆道:“这便怎处?”谭瀛道:“此时船已浮在水面,别的不打紧,恐怕被他弄坏了车,就费事了。”宝玉道:“没奈何,且把那软玻璃打破了,权救目前再说罢!”谭瀛道:“不知可有揭去的法子?等我查一查。”说罢取出一本册子,检阅了一遍,喜道:“我初掌这个船,竟有许多法子不曾知道。这玻璃是揭得去的。”说罢,便叫海导来代管了机器,又把册子交给他道:“你且看了,听见铃响,便照册上载明的法子开机。”说罢,带了水手,同到最上层去。宝玉向窗外一望,见那鳅相离还有二三里路,便也到最上层去,看见当中的顶盖已经揭开了,众水手七手八脚在舱口边上去解玻璃的钮扣。一时解完了,谭瀛按了电铃,海导如法开了电,果然见那玻璃慢慢的都卷到船底去了。宝玉道:“到了船底不都丢了么?”谭瀛道:“到了底下,自然有个关,把他扣住。”说罢,忙忙下来,关了顶盖。
不知到底能战胜海鳅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勇水手入海战人鱼 慧神璊戴冰获貂鼠
且说当下众人见又有一条海鳅到来,看看至近,那个受伤的又紧紧追来。宝玉道:“此时没法,只得回头先打了这受伤的再说了。并且回转头来,把头向着他,纵使他缠过来,也可望伤不着车叶。尽他在后面追来,他一碰便是车叶了。”汪如楫听说得有理,便转过舵来。才輚了身,那受伤海鳅,已经相离不过一里多路。猎艇对舵来。才輚了身,那受伤海鳅,已经相离不过一里多路。猎艇对他驶去,他对猎艇扑来,一輚瞬间,便两下相撞,海鳅尽力把尾巴翻起,仍旧把船缠住。谭瀛忙把发亮机开了,船外铁壳,电气一时都遍,登时把海鳅震骨软皮酥。过了一会,把发亮机关住,他方才滑了下来,飘飘荡荡的直沉到底。那从南边赶来的一条,看见这条死了,回头便仍向南窜去,料来是怕之意。这里众人便不追赶,停了轮,商量处置这海鳅之法。把船直沉底。依前叫两名水手,穿了入水衣,缚了来。忽又想起这东西太,大这船内实不能容,而且两个人恐怕缚不过来。老少年便出了主意,派了十名水手,都穿了入水衣,带了刀枪器具,并白金练、白金销,交代锁住了,便把一头锁在本船鱼尾上。众水手领命而去。
走到海鳅身边要锁,谁知他浑身滑腻,竟无下手之处。后来一个水手想了法子,拿一根枪,把他口撑开了,又把刀撬开鱼鳃,也撑住了,使一个人拿了白金练,从鱼鳃进去,从鱼口出来,方才锁了。,共拉到船后锁好,方才回来。
这船又向东驶发。将近黄昏时,谭瀛想起船外软玻璃要蒙起来,晚上方能发亮。便把船浮起,揭开顶盖,如法要蒙起玻璃。谁知再也蒙不上来,怕是机关坏了,细细察看,却又丝毫不坏。用透金镜周围一看,都只蒙上了一半,只有船尾那边,上下都用木板隔了几间水手房,透金镜透不过去,看不见有无阻碍。宝玉忽然想起道:“是了,那鳅鱼锁在后头,那根白金练屺无阻碍?”谭瀛猛然省悟,便仍旧关了顶盖,沉下。叫两名水手,穿了入水衣,交代各人拿一枝电枪自衙。因为解下鳅鱼,船要浮起来。此时天色己经昏暗,赶着把玻璃起,盖好顶盖,重复沉下,开了发亮机。回好生奇怪,那亮光竟发不出来了。谭瀛好不纳闷,只得又查那册子。只见上面载着一条道:“软玻璃卸过复蒙之后,内中不免有空气障阻,电火不燃。须按图将来开了。一面抽气,一面听着船头叫抽水的电铃,却只不见响。暗想:莫非暗了,看不见回来?然而两旁窗上,也应该透出灯光呀!心中甚是着忙。开足了抽气机,抽了好一会,方才抽尽。再把发亮机开了,果然大放光明。忙用金镜,四面一看,只见郼鳅掠在半边,两个水手竟不见了。不觉心中懊恼道:“无端糟了两条人命,屺不失了文明的体面么?