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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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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对方冲击,却没有想到对方是下马射箭,而且胶州营此时地状态。对方射来的弓箭,竟没有什么可以抵抗的方法。火铳兵绕到前面来,已经是来不及了,李孟身边的亲兵和其余两个方队都是在大声地呵斥。稳定身边的士兵。
“向前,向前!!”
李孟大声的命令说道,他感觉眼角在一阵阵跳动,眼前这情景和当年他领着盐竿子进胶州城何其的相似,当时三张弓,就要把盐竿子百余人差点射地崩溃,何况面前这些鞑子的强弓大箭。
听到命令。本来前排已经是把长矛尾端扎在地上。用脚踩住,前段斜着抬起。现在都是急忙的端起长矛,向前踏步。
第二轮箭嗖嗖的射入了方队之中,又有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因为都是拿着长兵器,倒下去的时候,前后左右的士兵都要避开同伴的身体和兵器,原本严整地方队开始有些变得散乱。
能跟在李孟身边一同向前,勉强保持着队列地人员只有他身边的四五排士兵,倒下一个就有一人上前补上,其余地开始乱了。
鞑子的骑兵,射箭就是为这样的机会,不严密整齐的步兵方队,对骑兵并没有威胁了,正在射箭的那些鞑子骑兵,动作极为迅速又是做到了马上,吼叫着催动了马匹,抽出了长刀大剑,朝着方队直冲而来。
方队的士兵虽然乱,可看着前面那根朱红色白刺的长矛依旧是向前,其余的士兵们心中虽然已经开始慌乱,但还是咬着牙,按照平日间的操练的要求,跟着方队大步的朝前走。
李孟的身上已经是重了三箭,他身上穿着的甲胄和手中的兵器,尽管对面的清军骑兵并不知道意义,可也是看出来不同,倒是有几个人是集中朝着李孟身上射箭。
但满清的大箭却无法对李孟身上的板甲造成什么损害,最多也就是砸出一个凹痕罢了,那些朝着面门来的箭镞,李孟只要是抬起手臂遮挡,就没有什么问题。
四十步的距离,马匹已经可以冲起来了,李孟尽管想着手握长矛冲出去,但却不断的抑制自己心中情绪,提醒自己要保持队形,只有有组织的步兵才能抗衡骑兵的冲击,和周围的人保持队形。
李孟一边走一边大声的提醒身边的部下按照鼓手的鼓点走步,不要乱,可眼下这种状态,除却李孟身边的几排人,其余的士兵都不能按照鼓点来行进了。
挥舞着长刀大剑的鞑子骑兵已经是冲了过来,胶州营的向前对他们来说,已经不能说是威胁,方队以及经阵型散乱。
“止!!”
李孟又是大喝,身边的士兵立刻是在出声的时候立正停了下来,长矛和斧枪都是用尖端对准前方。
骑兵已经是到眼前了,李孟能听到自己身边士兵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突然出现的几声鼓响,李孟回头恶狠狠的瞪过去,不过藏在面甲之中的表情很难分辨喜怒,却看到那名鼓手的手在颤抖,手中的鼓槌不小心碰到腰间的鼓面。
在这电光火石地时候,自己居然还能回头看这个,李孟脑海一片清明。耳边清清楚楚的听到对面的女真骑兵口中大喊的女真话,甚至还能看见冲在最前面的鞑子骑兵双脚离开了马镫,身体朝着后面微仰。
尽管队形已经是散乱,但不管是李孟、王海还是陈六,一直向前地官兵们面对骑兵并没有后退。反倒是站定聚拢,长矛对准了对面冲来的骑兵。
骑兵奔驰而来,那种压迫感对于首当其冲的敌兵有极大的心理震撼,很多人就是顶不住这样地压力。直接溃散。
可面前这些大明的官军尽管队形散乱,可并没有溃散,依旧是神色坚定的长矛平端斜指,今日遇到的这些明军确实是不对劲,但打到现在的地步,已经容不得细想的时间了,在第一排冲锋的鞑子骑兵用力的用脚后跟磕碰马腹,马靴上地马刺深深的扎入马匹的皮肉之中。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这些马匹顾不得前面那些长矛和斧枪,发狂地朝着前面冲撞了过去。
李孟实际上已经是站在了第一排,眼看着那马匹朝着这边冲撞过来。连对方马匹充血的双眼和在马嚼迸溅出来的白沫。
握紧长矛,双臂用力,可还是有当先的胶州营士兵跟着紧张地大喊起来,但胶州营的士卒依然不退!
