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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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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尔哈朗想说是“如今皇上和睿亲王,跟那些汉人亲近着呐,咱们还是少说话!”还有句话是本来就是在心中说的“你阿巴泰本就是因为这多话,到今天还是这个位置,怎么还不知道教训”。
站在济尔哈朗身边的那名老将是爱新觉罗。阿巴泰,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第七个儿子,算起来还是清国皇帝皇太极的哥哥,皇太极是第八子。
女真素有子凭母贵的传统,阿巴泰是庶出地位很低,皇太极等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被封为和硕贝勒,谁想到仅仅被封了个普通的贝勒衔头,结果阿巴泰大为不满,明里暗里都是颇多的怨言,很是让皇太极不高兴。
不过好歹有皇族的身份在。这些年跟着莽古尔泰、济尔哈朗、阿济格等人东征西讨的,也是赚取不少的前程,如今也是多罗贝勒。在正常地历史上,这多罗贝勒也就是郡王了,也算是自己的身份地位。
这阿巴泰始终有些不平。皇太极比他年纪小,多尔衮、多铎、阿济格更是小兄弟,济尔哈朗还是他的堂兄弟。这些人或者已经是亲王,或者已经比他早封贝勒。地位待遇相差地委实是太大。
但到了现在,这阿巴泰已经是五十出头的人,满洲女真这时候能活到六十岁已经是高寿,到这个年纪也就没啥盼头了,目前也就是说几句牢骚话了。
城内的喊杀声持续地很短暂。面对如狼似虎的清军大队,小小的杏山堡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很快是死地死,降的降。
或许是为了留在最后做个形式,飘扬在城头地旗帜一直是没有人理会,直到短暂的战斗结束,才有一名济尔哈朗的摆牙喇提着大刀走上城头,一刀砍断了旗杆,看着那军旗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也就是因为有绝对优势的大胜。所以清军才有这样地闲情逸致来干这些小事。那杏山堡的军旗落地之后,本来已经垂头丧气走出城外的明军俘虏。看到这副景象,不由得绝望心生,放声大哭。
那些押送俘虏的清军士卒却也懒得理会,那军旗被砍断的时候,城内城外的清军士卒齐声欢呼,郑亲王济尔哈朗和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看着这气势如虹的局面,也都是心有戚戚,脸露微笑。
正欢呼间,济尔哈朗淡然的说道:
“阿巴泰,你看看身边那些汉军的奴才,不是也在欢呼吗!”
阿巴泰听到这句话,转头一看,方才那些操炮地汉军士卒也是跟着欢呼,那高兴劲甚至比真满州地士卒都要强,阿巴泰鄙夷的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极为地不屑。
在济尔哈朗率领的这些清军正在欢呼的时候,从北面的方向几匹马疾奔而来,后队的士卒上前阻拦,却立刻退下,恭谨的弯腰行礼。
逐渐靠近,能听到那几匹马上的骑士高声的喊道:
“圣上有旨,圣上有旨。”
济尔哈朗和阿巴泰对视一眼,扫平锦州和山海关之间那些残存的明军小城堡,并不是什么大的战斗,可以说是有十成把握的,怎么盛京那边还派人过来,自从宸妃去年逝去之后,皇太极身体更是衰弱了下去。
皇帝身体衰弱重病,已经是不能出盛京城,盛京也是暗潮汹涌,局面颇为的微妙,郑亲王济尔哈朗一贯是不愿意掺合到这样的局面中去,这次出战扫荡就是他自请出兵,免得在盛京卷进去。
看到这几名传旨的侍卫急匆匆的赶来,心中禁不住打了个突,郑亲王的脸上早就没有什么笑容,他盯着那几名还未下马的传旨骑兵,琢磨着盛京是否出了问题。
几名骑兵到了跟前,为首的那名连忙翻身下马,从身后背着的木盒中拿出一份明黄色绸卷,展开朗声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随传旨钦差即刻启程进京,不得有误,钦此!”
