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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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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登多夫主任鼓起脸颊说:“雷瑟不是曾经对费拉古德教授的说法提出一个假设吗?他认为讨伐队可能弄错地点,所以才跑到青狼城,而不是银狼城。但是教授却表示两座城堡的颜色不同,中间又隔着一条溪谷,所以雷瑟的假设是不对的。(德国篇:一四二页)”

“确实如此。但是,那是因为费拉古德教授以为城堡只有两座。如果在溪谷两边各有两座城,会怎么样?状况不就变得完全不同了吗?”我拿出记事本,放到桌上,画下我所推理的城堡配置图(见上图)。另外两人也将身子往前倾,来看我的画。“由于每座城堡都被茂密的森林包围,而且一对双子城与另一对双子城之间的距离也很远,因此,它们的位置就算从城塔的窗户往外看,也看不到另外两座城堡。”

修培亚老先生用他那骨瘦如柴的手指指着图,“那么,那个传说就可以这样解释了。黎人,你认为讨伐队前往的城堡并非是修士们被穿着盔甲的亡灵袭击的那座城堡?”

“没错。假设修士们造访的城堡是银狼城A,讨伐队前往的城堡则是银狼城B。当然,A和B的外形和构造都相同,就连内部的装潢及装饰品也都一模一样。但是,它们其实是位于不同的地方,因此就算搜遍了整座B城,也不可能找到尸体和残杀痕迹。我认为,这是解释那则传说的唯一答案。”

修培亚老先生认同地点点头,“黎人,或许你说得没错。我们在观看雷瑟的口述记录时太过囫囵吞枣。所以,我们根深蒂固地认为人狼城是座双子城,忘了考虑其他的可能。”

“那也是没办法。因为不仅是雷瑟,就连告诉大家这座城的传说的费拉古德教授也没注意到。”

“除此之外,还能证明什么?”

“在人狼城的传说里曾提到一条连接银狼城和青狼城的地下秘密通道吧?但是,两座城之间隔着一条那么深的溪谷,实际上应该是不可能有这条通道。如果是相邻的两座城,也就是银A和银B、青A和青B,由于它们位在同一块土地上,就算有地下通道连接也不足为奇。那个传说说不定就是这个事实的讹传吧。”

“原来如此。”修培亚老先生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黎人,真是不简单,这应该就是那座城堡的真相了!能想出这么奇特的独到见解,实在是太棒了。”

老实说,能被他这么称赞,我感到非常高兴,“修培亚先生,您应该知道,推理小说中有一种叫做‘两间房子的圈套’的特殊陷阱。说得清楚一点,就是刻意让小说里的人物或读者,把一间房子误认为另一间房子,使他们混淆。另外还有‘两间房间的圈套’,这是让人把一间房间误认为另一间房间。透过这类圈套,犯人就能隐藏犯罪现场,或是替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此外,还可以应用在密室杀人或是让一间房子消失的圈套中。”

话虽如此,实际上利用两间房子作为圈套的例子并不多。比较著名的大概只有卢布朗的长篇作品,以及昆恩和卡尔的短篇作品。

“‘两间房子’啊”修培亚老先生用手摩擦着他消痩的脸颊,“这里的数量更多,是四座城堡呢!”

“是呀。简单地说,在十二世纪还是什么时候,建造这座人狼城的城主,可能基于某种原因,而采用这种奇妙的设计。我猜,他一定想隐居在此,或是为了藏住某样特别的东西,所以,才故意把城堡设计成如此。”

当我这么回答时,我突然想起雷瑟口述记录中曾提及“朗吉努斯之枪”。说不定那把传说中的圣枪,就隐藏在这四座城里的某处呢!

“可恶!原来是这样啊!”突然怒吼的鲁登多夫主任在桌上重重捶了一拳,玻璃杯和烟灰缸都被震得弹了起来。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苍白。

修培亚老先生慎重地问兰子:“兰子,那你觉得呢?你也支持黎人的推理吗?”

兰子的脸上露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对啊,到目前为止,这真的是非常优秀的推论。不过,如果要指出疑点虽然说那些城堡是建在边境地带,然而,一旦有四座城我认为实在不太可能不被人们讨论。相反的,应该会有某种形式的传说流传下来吧!”

我不太能接受兰子的反驳,便问她:“兰子,像你头脑这么好的人,难道从来都没想过我刚才的假设吗?”

“当然不可能。我在一开始就想到了,而且那只不过是最初步的推论罢了。”

由于兰子说得实在太轻松了,我花了一些时间才能体会她的话对我造成的冲击有多大。我诧异地注视着她美丽的脸蛋,“你说什么?你明明就知道,却一直都没讲!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兰子以一派天真的笑容说。

“你认为我的假设都是错误的罗?”我非常焦急地质问她。我对我的推理相当有自信。在日本时,我就已经设想过各种情况了。所以我确信除了这个假设之外,就没有其他说法能够说明人狼城里怪异的谜题。

“也不是,我可没说你的推理有错。只是,我觉得你的‘四子城理论’无法说明这起事件的本质。”

修培亚老先生的眼神带有责备之意,“兰子,光是‘觉得’,这一点很不合理,也不像你的作风。如果你有任何足以反驳的根据就应该告诉我们啊。”

兰子再度交叉裙摆下的双脚,神态自若地把刘海往上挽,“那么,我要问黎人一个问题。如果人狼城是由四座城堡组成,那么又该如何解释雷瑟他们一行人所遇到的惨剧呢?”

