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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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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想要问,夭夭却已经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查看夜合花树的根。
    她说:“这件事,大概只有古婆婆才知道原因,你去问她吧。”
    “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夭夭说,“但是,有一样东西,可以找到她。”
    “什么东西?”
    “夜合花树。”
    “树?”
    “是,这树与她多年爱恨纠缠。”夭夭笑,“你该知道吧,敌人,总比朋友更了解自己。”
    “她恨一棵树?”段落无法置信。
    “是事实。”夭夭笑,笑起来甜甜的。
    “这不是树,这是血咒,无门镇里最凶恶的血咒。”这话听着惊悚,夭夭却笑着说,段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为什么,却是不知。
    他得不到答案,夭夭不给答案。
    段落的目光转向夜合花树,那树吞噬了辛然的血液,吞噬了陈悦的骨肉,好像在一瞬间枯萎。
    枯萎,死去,刚才还开得绚烂的花树,此时像失去氧气的人。
    花开了又谢,树枝树叶全都枯萎,仿佛秋天来临,一切都将不再复生。
    “夭夭,为什么会这样?”段落又问。
    夭夭没有说话,她已经不能说话。
    她的脸色是一种令人恐惧的灰金色,像死人一样灰败,了无生趣。
    “夭夭?”怎么又出现这样的状况?段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夭夭怎么了?”辛和一边梳理着辛然的头发,一边问。
    段落的注意力全放在夭夭身上,已经听不见她的话。
    “夭夭,你怎么了?”
    “落哥哥。”夭夭虚弱地笑,“落哥哥,你看那红灯笼,灭了,已经灭了。”
    是的,红灯笼灭了,人要死了,可是,死的是谁?
    难道不是辛和?
    辛和不会死,她怎么会死?
    死的是夭夭,夭夭说:“落哥哥,我的时间到了。”
    “什么意思,夭夭,什么时间到了?”
    “离开的时间。”夭夭还是笑,“落哥哥,你还欠我欠我哈根达斯和夏威夷比萨呢,可是,我没有那个福气了”
    “什么意思啊,夭夭,你要说清楚啊。”
    “我要死了落哥哥,我要死了”夭夭的声音含糊不清。
    “你怎么会死啊,你是夭夭啊!”所有人都会死,唯独夭夭不会死,夭夭已经死过一次了,她已经埋葬在坟墓里了。
    “正因为我是夭夭,所以我才才更要死”
    “只有我死了你们你们才能见到见到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是谁?
    古婆婆说,那劫,只有夭夭能解。
    可是夭夭还没有解劫,她已经死了。
    死了,在段落怀里变得冰冷。
    没有血流,没有心跳,夭夭死得很安静。
    仿佛在一瞬间,段落的手里,就空空如也。


第96章:26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辛和问,她的灵魂仿佛是死的,没有任何感情。
    “不知道。”段落的心也是空的。
    辛然死了,陈悦死了,连夭夭也死了,还剩他们两个人,该怎么办?
    夭夭在临死前说,“只有找到古婆婆,才能解开这个谜。”
    “夜合花树知道她在哪里。”段落说着,拿起铲子,开始掘夜合花树的根。
    一铲下去,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啊”地叫出来。
    “怎么了?”辛和问,走过去,一眼,就足够魂飞魄散。
    无数颗蓝汪汪的眼珠子在泥土中涌动。
    “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辛和已经止不住呕吐。
    “不知道。”段落说。他现在除了这句话,仿佛什么都说不出了。
    眼珠子是一个人身体上最容易腐烂的东西,但是这泥土里埋藏的那么多眼珠子居然都保存良好,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人知道,段落自然也不知。
    他强忍住自己的不适,一铲一铲,掘开所有的泥土,露出庞大的根系。
    没有人能够想到,一棵夜合花树能有这么庞大的根系,盘根错节,却向一个方向蔓延。
    一定是古婆婆的去处,只要跟着它,就能找到。
    段落铲子不停,一直向前挖去。
    辛和也找个了工具跟在后面,每一次下去,她的胸口都渗出血迹。
    树根一分一分露出土面,向前延伸,像一个沉默的嘲讽。
    树死了也会嘲讽人,树死了也要嘲讽人。
    他们一路向前,月色越发昏暗,路越发熟悉。
    “我好像来过这里。”段落自言自语。
    “你来过?”
    “是啊,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段落说,没什么好炫耀的,往事历历,不堪回首。不过他的确认识面前这路,走过太多次,早已无法忘记。
    这是通往钟馗庙的路。
    钟馗庙,夭夭的住处,夭夭已经死了,古婆婆到那里做什么?
