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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女子杀人事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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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田一耕助再次仔细观察照片里的新娘子。

  “你真的没有弄错吗?去照相馆请你们拍照的女子和这位新娘真的是同一个人?”

  “女人一旦化了妆,容貌多少会有些改变,可是我敢肯定这女人就是那天下午去照相馆的女人,不过,金田一先生”

  直吉的眼中突然又出现一抹怀疑的目光。

  “难道你认识这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对了,你没跟新娘子说过话吗?”

  “我想跟她交谈,可是却碍于那位留胡子男人在一旁,所以根本不敢跟她“话。更何况她的眼神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她一直看着远方,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一直是这种眼神吗?”

  “是的,从开始到结束都是这种眼神,因此我才觉得很怪异。金田一先生,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光凭一张照片,并不能很清楚的看出什么东西。对了,本条先生,你有什么看法?你确定这个新娘子是活着的吗?”

  “当然,只是她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直吉固执地盯着金田一耕助的双眼看。

  “老实说,我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被人注射药物了。”

  “药物?你是说麻醉药?”

  “是啊!就是那玩意儿。”

  “你好像对麻醉药很有研究。”

  直吉闻言,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

  “金田一先生,我知道你一定很怀疑我的为人,所以我得在这里稍微澄清一下。

  我从战场回来之后,和几个军中的朋友从事一些偷偷摸摸的行业,不过麻醉药品,我是绝不沾惹的,因为我觉得只要沾上那玩意儿,就会后患无穷,因此我对麻醉药品方面的知识,其实是非常浅薄。

  当时我的脑子突然浮现一个念头: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被这些玩乐器的人下迷药了吧!”

  “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露出牙齿笑着说:

  “对了,那位留胡子的男人怎么称呼新娘子,他有没有叫她的名字?”

  “没有,他只是一直用‘喂、你’之类的字眼叫她。”

  “那么接下来呢?”

  “我一拍完照,新郎便抱起新娘到后面去。当时那个满脸落腮胡的男人脸上堆满笑容,心情似乎非常愉快。”

  “那么新娘子呢?”

  “这就更奇怪了。她好像药效过了,多少恢复点意识似的,眼神看起来灵活多了,可是她并没有想逃走的意思。”

  “于是你就回去了?”

  “不,我因为一时好奇,很想瞧一瞧这座宅院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偷偷用脚推开门,只见外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对面是一间和式房间。和式房间的纸拉门半掩,台灯还亮着,房间里有一组友禅(染有花、鸟、山、水之类图案的绸子及其染法)之类的大红寝具。

  胡子男人走到走廊上,就从外面用脚把门带上,因为那时我听对面传来拉门的关门声,接下来就听到男人取悦女人的声音,以及女人嗲声嗲气的撒娇声我觉得心里面有些毛毛的,便赶紧扛起照相器材逃出这栋宅院。”

  直吉的双眼紧盯着金田一耕助,似乎想打探他心中有何想法。

  金田一耕助却很有技巧地回避他的视线,并且说道:

  “这么说,当时你认为这桩婚姻有问题,很可能不是在女方的同意之下所结的婚,而是胡子男人用麻醉药控制女方的意识,然后再侵犯她”

  “大概是吧!至少当时的气氛给我这样的感觉。可是这么一来,他们为什么又要叫我去拍照呢?照片不是会成为日后的证据吗?”

  “对了,你后来有没有再去那户人家看看?”

  “等一等,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那位留胡子的男人好像是叫阿敏,新娘叫阿漩。”

  “你怎么知道?”

  直吉一边打量皱着眉头的金田一耕助,一边说:

  “我一离开那户人家就直接冲下斜坡,后来我才知道我走的那个斜坡叫里坡,而它的正面则是医院坡。

  当我来到里坡途中的时候,正好听见坡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五、六个人正准备走上斜坡由于那条路正好形成一个T字型,左侧斜坡下面是学校的运动场,右侧是一条窄路,为了避免让他们看到我,我赶紧走进窄路,躲在一座土堆后面。

  老实说,当时我一颗心噗咚噗咚跳得好厉害,因为T字型的街角处有路灯,我很怕会被他们发现。”

  “然后呢?”

