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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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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衣服要举行婚礼的。笨蛋有笨蛋的作法。’
‘你这是’
‘别再管我了,我这样就可以了。如果准备好的话,就把杯子拿来吧!’
土田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平手政秀使了一个眼色,两名侍女托着酒壶,来到泪水盈盈的新娘面前。
‘酒杯’
这个时候家臣们全部低下头来。
‘等一下!’信长突然大声喝阻道。
‘谁决定酒杯要从新娘开始的?’
信长嚷嚷道。平手政秀依然面带微笑地说:‘这是婚礼的惯例。’
平手政秀看了看浓姬,眼神似乎在请她原谅这个顽皮的孩子。
浓姬收回了刚伸出的手,眼中再度闪烁出愤怒的神情。
受到屈辱的浓姬全身微微颤抖着。真是个怪物
但是信长仿佛丝毫未觉浓姬的表情。
‘什么惯例既然是惯例的话,就不必服从了。’
他提高了嗓门。
‘这不是普通的婚礼,是不是啊?’他回过头来对着新娘说道。
‘这是尾张大笨蛋和美浓大笨蛋的婚礼,新娘的父亲想控制新郎,好让新郎的父亲不对付他。这种婚礼还有什么惯例可言呢?来!让我先干了这一杯吧!’
‘这’
土田夫人紧张地双手按在膝上,但是信长并不理会她。
当然,父亲信秀此刻不在席座上。他正在古渡城中,计划着该如何阻止今川家的进攻。这个婚礼只不过是作战中的一个手段。
‘换个方式有什么关系,先从最大的开始,来!倒酒、倒酒。’
信长把酒杯伸到负责倒酒的二位侍女面前。
一切违反习惯,超乎常情之外的信长,其性格自然不能以一般的眼光论定。
平手政秀也明白这一点,其他三个家老也明白信长这种性格。有时候他们很欣赏这种个性,有时候却深以为苦。
像他这种身穿脏衣参加婚礼,又强自夺杯自饮的行为实在太过粗暴了。
这对浓姬来说,是个多么大的打击啊!万一被道三知道,那就糟了。
现在的信长已不如往日一般对平手政秀言听计从了。
‘小姐,请您原谅!’政秀小声地说道。他面带微笑,时而打开白扇,时而关闭。
信长又倒满了一杯酒。
‘好了、好了、这样可以了,我一口气把它干完,然后再添满交给小姐。如果她能喝得下的话,就刚好可以配得上我这个大笨蛋了。’
他看看四座,然后伸出脖子。
信长人高,脖子也长。浓姬看着他一口气把酒喝下去,内心一阵温暖。
他不过是个淘气的孩子,并没有什么恶意。
信长一口气喝完,然后把酒杯伸到斟酒的侍女面前。
‘来,为小姐倒满吧!小姐,看你的了。’
说着他舐舐舌头,走到浓姬的面前。
浓姬也是个不甘示弱的人,斋藤道三一向以女儿为傲,一方面也是为了她好胜的性格。浓姬望着信长一脸淘气的表情,丝毫没有做丈夫的安全感。
(他不过是个孩子)
浓姬内心顿时涌起一阵反抗。
浓姬毫不畏惧地举起大酒杯。但酒壶只滴了二、三滴酒,她就把酒杯收了回去。
信长笑一笑,摇着手中的白扇。
‘来一点助兴的吧’
  说着他举起右手,左手放在膝盖上,朗朗地舞唱起来
‘世间飘零,尚不如草上白露、水中月,荣华富贵随风而逝’
‘你这是─’土田夫人气愤地拍了拍膝盖。
在婚礼上唱这种不吉祥的‘敦盛--’(歌名),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惊讶地彼此默望着。
信长声音更大了。
‘人生五十载,与天下相比,有如南柯一梦。既得此生,当有所留’
古老的城池、清澈的声音。生活在这变化多端的世间,每个人心中都涌起无限感触。
浓姬对信长的戒心慢慢解除了。
‘--他不过是个蠢材。’父亲说的那番话犹在耳边,浓姬不禁全身紧张。
舞毕,浓姬端起酒杯,凑到唇边喝了几滴。就在这个时候,她觉得人生实在不可思议。
(自己就这样成为信长的妻子)
她能与信长厮守终生吗?想到这儿,浓姬不禁发出微微的哽咽声。
‘可喜可贺!’信长突然说道:‘虽然值得恭喜,但是我们不能以此满足。从冈崎城到安祥城早已战云密布,我们要随时备战,听从父亲的指示。’
平手政秀和内藤胜助微笑地看着对方。
信长站了起来。
‘浓姬,来吧!’