    “段落,前面”辛和突然出声。
    “怎么?”段落抬头,就看见大片的森林。
    夜合花树组成的森林。
    这明明已经是棵死树,却在这里重生。
    “为什么会这样?”辛和讶然。
    段落不知道答案,无法回答。
    “我好像明白了。”辛和盯着夜合花树,面前的花树比先前的更茂盛,像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拦住他们,并慢慢包围过来。
    “看来,只有我的血才可以阻止它们。”辛和笑。
    “为什么?”段落不明白。
    “夜合花生在然然的院子里,它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我们姐妹而来,只有我的血,才是它所要的吧。”辛和笑,扑到花树上去。
    花树纠缠住她的手脚,尖细的针从树枝里生出来,一根根扎进了她的血脉。
    辛和想起献血时粗粗的针管扎入她的手臂,血液源源不断地抽出,不再回归。
    辛和死了,一日之内,她躲过了那么多的劫难,最后还是死了,死于她自己的选择。
    她被夜合花树抽干了。
    一具干尸,挂在树枝上。
    最后一滴血,从辛和的皮肤里渗透出来,滴在夜合花树上,花树立刻消匿。
    当事人死了,妒恨也就不存在了,只有它的根,会长在那里,作为一种祭祀。
    段落看着那棵树,一直看着,看着辛和缓慢地死去。
    树,并不放过死人,它们还要吞噬尸体。
    尸体骨肉,一分不存,唯有一颗大好的头颅,头颅上,两个空空如也的眼睛,什么都没有。
    灯笼,又灭了一盏。
    夭夭曾告诉过他,因为他们要在无门镇里常住,才会需要红灯笼。
    而这些人,从进村到死去,却未满一天。
    段落看着手里的灯笼,心中说不出的凄凉意。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
    一盏灯笼,像鬼火一样燃起。
    死灰尚且复燃,难道,死人也会复活?
    段落的眼睛惊恐万分地盯着辛和的脑袋。
    “我记得辛家管家就是这样死的。”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段落猛然回头,正对上的那张脸让他尖叫出来。
    “我想我明白那个血咒了。”饶沁靠在干枯的树枝上,好整以暇,“一直没有人知道老管家去了哪里,原来,那房间里的骨骼,就是那可怜的男人。”
    “饶饶沁”段落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比起血咒,他更希望弄清楚眼前这件事。
    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三番五次地出现,为什么呢?
    难道,她没死吗?无涯草并不是真的杀人?
    段落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然而,看饶沁皮肤细致弹性,却和活人一般无二。夭夭说,等她死了就能见到另外一个人,难道这个人就是饶沁?段落满心疑问却不得解。
    “你看我干什么?”饶沁说话的声音细细的,有点像夭夭。
    “你是活人还是死人?”段落问。
    “你认为呢?”饶沁笑,笑起来比夭夭还古灵精怪。
    “你不是饶沁。”段落说,他这样说,只是因为,记忆中的饶沁,应该是娴静舒雅的江南女子类型,而不是小孩子一样,揶揄。
    饶沁愣了一下,随后咧开嘴,道:“不,我是饶沁。”她神秘地眨眨眼睛,看起来和夭夭一样深沉,一样无所不知。
    “你是夭夭!”段落突然叫出来。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眼前的饶沁,和夭夭太像了。
    “我是饶沁,夭夭已经死了。”饶沁收敛起笑容,很认真地说,她不再理会段落,而是看着辛和的头颅发呆,嘴里恨恨道:“果真是她,果真是她杀死所有人。”
    她不明白,她既然杀了所有人,为什么还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为什么还会惧怕,还会发疯?
    这是未解的迷,只有古婆婆才能给出答案,可是古婆婆,她现在在哪里?
    夜合花的枝脉到这里就结束了,它们这样蔓延,唯一的目的就是辛和,辛和既然死了,已无存在的必要。于是夜合花组成的森林也开始委顿。
    委顿,像秋风萧瑟,一切完结。


第97章:27

    听闻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血咒,需要用全家所有人的生命作为祭品。
    如果还有人会这种诅咒,那么这个人,就是古冰冰。
    古冰冰,古家大小姐,村子里最古怪的人。事实上,古家,本就是村里最神秘的家族。
    古家,一脉单传的看阴人。
    巫人,原本就没有人喜欢。
    没有人愿意接近这个家族,也没有人愿意与他们结识,但是必要的时候,重大祭典,他们仍是最重要的人。
    古冰冰是古家最后一代传人,因为她之后,古家无后。
    无后,死绝了就是无后。
    她亲手杀死了所有人,只为一个血咒。
    血咒,是从那个废弃了的钟馗庙中得来。
    那张月光之下黄褐色的油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下这个咒,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血的代价,所有家人生命的代价。
    她可以放弃,但是,她选择去做。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一旦开始,就不容后悔。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她的妹妹,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子。除了丈夫辛无,她最爱的人就是她。可是,她杀了她。
    她亲手挖出了她的眼珠子,用一根人皮管子放尽了她的血。
    但是她毫无悲伤。
    为了那个诅咒,她什么都能做。