  “还好那些人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他们只是迳自谈笑着,我则整个人缩着,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直吉想确定金田一耕助是否对这件事感到好奇,可是因为金田一耕助始终静静地抽着烟,他只好轻笑一声,继续将那些人的对话转述给金田一耕助听:

  “他们当中有人说:‘照相馆的老板大概已经回去了吧!’听那人的声音好像已经喝醉了。另一个人说:‘那还用得着说吗?都已经一个钟头了,这会儿阿敏说不定正抱着阿璇在床上亲热呢!只是我不懂,阿敏和阿璇这么做可是兄妹乱伦那!’‘德州佬,你真傻!’‘我是很傻,是个企图强暴阿璇未遂的傻子,你瞧我的左眼。’‘是啊、是啊!当时我也吓呆了,你的眼珠子还被阿敏揍得飞出来了!那时候的阿敏还真是火爆。’‘畜生,瞧他平日笑嘻嘻、一副大好人的模样,没想到那时候竟然像凶神恶煞一般,我可从来没见过阿敏那么奇怪。’‘喂,等一等!’‘干什么?’‘不喜欢阿璇的人请举手!哈哈哈!没有人举手吧!’‘总之,今天晚上的婚礼就这么结束了。’‘什么呀!怎么就这么结束了?我们根本不会把阿璇当成是阿敏的情妇或是老婆。’‘哦,原来如此,今天晚上的婚礼只是一种伪装啊!’他们谈话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这五、六个人就是乐团成员罗?”

  “是啊!那群人一边说,一边从灯下走过去,他们有的穿夏威夷衫,有的穿大红色衬衫,其中还有个人一只眼睛戴着眼罩,就像外国电影中的海盗一样,他大概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德州佬吧!反正那些人全都是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每个人脸上都留着胡子。”

  “这群人就这样走进那栋诡异的宅院?”

  “没错。当他们从我面前走过之后,我便悄悄地探头出来瞧了一眼,结果那群人在那栋房子前突然安静下来,而且还聚在一块儿讨论了一会儿。这时,屋子里刚好传来高亢的小喇叭声,那群人一听到小喇叭的声音,便高喊一声冲进门内。”

  “哈哈!小喇叭的声音?那是在奏凯歌吗?对了,你当时有什么感觉?那真的只是一场假结婚吗?还是新郎和新娘真的举行过洞房花烛夜?”

  “我认为他们是真的结婚了,虽然隔着一条走廊,但我还是清楚听见对面房间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喘息声,还有男人的咆哮声。当然啦!我并没有从头听到尾。”

  金田一耕助从直吉微红的眼睑看出,即使他没有从头听到尾,也一定待在那儿一段时间,打探那间房间的情形。

  “接下来你又做了什么?直接回家吗?”

  金田一耕助还是一副职业性的问话口气。

  “没有,我跑进泉岳寺旁边的小酒馆,一直喝到十二点多才回家。等我回到家时已经一点了,我爸爸和房太郎还没睡,他们问了一大堆问题,我只是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句就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因为我爸爸和房太郎又追问前一天的事,我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门。我爸爸听完之后吓了一跳,还问我:‘那户人家是不是医院坡的上吊之家?’”

  “医院坡的上吊之家?”

  直吉盯着金田一耕助,不答反问:

  “你听过这地方?”

  “当然没有,我只是猜想是不是有人曾经在那里上吊自杀过?”

  “根据我爸爸所说,昭和二十二、三年时,有个女人在这栋房子里上吊自杀,房太郎也记得有这么回事,他说那是发生在二十二年的梅雨时节,有个女人在医院坡的空屋里上吊,引起一阵大骚动。”

  “这女的是什么人?她和法眼家有关系吗?”

  “嗯,我爸爸好像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是却不愿多提。不过,在那样的空屋发生那种事,我实在不能放着不管,于是我便和房太郎一起回去看,一看之下我们两个都吓呆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有才教人吃惊,先前屋内的屏风、椅子、风铃啦全都不见了!我也去房间看过,就连新的鸳鸯棉被也都不见踪影,整栋空屋看起来十分荒凉。

  “这么说,他们为了一个晚上的庆祝活动,特地布置这样的舞台?”

  金田一耕助也惊讶地张大眼睛。

  “嗯,我和房太郎后来分头去打探的结果,发现在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天,有两辆轻型卡车运来一些打包好的东西,因为他们正大光明地进行这件事,所以没有人觉得奇怪。

  我还特别询问附近居民那些人的长相,确定是玩乐器的那帮人没错,而且还有人看见他们爬上电线杆牵电线。正因为他们毫无顾忌地做这些事,所以附近居民也不认为有什么异样。”

  “这么说,那些人当中有电器方面的专家罗?”

  “大概吧!他们好像是从事各种职业有人听到他们在演奏爵士乐,还说他们作风很保守。”

  “作风保守?”

  “嗯,他们刚开始先演奏一段能乐,然后才开始演奏爵士乐。那人说他从晚上就听到他们在演奏爵士乐,中途曾经休息过一个钟头,然后又开始演奏,直到十二点左右才停止。总之,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作风光明正大,旁人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些人天一亮就离开了吗?”

  “应该是这样,因为有许多小学生看到他们。听说那天早上八点左右,有个男人爬上电线杆拆除电线呢!”

