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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古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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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面楼上的窗子后面,有人撩起窗帘向外偷看着,大概觉得我们两个站在门口的情景有些古怪。
我推开院门:“方小姐,进来说吧,或许你需要一杯酒来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方星踉跄着迈进门槛,双手按在太阳穴上,脸色更是苍白,眼神迷乱晦暗。
我举手扶住她,感觉到她身上那种虚弱的震颤越来越厉害,立即反手关门,弯腰抱起她,大步走进客厅,同时大声招呼关伯:“关伯,快沏一碗热姜茶来,多放红糖。”
方星身上冷得厉害,当我把她放在书房里的沙发上时,她的唇已经变得一片煞白,牙齿也不停地嘚嘚乱叩。
我伸手按在她的腕脉上,虚弱凝滞,气血活力下降到了极限。在仙迷林酒吧对敌时,她的反应明显比平时要慢半拍,而且一直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当时我并没有觉察,现在终于明白,她的身体不适早在那时候就开始了。
关伯利索地沏好了姜茶,另外加了枸杞、党参、花生红衣这几种补血补气的药材,放在茶几上,神情焦虑之极。
“小哥,方小姐受伤了吗?”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关切,弯下腰,细细地凝视着方星的脸,不知是不是看在名满天下的“天煞飞星”方老太太面上。
我笑着宽慰他:“没有,只是身体虚弱罢了。我们都饿了,希望今天中午能好好吃一顿。”
关伯识趣地站起来:“对对,好好吃一顿,我去厨房,有你这个当代神医在这里,方小姐一定会没事一定没事”
他走出书房,关门的刹那一声长叹,嘴里低声絮叨的竟然又是“只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的那首诗。
我忍不住暗笑:“此情此景跟那首诗有什么关系?关伯真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关上窗帘我有点怕光,眼睛痛得厉害”方星呻吟着,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掌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迅速放下百叶窗,书房里立刻变得昏暗起来。
方星半躺着费力地捧起那杯姜茶,小口啜吸着,眼神逐渐有了生气,开始在黑暗里闪光。
“方小姐,你觉得怎么样?除了冷、颤、气闷、乏力外还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我想知道她的病因,以她的体质武功,绝对不会突然间就虚弱到这种地步,除非是突如其来的受伤或者中毒。
“中毒?”我蓦的想到了什么,达措等人的中毒事件,岂不也是毫无预兆地突然发生?同是肚脐上有鹰蛇旗帜的两个人,也许会对那块石板画有同样的感应。
方星支持着坐起来,虚弱无力之极,似乎连那只杯子也捧不动了。
“在老杜的零度舱里,结手印唤醒达措的时候,我似乎受了些寒气,一直积聚在心口正中无法化解。刚刚咱们下了计程车,寒气骤然扩散到了四肢,气势也强劲了十几倍,我接连运气抵御,却毫无效果。”
她脸上的苍白也在向脖颈、耳后扩散着,我走近她,见她手背、手腕上的血色也在迅速褪去。
“方小姐,一定是那块石板画在作怪,你稍等,我去处理一下——”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石板画会对与达措有关的人造成极其强烈的杀伤力,所以,我必须把它妥善地屏蔽起来免得它再放射出伤人的毒素。
我撞开储藏室的门,石板画静静地斜躺在桌子上,不过它此刻在我眼里,已经无异于一块具有超强辐射力的毒物。
“小哥,怎么了?怎么了?”撞开门的訇然巨响,惊动了忙碌中关伯,紧跟过来。
我顾不得回答他,从储藏室的矮柜里拖出一口灰色的铁皮箱子,迅速转动上面的黑色密码锁。“啪”的一声,密码锁弹开,我掀开盖子,露出里面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来。
一股呛人的药味腾空而起,关伯立刻捂住鼻子退了出去,嘴里含混不清地叫着:“小哥,你拿这些毒药干什么?快盖上,快盖上!”