‘是。’
他说话的态度令人无法拒绝,浓姬顺从地站了起来。
‘没有问题吧!’林新五郎悄悄地问政秀。
‘少主应该知道的吧!’政秀严肃地说道:‘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而且浓姬又比他大。’
这时,信长已经握起浓姬的手,朝通往里面房间的走廊走去。
‘嘻、嘻、嘻。’不知是谁笑了出来,但随即被人嘘了下去。
 
死谏

 ‘去年的树叶,虽然飘落了,会成为肥料,滋润这棵生命之树,使它的树干、枝叶更为茂盛。’
信秀的葬礼终于告一段落。
然而事情并未全部结束。从第二天起,柴田权六就奔走于家族长老之间,攻击信长在葬礼那天的行为。当然,权六和右卫门本身并无私心,他们只是虑及织田家的未来,不愿整个家族断送在信长的手中。
在甲斐的武田家,父亲信虎曾被儿子信玄以及女婿今川义元骗往骏府。
权六、右卫门、以及林佐渡都深信信长的暴政将不亚于信虎,因此他们的攻击变得十分锐利,无时无刻不以‘忠臣’自居。
恐怕在初七法事之后,家族将会正式讨论信长隐居之事。
三月九日,日暮时分。
平手政秀在讨论完第二天的法事之后,就前往万松寺拜访方丈大云和尚。和尚看到他之后,不等他开口就笑着说道:‘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在为主公的事心痛啊?’
‘还是被你看破了。’
和尚点点头,将茶递给政秀。
‘依我之见,这令人心痛的事情应该已经过了’
政秀喝了口茶,说道:‘这么说,你也认为应该立信行为嗣子?’
和尚摇了摇头:‘他和上总介(信长)不同。’
政秀看着和尚的前额。‘你是指前途而言吗?’
‘我的看法和你大致相同,但是我们绝不能低估了主公的能力。’
‘哦?你认为他能成大器?’
这会儿,和尚可不点头了,他以斥责的口吻说道:‘你现在还不清楚的话,就是不忠了。’
‘对谁呢?’
‘对死去的万松院。’
政秀屏气凝神,他心想,原来这里也有一个朋友想到这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热流,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政秀!’
‘是。’
‘上总介看到的是道外之道。’
‘道外之道!’
‘他一脚已经踏入了事事无碍的法界。从他向父亲牌位掷香来看,这种气势不仅认清了一切,也破坏了一切,这是一种大勇’
说到这儿,他脸上露出了微笑:‘由此看来,辅佐者必须赌上自己的生命。辅佐者若稍有迟疑,就会被上总介驱逐,明白吗?’
