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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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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个古怪的小区,男女老幼,所有的人都古怪。
    她把车子开得飞快,直接冲回永姜的住处。这地方现在是她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失踪的人多半是死了,所以才有宣告死亡。
    傅轻轻盘算着只要把乌木盒子交给乔恩,期满四年就申请宣告永姜的死亡,然后,她就成为这栋房子名正言顺的主人。虽然她并不缺钱,但这房子却甚合心意。
    然后呢?
    然后整天穿着同一件婚礼服蜷缩在屋子里,镜子的前后里外都是红衣服?
    这个结局太恐怖,不属于她傅轻轻的考虑范围。
    触碰嫁衣的人,不得好死。
    穿着嫁衣的人,永世难安。
    傅轻轻上楼,高跟鞋声音清脆空寂。手机响了,是乔恩。还敢打电话来?傅轻轻嘲弄地笑,顺手挂断。
    手机又响,傅轻轻把它丢到厨房的锅里,准备生火煮熟。可惜用的是电磁炉,没有火,于是作罢。永姜不在身边,自己为自己做果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寂寞,一个人,也是一种享受。
    铃声仍旧响,手机和房间的电话一起,一个是乔恩的手机号,另一个,估计是他住处的号码,这个男人契而不舍。
    傅轻轻历来喜欢契而不舍的男人,比如永姜,勤勤恳恳,任她摆布,甘愿当她平步青云的台阶。如果他没有失踪,迟早被她当抹布丢掉。
    傅轻轻此时讨厌契而不舍的男人,比如乔恩,空有一张细皮嫩肉、勾魂夺魄的脸,却一点都不懂的处世为人,明明放了她鸽子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她。
    铃声吵得脑袋都要炸掉了,傅轻轻终于忍无可忍,接听电话。
    还没有张口开骂,乔恩已经抢走了发话权:“你怎么还不来?”彼端的男人气急败坏。
    “我没去?我专门开了法拉利去,在你楼下站了半个多钟头!”傅轻轻尖叫,犀利的声音,几乎和他吵起来。
    “你有来过吗?别骗我了,我一直站在窗口。”男人皱了皱眉头,他讨厌满嘴谎话的女人。
    “你没有看见我?那你为什么朝我耸眉?”傅轻轻愣了一下,掐了掐自己的脸。实实在在的脸,没错,她是实实在在的人,可是,乔恩好像真的没有看见她。
    是嫁衣的原因么?
    不可能的。刚才抢盒子的时候,墨羽分明能看见自己。
    墨羽手里的电话滑掉了,乔恩兀自在那边喊:“喂?”“喂”“人呢?”却只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傅轻轻奔到洗漱台边,明晃晃的镜子里,映照出对面琉璃的旋关,旋关里面养着几尾热带鱼。永姜失踪后,无人喂养,通通饿死在水里,此时已经腐烂发臭。
    旋关,腐烂的鱼,对面的窗户。什么都齐全了,唯独没有人。
    傅轻轻打开水龙头,用力搓洗身上的血渍。一串鲜红的血渍,比嫁衣还艳丽,点缀在她的锁骨旁,一直延伸到肩膀。
    怎么都洗不掉。洗去,又生出来,像固执的牛皮癣。这是她杀人的罪证,镜子敲碎在墨羽头上的时候,女子的血溅到她的肩膀上。
    身上染着别人的血,穿着红嫁衣,整个人都隐形了。包括她碰到的东西,所有东西,都因此而隐形。比如现在,她拧开水龙头的时候,镜子里就没有水龙头,也没有水。
    “又是你,墨羽。”女人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你到死都要拖着我一起?”咒骂,但是无济于事。
    阴阳世界,本无牵连。
    城市荒僻的郊区,枯草吸收了月光的精华,一棵棵拔得飞快。
    她仿佛被人呼召,安静地闭上双眼,又睁开。掀掉被子,起身,沉默不语。开门出去,荒草寂寂,月色如霜。
    晚上十点,她是唯一的夜行者。
    雨后粘稠湿润的泥土,草地中一条红砖铺成的羊肠小道,踩上去,砖头就立刻陷下去,她整个人跟着往下限,恍若未觉。
    每走一步,地就陷下一分,草就长高一分。没过双脚,没过膝盖,没过腰,胸口,脖子。周围黑得压抑,她像要沉入沼泽里,又像在往地宫里走。
    每一步,都离人间越远,每一步,都可以闻到枯萎腐朽的味道,每一步,都越发临近死亡。
    有去无回的路,偏偏执着不停。
    半睁着眼睛,一直前行,能否到达生命的彼岸?