清军的骑兵和胶州营的步卒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冲起来的马匹被几根长矛和斧枪的尖端刺中刺穿,挂在那上面惨嘶,马上地鞑子骑兵双脚已经是离马镫,在冲击前地那一瞬间,整个人朝着后仰或者是侧翻。
差不多一半的人动作并没有做到那么巧妙,被胶州营地长兵器连人带马一同刺穿,还有的落在地上被后面赶过来的马匹踩上。
马匹加上冲击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李孟只觉得一股大力从矛杆上传了过来。双臂和肩膀都有被震烂的感觉,再也站立不稳。朝着后面踉跄着倒退,不过插在马身上的长矛却没有拔出来,借着这股力稳定住了身体。
其余的两个步兵方队则是直接就被撞开,队形一散,后面的清军骑兵直接就是冲了进来,在马上的骑兵手中的长刀和大剑,或劈或撩,借着马力直接就是把最前面的胶州营士兵砍倒。
这下子胶州营的方队阵列彻底是散掉了,长矛在这样的距离和状态下,很难和冲过来的骑兵对抗,很多人下意识的朝着后退,或者是丢掉长矛,抽出腰间的刀剑去拼杀,但这样面对骑兵,还是吃亏。
在不远处的清军阵列,几名满清的将佐都是哈哈大笑,后备的那名参领更是兴奋的对身边的贝子说道:
“贝子爷,那贝勒的前程,奴才们给您老挣下了。”
奉承完带队的贝子,在马上的这名参领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朝前一挥,留守的几百骑也都是吆喝着动了起来,朝前面的战场扑了过去。
现在的战场上,鞑子的骑兵和胶州营的步卒完全是散落开来,步卒的方队被骑兵冲散,散落在各处的士兵却不逃跑,只是尽可能的拿着手中的兵器死命的反击,而前面在那里砍杀的骑兵同样阻碍了后面的要列队冲击的骑兵,也只能是散开冲进来,场中完全是混在一起。
可胶州营的长矛并不适合这样的近战,携带的短兵器比不了鞑子骑兵居高临下的长刀大剑,完全是落于下风。
在前面的李孟从马身上抽出长矛,一名鞑子骑兵已经是跃马冲来,手中的大刀带着风声劈砍了下去。
现在李孟能做的也就只有是把长矛横举起来格挡,看对方的势头和力量,李孟几乎都能想到接下来的情景,大刀劈断矛杆,然后劈砍下来,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即便是精工打造的铠甲也不会有太多作用了。
李孟刚要动作,却觉得眼前一黑,被人撞了下,朝后退了几步,接着从面甲的缝隙处迸溅进来几滴温热的液体,是血。稳住身体一看,脚下躺着一名亲兵,肩头和后背处有个近乎豁开的伤口,已经是不动了。
那名鞑子骑兵一击不中,又是双腿夹着马腹。举刀催马,朝着李孟这边冲来,但此时的李孟已经有完全的反应时间了。李孟双臂一转,手中地长矛立刻是抡起来,矛杆重重的砸在这名鞑子兵的脑袋上。直接是从马上砸了下来。
砸下面前这一个,可敌人却不是这一个,后面又有两名骑兵盯着李孟冲过来,李孟深呼吸一口气。长矛斜上,双脚拉开站稳,矛尖微微的颤动,并不确定刺出的方向,两名鞑子骑兵还是有前后地差别。
李孟双臂一抖,长矛对着冲在前面的那名骑兵直刺了过去,李孟此次出征,军略判断上多有失误。但在个人的战技上,确实是出类拔萃。长矛在他的手上就如同短剑一般,指向准确。
跑在前面地那名骑兵被李孟手中的长矛准确的刺中咽喉,马匹的冲力不小。李孟借力退后一步,手中长矛刺入即收,鲜血立刻是喷溅出来,身体软软的趴在马身上。马匹失却了控制,却朝着旁边跑去,
边上的那名鞑子骑兵本来杀气腾腾,觉得面前那位与众不同的明将快成了刀下鬼,要考虑的问题只是和同伴谁先杀死,得到这个功劳,只觉得身边红影飞快地一闪。边上的同伴已经是捂着咽喉生死不知。