登时传令众水手,四面观看。老少年也十分着急,戴了助明镜,向远处深望。忽自见西北方面有一大群人,在那里厮打。忙到舵房里叫拔转船头,在透金镜里观看,原来是一大群人鱼,在那里按着两个水手吃,不觉大惊失色。此时方指南值班,便把定了舵,直向人鱼驶去。忽见那人鱼撇下水手,四散逃窜。两个水手,依然站起来,迎着本船而来。看看至近,遂停了车,两个水手却不上船,仍望东去。方指南一时想不起,不知何故,只得又拔转向东,慢慢的跟着水手去。原来他二人仍去扯了鳅鱼,锁到船尾之后,方才到船头,如法进舱,卸去入水衣。众人忙问:“何故?”水手道:“我们奉命下去,解下鳅鱼。本船浮上水面,忽然来了一群人鱼,便要抢我们的海鳅。我们想各位先生冒了大险,费了大事,方才猎了来的。带回去送到博物院里,我们也有体面,如何肯舍?便同他争,幸得带有电机枪,当时打倒了两个,他便逃了。我们守着鳅鱼,他又来了,我们只得放枪迎敌,他又逃窜。我们一路赶去,一面放枪。谁知言两枝枪不知咱用过了的,不足一百弹子,大约放了三十多枪,就没有枪子了。他看见我们不放枪,又扑过来,我两个便拿着枪和他对敌。到底众寡殊,被他按倒,他便开口来咬。幸得入水衣甚是坚牢,当中又满空气,并不着肉,所以任咬不痛,入水衣也并不受伤,只要设法自己擭住两手。正在筋疲窜。”老少年奖慰了几句,叫去安歇。此时已闹到亥正了,大家谈了一会,方才安歇。
次日,便改了方向,向南行驶。沿硌观看海底景致,说不尽那许多奇珍异宝。却又都在博院曾经见过的,所以都不在意。看见过几种奇怪的鱼,宝玉要猎,老少年又说是动物院里都有的,只得罢休。
走了两天,老少年在舵房里,看见远远的一队鱼来,戴起助明镜,仔细一看,不觉大喜道:“今番遇了这样东西,万不可错过了。”忙叫船浮高了四五丈,便和宝玉到中层,穿了入水衣。宝玉道:“那一群是什么鱼,我还看不清楚。怎么要亲自入水呢?”老少年道:“到底是什么鱼?”老少年道:“《山海经》载:‘带山彭水,西流至芘湖,其中鯈鱼。其状如鸡,赤尾,三尾、六足、四目,其音如鹊。’我一向也疑《山海经》的说话,恐怕靠不住的,此刻来的一群鱼,正是这个。只没有听见他叫。我们未曾试过下水衣,此刻乐得在船上试一试。歇两天或者遇见海里有什么稀奇东西,自己也好下去动手。”一面说,一面穿好了衣,取了白金丝网,开了小门过去,等里面把门关好了,才开了前面的门。那海水便一泻而入,两人未曾准备,几乎仰面跌个跟斗,幸喜还支持得住。忙忙把网撒开,早见那一群鯈鱼来了,直游到本船底下去。不一会觉得网网牵动,两人便合力收起。关了前门,按动电铃,约莫五分时,水便干了。里面的人开了小门,二人一齐入内,卸下水衣。只听得一阵叽叽喳喳的乱叫,正是那鯈鱼在网里叫唤呢。老少年大喜,便叫放到蓄水舱内养着。又叫人知照厨房,把提过精液米麦肉食渣滓,送到蓄水舱去喂鱼,便同宝玉仍到上层。
大众知道猎了鯈鱼,都下去观看。人人道怪,个个称奇。老少年道:“我最恨的一班自命通达务的人,动不动说什么五洲万国。”说的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却没有一点是亲身经历的。不过从两部译本书上看了下来,却偏要把自己祖国古籍记载,一概抹煞,只说是荒诞不经之谈。我今日猎得鯈鱼,正好和《山海经》伸冤,堵堵那通达时务的嘴。”宝玉道:“只是《山海经》说的什么,带山彭水、芘湖,此地是什么地方呢?”方指南道:“此刻已到了南太平洋半天了。”老少年道:“何必问他是什么地方,难道那鱼不会迁徙的么?而且古今地名不同的也多呢!”
