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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妓柳如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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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从茶馆出来,就让悠扬的音乐声吸引住了。阿娟牵着马就向传出乐曲声的地方走去。河东君知道阿娟想看看热闹,也就跟了上去。


第三部分 冤家路窄第38节 冤家路窄(2)

    没有想到,这个地段是个神奇的艺术领域,汇集着各种艺术形式的表演:耍杂技的,作杂剧的,演木偶戏、皮影戏的,说话本故事的,锣鼓喧天,急管繁弦,以各种方式吸引着游人。瓦子勾栏也来这儿争相演出。    
    河东君无心观看表演,望着万头攒动的十里江堤,焦虑起来,这到哪儿去找子龙呀!岂不是大海捞针样困难吗?    
    突然,前面有个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不是不久前传信给她的蒋生吗?她立刻兴奋起来,拉着阿娟就跟了上去。    
    蒋生好像有意跟她捉迷藏似的,在人堆里忽隐忽现。    
    她们紧跟在后面,任她们怎么赶也赶不上。    
    蒋生的背影消逝在临江酒楼的大门里了。    
    她让阿娟在门外系好马,一同走进了酒楼。她们先在楼下席面上寻了一遍,不见蒋生,迅即向楼上雅座走去。    
    蒋生果然在里面。    
    河东君高兴了。    
    蒋生背门而立,正躬身在向什么人行着礼。    
    河东君的心突然剧跳起来,莫非里面那人就是子龙?分别数载,他们就要相见了,河东君不由得一阵激动。    
    里面传出了蒋生的声音:“在此巧遇世伯,幸甚幸甚!小侄给世伯请安!”    
    不是子龙!那么是谁呢?河东君耐心倾听着。    
    “免了,免了!贤侄一人来此观潮?”    
    这声音好熟呀!河东君不由得警觉起来,这声音使她忆起一个人,她从精巧屏风的缝隙向里间雅座窥了一眼,是钱横!他也在这儿!她只好在另一个隔间坐下来,等候着蒋生。    
    “小侄在寻找一位友人,失陪了!”蒋生已转过了身。    
    钱横挽留着:“贤侄不用客气,坐,同饮一杯,这儿没有外人,这位乃嘉定名士谢举人。”    
    “久仰!久仰!”蒋生的声音中分明显露出敷衍之情。    
    谢举人,嘉定名士,不就是谢玉春吗?冤家路窄!蒋生也许是代子龙来寻她的?看来他被钱横拖住,一时半刻走不了。河东君小声地唤来跑堂,要了一壶酒,几碟菜,同阿娟对坐,借饮酒等待着蒋生。    
    蒋生喝了几杯酒,话也多起来:“今日钱塘观潮,大会天下英雄豪杰,还有美姝柳如是重会华亭才子陈子龙之雅事呢!”    
    “哼!”钱横皮笑肉不笑地喷出一个单音,盯着蒋生问:“欲破镜重圆?”    
    蒋生惊诧地望了他一眼。他本意是当做一桩雅事来说的,不料知府大人竟是这么一副神态,此中必有蹊跷。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谢玉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自言自语地说:“她又来杭州了?”语气里渗出一股愤恨,“好哦!”    
    蒋生后悔不迭,他是李待问的友人,一向敬重子龙和柳河东君,没想到却引出对他们一番不友好的议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且他和子龙走散了,他要去寻他,就起身抱拳说:“恕小侄不能多陪,告辞了!”    
    阿娟起身欲跟上蒋生,后面隔间却传来了钱、谢的对话,河东君拽了她一下,她会意地又坐下了。    
    钱横早就从谢玉春的表情和他那恶狠狠的“好哦”里品出了其中味道,那是积怨和仇恨的发泄。他暗自一喜,面前这个气盛的男子,可以利用来宣泄他的难言之恨。便故作惊讶地问:“三长兄认识柳氏?”    
    这句问话,有如一把长棹,同时在谢玉春和柳河东君的心里,搅起了沉怨积恨的波澜。    
    谢玉春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酒杯,往事似乎都凝缩在酒里。    
    刚到松江访友,他就听友人说:“谢兄,今日有位绝代佳人要在白龙潭义卖赈灾,弟已接到邀请,兄愿意去一睹盛况吗?”    