  5、交易

  这的确是件异于平常的事。

  这些人为什么要举行这种仪式,而且还是在有“上吊之家”这么不吉利名称的房子里?难道只是因为附近没有场地,所以才选择这栋空屋吗?还是有非在那里举行婚礼的理由呢?

  此外,从其中一位成员的说法看来,那人似乎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不让其他的不肖份子得逞,所以才演出一场假结婚的戏。

  可是根据本条直吉的说法,那天晚上新郎与新娘确实行过洞房之礼。而且,金田一耕助比较相信后者的说法,因为本条直吉好像一直竖耳倾听房内的举动,直到最后一刻。

  “对了,后来有人来拿照片吗?”

  “嗯,那个人依约在九月三号下午四点钟来拿照片。”

  “来拿照片的人是谁?”

  “是新郎阿敏。”

  “你就这么交给他了?”

  “唉!金田一先生,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跟那女人约好九月三日下午四点钟交照片吗?所以我打算到时候亲自交给对方,顺便问清楚一些事。

  但是当天在三点半左右,却发生了一件我非得出门去办不可的事,于是我只好交代爸爸和房太郎说:‘不论准来都不要直接把照片交给对方,四点半左右我一定会赶回来,在此之前尽量找藉口搪塞一下,一直拖到我回来为止’”

  “结果令尊有没有把照片交给对方呢?”

  “他呀!说好听一点是做生意必须讲信用,说难听一点就是不知道变通,而且我爸爸说他不想卷入这么复杂的事件里。”

  “因此令尊什么也没问就把照片交给对方了?”

  “嗯对方一拿出前几天我开出的收据,我爸爸就立刻把照片交给他。照片总共有三张,我爸爸说那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他还劝我要尽早忘了这件事。”

  金田一耕助静静地看着直吉,不久才开口说道:

  “可是你认为如果这件事和什么犯罪事件有关联的话,到时候你一定会备受责难,所以今天才去警察局报案?”

  “嗯,可是警方不受理。”

  “因此警官叫你来我这儿,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可以说那件事已经告诉过金田一耕助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去问他吧!换句话说,就是叫我去当证人?”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我来这儿仔细考虑一下之后,却发现自己反而成了这个事件的受害者。”

  “嗯,也可以这么说。”

  “所以我认为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他们既然要举行结婚典礼,为什么非要选在有‘上吊之家’之称的可怕宅院中举行呢,还有,那个留胡子的男人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找我去拍一些日后可能会成为证物的照片呢?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原来如此,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对调查工作不是很内行,再说,我也没时间可以多做查证,所以才想委托你”

  金田一耕助听到这儿,不禁笑道:

  “也就是说,你要聘我这个私家侦探帮你调查?”

  “就是这么回事。事实上,我并不了解你这个人,只是等等力警官说,你虽然在别人家吃闲饭,却不会耍花招骗人,而且还说你这个人一旦坐定就不会再乱动。”

  “警官给我的评价也太高了吧!”

  “这不重要啦!不论等等力警官讲的是不是真话,都请你接受我的委托。”

  “这样一来,可就需要谈到钱了。”

  金田一耕助抓抓那头宛如鸟巢般的头发,脸上堆满了笑容。

  看见金田一耕助一副挺爱钱的模样,直吉不禁咋舌。但他仍拿出一个鼓鼓的皮夹,从里面取出三张千圆纸钞,过了一会儿,他又抽出两张。

  “好,我就多付你一些钱,相对的”

  “相对什么?”

  “你就有跟我报告调查结果的义务。”

  “当然、当然!因为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客户对了,我应该写一张收据给你。”

  “说的也是。”

  金田一耕助站起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钢笔和信纸,在信纸上写下这样的字句:

  兹收到一笔为数五千圆之金额。

  上款系调查发生在“医院坡上吊之家”诡异婚礼事件之订金。

  昭和二十八年九月七日

  金田一耕助

  他按下指印之后,便对直吉说:

  “请收下。”

  直吉接过来一看,不禁皱起眉头。

  “什么?这些只是订金?”

  “是的,一旦着手进行调查,自然少不了一些跑腿费用和拜托他人的费用。万一要请警方帮忙,更不可能两手空空的。”

  金田一耕助始终保持一张笑脸,直吉虽然眉头深锁,却仍将收据招好,放进口袋里。

  “那就拜托你了。”“知道了。对了,一旦有结果,我就按照名片上的地址跟你联络,不知道你希望我以电话、书面,还是口头报告比较好?”

  “随你高兴吧!”

  这项交易谈妥之后,直吉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大概是他觉得自己已经看穿金田一耕助的真面目了吧!因此当他迅速离开松月旅馆时,心里不免有种被骗了五千圆的感觉。

  5、寻找天竺浪人

  金田一耕助目送直吉出了松月旅馆的大门,一步一步走下坡道之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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