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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婚(高干)-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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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才上了两道菜,那位一直盯着秦小欣眼珠都不带转的痩高个儿,在与胖副总眉来眼去的交流了几番之后,抓起餐巾匆匆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便急不可耐地夹起身后的包包出了门。
胡副总象嗓子里卡着了刺般的咳了一声,秦小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吃她面前的寿司,然后端起杯子慢条斯理的喝水,优雅地漱口,很是折腾了一通,估计时间已差不多的时候,之后才慢悠悠地起身:“我先失陪一下,诸位请慢用”,从衣帽架上取下大衣围巾,慢条斯理的戴手套,故意的拖延着时间。
坐在餐桌边的其他人,只是礼节性地对秦小欣说了句再见,其实秦小欣听得出来,他们的音带中,嘲笑和轻蔑从客气的含量高。这帮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蚕虫们,对男女之间蝇蝇苟苟的事见识的太多,表面上一个个道貌岸然,骨子里却巴不得分而餐之。
等秦小欣走到院子里时,假山后面的喷泉池里,一只小规模的“瘦河马”正泡在一个塑料海藻制作的网兜里上下翻滚,唔唔咽咽的喊着救命。
可惜院内的隔音设施太好,其他房间的人根本就听不到这惨绝人寰的呼救声。秦小欣站在岸边远远地欣赏了一会儿,之后才一转身,进了旁边的一道窄门。
办公室里,凌逸飞已换下了工作服,正双腿翘到桌子上,冲刚进门就凝眉如夜叉般的秦小欣笑得一脸奸妄。
“怎么样,这个见面礼还满意吗?”凌逸飞自得其乐的炫耀,秦小欣抬起一脚将他的脚从桌子上踢下去,张口就骂:“叛徒,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扎根英格兰,聚了皇室公主做伯爵去了呢。”
秦小欣眼眶里隐隐的蒙上了一层雾气,原本愤怒的声音也闷闷的。凌逸飞收敛了脸上的笑,神态恢复到往常,只是神色中再也没有了当年的纨绔不羁,一脸怜惜地走到秦小欣身边,扳过她的肩,轻轻将她揽在怀里,伸手揉搓她的头发。
“对不起,我回来之后才听说了叔叔和阿姨的事傻丫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呢?还想一个人扛?你一个人有多大的力气才能扛得动。”
凌逸飞的话一出,秦小欣揪着他的西装领子,“哇”地一声就哭出了声。他们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能关心她保护她的哥哥。往往,看着她嘻笑怒骂撒泼耍浑,他们会陪着她一起闹,一起去打架一起闯祸,可是秦小欣知道,他们是真的关心她,爱护她的,是为了逗她开心,才那么做的。
秦小欣眼泪鼻滳地哭够了,才推开凌逸飞,伸手抹眼泪:“说说你啊,这几年都干嘛来着,忙得连回来看看的时间都没有。”
凌逸飞递给秦小欣一块毛巾,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你干嘛我就干嘛了。”
知己与朋友的区别就是,有些话,一些事,前者之间甚至都不需要语言来沟通,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尽可以将他们所想交流的表达清楚。
秦小欣没有再追问下去,凌逸飞的话语中透着沧桑,想必这几年也过得不很轻松。秦小欣在凌逸飞的办公室里简单地抹了把脸,然后两人围在炭火烧得很旺的土炕上吃了一顿饺子,凌逸飞才送秦小欣出来。
一直开车把她送到了公司楼下。秦小欣说了句:“你先别急着得瑟,回头我找你有的作”,开门就在下车的一瞬,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的凌逸飞突然问了她一句:“你跟齐锐之间究竟怎么了,最后怎么会嫁给别人?”