    路,无穷无尽。
    草已经变成黑色,高度及天,看不见顶。比拳头略粗的茎脉表皮光滑。黑得发亮,黑得沉寂,仿佛一片诡谧的森林,静寂,没有鸟叫,没有虫鸣,除了她,没有任何的生命。
    草变成了树。树冠枝叶盘错,遮挡住月色。清冷。雾气飘散,视线可及处一片模糊,没有去路,也没有归途。
    人的一生,没有去路,也没有归途。
    夜行的女子对这些并不惧怕。宽宽大大的白色衬衣,牛仔裤,赤着一双白白嫩嫩的脚。系头发的绳子断了,头发散开,卷卷地披在身上。白皙的皮肤上残留有殷红的血迹。保持凝视,周遭一切在她眼中如过眼云烟,殊无反映,也不记忆。
    她像人,更像一个傀儡,那种用死人皮肤做成的SD娃娃,苍白冰冷,空有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也许,她本就是傀儡。
    也许,她本就没有魂灵。


第61章:26

    傅轻轻答应见乔恩。
    那盒子她要着没用,何况漆黑的一个东西,盒盖上还有骷髅花纹,没有嘴唇,也没有双眼,空空的两个洞,随时准备吸走人的生魂。
    傅轻轻被它看得脊背发麻,身上的衣服明显对这个盒子有所排斥。右手捏着盒子,右边的裙摆就紧绷绷的。这也难怪,它被这乌木盒子锁了很多年,动弹不得。
    傅轻轻把盒子远远地丢开,眼不见,心为净。
    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掩耳盗铃。
    乌木盒子躺在卧室的床下面,目光清冷,傅轻轻锋芒在背,头皮发麻。
    她身上还沾着墨羽的血,只有脱下婚礼服才能露出实体。
    人总是怕闲,喜欢找一些事情做。可惜有很多担子,扛起容易,卸下难。这件婚礼服就是一副担子。诡秘的担子。
    穿上容易,脱下难。
    婚礼服好像生在皮肤上了。
    傅轻轻拉开腰旁的拉链,衣服没有半分松动。
    有一种鱼,喜欢吸附在猎物上,吸取精血。等到猎物发现时,只剩下空空的皮囊。
    柔软的布料内侧生出许多小小的吸盘,每一个都牵连着皮肤下的毛细血管。血,从心脏压出,四散,被婚礼服吸收,流转,回到其他的毛细血管内。如此循环。
    皮肤被吸盘覆盖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件婚礼服。
    柔软,光滑,有弹性,暗哑的光泽,像十五六岁女孩子的皮肤,初浴,带着一连串的水珠,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甚至比傅轻轻原本的皮肤还要细嫩,还要真实。
    除了颜色。
    红。
    附着在人的身体上,凄艳的红色温和许多,更加润泽,更加剔透。隔着这层布料,可以看见皮肤下面的血脉,经络纠缠,清清楚楚。
    傅轻轻抚摸着红衣服,拉链口处,露出皮下鲜红的血肉。当初拿到它时,就没想着要再脱下,连洗澡都把它当作自己的皮肤。
    必须要脱,别无选择。
    否则,乔恩看不见她,听不见她的声音,甚至,闻不到她身上腐烂的味道。她之于他如同空气。呼吸,言语,动作,都是虚无。
    傅轻轻咬了咬牙,掀起裙摆。
    哧啦一声,如同裂帛。
    血,顺着她的双腿,流成一线。
    婚礼服离开了她的身体,皮肤也离开了她的身体,红通通的一个人,肌肉,血脉,都暴露在空气中。
    细菌难得见到如此大块头的食物,饿狼一样扑上去。浑身上下都在疼,灼烧。
    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腐烂下去,蛆虫也从内脏深处开始活跃。发黑的脓血,一缕黄,一缕红的,交错着,在脚边汇成溪水,蜿蜒流淌。
    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种痛苦,未曾经历,有谁能真真切切地预见?
