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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ick 2 其罪无名-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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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看着维多利加使劲的手——小小的手背已经失去血色、变成紫色。维多利加咬紧珍珠般的小巧自牙,大叫:

  “你在搞什么,久城!还不快爬上来!笨蛋!”

  “可是,我!”

  “废话少说、快爬上来。你这个笨蛋兼半吊子好学生兼平凡又没用的家伙歌又唱得难听得要死的死神久城!”

  “我才不是没用的家伙应该吧。”

  “还不快一点!”

  一弥诧异地仰望拼命拉住自己的维多利加。心想:“为什么这么拼命?”突然想到——

  “维多利加,你”

  “干嘛!?”

  “手不会痛吗?”

  “不痛。”

  “应该会痛吧?”

  “不痛。”

  “可是”

  “我说不痛就是不痛!”

  再次仰望感到生气而重复回答的脸。

  (啊!)

  一弥突然想到。

  (怎么可能不痛。维多利加分明超怕痛的。维多利加在说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这就是她说谎时的模样。咦?好怪的表情)

  脸颊比平常还要鼓,翡翠绿的眼眸很湿润。

  “久城,快点你在笑什么啊!我叫你动作快点!”

  一弥突然回过神来。维多利加的小脚,已经被拉近崖边。再这么下去,只怕也会跟一弥一起掉下去,但是维多利加还是不肯放开一弥的手。

  “我们要一起回去。上次我说过了,要一起回去。上次我明明说过说过了啊”

  “嗯。”

  “还不快一点,你这个没用的笨蛋白痴死神!”

  “对不起,你说得对维多利加。”

  “什么!”

  维多利勃然加大怒。不知为何,反倒是一弥老实地说了声:

  “那个谢谢。”

  “笨蛋~!!”

  “嘿嘿嘿”

  一弥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长出地面的树根。使力撑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往上拉。

  缓缓爬回地面。维多利加小小的喘气,在耳边显得特别大声。远处还传来火焰蔓延燃烧的声音。一弥总算将自己的身体拉回地面。

  喘口气。

  累得好想就这么沉沉睡去。

  一弥用力深呼吸,再吐气。总算把刚才困住自己的悲伤心情,逐出体外。

  膝盖跪在地上,深深喘息。

  一弥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一旁的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坐在地上,张开小小的双手。一脸诧异的表情盯着手心。

  一弥也看向她的手掌。

  维多利加的手通红肿胀。没提过重物的肌肤相当脆弱,红肿程度就像烫伤一般触目惊心。

  “维多利加。”

  注意到一弥的视线,维多利加慌忙将双手藏在背后。又发班一弥手臂上的伤口正在流血,开始以诧异的眼神盯着看。

  “维多利加。呃”

  一弥话说到一半,维多利加便发怒似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背对一弥,小声说道:

  “久城,你刚才心想掉下去也没关系吧?”

  “呃、那个”

  维多利加的声音十分愤怒。一弥搔搔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维多利加以愤怒的声音简短地说:

  “不准掉下去。”

  “说的也是。”

  维多利加以几乎听不到的微小声音说了一句:

  “笨蛋。”

  3

  夜晚的帷幕降下,村里延烧的火势总算遭到控制。不一会儿,来自山脚下霍洛维兹的接送马车也到了。黑暗之中,年老的车夫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袭击(无名村)的灾难。只是在眼睛扫过一弥他们一行人——一弥、维多利加、布洛瓦警官、德瑞克、蜜德蕊,以及安普罗兹等六人时,偏着头喃喃自语:

  “载六个人过来、载六个人回去是没错但是,是这些人吗?”

  搭上马车时,安普罗兹还是迷惘地回望村子所在的洼地。沉_落在夜晚黑暗中的洼地完全感受不到人烟,有如顽固的老人般一动也不动,只是单纯存在。

  安普罗兹口中念念有词,不是对着任何人,好像是在辩解:

  “我看到桥快要断了,不由得就冲过火焰。我一直很想要走过那座桥。从我在布莱恩…罗斯可那里知道外面的世界之后我知道不是唯一的世界之后只有我,不认为这里是我最终的归宿。”

  说完之后,安普罗兹挺起胸膛搭上马车。手伸向绑住头发的麻绳,轻松解开之后丢出马车车窗。有如丝缎的细致金发散开,落在好似高雅女性的美貌脸上。

  维多利加小声说:

  “外面比较好。”

  一弥轻轻倒吸口气,轻轻握紧维多利加的小手。布洛瓦警官装作不知道,但还是瞄了异母妹妹一眼:

  “引起这么严重的骚动,说不定再也没办法出门”

  “要是真的这样,我也满足了。”

  维多利加的回答,让一弥感到惊讶。这还是这对异常冷淡的兄妹。头一遭如此一来一往的对话。即使不祥的内容充满尖刺。

  “我已证明柯蒂丽亚是无辜的。女儿必须守护母亲的名誉。”

  “哼!”

  布洛瓦警官哼了一声:

  “即便柯蒂丽亚·盖洛是因为冤罪才被赶出从小生长的村子,但那个女人在先前的世界大战里引发事件的事实并未改变。继承她血统的女儿不能得到自由,也没有改变。”

  “这是从父亲那里现学现卖的吧?”