我从另一个柜子里找了两块又厚又大的油布,结结实实地把石板画包起来,然后塞进了铁皮箱子里,用力压了几次,才勉强盖上盖子,重新合上了密码锁。
这个箱子的内壁上衬着三层五毫米厚度的铅板,夹层里填充着高规格石棉,有很强的隔热、防火、防辐射效果,当初一直用来存放一些性质古怪的含毒药材。假如石板画会发射出某些有毒射线的话,相信这个箱子能够阻挡一切。
箱子自身的重量再加上石板画,已经超过了八十公斤,我双臂运气发力,勉强把它重新推回柜子里。
没有弄清石板画的特性之前,还是先妥善保管它为好,免得再次害人了。
“小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如果你怀疑石板画有古怪,不如直接打电话问唐枪他们?”关伯满脸疑惑,手里兀自抓着一把带着露珠的香菜。
我走到洗手间去,反反复复地搓洗双手,倒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洗手液,满手上都沾满了雪白的泡沫。迎面的镜子里,照出我紧皱的双眉、紧抿着的嘴,被汗水湿透了的头发凌乱地沾在额头上。
“的确要找唐枪,这块奇怪的石头已经害死了达措的四名随从,再耽搁下去,连方星也会深受其害。那么,到底上面蕴含着什么样的诡异力量呢?为什么只对达措他们这一族的人有害?至于老龙,又从这块石头上得到了什么?”同时,我也想到叶溪和雅蕾莎,她们看到的与已经被锁在箱子里的会是同一件东西吗?“
极度心烦意乱之下,我扭开水龙头,痛快淋漓地冲了个冷水澡,直到感觉心情平和下来。
擦干头发,我立即取出电话,拨了无情的号码。
在我想来,她应该还在港岛,没料到接起电话时,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沈先生,我已经到了伊朗北部乌尔米耶湖,准备今晚便越过边境线到鬼墓绿洲去。”
听筒里人声嘈杂,不断地响起吉普车狂躁的引擎启动声,还夹杂着各种口音的阿拉伯人激烈争吵的动静。
“怎么?唐枪出了事?”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一半是出于直觉,一半是来自理性思考。上一次无情离开时,关于鬼墓的情况,她只叙述了一小部分,如果没有大事发生,她是不会猝然离去的。
“对,我哥哥跟随那个猎命师图拉罕偷偷进了鬼墓,瞒着七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并且所有的无线电联络都断了。我们三个人之间曾经有过‘死约会’,绝对不会中断联系超过四十八小时。从他失踪到现在,已经七十二小时还多,我猜他一定是被困在某个地方,所以我要去鬼墓找他。”
无情的声音非常冷静,说完了上面这一段,接着用阿拉伯语大声地命令旁边的人检查武器装备,还有电筒、荧光棒、绳索、氧气面罩等等盗墓者最常用到的器材。
我没有听到冷七的声音,按理说,此刻他最应该守在无情身边的。
“冷七呢?他怎么说?他在哪里?”我的心紧紧地悬了起来。唐枪那样的绝世高手都会陷落在古墓里,无情去了,岂不更是凶多吉少?
“七哥停留在大不里士城,接应紧急招募到的四名盗墓高手,很快便过来与我会合。”无情欲言又止,有所保留。
古墓中到处存在危险,时刻都会有生命危险,但我始终都不相信这一幕会降临在唐枪头上。毕竟他是这一行里的标杆人物,任何一次盗墓行动都会被其他人拿来当作宝贵的经典教材。
“要不要我帮忙”这句话已经滑到嘴边来,却又被我生生止住,毕竟我是一个医生,而不是满世界乱飞的盗墓者,盗墓并不是我擅长的工作。再说,港岛还有这么多危机四起的怪事等我解决,根本无暇替别人出头。
“那么,你自己多保重。”我有些无奈地叮咛了一句。
无情长叹:“我明白,七哥那里有你的电话号码,有事他会打给你,再见,沈先生。”
她的语气开始变得陌生,随即“哔”的一声收线。
我郁闷地走出浴室,心神不宁地进了书房。
方星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盘膝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一叠纸,手里握着铅笔在涂写着什么。
“唐枪失踪了,就在摩苏尔以北的鬼墓绿洲,也即是拿到那块石板画的地方。现在,无情马上要赶去救援,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我的情绪下降到了最低点。
唐枪做不到的事,别人硬着头皮去做,百分之百会遭到失败,此前盗墓界已经有很多实际例子能够清楚地证明这一点。在幽深诡异、机关重重的古墓里,失败就意味着死亡,从无例外。
“你在担心她?”方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举起那张纸,上面划着七八个圆圈,里面分别注明了“唐枪、冷七、无情、鬼墓、石板画”等等字样,以“石板画”为中心,许多粗重的线条放射状地连接出去,与每一个人名相连。
“担心谁?无情还是唐枪?”我苦笑着问。
“你说呢?”方星狡黠地笑起来,随即翻转手腕,静静地审视着自己绘制的关系图。
7天衣有缝的资料
我无法回答,经她这么点醒,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有点牵挂无情,因为她太年轻了,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凭着一股热情盲目赶去鬼墓绿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看得出,她有些喜欢你。”方星的笑意更深了,不过随即黯然叹了口气,似乎心底埋藏着过多的遗憾,不知不觉便漫溢了出来。
“不要开玩笑,她只是我朋友的妹妹。以我跟唐枪的交情,她的妹妹,当然也可以算是我的妹妹。”我辩驳着,有点底气不足。
数年行医的日子,接触的病人几乎都是女人、女孩子,阅人无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看个七八分。无情还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脑子里有什么怪念头,哪能逃过我的眼睛?不过,我只把那些当成生命中偶尔泛起的小插曲,过后就忘。
玩笑过后,方星严肃起来,敲打着手里的那张纸,日有所思地问:“沈先生,石板画来自鬼墓,你想不想亲自去那里一趟,找到它的真实出处?或许,单独看它的时候毫无头绪,一旦配合其它的图片或者文字,就能得到一些豁然开朗的启迪,对不对?”