    傅轻轻走出浴缸,踩在婚礼服上,脚底瞬间洇出更多的血。应该疼痛,却已经麻木,什么感觉都没有。
    婚礼服没有流血,所有的血都被它吸尽了,连附着在它上面的那层肉色的皮肤都被它消化殆尽。它躺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兀自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嘲笑。
    腐臭,散得满屋子都是,令人作呕。傅轻轻咧了咧嘴,径直走到洗漱台边,她终于能够看见自己。镜子里的人,或者,已经不可以再称之为人。
    一副枯骨,悬吊着尚未完全腐烂的血肉,蛆虫兴奋地进进出出,享受美味。没有嘴唇的脸,眼珠子嵌在两个洞里,转啊转的,黑亮亮的瞳孔中,映出自己的身影,满脸是笑,比哭还难看。
    门铃响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扯了东西裹住自己。
    开门,一副防毒面具探进来,看起来脑袋很大,像外星人。那人看见傅轻轻整个人裹在大的浴巾里,怔了一怔。
    傅轻轻扫视一眼,恼怒万分,揶揄道:“原来乔大摄影师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沦落到要戴着防毒面具才敢进我的房间。”
    面具后面的人冷哼一声,说:“少废话,东西拿过来。”
    傅轻轻不理他,直接摔坐到沙发里,一边端起刚才没有喝完的果汁,仿佛午睡方醒,沐浴在阳光下,动作慵懒缓慢。
    乔恩怒极,当东西在她手上,他其实不敢造次。
    傅轻轻见他不反驳,觉得无趣,指了指卧室门,道:“在那间房里,自己去拿吧。”外表变了,本性可没有变。实际上,她被乔恩刻意的装束气得浑身发抖。强忍着不发作。习惯性地把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上,举手投足间,优雅动人。
    如果是一个美女,乔恩一定会觉得自己艳福不浅,可惜,坐在那里的是一副活人的骨骼,关节处一个扭转,都会喀喀作响,让人毛骨悚然。
    乔恩没有说话。生怕一张开嘴,空空如也的胃,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从她身边进了卧室,却找不到乌木盒子,不知道被那女人藏在哪里。乔恩眉头拧得更紧:“在哪里?”他问。
    傅轻轻不答,说:“Joe,我要抽烟。”
    “好啊,烟在哪里呢?”乔恩耐着性子折回她身边,站在沙发后面。他自己虽然也会抽烟,但只在家里抽,没有随身带着的习惯。
    “在这里。”傅轻轻嫣然转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没有肉,空空的,除了骨头,什么都没有。
    你害怕我,我偏要靠近你,这就是傅轻轻的逻辑,她喜欢这样对付自己讨厌的人,看见男人脸上唾弃却又惊恐的表情,于她,是一种难得的兴奋。两条胳膊上的骨头已经干裂开,却偏要把冰冷的骨架攀上乔恩的脖子。
    乔恩不能躲。盯着那个女人没有唇的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女人的悲哀在于沉不住气,所以,成大器者往往是男人。
    看见乔恩眼睛里的痛苦,傅轻轻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有意无意的,她的眼珠子向卧室的地板上瞄了一下。
    只看了一眼,就被乔恩抓住。
    乔恩挣脱她,飞快地后退几步,进卧室,蹲下身子,拿盒子,动作一气呵成。
    傅轻轻的胳膊还举在空中,没有反应过来。
    乔恩手里已经捏着乌木盒子了。
    东西拿到了,这女人于他已经无用。何况她多次戏弄他。她到他家里取嫁衣时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更何况,听她和他谈条件时的一番言辞,她显然知道太多的秘密,甚至有一些,连他都不知道。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留不得。
    乔恩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开门,关门,下楼,坐进车里,缓缓地发动。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那么稀松平常。他的神态也是正常的,甚至还和住宅区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他笑得风度翩翩。谁也不知道,刚才,三楼的房间,发生了一起谋杀。
    一个活人,杀死了一具半死不活的骨架。
    方法很简单,生碱水从头顶浇下去,眼睛毁了,血肉毁了,连骨头都烧焦了。
    哪里来的碱水?
