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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宁月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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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章 只愿红颜白首度【三】
宁未央已走到他的面前,她今天真美,即便是她耳上生辉的明珠,都不及她的眼睛明亮。她身上的红色太鲜艳,到得眼前,才猛然省得这原来是嫁衣,突然想起她曾说过,要作他妻子,心中一阵酸痛。
“未央我来找你了。”
宁未央看着他,轻轻的道:“你本不该来的。”
“我想你,我来带你走,和我一起,浪迹天涯”
宁未央低下头去,嘴唇动了一动,说了一句甚么,她的声音仿若叹息,几乎听不见,但默子轩还是听见了,她说的是:“太晚了”
默子轩柔声道:“不晚,只要你愿意,我们出得去。”伸手从颈上摘下一个东西,拿到她眼前,道:“未央,你看,那块玉,我已经修好了。”那是当年在昆仑山她送他的那块玉,后来曾被她一剑刺的四分五裂,现在这些碎玉,又被粘在了一起,只是原本的淡青色中,多了一道道暗红之色,似是一条条血线,沁入玉中。
宁未央伸手接过那玉,握在掌心,缓缓闭上双眸,良久良久,才睁开眼睛道:“你走罢。”
默子轩看着她,“我不会走的,除非你和我一起。”
宁未央霍然抬头,一字字的道:“不走,就死。”
默子轩微微一笑,“那就死。”
宁未央点了点头,道:“好。”忽然将手高高举起,狠狠向地上一摔,只听一声脆响,玉屑四溅,那块修补好的血玉,已经在地上摔得粉碎,那原本的五瓣,都已碎成了千千万万片,即便是神仙,这一次也再补不起来了。
默子轩看着碎屑满地,脸色一片死灰,他缓缓抬眼看着宁未央,她的脸上亦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如同死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他。
默子轩惨然一笑,蹲下身去,用手去拢地上的玉屑。恍然看到昆仑山的那个山洞之中,两个少年男女相偎相依。
“这是你自己做的么?”
“是啊,你不喜欢么?”
“我喜欢的很,一辈子都戴着它。”
“都说戴玉能保平安,我没有现成的送给你,就用这山上的玉石自己做了一个,好让它保佑你永远都平平安安的。”
他的手被那些玉的碎片刺破了,鲜血将那些碎屑染红,可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疼,仍是将那些碎屑抓起来,放入衣襟。
宁未央在他身边半跪下来,按住他手道:“不要再捡了,已经碎了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了!”
默子轩的手蓦的顿住,目光缓缓移到她的脸上,他的眸子一片死灰,毫无光彩,所有的明亮,都在刚才那一瞬,随着那块玉,被摔得粉碎。
宁未央抓着他的手,她手上的伤口也不断流出鲜血,然后将他的手染红,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道:“你不是早已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你么?我现在告诉你,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可惜那么早就被你识破了,否则现在风雷堡早已化为一堆焦土。你如此聪明,何以现在竟会自寻死路?”
默子轩没有说话,只是看她。宁未央咬着牙,狠狠的瞪着他。他看了她很久,只说了三个字:“你撒谎。”
“我没有!”
“那你为甚么流眼泪”
她流眼泪了么,为甚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默子轩突然伸出手去,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那夜在巢湖之畔,她滚落的泪水,是否也如此冰凉?如果那一次,他肯为她拭去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宁未央并没有躲,她眼中装出的冰冷淡漠霎时之间分崩离析,显露而出的,是深深的痛苦和悲伤。
默子轩微笑道:“未央,你已经记起我了,是不是?
宁未央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问道:“你走不走?”
默子轩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要么你和我一起,要么我死。”
宁未央笑了一笑,默子轩蓦然一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过她的笑容了,只是她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他的右腕却忽然给人一推,右手一空,原本握在他手中的长剑,已到了宁未央手中,默子轩一惊,伸手去抓她手腕,宁未央皓腕一转,躲过了他这一抓,身子借势向后一跃,已是翩然而立,手腕一翻,已将那长剑架在自己颈项之上,厉声道:“默子轩,你走是不走!”
这一下变起突然,殿中所有人都不禁“啊”的一声惊呼,月风江也不禁回过头来,正见到宁未央将剑搁在自己脖子上,脸上变色,回转身来。
默子轩愣愣看着她,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向前迈出一步,“未央,把剑给我。”
宁未央脚下退了一步,看着他道:“你走不走?”