说话时,江隐使人来说,船已浮起,请各位换了冬衣,到上面去看太平洋景。宝玉道:“怎么要换冬衣起来?”老少年道:“南半球天气和北半球相反,此刻我们北半球的六月,正是南半球腊月呢!”宝玉道:“我的冬衣却不曾带得。”老少年道:“便是我也何尝带来!”方指南道:“不要紧,我们都有,先拿去穿就是了。”于是大家换了冬衣,走到了上层,顶盖已经开了,果然寒威凛冽,正值隆冬。忽然一阵寒风,扑面吹来。一个水手道:“好生奇怪。这么大冷,怎么又是南风?”老少年道:“我们北半球的北风,是从北冰洋吹来的,所以冷。这里是南冰来的冷风呢!”一句话触动了宝玉,便问道:“此刻往那里去呢?”方指南道:“此刻向东南去,过去便是南美洲,再往东去,便是大西洋了。”宝玉道:“我们何不取了正南的线,向南冰洋去逛一趟呢!”老少年道:“那边都是冰,如何走得?”宝玉道:“我以理测度他,未必能冰到底。方才我们撒网,猎那鯈鱼的时候,在水里并不觉冷,这上面就冷到如此,可见水底是暖的。我们或者探得一条路,屺不是好?万一他果是连底冻的,我们就回头走。好在这船走的快,也不十分耽搁。”于是大家都赞成,重新下去,关上顶盖,沉到水底。移过方针,向正南而去。谁知方才开了顶盖,灌进了寒气,登时全船觉冷,非但方才上去的,此时卸不下冬衣,便是方才不曾上去的,此时也觉寒冷,添了衣服。谭瀛把暖气管门开了,放出暖气,好一会儿,方才复旧。众人此时无心观玩海景,一心只望到南冰洋去。司机的也格外开足了气机,昼夜飞驶。
忽然一天,到了晚上,本船放了电光。到了应该天亮的时候,便把电火收了。谁知收了电光,便是漆黑,天还没亮呢!只得又开了发亮机,那天却从此不亮了。宝玉道:“莫非是已经到了南极罢,倒要留心体察呢!”便在船旁窗上看去。只见旁边有好些小岛,那岛上的石头,一律是白色的。宝玉留心去看,忽见一个岛上,长出了一丛五色珊瑚,却是十分晶莹透彻的。我们不可不取几株回去。”老少年道:“是。”就叫驶近岛边,直沉到底。叫四名水手,穿了入水衣,开了小门出去。这边恰才关上小门,上层忽听得叫抽水的电铃乱响。忙忙开了抽水机,抽干了,又按电铃下来,叫开小门。门开处,只见四个水手踉跄进来,卸下入水衣,说道:“了不得,冷死了,好利害!”一面说着,还打寒噤。老少年问:“是怎么样了?”水手道:“我们开了外门,那海水灌进来,同冰一般,登时寒气由两手透入水衣。又用一根皮,一头接到暖气管上,一头接在入水衣前襟,把暖气灌满了。宝玉道:“这样寒冷,一定是到南极了。我们也不可不下去看看。”老少年道:“去看看也好,并且多带些人去,遇了什么稀奇东西,好搬运回来。”宝玉道:“还要带枪去,这里可要验明枪子了,不要临时误事。”老少年道:“这个冰冷的地方,怕没有动物了。”宝玉道:“带着防备也好。”老少年道:“有心带枪,便连网也带了去,准备猎几个回来。”说罢,便派了二十六名水手,连前派定的四名,共是三十名。一齐给束停当,灌了暖气,出了小门,里面关上,一行三十二人,便开弓下海。
宝玉鼓动双翅向岛上来,觉得走路甚是轻便。一时同到岛上,那三十名水手当中,有二十名是拿了锹锄之类的,十名是拿枪的。那拿锹锄的,便去伐珊瑚树。那拿枪的。便跟着二人到岛后去寻觅巡察。忽见一个小小焦黄的东西,在宝玉脚下跳来跳去。宝玉定睛一看,却是个貂鼠,并不怕人。宝玉见他不怕人,便把捉住了。