念完之后,这名骑兵连忙躬身给济尔哈朗和阿巴泰行礼问安道:
“奴才给郑亲王,饶余贝勒请安,圣上那边催的紧,耽搁不得,就请贝勒爷随奴才们进京吧!”
阿巴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皇太极突然召见,心中当真是忐忑之极,回头看了眼站在那里的济尔哈朗,此时的郑亲王已经是口鼻关心,面色如水,平静的站在一边,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传旨的那名骑兵笑着催促道:
“贝勒爷,圣上那边催的紧,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盛京的皇宫据说是仿大明京师紫禁城的格式,不过格局却要局促了很多,比起大明京师的那皇宫来,此处更是冷清了很多。
清国的皇帝皇太极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皇宫除了冷清之外,还多了些惶惶然的味道,在皇太极的寝宫附近,除却几名亲信太监和侍卫之外,其余的人都是被驱赶的远远的。
因为今天礼亲王代善正在寝宫之中,皇太极说是要密谈,下面的人自然是要做好保密的工作。
这侍卫虽然都是正黄旗和镶黄旗的子弟,却也有人在下了值守之后,悄悄的去给睿亲王多尔衮报信,说是今天代善和皇太极在宫中密会,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皇太极已经不是那个胖大的汉子,此时只是一个消瘦的老人,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他躺在火炕上,用几个枕头垫着,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喘气的声音很粗,完全是一个重病人的模样。
寝宫之中,在火炕的边上,穿着亲王便服的礼亲王代善坐在边上,忧心忡忡的看着皇太极,低声的说道:
“皇上,多尔衮他们哥仨实在是不像话了,现在各旗的亲贵,蒙古、汉人那些奴才来盛京之后,先来故宫拜见皇上您,随后去就要去多尔衮那边去拜见,竟还有先去他那里,然后才来这儿的……”
皇太极眼睛看着屋顶,半响没有出声,许久才开口缓缓的说道:
“二哥,你不要急,只要朕还在,多尔衮他们翻不了天,等阿巴泰回来,朕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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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国有庆父 南顾北盼
更新时间:2009…5…22 0:48:00 本章字数:11005
在努尔哈赤刚刚起兵那些年,整个女真族,还是个完全的军事集团,一切都是为了战争和掳掠存在,结构精干,动作很快,虽然未必是正确方向,但是总是充满了动力。
不过到了今天,在天纵其才的皇太极统合治理下,关外的满洲女真慢慢的形成了一个近似于正常国家的团体,新成立的清国,真正是有了个国家的外壳,民政、军政都是渐渐的走向正规化。
当然,随着国土的不断扩大,奴隶的不断增加,亲贵大将们又是几十年戎马生涯,到老了也终于有了享受的资本,自然而然的,一些惰性的东西也开始出现。睿亲王多尔衮的亲王府中就有两个由大明那边商人送来的戏班子,隔三差五的,多铎和阿济格还有两白旗的亲贵们就聚在一堆看戏饮宴,据传闻,这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都喜欢模仿汉地打扮,穿着长衫绸袍,带着四方巾,脚踏朝靴,而不是箭衣马裤暖帽马靴。
辽东苦寒,生活艰难,男人们本来就喜好杯中之物,如今盛京之中,饮宴狂欢已成常态,同时奢靡的风气也渐渐的流传开来,很多贵人还喜欢像南朝汉人一样,吃那些精细昂贵的伙食,再也不愿意过以前那种带着几斤炒米就在野地里过半个月的生活了。但满清勋贵之首的睿亲王多尔衮,却与他们不同,行事却颇有分寸。
自皇太极从松山回来,宸妃病死,自己身体大坏之后,多尔衮就再也没有在府邸内听过戏。也停止了宴乐嬉戏,每日上朝退朝,都是恭谨之极的去请安问好。关怀皇太极的病情。