默子轩脸上肌肉微微颤抖,不发一言,宁未央点头道:“不走么?好。”手上用力一带,颈上顿时有鲜血涌出,将她大红的嫁衣染成了暗红色。
月风江脸色铁青,大喝一声:“宁未央!你给我把剑放下!”说着脚下一动,便要上前。
宁未央立时转头对着他道:“大师哥!你敢过来,我就再来一下!”月风江青筋暴起,硬生生收住脚步,却是点头笑道:“很好,你大可挑战我的忍耐,你敢死,我就将这姓默的小子剁碎了喂狗。”
宁未央咬着下唇,她威胁月风江,从来没有一次能够成功。转头向着默子轩道:“走不走?”她那一剑用了很大的力,虽不致命,但那伤口也是触目惊心。
默子轩感觉头脑之中痛的厉害,心里也痛的厉害,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还在不在。他眼前忽然一阵眩晕,胸中好像压着一块千斤巨石,极是恶心,猛的张嘴吐了出来,吐完之后,便感到那闷恶之感好了许多,只是嗓子眼又腥又甜,很是难受。他重新抬起头来,眼前人影交叠,再看不清她容颜,只能看到她身上暗红的痕迹,越来越大。他太了解她了,他忽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最了解的人,就是她。他知道,她手里的剑,绝不会因为月风江要将他剁碎喂狗就放下,他若是坚持,刚才那一剑也绝不会是最后一剑。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我走。”
他真的一步一步向着殿外走去,宁未央的长剑,仍旧架在脖子上,握剑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他已走过她身边,她忽然开口:“默少堡主”,默子轩身子一震,停了下来,却没有看她。宁未央也没有去看他,只是轻轻的道:“我们这些人,全都是罪孽深重,不容于天,虽然现在风光无限,早晚有一天,一个一个,都是要万劫不复,不得好死的,默少堡主若是爱惜性命,势必要离我们远些。”这几句话声音极轻,只有默子轩才听的到,默子轩身子微颤,没有说话,宁未央忽然笑了一笑,大声道:“默少堡主若是不服,大可回皖北摆下你们引以为傲的风雷大阵,我必定头一个前去拜会!”
默子轩不发一言,脚下终于又迈出一步,两人之间,终是擦肩而过。宁未央听见他跌撞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手中长剑缓缓垂下,轻轻的说了一句:“子轩哥哥,好好活着。”
大殿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子声音,“教主,这默子轩已然知晓了我教的所在,又怎能让他活着离开!”宁未央眼中寒光一闪,缓缓看向那说话之人,却是微微冷笑。
赤冰哼了一声,道:“既然他能知道,那知道的人想必绝不止他一个。”看了宁未央一眼,笑了一下道:“既然左护法已言明要去拜会风雷堡,那就不必急于这一时。”转过身向内殿走去,身影隐没,冰冷的声音却传了出来,“传我之命,不必阻拦,放默子轩离开。”
第廿八章 夕阳如血云在天【一】
本是冰焰教中最大的一场喜事,却落得这般收场。见赤冰拂袖而去,桃夭殿中众人也都渐渐散去,偌大的石殿之中,就只有宁未央一人站在那里,她的手指缓缓松开,“当啷”一声,长剑终于坠地。
她慢慢转过身来,身后一个人也没有,都走了,他,也走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桃夭殿,自己也不知道要到哪去,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这地宫之中穿行,迎面遇到教中之人,俱都是低下头去,也不知是不敢看她,还是不忍看她。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座石殿之前,抬眼一看,竟是月风江所住的地方。宁未央愣了一愣,这本来是她的洞房,可现在新郎官都不理她了,难道她这个被遗弃的新娘子,还能自己走到洞房里去么?