    “哦?谁人?”他颇有兴趣地问。    
    “柳如是!”    
    他们结伴同行。    
    果然是一个绝代尤物!悠然坐在船头,轻抚古琴,从她那纤纤玉笋似的指尖,流淌出让人飘飘欲仙的乐曲,倾倒了一湖的人。她的美使他心神不定,突生一种占有的欲念,急令老大把船挤到她的船前,捐了随身携带的所有银两,可她却连他的姓氏也没问一声。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傲慢的女人弄到手!”    
    他听了管家的主意,乘船将河东君的小舟死死咬住,抵到堤岸边。    
    这条宽阔的水道,是通往嘉定的必经之路,两岸生长着丈许的芦荻,芦花正放,接天连壤,给这段水路,增添了恐怖和神秘的色彩。    
    水上没有行船,岸上也没有人烟,两个女人见到这个阵势,还不要吓破了胆,乖乖就范吗?     
    谁知河东君竟不惧怕,走上船头,不卑不亢,音调不低不高地问:“谁是当家的?”霎时间,他们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了。还是管家挺身而出,他俯视着河东君说:“怎么?要见我家老爷吗?我得让你知道我家老爷的声望,然后你再求见如何?”他有些夸张地一挥手,“我家老爷乃江左大名鼎鼎的举人,又是嘉定的首富,拥有湖田万亩,家财万贯,仆妇成群”    
    那女人不但没被镇住,还讪笑着揶揄地问:“这湖这水,这河道也属你家老爷所有吗?”    
    管家被问得张口结舌,自己只好抬步上了闸板,说:“柳河东君,我没有认错吧?我在此等你多日了,知你已脱离几社的束缚,本人仰慕你的才貌,欲筑金屋藏娇,你看如何?”    
    那女人突然放肆地笑起来。又倏然收住,冷冷地回答说:“相公盛情,柳隐深表谢忱!相公既知道弟之姓名,大概也略知弟之脾性碕?本人是个不爱金屋爱逍遥的浪人,恐怕是勉强不得的吧?”    
    “哈哈哈柳河东君,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此没有人烟之水面,能由得了你吗?”说着,向左右示意,“迎接新姨娘过船!”    
    她声色不变,接过跟随她的小女子递给的一柄剑,厉声说:“谁敢近前让他和这芦苇一样!”说着,一剑削断了一片芦荻。    
    正在相持不下时,一艘栗壳色的大船向这边开来,他的心一下凉了半截,他已认出了站在船首的人是自己的座师钱谦益!一别数载,偏偏在此邂逅相逢,真是晦气!    
    被称作座师的长者,机敏地扫视了下眼前的场景,面色沉落下来,但他又不好说自己什么,借口同路,就相邀一起起航了。    
    自己心里虽窝着一团火,也只好罢休。    
    河东君也在沉沉地看着酒,流逝的往事仿佛正从杯底浮升。    
    程嘉燧书房中。


第三部分 冤家路窄第39节 冤家路窄(3)

    她把玩着大红请柬,指着“谢玉春”三字:“先生,这姓氏好熟呀!”突然,她眼睛放出光来说,“学生想起来了,就是他出资刊刻了《嘉定四君集》,对吧?学生揣测,此公是位轻财、惜才、爱才,卓有远见的君子!学生久有拜见之愿,不曾料到他竟先来邀请,先生为何没代学生应承?”    
    嘉燧回答说:“没有征得你的同意,老朽怎好越俎代庖!”    
    她娇憨地说:“先生不能做主,谁能做主呢?”    
    嘉燧沉思不语。    
    “先生,怎么不说话?”她惊异地注视着老人。    
    “还是不去的好!”老人冒出这么一句。    
    “盛情难却,怎能不去?”    
    “按说,他亲自来呈请柬,理应前去拜谢。可是,河东君,你不是说,我能做你的主吗?以老朽之见,还是不去吧!”    
    “为何?”    
    “这个你就不必究问了!”    