对多尔衮的这等表现,八旗地王公亲贵,汉八旗和三顺王系统的汉人,都是齐声的称赞,那范文程和宁完我更是写了似通非通地文章赞美。
一时间,这大清第一贤王的美誉传遍了关外和蒙古,但睿亲王多尔衮还是低调异常。谁要是当面说这个“第一贤王”。肯定是被重重的申斥,据说多铎还被他抽了几鞭子。
在皇太极没有得病之前,多尔衮在清国的地位,已经是类似大明首辅,手中有许多的职权事务,但得病之后,他反倒是把这些职位都是交给其他旗来管,愈发的谦逊低调,刚开始这么做。多铎和阿济格都是怨气满满,说是咱们两白旗受气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这又要交回去,凭什么。
不过三兄弟在府内一次私宴之后,多铎和阿济格也都没有什么话讲,连一向是在城内胡作非为的多铎都是收敛了许多。
当年大汗驾崩后地夺位之争和大妃阿巴亥地死,一直是梗在众人喉咙里的骨头,本来两黄旗和两红旗的大人物们在皇太极病后,都对两白旗警惕非常,生怕这三兄弟存了报仇的念头。但多尔衮三兄弟这么内敛谦和。大出众人的意外,反倒是不好针对他们做什么。
在皇太极病重之前。多尔衮大权独揽,出则持节攻伐,入则独掌军机,倍受宠信,被很多人嫉恨,皇太极病重之后,多尔衮的表现反倒是被众人欣赏,声望愈发的高涨。
礼亲王代善一直是以谦和著称,历来就是宗室里的粘合剂和润滑油,在努尔哈赤的这些儿子中,他和皇太极地关系最为亲密,当年也是因为他的坚定支持,才确保了皇太极领袖地位的确立。对多尔衮地声望日高,他保持了沉默,只是有心人却注意到,他去皇宫探病的次数不少,相比于常理,他去的次数未免太多了。
“皇上,算着时间,阿巴泰今天就该到了。“
四月中旬的盛京,已经稍有些暖意,不过皇太极体虚,在寝宫还是烧着火墙火炕,代善还是和上次一样坐在火炕边的圆凳上,这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服侍的阉人和当值的侍卫都被赶得远远的,这也是只有代善老哥哥才能享受地恩宠了。
皇太极地气色倒是见好,不像前些日子那么蜡黄,慢慢的脸上也有了血色,身上地袍服都是穿戴整齐,斜倚在炕柜上,他平时也是个骨子里极其矜持的人,一动一卧都不希望旁人看到自己的无力,也就是在老哥哥面前才放得开,才会这样真正懒散的坐着,要是在旁人面前,他就算是懒散的姿态,其实也是要让众人知道一切尽在掌握,且放宽心,表示的是他的自信和强大。他听到代善的话,点点头,低声的问道:
“上次山西那边捎来的消息,说是南面要开始大打,这几天有什么新消息吗?”
礼亲王代善坐在那里摇摇头,沉默了半响之后,代善才迟疑着开口说道:
“皇上,两白旗那边不声不响的,看起来恭顺得很,可我还是不放心,要知道,咬人的狗可是不叫的。得想个法子,让多尔衮少点心思,要不现在圈起来还是您……”
这意犹未尽的意思当然是指皇太极身后,这种事情做臣下的当然不能明言,也就是代善的身份特殊,所以说话分寸稍微大一点。尽管大家都说皇上千秋万代,但看着皇太极的模样,谁都知道支撑不了太久了。
皇太极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鼻孔却又是不受控制的留下两道血,这个状态大家都是见怪不怪,皇太极自己拿起手边的一块手巾,捂在了口鼻处,闷声的说道:
“两白旗那边经营的好,这几年愈发的抱团,如果动多尔衮,两白旗的那些参领、佐领的肯定要闹起来……”
说话的时候,代善能看到皇太极手上的毛巾变红,皇太极停住了说话,连忙换了块手巾,看到这景象。代善只感觉鼻子一酸,连忙低低头,控制下自己的情绪。皇太极换了块手巾,缓缓气继续说道:
“咱们满洲女真就这么些人,损失不起,南面的汉人现在没兵没劲了,可要是恢复过来,他们地兵马钱粮兵器都是取之不尽,关外这冰天雪地的小小地方。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住……咱们满洲自己不能自己斗。要把劲都用在汉人身上,打下大明的江山,地方大了,人口多了,八旗自己分分,也就不用闹了。”
说着这些话,皇太极地鼻血渐渐的止住,精神好像是也上来了一些,代善叹了口气。继续是低声的说道:
“皇上,话是这么说,但这不是长久办法。那多尔衮恭谨了这么多年,可他心里肯定是带着恨,要是您……,怕是咱们几个旗不动,他就要动了,到时候,两黄旗和两红旗?”