“什么解释?”

“银狼城中每件凶案啊!每一种杀人方法、犯人的真面目,还有他们为何会被引诱到古城的原因。包括动机在内的所有理由又是什么?”

“我想那应该另当别论”我一时语塞。

“而且‘城堡有四座’这理论,就能够解开柯纳根夫妇,或费拉古德教授的密室杀人之谜吗?”

“不能。”

“那么,不论城堡是四座还是八座,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是吗?”

她这种奇怪的抱怨,让我的心情顿时变差,“兰子,你的道理根本不对吧!我只是在论证,而这说法能解释那些与人狼城相关的传说。所以、你有什么具体的反证可以推翻我的推理呢?”

她摇摇头,使得那柔软的秀发左右摇摆,“不,我没有什么能反驳你的。应该说,我目前还无法反驳。因为目前我们所知的证据还不足以组织出一个完整的推理。”

“说来说去,都是证据不足。”

“对呀。”兰子笑了出来,“福尔摩斯语录里不是也提到:‘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就提出理论,是一种严重的过错。’我也赞同这句话。总之,黎人竟然能想到或许有四座城堡,我真的打从心里佩服黎人的智慧,这可是我的真心话。”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只要没有足以反驳我的证据,我是不会放弃我所想出的推论。”

鲁登多夫主任从喉咙发出低吟,调整了他的单边眼镜,以睥睨的眼神望着我,“好了,就先这样,各位。反正不论二阶堂先生的意见正不正确,我们依旧不知城堡的所在地。我会把这个意见记在头脑里,至少这是一个合理的推论。”

“谢谢你,主任。”我向他道谢。

“还有其他意见吗?”鲁登多夫主任扬起他粗犷的右眉。

修培亚老先生遗憾地耸耸肩。

“我也没有了。”兰子用轻松的语调说。

鲁登多夫主任清了清喉咙,“那么,今晚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各位还有没有想要说的?”

“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想去看看波昂警方搜集到的资料。”兰子提出了请求。

“嗯,没问题。”鲁登多夫主任昂起他的鹰勾鼻,点点头表示答应。

2

自翌日起,我们三人在鲁登多夫主任的协助下,在两天内——三月二十七日与二十八日——全数翻出波昂警方所搜集的与失踪事件有关的线索、证据及档案。另外,我们也一一前往报社、图书馆及其他相关处所,寻求与旅行团相关的记录及证词。

然而,除了我们事前在日本就已经得知的消息,以及来到欧洲之后,在科隆与波昂所得到的情报——其中大部分都是由鲁登多夫主任提供——之外,就没有任何新的资讯了。

在这段期间内,鲁登多夫主任也动员他的手下,去寻找那名叫做安达露西亚的吉普赛老婆婆。

但是,也没得到什么成果。雷瑟的故事里提到,这名老婆婆应该在法兰克福的歌德故居附近经营一间“占卜之屋”。然而这间占卜屋在去年秋天就已人去楼空,她也从此音信杳然。

在那之后的两天,我们依照失踪的旅行团的移动路线,游览了莱茵河以及特里尔市区,但是也没有任何成果。因为我们不晓得银狼城的所在位置,所以来到萨尔布鲁根后,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另外,途中我们也造访了费斯特制药的总公司。总公司占地广大,极具现代感的美丽高楼栉比鳞次地排列着。大门及每栋建筑的入口处戒备森严,我们也接受严密的检查。在随时可能有恐怖攻击事件发生的欧洲,这光景很普遍。

总公司大楼的外观是黑色大理石墙,搭配上数不清的大型玻璃窗。我们进去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白色天花板及白色墙壁所围绕、既宽阔又通风的大厅,银色的照明照映着室内的每个角落。一尘不染的地板的确是一间制药公司应该具有的洁净。

起初,我们是依照该公司的参观行程,先参观了他们的自动化工厂等设备。接着才与公关部的负责人见面。那位负责人给我们看了许多公司简介,并为我们详细地说明该公司的历史、概要、业绩和产品资讯等等——虽然我们根本没问。

根据他的说明,费斯特制药是一间在大战前就成立的老牌制药公司。在战争当中,该公司与纳粹缔结亲密的合作关系。他也解释在当时,德国大多数的企业皆如此,因此除了道义责任外,无须负其他责任。大战结束后,该公司积极进行工厂的工业化与科技化。除了药品外,费斯特制药还贩售医疗器材、医疗食品,摇身一变成为德国首屈一指的医疗用品综合制造商。最近该公司更将销售通路推广至与德国相邻的诸国,并在该国设置分公司或工厂,业绩正不断攀升。

听完公关部负资人过度的宣传后,我们便若无其事地提起去年集体失踪的旅行团,以及该公司最大股东——里宾多普伯爵。负责人以他并不清楚详情而含糊带过,只告诉我们律师的联络方式。