    她堕入了五里雾中。来到练川,就是希望结交更多的才子名流,增长才学,广博学识。在阅读《嘉定四君集》时,从刻书序中,得知是谢玉春出资编刻了这部著作,使无力刻书的诸老诗篇能流传于世。而受惠者之一的孟阳老人,为何对他持这种态度?其中必有因由。便激将地说:“先生不道出不能去的原因,学生一定要去。”提起笔就要在一张花笺上写回复。    
    嘉燧一把夺过信笺说:“别写了,我告诉你:出资编刻《嘉定四君集》的是他,湖上拦截你的也是他!”    
    几天后,谢玉春又找程嘉燧,开门见山提出请他做月老,要纳河东君为妾,他自诩是练川赫赫有名的缙绅,又有恩于这位松园老人,事无不成之理。谁料被深知柳子志向的老人拒绝了。谢玉春曾读过河东君题墨竹的诗:“不肯开花不肯妍,萧萧影落砚池边,一枝片叶休轻看,曾住名山傲七贤。”他嗤之以鼻,他就不相信这种女人能独立于世,即使是一竿孤竹,也要移植到自己的庭院里才甘休。因而他再次闯进程府,横蛮地提出练川历来有抢婚的风俗,威逼之下,河东君悄然离去,程嘉燧也走了。    
    “谢兄,为何不悦?”钱横故作惊讶地问。他又放低声音,作出一副关切之情,“莫非谢兄与那柳氏有段风流积怨?”    
    沉湎在往昔怨恨里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被钱横拽回到钱塘江边的酒楼上来了。河东君暗自一声冷笑,她倒要听听这个无赖将如何作答。    
    钱横一言中的,谢玉春也暗自吃了一惊。他很想寻人一吐心头之恨,可这些都是不能公诸于世的,张扬开来让人耻笑,有伤大雅。他摆摆头,打个哈哈掩饰面部尴尬,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河东君碰了碰阿娟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钱横认定自己的推断正确,他谢玉春是有难言之隐,也许和自己一样,受过那个妇人的戏弄,憎恨那个妇人,只不过还未寻到报仇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他得紧紧拽住谢玉春,借他的盛气,泄泄他的心头之恨。他兴奋起来,呷了一口酒,故作惊讶地说:“兄台枉为一方首富,风流缙绅!风靡了江左名士、清流的名姝竟没见过,岂不枉哉!”    
    “大人此言差矣!一个征歌侑酒的歌妓,”谢玉春摇摇头,显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何足为奇!”    
    “兄台有所不知,老夫见过这妇人!”钱横神秘地放低声音,把河东君如何美貌绝伦,如何风流放荡,如何机敏聪颖,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通。还说他为净化郡邑风范,两次要驱逐她,都因他太爱才怜才,又放弃了驱逐之念。他说到动情处,竟拍了拍谢玉春的肩膀说:“兄若得此女,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以老夫之见,江左,惟有兄台配享此女!”    
    谢玉春那腔被抑制了两年的欲火,被钱横这么一拨拉,又旺旺地燃起来了。他很想能得到钱横协助,他是一府之尊,只要他肯帮忙,不愁柳隐不就范。他试探着说:“听说,这个妇人很不好制服呀!”    
    “哈哈,兄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惧她不成!老夫就不相信,三长兄没有陈子龙的手段!”    
    这话有如一把匕首,插进了谢玉春的心,一股妒火直冲心中,这个贱妇,竟敢鄙视我,小瞧我,他“哼”了一声,望望钱横,又自语似的吟哦着:“‘花非花,雾非雾,半夜来,天明去,来时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大人,你没听说有人以白香山这首词目她吗?学生上哪去寻她呢?”    
    钱横把身子往椅上一仰,笑了起来:“兄果真想得到此女,老夫当助你一臂之力!”他向谢玉春偏过身子,放低声音说,“我已得到可靠消息,她现下榻在西溪横山汪氏别墅。”说着诡秘地一笑,“老夫将助兄断了她松江之路,你再断了她的嘉定之路,我俩联手合作,看她还往何处浪去!只要兄台锲而不舍,柳氏自然是你金屋之人!”    