  “什么!?”

  布洛瓦警官脸色变得很吓人,瞪视小不隆咚的异母妹妹。维多利加一点也不畏惧,只是安静地瞪回去。

  马车里一片死寂。

  然后,箱型马车就像上山时一样,在激烈的摇晃中,发出答答马蹄声,爬下陡峭的山。

  “那个村子以后会如何呢?”

  一弥没有对着特定的人,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坐在对面的安普罗兹回答:

  “这我想可能会花费漫长的时间重建吊桥吧。即使如此,还是和过去一样继续过着同样的生活。”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憔悴。

  “安普罗兹呢”

  “我一直都很憧憬外面的世界。虽然不知未来如何,但是我想要在外面生活。”

  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德瑞克,以尖锐的声音苦涩地说:

  “外面有那么好?你们根本不懂那些古董的价值,最后竟然烧掉那么多宝物”

  蜜德蕊好像也回想起来,叹气说道:

  “是啊。那场火灾就是在烧钱啊。害我也忧郁起来”

  布洛瓦警官戳了戳德瑞克的头,受不了地叹了口气,规劝德瑞克:

  “德瑞克,你可是差点在那个古董村里,依照他们的规矩处刑呢。不论怎么想,都有远比苏瓦尔的法律更残虐的刑罚在等着你。你也看到那把斧头对吧?要让那种生锈钝涩的中世纪斧头砍掉脑袋,你不觉得毛骨悚然吗?八成没办法一次砍断脖子,要挥舞好几次斧头才会断气,那可是漫长的折磨”

  布洛瓦警官闭上嘴,像是被自己说的话给吓到。

  一时之间,马车中陷入沉默。

  沿着山道下山的马蹄声听起来非常规律。车厢用力摇晃,发出嘎搭声响。最后布洛瓦警官终于开始嘟哝:

  “不过,赛伦王国究竟是怎么回事?”

  “赛伦?”

  维多利加回问。

  警官急忙转向一弥的方向,似乎不想继续和妹妹对话。就像平常一样对着一弥说:

  “当我和村长争执要怎么处置德瑞克时,他说出相当怪异的话——‘这里不是苏瓦尔王国’、‘这里不是村子’。接着他很骄领的说:‘这里是赛伦王国,我就是国王。’”

  警官耸耸肩继续说:

  “随便取个国名,在深山里面占地为王,真是不像话。一群脑筋有问题的家伙,这里可是苏瓦尔的国土唉呀,抱歉。”

  注意到安普罗兹的视线,显得有些慌张。

  维多利加用力叹口气:

  “原来如此。所以”

  所有人都看着维多利加。

  她慵懒地拢起头发。然后把一双带着睡意的眼眸昧得细细的,看着坐在身旁的一弥。

  “久城。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解释过‘特别的种族’。”

  “啊,是啊”

  一弥点头:

  “有希腊神话的众神、北欧的巨人、中国的天人等等”

  “没错。我读过那些文献之后,发现到实际的历史——大多是古代史——曾经有过类似神祗的种族登场。”

  维多利加叹了口气:

  “很久以前,曾有一支制霸东欧地区的森林民族。他们的传说一直残存至今。波罗的海沿岸虽然曾经被许多外族掠夺,只有这支森林民族百战百胜。他们的身材矮小、力量薄弱,而且数量不多,但靠着聪明才智控制这个地区。他们在九世纪与哈札尔人、十世纪到十一世纪与佩琴尼人、十二世纪与波洛汶斯人勇敢对抗,十三世纪还击退蒙古人的侵略。他们的敌人大多是从平原进攻的高大骑马民族。虽然他们强盛一时,却以十五世纪为分界,突然消失无踪。并非因为战争的缘故,但就这么突然从历史上消失。究竟他们消失到哪里去了?”

  马车中一片寂静。

  “他们的名字就是赛伦入。”

  “啊!”有人惊叫出声。

  安普罗兹战战兢兢地说:

  “我不知道这些历史,不过在村里,我们从小就被教导自己是赛伦人。虽然在苏瓦尔王国里是村庄的型态,其实不是村子而是王国。可是,绝对不可以泄漏出去。甚至连名字也不能说。因为过去曾经遭受迫害,整个部族被烧光的缘故”

  “是的,他们是遭到迫害的民族。”

  维多利加点头附议:

  “提到十五世纪,各位应该想到些什么吧?那就是审问异端与狩猎女巫的季节。矮小、聪明、带着神秘的赛伦人,惨遭这阵狂风骇浪吞噬,被贴上异端的标签,就连波罗的海沿岸的小王国都保不住。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迫害,才会让他们被放逐。而以十五世纪为界,传说在苏瓦尔急速增加。森林的深处住着会说话的安静灰狼、聪明的孩子被称为灰狼的小孩这会不会是因为十五世纪被赶出波罗的海沿岸的赛伦人,逃到苏瓦尔深山,悄悄定居在此呢?而他们之所以被称为(灰狼),或许是因为他们居住的东欧森林里栖息着大群野狼吧?可是逃到苏瓦尔来的他们,每次只要被发现,村子就会被烧毁、被赶到更深的森林里。子孙的数量越来越少,只剩下传统与古老的村落。应该就是那个村子吧。”