禁不住吓得身体一颤。马匹前冲的方向顿时是偏了些,如果他正常的朝前冲。李孟反倒是没有合适地距离发力攒刺,但是这么一偏,李孟的机会来了,长矛稍微回收,踏前一步,又是很狠的刺了过去。
那骑兵身上穿着棉甲,但长矛的穿刺之力很强,没有形成太大地阻碍,一枪从肋部刺入,这鞑子骑兵在马上惊天动地的惨嚎一声,直接栽了下去,李孟却被朝着前面带了几步,用力过大,卡在肋骨之间。
李孟无奈之下,只能是松开了手中的长矛,在战场之上,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李孟迅速的抽出了腰间的腰刀,在右侧又有一名骑兵呐喊这杀了过来,手中是短兵器,那名清军骑兵势头迅猛,全神贯注,没有长兵器的李孟感觉心里一阵凉意,但在战场上,燃烧的战意还是充满了全身。
他单手握住腰刀,凝视着前面冲来地骑兵,正要侧身攻击地时候,那骑兵猛然间身体仰起了,嘴巴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直接从马上被拽了下来。放松下来的李孟却看见一名胶州营地士卒正在从那名骑兵的尸体上拔除斧枪,在身后跟上的那一斧头,已经是将这鞑子的脊椎完全的砍碎。
李孟笑笑,朝前快走几步,拣起一把掉落地上的大刀,这大刀差不多到李孟的下颚处,份量也是很重,看起来应该是清军骑兵的大刀。李孟两手拎着刀,快步的朝着那名用斧枪的士卒那边跑去。
“跟着我,招呼人一起过来!”
李孟冲着那名士兵招呼了一声,朝着前面一窜,整个身体差不多和地面平行,手中的大刀也是跟着挥了出去,两条马腿直接是被李孟的大刀削了下来,那名鞑子骑兵手中的刀在李孟的背部滑过。
板甲胸铠是一套的,这般的划过,根本不会造成伤害,可那名骑兵却直接是被朝前跪倒的马匹甩了出去,摔断了脖子。李孟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朝着在面前一名清军的后背砍了下去。
那名骑兵正在举起刀准备砍向面前的一名士卒,但却后背却突然被李孟一下子劈开,立刻是气绝身亡。
李孟砍死这名骑兵的时候,已经有四五名亲卫和属下士卒来到了他身边,李孟注意到,这些手下中使用长矛的士兵都已经是换上了短兵器,拿着长兵器的只有斧枪兵,看来长矛兵如果不和火铳兵配合紧密的话,这样的局面很是吃亏。
自己的指挥有种种的问题,面对突然来袭的敌人,准备的并不充分,以为对方会用骑兵冲阵,长矛兵就可以解决战斗,谁想到会是这样。
在战场上的清军都是穿着面甲或者皮甲,带着兜帽,长矛只有刺杀才会有杀伤,有时候刺偏了都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但眼下的局面反倒是有些胶着,靠近的清军骑兵发挥不出冲击的优势,而胶州营内线地斧枪兵。因为斧枪相比长矛,更加的灵活,近战中更加的方便,攻击手段更加的多样。
和大明其他军队有些不同的是,被骑兵冲散了地胶州营虽然是撤退。却没有溃逃,他们后退几步之后,就近抵抗。
往往是一人用斧枪尖端的枪头抵住,等到清军骑兵的马匹冲过来。边上的人立刻是砍了过去,要不就是照着马腿横劈,七尺多长地斧枪论起来砍下,斧头砍下来,穿着甲胄的士兵也会被劈开,斧背砸下,骨头肯定会粉碎。开始还纵横威风的鞑子骑兵,开始被一个个的砍倒在地上。
李孟这边不停的在战场上来回的走。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有两百多人聚在身边,也谈不上什么方队地战术,而今战场纷乱。敌我交织在一起,鞑子的兵丁也不敢随意的射箭。