秦小欣刚刚挺直的腰背蓦地僵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回头:“乱点鸳鸯谱,我跟齐锐一直是兄妹的那层关系好不好,跟你也是哦。”
秦小欣关上门下了车,凌逸飞盯着她大步流星往前走的背影,嘴里嘟喃了一句:“滚你丫的兄妹关系,你撬走了我最好的朋友知不知道。”
☆、42、巧合
雪后;下午的阳光极暖;走在大街上;眼睛被雪和阳光的映射晃得几乎睁不开。
穿着粉嫩吊带家居服的温媛在近两百平的房子里,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只为了给她所爱的男人准备一顿午餐。
叶景桐从进门后就再没跟温媛说过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站在台上,手里端着烟灰缸,一支接一支的吸烟。
房子是位于湖心公园旁边的一幢景观房,是叶景桐最早开发的楼盘之一。尽管当时这里的房价已高出市区繁华地段的商铺几倍,他还是留了这一套。楼层不是很高,十二楼,但视野极好。由于此处地势高;坐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滨城一半左右的城市街景。尤其是夜晚华灯初上的时候,窗外的景致简直美得令人惊叹。
当时,叶景桐就站在这个位置看了一夜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触及一引起纯感情的东西,但是那一夜,突然感觉有种无处不在的孤独,让他感觉到了些恐惧。这个位置,远离城市,城市却又无处不在,正因了这种孤独中的存在感,他才鬼使神差地让大学刚刚毕业工作尚无着落的温媛搬进来暂住。从此之后,温媛便成了他身边很固定的一个女伴,这种关系维持了数年。
温媛是个不贪图虚荣的女人,在物质上甚至很少向他提出需求,倒是生活上竭尽所能的照顾他。
在温媛入住的第一个夜晚,他没有回去,激情痴缠了一夜,清晨,他原本想跟她说:以后,我不会再来。可是这个温柔且聪明的女人却抓起他的衣服和车钥匙,早早地等在了玄关处,一脸善解人意的笑容,轻柔出声:“你只当这儿是个驿站好了,往后去留随意,我们各自安好便好。”想必那一晚史无前例的痴狂,女人已有预感。在叶景桐最后的祝福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及时地用宽容为他解围,是这女人的高明之处。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四年,两人虽然不时常在一起,各自也都明白,对方不可能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但这样若即若离的距离,反倒让他们之间生出了一些朦胧的情愫,僵持着,始终不忍舍弃。
温媛的午餐很是费了些时间,叶景桐抬腕扫了一眼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冬天的太阳日照的光线很长,这会儿,已完完全全地将整栋建筑包围,光线透射进每一个窗户,覆盖了客厅一半的空间。
暖气很好,阳光也好,叶景桐有些困乏地坐在躺椅上,想睡,但闭上眼睛,却满脑子都是秦小欣那生气时又怜又恼的表情。
叶景桐困盹的神情蓦地清醒,眼睛与窗外刺目的阳光对上,脑子里白光光的,但思绪却清晰了。他又点了一支烟,扭头看了一眼正里里外外忙得不亦乐乎的女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今天,他答应她一起回来,不会再重复数年前的犹豫。
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已经布置停当的温媛,缓步走过来,一扭身,将一半的身体都放进叶景桐的怀里,软若柔泥的贴上去,嗡声细语:“身上有汗臭味了,快去冲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叶景桐鼻子里嗯了一声,没有细想,明明是昨晚洗的澡,才睡了一夜,且没有出力量的活动过,哪里会生出汗臭。他只是想起身,顺带着将温媛推开。其实他对温媛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饭菜并没有多少胃口,也更不想洗澡。这个下午,莫名的有些心慌,象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悬在那里,却想不起是什么事。他起身,进了浴室,本能地只是想为自己无处不在的空虚找一点慰藉。
外面客厅有电话声响起来,温媛细腻的嗓音客气地讲了几句,便收了线,好像在跟人指路。叶景桐没有理会,泡在温水里,短暂的打了个盹,直到外面有门铃的声音响起,他才起身擦拭。
镜子里的男人很落拓,似乎好久没有好好的整理过。
叶景桐身上松松垮垮地穿上温媛早就为他预备好的睡衣,发丝上还淋着水,没有找到吹风,他对着镜子甩了甩头发,打开浴室出来。
门口有说话的声音,叶景桐还没来得及反应,温媛已领着两个人往旁边的书房走过来。
就那样,一个在卧室内,一个在卧室外,隔着一个窄窄的过道,叶景桐与秦小欣喜的两束目光在空中相遇。一个来不及掩饰的惊诧,一个是无处可藏的惊慌,在两炬目光的交汇里相撞一瞬间,仿佛他们之间横隔了一座冰山,将两人瞬间封冻,只见对方唇角煽动,僵硬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时间定格在他的讶异的视线里,经过了漫长的几十秒之后,秦小欣挺直了腰背,一丝笑靥在脸上浮现,随即,银铃般爽朗的声音从秦小欣笑着的口中发出来:“嘿,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呵,我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福星,叶少,您的别苑可真不小。”她移动脚步,轻松随意地向前了一步,将身上的工具包顺势落下来拎在手中,将刚刚被温媛查验过的工作证塞进工装的放袋里,移开目光看贴在叶景桐身边站得委婉的温媛,“网线要布在哪里,你们要不要商量一下,穿墙打孔可能会破坏装修。”