    为了那个诅咒,她必须心狠手辣。
    古大小姐在辛家府邸后圈出了一小块地方,盖了间小屋,单间小屋,属于她自己。
    有一方小院,种着辣椒、毛豆、茄子和冬瓜。
    很安宁的地方,却在墙角植了一株夜合花。
    从钟馗庙里得来的树苗,种在院子的最偏角。她一直期盼着它能快些长大,作为诅咒的载体,承接她的夙愿。
    那树果不出所望。
    它喝了人血,长得飞快。
    眼睛,眼睛是咒语的关键。
    古大小姐挖出了每个人的眼珠子,埋藏在树根旁。
    众星拱月。
    辛无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家里接二连三地死人,他忙得焦头烂额,而她,却每天蜷缩在小屋子里,种她的花,种她的树。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于是他找到她。
    他希望她能帮他出面,处理那些死人的后事。
    她的目光却冷冷地掠过横呈在厅堂里的尸体,漠然道:“每个人都会死的,他们只是早去,并无差别。”
    辛和怔惊,但这个女子看起来的确很平静,木然,僵冷。
    每一个把人鬼视为一物的人面对生死都很平静。
    她没有告诉他,这些人没有灵魂,因为他们死于一个咒语。
    古大小姐的脸转向辛无,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
    她偎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从她杀第一个人开始,她已经很久没有靠近他了,久到她忘记他的味道,久到要被他遗忘。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年,无数年要面对面。
    只要夜合花树还或着,他们就不可能死,就必须面对面。
    再无法逃脱。古冰冰笑了。所有的生命都不重要,只有她的爱情重要,只有她和辛无在一起才是重要的。
    然而她知道,辛无并不爱她,辛无心里,是另外一个女人。一个长期住在辛家的女孩子,是辛无的表妹,聪明伶俐,却是辛无不该爱的。
    他爱的应该是她,他爱的只应该是她,然而不爱。所以古大小姐只能牺牲那么多人的生命,只为下咒。
    下咒,把自己和辛无的生魂安置在夜合花树中,日日夜夜,不信生不出爱慕。而那个女人,她再也无法死去,无法离开无门镇,离开夜合花树。
    她要她看着他们,听他们调情,听他们做爱,听他们日日夜夜拥抱在一起。
    她要她心里受妒火的煎熬,却只能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她要她绝望中没有希望,希望中充满绝望。
    这一切原本可以进行得很顺利,夜合花开得比鲜血还红艳。
    然而,万事之中总有疏忽。
    一个孩子逃走了。
    小男孩,很小,刚会走路,却逃走了。
    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死亡,但是他的母亲不愿意让他继续呆在辛家。
    每一个人的死都好像定数,从小小姐死后,死亡接踵而来,古家的人逃不掉,一个都逃不掉。
    所以她送走了儿子,她不愿这么小的孩子跟着他们一起死。
    古冰冰没有在意,在她看来,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根本不能算是古家的人,连使唤的下人都算不上。
    她放过了他。
    所以,她无法放过自己。
    血咒,定在戏班子到无门镇来的那一天,如期举行。
    她把辛家老管家的身体丢进了夜合花树,夜合花像茹毛饮血的魔鬼,纠缠着,吞噬着,花叶之间充斥着咀嚼的声音。
    老管家的头颅在古冰冰手里。
    孤零零的头颅,上面两个深洞诉说着临死前的不可置信。
    古冰冰很得意,因为午时三刻一到,一切都结束,一切都开始。
    的确开始了,她披散着发,驾驭着风追赶那一男一女两个贱人。追上她们,带走他们。
    咒语开始生效。
    夜合花树困顿了两个人的生魂,抽走了一个人的死亡。
    古冰冰没有想到的是,困住的是辛无和他的表妹,而自己,却成了孤零零的旁观者。
    “古冰冰就是古婆婆?”段落问。
    “是的,她从那时就是这副模样,到现在百余年,还是没有变化。”饶沁答。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连古婆婆都不知道,但我觉得,那个小男孩是关键,因为血咒要求,古家的人都要死,一个都不能少。”饶沁回答。
    “我想我知道那个男孩。”这是段落说的第二句话。
    “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逃走的小男孩被她的母亲封在一个酒坛子里。漆黑的,里面缺失氧气,头脑晕眩,他几乎要死去。他醒来,身在贫瘠荒芜的小酒店,不复以往的富足。但是他保住了命。”
    “你怎么知道?”饶沁惊讶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说到这件事时我就有印象,也许,我就是他。”段落说得很不确定。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饶沁问。
    “我还知道血咒反噬的结果,不仅是古婆婆和辛家的表小姐身份颠倒,而且古家的人和辛家人也全然颠倒。”
    “我不明白。”饶沁并不是无所不知,就像夭夭,也不是无所不知。
    “如果不是男孩的母子后来又团聚,恐怕谁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段落苦笑,“他的母亲找到他,却不是原来的样貌,原来的人。小男孩根本不相信面前的陌生人。”
    “你的腋下有一块胎记。”女人说。
    男孩点头。
    “你的脑后有一块很小的疤痕,是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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