而李孟身边这两百多人就好像是刺猬一样,最外围的都是长兵器地士兵,骑兵轻易靠近不得。除却李孟结成的这个小集团之外。战场上还有类似的四五个自发聚起来的队伍,在那里和鞑子地骑兵战斗。
不光是胶州营这边的士卒自发的聚拢起来,清军的骑兵也是被下面头目吆喝着聚拢,结成大小不同的骑兵队,朝这些临时举起的步卒队伍冲击。
不过这次却不是那么好冲了,先不说好像是钢铁丛林的外面,没有了弓箭地威胁。胶州营地士卒站得很稳。但这样的状态毕竟不是方队地阵列站立,仓促聚拢起来的人并不能完全阻挡外面冲进来的骑兵。
鞑子骑兵偶有冲进去的。外面都以为这仓促聚起来的群体马上就要被冲散,谁想到骑兵一进去,就被斧枪从马上勾下来,在人群中被砍成了肉泥,还有的冲起来手中的刀剑还没有扬起,就已经是被迎面劈来的斧头从马上砍下。
大的局面上,胶州营还是落于下风,虽然是胶着,可这一队清军的兵力投放分成波次,差不多几十骑为一波冲进战场之中,就好像是涨起的海潮,不断的拍击。
胶州营的步卒不能抵挡这不断增加的压力和冲击,即便是散兵抱成团也只能做到减少伤亡,在对方的压力下还是一步步的退。
在不远处的,留守的那名清军参领身体都在马上直立了起来,看着那边的战况,口中的沉声说道:
“这些明军真是难缠,这么冲进去居然没有溃散,而且在后面始终有千把人不动,也不进去战,莫非是吓傻了,古怪,古怪!”
立在马上的姿势不好看,不过却是在平地上观察战局的最好手段,边上的那名贝子则是直接站在两匹并在一起的马匹马鞍上,好像是个杂耍演员一般,头上的皮兜尖顶盔已经摘了下来,露出光头,后脑勺巴掌一块大小的头发,一根细长的小辫子,对这个辫子的比喻,几百年后倒是有个贴切的比喻…………猪尾巴,或许此时是野猪尾巴。
这贝子把尖顶皮盔又是带上,直接坐在马上,对着身边的那名参领命令道:
“德楞哈,带着剩下的人上去,要是不把这伙明军彻底打垮,我总是心里面不安宁,把后面那些站着不动的全打散了,这些骡马青壮我不要了,都给你和老胡鲁。你要是打不散,我带着身边的再冲!”
听着自家统领的这番话语,那名参领有些惊讶,他们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口中对敌人称呼从“狗子”变成了“明军”。参领德楞哈没有继续接话,只是“喳”了一声,抽出兵器催马领着队伍上去了。战场上散乱的态势变得越来越清晰,胶州营的步卒队伍结合成差不多三队,基本按照列阵前的编制,队伍谈不上阵型,都是被打散混战之后又是逐渐聚起来的,鞑子也渐渐重新结成了骑阵,不断的朝着前面冲击。
步卒再退差不多就没有地方退了,那些始终没动的胶州营士卒们,从开战开始就不断的举起火铳又放下,但战场太混乱,单独发射没有准头和杀伤,密集发射害怕误伤。
现在,敌我分明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胶州营 向前
更新时间:2009…3…6 11:53:40 本章字数:8689
战场上虽然在激战,但反倒是拉开了些距离,面对已经成群结队的胶州营步卒,骑兵的近战反倒是没有太多的优势了,只有继续聚集成队冲阵,把这些打不散的不正常明军冲散冲垮,然后才能追杀散兵。
胶州营的各级将佐,在方才的战斗中反倒没有开始那么胆怯慌张了,这些鞑子骑兵确实是强悍,不过打起来却也不是传闻中的那般有如虎狼,不能招架。
双方都需要一个短暂调整战术的时间,这个空隙对于清军是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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