我转身拉开百叶窗,阳光重新投射进来。
方星举手挡住眼睛,不过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怕光了。
纵横纠缠的千头万绪之中,我并没有任自己迷失着去舍本逐末,取得“碧血灵环”才是当前最需要做的。
“方小姐,希望你不要忘了,盗取灵环才是我们合作的基础,而不是石板画、也不是任何其它的东西。”我的脸上重新出现了微笑。
方星轻咳了一声,丢下铅笔,黯然地皱眉:“我没忘,不过赵工死了,冒名李工的阿伦尔落在何东雷手里,在酷刑审讯之中,一定会交待出咱们在仙迷林酒吧里讨论的内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入老龙耳朵里去,所以,凿通隧道进去这个办法,基本上已经失效,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我同意这个观点,老龙有很多徒子徒孙安插在警界的各个系统,港岛每日发生的刑事案件无论大小,都会有提纲摘要进入老龙的情报系统。警察知道的每件事,他都会了解。
“你是天下第一的神偷,难道没有其它办法?”我不是在开玩笑,看到灵环的第一眼,自己就想到要与方星合作,正是看在她“香帅”的鼎盛名号上。
她翘了翘嘴角,似笑非笑地回答:“办法一定会有,不过并非现在。打草惊蛇之后,至少要等对方注意力有所松懈才好展开行动。沈先生,只要你还在港岛,只要老龙的艳妾还没有分娩,咱们就一定有机会进入庄园,不要激动。”
我觉得背上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燥热,心情已经无法保持冷静,因为脑子里越来越多地徘徊着无情要进入鬼墓那件事。
“沈先生,你的心已经乱了。”方星笑着站起来,缓步走出了书房。
我的心的确已经乱了,打开电脑,接入互联网,自己的电子信箱里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冷七发给我的图片。
“冷七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情况?现在的互联网技术如此发达,鼠标一动就能够完成几十张图片的传输,是他忘记了吗?还是另有隐情?”
他做为唐枪的得力助手,办事极其稳妥细致,在我印象里根本就没出过错。这一次,邮寄的照片没收到,互联网上的电子图片也迟迟不到,由不得我内心疑虑重重。
现在,我有些后悔没向无情要冷七的号码,如果能拿到唐枪拍下的鬼墓内部照片,至少也可以结合石板画上的图形做一些分析。
我拨了天衣有缝的电话,上次要他查叶离汉的资料,信箱里同样不见踪影,这一次,我需要所有跟鬼墓有关的东西,无论是图片还是文字说明。
港岛的正午正是美国的半夜,也即是黑客们最活跃的时间段。
天衣有缝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听筒里先传来“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又快又急,如同密雨敲窗。
“是谁?”他心不在焉地问,大概连来电号码都没顾上看,只顾忙自己手边的事。
“天衣,是我,沈南,现在有没有空?”我越发郁闷,每个人都有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并且正在身体力行着,只有我,明知灵环在哪里却无法发力攫取,满脑子想法没有一个可以立即付诸实施。
键盘声停了,天衣有缝发出一声满意地伸过懒腰后舒舒服服的感叹:“嘿嘿,是你,难道是为上次叶离汉资料的事?戈兰斯基已经备齐了全部资料,要亲自带给你,别怪我拖沓,他是我的朋友,这个流水人情总要留给他做的。”
看来,与戈兰斯基的会面是无法避免的了,其实我也很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异术界天才,据说他是冰岛人民近十年来的最大骄傲。
“还有事?这次要什么资料?”天衣有缝的思想依旧敏锐而活跃,仿佛隔着电话线也能探索到我的心事。
“我要伊拉克‘鬼墓绿洲’的资料,全部资料,包括野史轶闻在内,现在就要。”在黑客高手这里,很少有冠冕堂皇的官样文章,大部分资料都是标有各国“机密”字样的内容。
天衣有缝洒脱地吹了声口哨,带着疑惑的口气追问:“你不会也是对伊拉克宝藏动了心吧?我记得,你对盗墓、掘宝之类的事一直都是不以为然的,这一次怎么有闲心管这些事?”
鬼墓宝藏的传闻已经沸沸扬扬了几十年,我对此已经置若罔闻,这样的讯息只对唐枪那样的盗墓狂人们才有吸引力。
“天衣,我还没穷困到那种地步,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不,我说的宝藏是去年‘红龙’死后才突然爆发出来的,华盛顿邮报和阿拉伯世界的几家大报社都做过报道。”
他迅速打断了我,“啪啪”敲了两下键盘,随即接下去:“这是华盛顿邮报的著名战地记者路易的报道,巴格达攻陷之前,‘红龙’最宠信的共和国卫队骨干将一大批秘密文件送往摩苏尔以北的某处。有目击者声称,当时共启用了四十余辆悍马吉普车,装着文件的黑色铁箱达到了两百多个,每一个都异常沉重。最怪异的是 ——”
我反过来打断他:“这些资料,我都在报纸上看到过。事件的最大疑点,是那些卫兵连同吉普车再没有回来过,是不是?”
派去藏宝的亲信最终都被杀人灭口,这样的惨烈情节在全球各国的历史上已经几百次上演过,那是“愚忠”带来的唯一结果,可怜,但却是无知者们咎由自取。
“对,的确如此,但从此留下了一个无法解释的谜题,那些车子去了哪里?毕竟四十余辆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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