    “那时,学生一定备盛宴答谢府台大人鼎力协助之恩!”    
    “哈哈,老夫等着喝贤契的喜酒碕!”    
    “一定,一定”    
    河东君听不下去了,怒火中烧,她不想再听了,她还得去会子龙呢。她起身离座,去追蒋生。来到楼下,已不见蒋生的踪影了。    
    太阳落山了,河东君仍带着希望在各处寻找子龙。她的眼睛看花了,腿也走麻了,她仍然在寻,在走,她想子龙就在这十里长堤上,他们贴得这么近,一定能找到他!四年,四年哪!她心里装了多少话想倾吐呀!她希望这次他们一同去游孤山,上灵隐,畅叙别后之情。她还要同他去西泠观菊,作一幅采菊长卷,让他品赏一下她画艺的长进,他一定会从凄凉的寒花中,感受到她不愿说出的悲凉。    
    阿娟见她累了,就扶她坐到马上。她们来到了一个宽阔河滩地带。这里地势低,芦荻疏落,观潮的人也不像别处那么拥塞,空气仿佛也比别处清爽得多。千里大江,风平浪静,没有一丝声音。河东君在马上举目望去,一江秋水泛着白光,大地一色,水月互助弄影,幽雅恬静。    
    突然,有人欢叫起来:“来了!来了!”    
    她举目四望,还以为是她等待的人儿来了。    
    “潮头来了!”又有人高呼着。    
    她这才怔怔地把目光投向东边的天水接壤处。乱云飞渡,白光微微泛起,远处传来如同群蜂歌舞的嘤嘤之声。人们呼朋唤友,跑着,跳着,争相拥到最好的观潮角度,占据较高的地势。河东君忙将阿娟也拉到马背上。    
    黑蒙蒙的天水之间,出现了一条白练,时合时散,横江而来。倏然之间,月碎云散,潮头突然涌起,犹如白马凌空,琼鳖驾水,挟带着雷鸣般的巨响,震撼着天野,呼啸着,铺天盖地扑面而来。人们又本能地惧怕着被潮头吞噬,后退着。河东君紧紧抱着阿娟,她们也被这大自然奇特现象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面前仿佛是有千座冰峰,万座雪山,飞驰而过,湍沫飞溅,犹似满江碎银在狂荡,前浪引着后浪,后浪推着前浪,云吞着浪,浪打着云,它们厮咬着,格斗着,直到互相撕扯得粉碎!    
    突然,一些手执彩旗、红绿小伞的弄潮儿,跳进了汹涌翻滚的潮中,踏浪翻涛。有人竟执水旗五面,在浪峰波谷中起伏腾跃而旗不湿。阿娟惊呼着拍起手来,河东君也钦佩他们的勇敢,也为他们的安全捏着一把汗。这时,她们看着楼阁上有人向江里抛掷彩钱,弄潮儿们争相抢接,又引起一阵欢呼声。    
    河东君多么希望子龙能跟她一道观看这大自然的奇观啊!    
    潮头过去,人们又像潮水那样向城里的路上涌去,河东君抱着阿娟,不觉黯然神伤。人们把八月十八日这天,视为大自然的主人——人类与江潮相会的团圆日子,她也是满怀一腔热望长途跋涉,来赶赴梦寐以求的相会。看潮人怀着对大自然的虔诚而来,她是怀着对子龙不渝的爱而来。会潮的人心满意足地回去了,而她却怅然若失地立在苇滩上。惆怅主宰了她。是子龙没来呢?还是失之交臂?她相信子龙来了,他也正在因为没有寻到她怅然不安呢!她一定要寻到他,踏遍西湖水,觅遍孤山石,也要找到他。


第三部分 冤家路窄第40节 魔影(1)

    没有寻到子龙,河东君失望而忧伤。临江酒楼钱、谢的谈话,像一条鞭影,晃动在她的心头,老是驱赶不去。为了不让汪氏夫妇为她担忧,她只得暂将此事深埋心头。忧思过度,她的两颊又升起了潮红。    
    汪氏夫妇非常不安,担心她的旧疾复发,他们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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