平手政秀霍然清醒了,说:‘谢谢你的提示。’
他尊敬地行礼之后,回到宅邸。他将纸砚放在桌上,自己静静地坐在桌前。
‘--辅佐者稍有迟疑,就会被上总介驱逐。’
大云和尚刚才那番话深刻地印刻到平手政秀的心中。
‘--辅佐必须赌上自己的生命。’他曾这么说。
‘--如果现在还不清楚的话,就是对万松院不忠。’他还这么说过。
大云和尚是信秀的伯父,他的动作、言行是那么地柔和,而内心的气魄却不亚于信秀。他的地位可与今川义元和雪斋禅师之间的关系相比拟。
雪斋常常站在阵前保护义元,但是大云和尚却采取相反的态度,在大本营内部培养信秀的信仰和思想。
以去年修筑皇宫,以及对伊势、热田两神宫的捐献来说,信秀首先都是和大云和尚商讨的。
以往从战术战略到行政细节都是经过信秀、政秀和大云和尚三人的讨论。
他经常遭到大云和尚的讽刺。
‘被信长驱逐’,这是多么残忍的话呀!
‘--你教养长大的信长,已经跨入了你所不知道的世界。’
这句话也含有相同的意义。政秀明白这些话不仅是单纯的讽刺。
他知道大云和尚这番话的背后,暗藏着对信长的鼓励。
政秀坐在桌前,闭上眼睛,动也不动。
‘爸爸,灯’
三男弘秀走了过来,悄悄地放下烛台,但是政秀仍默不回答。
弘秀深知父亲有看书、思考的癖好,因此又悄悄地走了出去。
‘甚左--’政秀叫住他。
‘是。’
‘你对现在的主公有何看法?’
‘是’弘秀侧头想了想之后,说道:‘我认为他太不拘小节了。’
政秀眨了眨眼后,温和地说道:‘五郎右卫在不在?你把他叫过来。’
五郎右卫门是弘秀的哥哥,也就是政秀的第二个儿子。
弘秀出去不久,五郎右卫门走了进来。
‘爸爸,你叫我呀?’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你认为现在的主公怎么样?’
‘怎么样?’
‘你认为他是明君还是昏君?’
‘明君也说不上从葬仪那天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了。’
政秀点点头。
‘好,我只是问你这件事情。监物在不在?叫他过来!’
监物是政秀的长子,他很害怕信长。信长曾经看上他所拥有的一匹马,但被监物拒绝了。事后再送给他,却被信长愤怒地斥责道:‘我不要了!’
没多久,监物走了进来,在政秀旁边坐下。
‘监物--’平手政秀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认为现在的主公怎么样?’
‘怎么样?’
‘外面有许多关于他的传言,但是我相信你心里一定有对他的感受你认为呢?’
监物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不解地看着父亲。
‘你认为他是一个仁者吗?’
‘是不是仁者我不知道,但是以他目前的行为来看,倒看不出有什么仁者的作风。’
‘啊。’政秀又叹了口气。
‘如果他内心有仁者之风,那么我们的责任就是要让他显现出来,以求得家族的和平’
‘您为什么问这些呢?’
‘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信心为他效劳?’
‘爸爸,我年纪还小,没有这样的自信。’
政秀点了点头后,挥挥手叫他下去。
很显然地,监物对信长持有反感。正如大云和尚所言,我的三个孩子还无法了解信长的凛然之气。
房内只剩下政秀一个人,他闭上眼睛,陷入沉思。窗外逐渐暗了下来,灯火倒映出政秀的影子。
‘万松院’政秀口中喃喃呼唤着信秀。
‘我在家臣中最得您的信任’
政秀闭着双眼湿润了。
‘只可惜我无法回报您的信赖。’
他说话的口气是那么地哀切,仿佛信秀就在他的眼前。
‘我无时无刻不在和吉法师比赛,如果吉法师能成为尾张一国的太守,如果尾张能收回所有近畿,那么这个守护的工作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不,我并没有悲伤、哭泣,只是感伤’
这时候,不知那里传来老鼠活动的声音。
政秀将这个声音当作是信秀显灵。
‘听我说吧’他抬起头,望着发出声音的天花板角落,像孩子般地流着眼泪。‘主公,我已经无法帮助吉法师了。我现在深感处处受缚,无法尽忠孝之义可是,主公,我还是会保护吉法师的。请原谅我的愚昧,虽然我是极糟的武士,但我会竭尽所能,原谅我吧原谅我吧主公!’