说到这个,皇太极的鼻血又是止不住的流起来。他的毛病就是不能动气。情绪稍有剧烈的波动,就开始流鼻血。萨满请神之后毫无用处,请来汉人地老郎中看过,说年轻地时候四处征伐伤了身体,气血不能稳固,现在年纪大了已经是无法稳住,回天乏力了。
“多尔衮心里当然恨,是朕逼得他母亲为父汗殉葬,你以为济尔哈朗那边就真的什么都不想了吗,父汗圈死了他的父亲,朕圈死了他哥哥,他父亲他哥哥为了保他,认罪被圈禁,你以为他心中怎么想……他们都是狼崽子,养不熟的,只要你一回头,一懈怠,他们准会咬你一
努尔哈赤死之前那些年,最受宠爱的是多尔衮,他也是内定继承汗位的继承人,努尔哈赤亲领的两白旗也交给多尔衮多铎兄弟俩继承。
而且多尔衮的母亲大妃阿巴亥身份贵重,女真传承讲究子凭母贵,当时努尔哈赤其他的儿子地母族大都无力,怎么看都是多尔衮希望最大,但皇太极和代善联合起来,逼着阿巴亥给努尔哈赤殉葬,又在两黄旗和两红旗以及镶蓝旗的支持下登上了汗位,后来登基为帝。
多尔衮一直被皇太极深深提防,不过皇太极是蛮族中千年一遇的君主,雄才大略自然是不怕多尔衮翻天,多尔衮自己也是谨小慎微,并且他地确是聪慧,也是满清女真中难得的人材,这才是让他一步步的爬了上来。
但在这个过程中,皇太极一直是在打压拆分正白旗和镶白旗的力量,和多尔衮一母所生的多铎和阿济格一直是得不到应有的提升,动不动还被他抓住一些小事处罚,今天罚半个牛录,明天罚一个牛录,想着慢慢削干净他们的羽翼。
不过这几年,老一代的人都逐渐凋零,多尔衮在满清政治***中地位愈发地重要,出将入相,威权日隆,已经是被拆散地两白旗力量又是被他整合了起来,多铎和阿济格也都是一步步的爬升,偏偏这多尔衮屡次地立下大功,在八旗的权贵中人望极高,还谨小慎微,从不犯错,双方都已经是这般的地位,皇太极也不能在对方无错的情况下治罪。
更何况这多尔衮已经是羽翼已丰,不能轻易触碰了。
至于镶蓝旗的旗主郑亲王济尔哈朗,在历次的大事中都是和皇太极站在了一边,不过济尔哈朗的父亲舒尔哈齐是努尔哈赤的亲弟弟,不过被努尔哈赤钉在一个木箱子里,便溺都堆在里面,活生生的被圈死。
济尔哈朗的兄长阿敏也是被皇太极以跋扈、异心的罪名圈禁而死,这个待遇比他的父亲好些,给关在一个屋子里,不准出
亲生父亲和兄长死在皇太极手上,这郑亲王济尔哈朗心中怎么会无动于衷,只不过皇太极和代善是牢不可破的同盟,两黄旗和两红旗一共四个旗的力量,加上汉军旗和三顺王、续顺公的力量,远远超过他,无可奈何,只能是恭顺罢了。
这些年,多尔衮主持满清的政务,为人谦和聪慧,汉八旗和三顺王、续顺公那边接触越来越多,加上他母亲阿巴亥的身份,科尔沁、察哈尔、朵颜等蒙古部落对他也是极为亲近,这力量的对比逐渐的被拉近。
现在代善已经颇老了,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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