不知捉了这貂鼠,还有何事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探南极异景看旋涡 逐巨鳅无心得海隧
却说宝玉拿了鼠,便递给老少年。只因穿了水衣,不能说话,纵说了话,这声音也透不出来,对面的人,不能听见,只好相视会意。老少年接貂在手,不觉四下张望,忽见前面岛下,一大群貂鼠,约有二三百头。便指挥十个水手一齐赶去。十二人一齐鼓动双翅,赶将上来。一个水手放了一枪,打了一个,那一群貂鼠便一齐往水面上窜去。众人鼓动双翅,也往上赶来。谁知赶到一百尺以上,见许多岩巉下垂的水晶挡住不能上去,用手去扪搎,他却是个滑不留手的。玉举枪去敲了一下,敲下了一块,却不沉下,反向上去了。至此,自信果然到了南冰洋底下。这南极是冰不到底的,此刻我们在冰底旅行了。那一群貂鼠向冰岩里窜去,此时一个也看不见了。
那冰岩下垂的是纵横斜直的三棱四刃,犹如刀剑一般,人不敢近。老少年放了一枪打去,却打下了好几块,于是宝玉和众人,一齐乱打。忽见那貂鼠钻出岩穴来,又往海底窜去。众人紧紧跟随,追到海底时,他却又往上窜去了。众人又跟着追到上面,追到将要近冰时,老少年忽然停了双翅。招手众人,叫一齐停住;在身上解下网袋,取出网来,分给五个水手;做手势,叫他四人四面张开,一个人司了总纲,止住他们,叫不要动。便同宝玉带了那五个人直窜冰岩外面,七枪齐发,向冰岩乱打。果然那一群貂鼠又窜出来,直向海底去,谁知这回半当中张了一面网拦住。群貂到网时,四面的人,一齐放手,那司总纲的便连忙收起口来,不曾走了一个。老少年大喜,便挥手叫他先送到船上去,那水手会意去了。
宝玉忽觉得有物碰在脚上,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株合抱大的珊瑚,往上浮起,宝玉连忙一手抓住,跨在干上。那珊瑚仍然是浮动。忙鼓动双翅,竭力压下。到得岛边,只见众水手各人按着一株珊瑚,面面相观,看见宝玉跨着,便都大喜,学着跨上,一齐到船头上来。一共二十一株珊瑚,却只进去了两枝,其余都不是太长,便是枒杈太阔,不能进去。宝玉便招手叫一个水手来,代自己跨了。进了前门,把门关上;按了电铃,不一会水干了。小门开处,便进去取了两捆白金丝绳,仍复到海里来,交一捆给众水手,做手势叫他们都拴到船上。又复指着珊瑚岛,叫他们拴了再来的意思。便挟了一捆白金丝绳仍到岛上来。只见老少人等十一人,正在那里伐珊瑚。宝玉便取出几根绳子,叫他们拴了,又指着船尾示意。又亲自动手拔了好些小珊瑚,打了几捆牵到船上,如法进门,把珊瑚却堆到空舱里面。方欲再出来,恰好开了前门,老少年及众人都回来了,也带了好几捆小珊瑚,于是一同进来。忙忙卸下入水衣,各人都笕得打了个寒噤。大家都道:“奇怪,在海里不冷,怎么回到船上倒冷了?”船上的人也说此刻是忽然起了一阵寒气。说话时,越觉得冷了,众人都忙忙到上层去添衣服。老少年和宝玉也向方指南借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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