政秀双手放在榻榻米上,肩头激动地抖动,悲伤地哭泣着。
政秀自言自语地说着,眼中的泪水不是悲痛,也不是欢乐,而是一种感伤。
(主公已经去世了)
人的一生实在难以预料,他就这么突然地死去。
信秀死了想到这儿,政秀突然感到一阵‘寂寞’,仿佛自己再过不久也会跟着死去。
多少年来纵横沙场,仍然活到现在实在不可思议。有时他会自问为什么仍能生存至今。
以理性来归纳,应该归于政秀的诚实吧!
若说信秀和自己是去年的树叶,虽然飘落了,但并不代表这棵树的枯死,今年仍然有今年的生命。今年的树叶将依旧茂盛。枯老的树叶腐蚀后成为肥料,滋润这棵生命之树,使它的树干、枝叶更为茂盛。政秀心想,信长和权六就是今年的树叶。
政秀年轻的时候,对信秀并不是很满意,他认为若要一生侍奉这样的主君,必定毫无前途可言。
然而不知自何时起,他开始欣赏信秀,最后终于对他口服心服。
或许对信长也会有同样的感受吧!他有没有力量令柴田权六心服口服呢?
(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实在不愿往坏的地方想。
‘--我把吉法师交给你了?’信秀这么说道。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政秀这么回答道。
政秀曾经以武士之名发誓,只要他活着一天,必定贯彻始终。政秀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泪痕。但是他的表情并没有悲哀,也没有愁苦。他看看四周,像婴儿般地笑了起来,慢慢地磨着墨。
人生有乐也有悲。
从牙牙学语开始,记忆中曾经和宗牧、信秀等人一起歌唱、游戏,多么不可思议呀!
墨的芳香迎面扑来。
今天他要试着写一封遗书,这也算是一种风雅吧!想到这儿,他不禁笑了出来。
磨好墨之后,政秀点起桌上的烛,四周突然亮了起来,白纸飘透出淡淡的清香。
政秀缓缓地拿起笔,润了润笔尖。
这个时候,家人都已经休息了。宅内一片寂静。
政秀首先写了‘谏状--’这二个字。他看着白纸上这二个尚未全干的字体。
一旦心意已决,顿时觉得世界变得清澈自在,现在已无任何事物能妨碍他了,只觉得内心一片平静。
‘--数次谏言,未蒙采纳,此乃臣之不肖,思之愧极,因而切腹自杀。若臣之死能引起您的同情,盼能参阅下列数条。其中若有一条幸蒙采纳,即便在九泉之下,臣也不胜感激。’
写到这儿,政秀停住笔。他写的句句实言,但是信长看了之后会有何感想呢?想到这儿,不禁觉得胸口一恸。
他和信长之间的赛跑,已经差距到无法看见对方的地步。话虽如此,这项竞争并未停止。他会跑到最后一口气
赌上自己的生命!
或许这些文字不能博得信长一笑,但是政秀还是决定一本自己的诚心,毫无掩饰地写下去。
‘一、请停止穿着奇异装束,不要佩戴绳带、发夹等!不穿裤裙裸露上身的行径更是不宜。请勿成为尾张一国的话柄。’
写到这儿,政秀闭上了眼睛。
昨天之前,他的确为这些事情心痛。看到信长骑着尾张的第一名马,嘴巴咬着柿子、栗子,口中吐着瓜果的种子,和百姓们狂欢共舞,的确让他心痛不已,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了。
因为他已经明白信长的真面目是隐藏在这些行径之后的。
信长对那些让贫民百姓饥饿、填尸路旁,任皇宫荒废,只知满足自己的食欲、放任杀戮的武将痛恨不已。
忘掉为政的第一要义,这是什么礼仪,什么仪式呢?政秀想起信长把香丢往父亲的牌位,哭着喊道:‘--你们都是同类!’
或许他会不流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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