  维多利加继续低声说道:

  “你们还记得夏至祭吧?与的战争。那是祈求丰收的仪式,在欧洲各地都有类似的习俗。但是为什么只有骑马呢,我可以举出一个说法: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敌人长久以来都是骑马民族。那个仪式既是为了赶走冬季,或许也是为了将随着季节前来侵略的高大骑马民族,从丰饶森林赶回贫瘠平原的仪式也不一定。”

  马车不断摇晃往山下驶去。

  维多利加的脸孔被壁灯的火焰照亮,又隐入阴影当中。就这么不断重复。

  没有任何人说话。

  维多利加终于以沙哑低沉的声音说:

  “不论究竟如何,都已经是遥远的过去的事。我们要活在当下、活在”

  ——嘎答!

  马车似乎辗到大石头或树根,用力摇晃。

  灯笼激烈摇晃,瞬间照亮坐在对面的安普罗兹的脸。

  安普罗兹的脸上闪着泪光,小声问道:

  “当下?”

  维多利加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就能够活下去。”

  安普罗兹喃喃自语,似乎还微笑了一下,但因为太过阴暗而看不清楚。

  蜜德蕊打了个大呵欠。然后开始嘀咕:

  “这些艰深的话题我是听不懂啦,总之只要身体健康,有钱可花就谢天谢地啦。这样就很好啦我是希望钱越多越好啦!

  安普罗兹不禁笑了,一弥也跟着露出笑容。蜜德蕊打了个呵欠,像是筋疲力尽闭上眼睛。

  马车在摇晃当中不断下山,在蜿蜒的山路上发出马蹄声。

  维多利加轻轻打了个呵欠。

  “累了吗?想睡吗?”

  “”

  维多利加无言地点点头。然后小声说:

  “久城,你来唱歌。”

  “唱歌?”

  “没错。”

  “为什么?真受不了你”

  一弥叹口气,小声哼起拿手的童谣。当他放声唱歌时,才发现维多利加似乎在偷笑。

  “怎、怎么了?”

  “唱得真烂。”

  “你也是啊,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一直笑个不停。

  马车继续下山。

  4

  到达山脚下的城镇时,已经是入夜的事。一行人还是投宿唯一的一家旅馆,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出发。旅馆的老板注意到安普罗兹的金发与贵妇般的容貌,再加上穿着中世纪的古老服装,害怕地说:

  “是灰狼!”

  虽然他口中这么说,但是当安普罗兹天真地不断询问旅馆的经营、电话的原理、玄关大门吊着的鸟尸他的惊惧也逐渐消失。转为变成嫌他哕嗦的态度:

  “别像个口无遮拦的小孩一样,问东问西问个不停。你到底几岁啦!”

  终于生气了,说完之后溜得不知去向。

  ——第二天早上非常晴朗。搭着登山铁路下山、再转乘蒸气火车直到中午时分总算回到圣玛格丽特学园所在的村子。

  蜜德蕊在夏季洋装上面套上厚重修女袍,回到教会去了。

  虽然抱怨了一声“啊——啊!又要回去过麻烦的生活了吗”闭上嘴时已经将鲜红卷发塞进修女袍深处,表情也稍微收敛一些,乍看之下像个正经修女,发出巨大的脚步声走远。

  布洛瓦警官带着德瑞克,搭上马车前往警察局。从马车车窗回头看着一弥:

  “总之,回学校就对了。之后的指示我会跟学校联络。”

  阴沉的声音让一弥感到不安,但现在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布洛瓦警官与德瑞克搭乘的马车远去,蜜德蕊也已不见踪影。

  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旅途结束了。

  从车站踏入村里的大街,吹来接近初夏的凉风,非常舒适。正午的大街上有许多人正在行走。街道两旁的店家也充满活力,许多人潮进进出出。

  公共马车从身边经过,对面还有最新型汽车疾驰而过,发出巨大声响。

  安普罗兹很稀罕地巡视大街。

  “这里就是‘当下’吗?”

  漫无目标地往前走。脸上浮起混合不安与期待的表情。一弥与维多利加则是目送他离开。

  葡萄园甘甜的果实香气以及带有暖意的泥土气味随风飘来。下一班蒸气火车开进远处的火车站,可以听到高亢的汽笛声。

  这正是村子一直以来的闲适情景。

  安普罗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而回头跑来,抓着一弥,以再也忍不住的表情说起悄悄话:

  “对了,在占卜的时候”

  “你说的占卜是指那个吗?”

  “是啊。你和你朋友”

  “我和维多利加?”

  “嗯。”

  安普罗兹摇摇头,好像在说真是搞不懂一般:

  “你们两个为什么问了相同的问题?”

  “相、同?”

  一弥偏头。

  回想起当时——维多利加走出教堂,眼眸带着泪水,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

  心想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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