    不知道。一个瓶子,大抵是影印照片时顺手塞进口袋的,正派上用场。
    乔恩没有看见嫁衣,也不想把嫁衣找出来,反正离那衣服越近,他心里就没来由地恐惧。人,被一件有生命的衣服追踪,怎么能不觉得恐惧呢?
    所以,乔恩杀了傅轻轻,伪装了现场,从容不迫地离开。他认为一切都天衣无缝。他关门的动作也的确很迅速,迅速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这一瞬间跟踪他。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没有发现,红色的嫁衣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粘着他,像一团轻飘飘的云,浮在他头顶上。每一步前移,它都跟着他移动,像他的一部分。
    开门关门,总要有足够的缝隙让自己进出。
    乔恩能够进出,嫁衣就能够进出。嫁衣与乌木盒子保持距离,对乔恩却如影随形。车子发动的时候,乌木盒子在副驾驶座,嫁衣在后座酣睡,衣服上散发出少女的体香。
    傅轻轻的尸骨是几天之后才被发现的,骨骼干枯裂变,死亡时间在数月之前,她刚刚秘密回国、腿上生出第一个碗口大的毒疮时。
    找不到凶手,死亡原因推测为:不小心打翻了放在高处的生碱水,整个人都被腐蚀,没有来及挣扎。
    隔天报纸上登出新闻,报道了一代名模的香消玉殒。一时间,傅轻轻再度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国际时尚界无不扼腕,为之惋惜。好歹是风云一时的人物,模特公司的宠儿,有大好的发展前景。死的时候,居然如此落寞,孤苦伶仃,那么久都无人知晓。
    这是后话。


第62章:27

    乔恩打电话去中药店,没有人接。从昨天晚上起他就在找那个男人。但是,找不到。
    电话没有人接听,地址也不清楚。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那个人。
    他依稀记得他的背影,佝偻的,孤独的,一个人融在黑暗里。
    他是黑暗的灵魂,黑暗是他的肉身。
    那是一个不能见光的男人,在洛阳城里没有阳光的角落,开店。店里飘着药香,高高的柜台,柜台后琳琅整齐的药柜,紫红色,像血染出来的,透出一种冷森森的感觉。
    错入时空的隐晦。
    “你来做什么?”男人问,手里端着药臼,刚捣好药。
    乔恩不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病还是抓药?”男人又问,一边把药臼里的粉末倒进一个酒葫芦里,摇一摇,有液体哗哗作响。
    “看病。”乔恩脱口而出。
    男人点点头,瞅了瞅乔恩,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玉石丢进葫芦里:“你印堂发黑,两眼红肿,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寻找你,追赶你?”
    他说的正是。乔恩点头。
    此时男人背对着他,本该看不见如此细微的动作。他的脑袋后面仿佛长了眼睛,一双比前面的眼睛更加精明尖锐的眼睛,把乔恩从上到下打量个透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乔恩就是这样的感觉。
    男人听听葫芦里的声音,递给乔恩,说:“我知道了。这是你的病魔。”盖子在乔恩面前打开,葫芦里飘出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乔恩忍不住后退几步。
    男人哈哈一笑,宝贝一样把葫芦抱在怀里:“这是灵异的东西,凡人哪里消受得起?”他把葫芦收好了,才说,“追逐你的是一件即将名誉世界的红色婚礼服,它被下了诅咒,只有‘裂帛’的设计者手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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