三月三十一日,我们意志消沉地回到波昂。

波昂警察局的会客室装潢得比想像中还要豪华。内部装饰充满古典风格,还放置着高级家具。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的鲁登多夫主任点燃了一根香烟,“各位。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先听好消息。”兰子一脸严肃地回答。

“好消息是,我们找到吉普赛占卜师安达露西亚。而坏消息是,她已经死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兰子早就料到了,所以她似乎并不惊讶,但我和修培亚老先生却因为听到了一个人的死讯,而受到相当程度的精神冲击。

“今年年初,在法兰克福的美因河下游出现一具年长女性的浮尸,尸体的脸已经腐烂,身上的衣物也破损殆尽,身上还有好几处因被螺旋桨卷入而造成的伤痕。由于她的身上并没有可以判别身份的物品,因此没有人前来领尸或询问。最后这具身份不明的尸体被送到停尸间。后来,在波昂警察的请求下,法兰克福的警察才比对尸体与安达露西亚的指纹,这才确定死者是安达露西亚。”

“她的死因是?”

“头部侧面的头盖骨骨折,引起脑挫伤。”

“是他杀吗?”

“不清楚。因为发现尸体时,她已经死亡一个多月了。有可能是意外。她可能在河堤或桥上跌倒,头部撞到坚硬的地方,然后掉到河里。”

兰子表情冷漠,“我不相信,这太不自然了。”

“不自然?”

“是啊。美因河是条流量很大的河川。尸体不可能浮在那里一个月,却没有被人发现。”

“这么说,你认为是他杀?”鲁登多夫主任侧着头,单边眼镜因灯光的反射而闪耀。

“是的。应该是有人杀了她之后,先将她的尸体藏在某处,等到尸体腐坏后,才丢入河里。”

“可是,法兰克福警察已经当作意外结案了。”鲁登多夫主任不满地哼道。他的语气透露着轻蔑的情绪,似乎觉得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吉普赛人而已。修培亚老先生也敏感地察觉到这点,因此显得有些气愤。

兰子闭上双眼,“目前为止,安达露西亚或许是唯一与那起事件相关的证人。而这个人竟然在如此可疑的状况下死亡。不管怎么说,都很令人起疑。”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杀了她灭口?”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在银狼城里进行残酷杀戮的犯人。凶手可能怕安达露西亚说出不该说的话,所以才杀了她。”

“站在警察的立场,岂能这么草率地妄下断言?安达露西亚只不过是把毒品卖给雷瑟罢了,她与古城的命案有什么关系?”鲁登多夫主任轻视地说。但实际上,他听完兰子的说明,内心应该也同意他杀的看法。

兰子将手伸向咖啡杯,问道:“安达露西亚有家人吗?”

鲁登多夫主任捻熄已经变短的香烟,“好像没有。听说她有一个男仆人,不过也不确定。”

“谁帮她搬家?”

“她自己。应该这样说听说她在某天,就像躲债似地突然搬走,所有的家具、财产也全都搬空。”

“她为什么要逃走?她很穷困吗?”

“不是。听说她的占卜非常灵验,生意很好。她突然消失也让邻居们很意外。据说她有不少积蓄,但是也和那些家产一样,全都不翼而飞了。”

“那么,也有可能是谋财害命?”

“是啊。”

“知道安达露西亚搬走的确切日期吗?”兰子问。鲁登多夫主任查阅了一下记事本,“去年的十月三十日。”

“她会不会是感应到危险?”

“有可能,不过她周遭的人都没听她提过。从她第二天还有和人预约这点,可以看出她的离开是多么的突然。”

兰子神经质地用手玩弄脖子旁边的头发,然后说出她的意见,“似乎有人想要消灭与那座古城命案的相关线索和证据。一定是这样!”

“别胡说。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吉普赛老太婆而已,不必这么夸张吧!”主任满脸不悦地皱起他粗浓的眉毛。

然而,兰子认真的眼神却没有一丝减缓,“主任,能不能请你派人保护住在修玛哈精神病院的雷瑟?说不定连他都会被杀掉!”

“你说什么?”

“现在已经有十个人下落不明,而且可能已惨遭残杀。光是这一点,就可以断言对方是个值得畏惧的敌人。要是太过大意,说不定连我们都有危险。”

鲁登多夫主任的双手交叉,眼睛瞪着天花板思索,“好吧,就这么办。我会照你所说的去做。”

“还有,安达露西亚的占卜屋现在如何?”

“应该是空屋吧!”

“那么,请告诉我地址。”

“为什么?”

“我想亲自去看看。可能明天就去。因为从法兰克福机场也可以搭机回法国。”

“你也真疯狂。随便你啦!我可不去那种地方。”鲁登多夫主任怅然地说。

“好的,没关系。”兰子笑了笑。

鲁登多夫主任不耐烦地写下安达露西亚的地址,递了过来,“对了,你们明天就要回法国吗?回到法国后,又打算如何?”

兰子放下交叉的脚,将咖啡杯放在膝上,“回到法国后,我想去见一个人。或许可以从那个人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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