秦小欣的语气完全是职业化的,恢复了平常的平静。身后跟着外线工程师,手里日以为常着工具根据温媛的指示走向书房。
叶景桐紧握双拳,关节可怕的泛着白色。在叶家的孩子中,他自认是城府较深也极会掩饰情绪的,可是面对秦小欣平静,他还是有种落慌而逃的窘迫,不加掩饰地从眼神里泄露出来。
她叫他叶少,他明白这个称呼是她奚落他时惯用的,强扯出一个微笑还给她,开口想说一句什么,喉咙里嘎吱了一下,却到底是没发出声音来。
“景桐,你们认识啊?你的朋友圈儿可真广泛,三教九流都有涉及,什么时候也带我去会会好不好。”温媛不知何时已将吊带的居家服换成了抹胸睡衣,胡乱盘在头顶的长发上还略微带着水迹。羊脂白白晰的颈部肌肤上,两朵大大的红梅开得正艳。她双手环住叶景桐的胳膊,半边身体依在他身上,脸上带着激情甜蜜后的幸福红晕。
秦小欣的视线很是玩味的看了眼面前的一对碧人,婉然一笑,移开视线,却看到了卧室里的凌乱。其实刚刚从进门她就注意到了,鞋子,长筒丝袜,上衣裤子衬衫胸罩,乱七八糟地扭在一起,从玄关处一直延伸到了卧室。床单皱成了一团,被子散乱地丢在一边,一半已落到了地上。而就在叶景桐与温媛携手相依的脚边不远,还躺着一个塑料套,里面白色的液体鼓鼓囊囊地分外显眼。
秦小欣知趣地转身移开,丢给温媛一个复杂的笑容:“叶太太芙蓉出水,叶少怕是心疼的紧吧,才要小心保护的吧。”秦小欣再没有看向叶景桐,跟着外线工程师走书房,然后一个轻松随意的声音在与工程师交流了一句之后,扬声传出来:“穿墙的孔打这个墙角行吗,不妨碍视线。”
卧室里,半天没有吱声。叶景桐的气势越来越冷,冷到温媛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两下,畏惧的松开了紧紧抓着叶景桐的那只手,向后倒退了数步,似乎是给自己壮胆般的高声回应了一句:“行。”
其实女人都是自私的,为得到自己所爱的男人,她可以使出一切她认为可行的手段。只是,她估错了叶景桐与秦小欣的情感系数,一场女人之间的风云大战没有如她预期般开战,她便已败下阵来。
叶景桐也没有象她预料中的那样发火,而是用极其冰凉而厌恶的眼光扫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衣物,转身拉开衣柜,从顶层取出了一个旅行包,翻出了一身单衣换上,然后,拎起那个旅行包,抬脚就向外走。
这个旅行包,是第一次被父亲赶出家门时爸爸扔在他身后的,里面的行李简单而普通,是这所房子里,温媛唯一没有染指的东西。
温媛木枘的看着他做这些,紧张的十指绞在一起,即不敢走近,也不敢出声。叶景桐一身寒意的走到门口换鞋子的时候,侧脸看了一眼书房,里面有冲击钻在水泥墙上开孔的刺耳声音,时断时续,间或还有两个人技术事务上的交流。秦小欣一如往常般平静的声音,似乎没有这场意外偶遢而受到丝毫影响。叶景桐心底一簇暗火升起来。
温媛追过来,一脸无辜的看着叶景桐,楚楚可怜的抬手将他的手机递过来,怯怯地出声,“没想到会遇上你的熟人,对不起,景桐。”
叶景桐连看都没看她,弯腰穿鞋,之后,原本就高大的身影站得笔直。
“你故意的?”他的声音没有温度。
“我”。温媛还想绞辩一句,但叶景桐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使劲拉开门,连犹豫都没有,大步跨了出去。留□后一脸颓丧的温媛,痴痴地盯着电梯下行的数字。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会再来。
冬日的阳光落山的早,六点不到,天色已暗下来。街道的主干道上,路灯闪闪烁烁的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如此反复了两三次,刷地一下,整个街道都沐浴在辉煌的灯光里了。
秦小欣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跟在几个同事身后,将沉重的工具包放进后备箱里,拉开车后坐,闪身窝进去,头埋在工作服领子里,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小秦,怎么突然蔫头耷脑的了?”前排的师兄转过身来跟她开玩笑。一下午这丫头都象个疯子似的说闹,走神走得差点拼错线崩了机,这会儿人闲了,她倒是老实了。
“累了?哥哥给你说个晕段子听听?据说”他的话下半句还没出口,坐椅底下已挨了狠狠的一踢脚。
“滚远点儿,姐累了,想眯一会儿,再敢出声小心我拿绞带给你把这张破嘴粘上。”秦小欣一吼,车里的几个男人无趣地各自转移视线,谁也不敢再去招惹她了。
秦小欣脑子里木木的,一下午都木木的,没有思维,没有悲没有喜,甚至没有意识,仿佛象一个飘在风里的游魂。
可是睁眼闭眼都是叶景桐外室的那一地狼籍,搅得她脑子里胀烘烘的。
不知过了多久,技术工程师突然喊了一声:“小秦,你看,那人是不是下午你认识的那个叶少?”
秦小欣一惊,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望向车窗外。
前面是收费站,过往的车辆排起了一个长队,而穿着老旧款式的单薄衬衫的叶景桐,正站在隔离线以外,双手插在裤兜里,顶着凛冽的寒风,看向她们这部车的方向。
秦小欣突然觉得站在那里的那个身影象一枝毒刺,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狠狠地扎了一下。一个痉挛,秦小欣身体晃了一下,借机更加往后缩了一缩身子,隐藏在几个大块头同事的身后,悄然闭上眼睛。
“好像是。”
“这么大冷的天穿成这样站在外面,是不是被老婆赶出家门的?”停了一下,外线似乎象想到了什么,“小秦,会不会她老婆吃你的醋才会”他的话还没说完,秦小欣已一脚踢过来:“会不会说人话。”
外线吃了亏损,闭上嘴再不敢吱声,车里的男人们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谁也没再往这上面扯。
眼看着秦小欣单位的车辆已穿过了缓冲带,加速驰去,叶景桐疾步跑回车上,发动起来紧紧的跟上去,一边抓起手机打秦小欣的电话。
滴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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