她在门前呆呆站了良久,终于低下头去,慢慢的走了。她就这样不停的在地宫之中转着圈,不敢停下来,好像只要一停下来,就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她颈上的伤口已不再流血,火辣辣的疼,但伤口再痛,也没有她的心痛。走的太久,她终于感到了疲倦,在那火红的灯光之下呆立半晌,扭头朝着自己的石屋走去。
石屋的门虚掩着,里面烛光闪烁,宁未央轻轻将门推开,却愣在了那里。屋中并不是空荡荡的,屋里有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坐在桌前,正在喝酒,听到门响,扭头向她看了一眼,却没说话,又转过头去,继续喝酒。
不知为甚么,宁未央看到这人的一瞬间,一直惶惑痛苦的心,竟一下子安静下来,却有些想哭。她轻轻的走了进来,坐在那人旁边。地上东倒西歪的放了七八个酒坛子,不知这人都是怎么搬过来的。看到她坐在旁边,那人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哼”了一声,端起酒碗,又是一饮而尽。宁未央看着他,小声道:“你不要再喝了”那人不理,又喝一碗,将碗重重放下,忽然道:“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是不是?”他的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似乎是真的有些醉了。宁未央低头不语,那人侧头看她,“甚么时候?”宁未央沉默半晌,低低的道:“莫忘川。”那人点头笑道:“莫忘川,好,很好,鬼医明华真是个鬼。既是已经甚么都想起来了,为甚么不跟他走?”宁未央没有说话,她不跟默子轩走,是因为她知道他们根本无法活着走出冰焰教,然而,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么?是不是还有一个原因,深埋在她的心底,却早已为她做出了所有决定?
月风江见她不说话,冷冷一笑,抓起酒坛,便要倒酒,宁未央忽然一把将他面前的酒碗抓在手里,她本想将那酒碗抢过来,或者摔碎,或者扔出去摔碎,可这只是她的美好愿望,她的手刚刚抓住碗边,手腕就已被月风江牢牢握住,宁未央嘴唇扁了扁,她的出手,永远也不及他快。月风江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忽然道:“你知道么,我今天确实想杀了他。”宁未央点了点头,想把手抽回来,却一点都动不了,月风江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松开了她的手腕,却抓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手背细腻柔滑的肌肤,将她的手缓缓抬起,放在自己唇边,忽然闭上眼睛,轻轻吻了下去,“为甚么你第一个遇到的男人,不是我”他握着她的那只手,手背之上,有一圈深深的齿痕,淡淡的紫色埋藏于皮肤之下,好像是一圈细碎的紫花,宁未央看着这齿痕,心中突然有一丝甜蜜,这是她留给他的,今生今世都抹不去的印记。看着他微动的睫毛,她的手指缓缓收紧,与他的相握,轻轻的道:“风江,无论你是不是我第一个遇见的人,今生今世,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生死相随”
月风江眼睛猛的一亮,抬眼看着她,她的眼睛明澈晶莹,忽然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抱她坐在腿上,嘿嘿的笑。这是他一直想听的话,现在真的听到了,却只会傻笑。笑了半晌忽道:“只是今生今世么,还是永生永世?”宁未央脸上一红,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是永生永世”月风江双手紧紧的抱着她,好一会儿,忽然笑道:“你既然甚么都想起来了,那可有想起我对你的好?”宁未央眼中闪过一片柔情,却忽的板起脸来,白了他一眼道:“想起来啦,想起来你逛醉花楼!”月风江哈哈大笑,侧目瞧她,道:“宁儿,你是吃醋了么?”宁未央见他一脸坏笑,咬牙瞪着他道:“岂止是醉花楼,还有醉草楼,醉梦楼,红花楼,百花楼你你自己说说,你逛了多少家那个什么楼!”月风江瞧见她气恼的样子,心中极是想笑,脸上却故作无辜道:“我不过就是喝了几杯花酒而已,也没干甚么别的,况且,我不是再也没去过么?”
宁未央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干甚么,鬼才信呢!”便要从他身上跳下去,却挣不开他的怀抱,月风江将嘴唇贴在她的耳朵上,眼睛盯着她颈上的伤口,轻轻的道:“可为甚么自打我们见面开始,你就总是浑身受伤呢?”宁未央撅嘴道:“那都是被你给害的!”话未说完,人已被月风江凌空抱起,惊道:“大师哥,你干什么?”月风江笑道:“怎么你每次只会说这一句话么?”宁未央愣了一下,立时便明白了他话中之意,满脸通红,月风江低头看了她一眼,轻笑道:“罢了,我这次再来告诉你一回,我要入洞房!”
宁未央红着脸,却大声道:“你还没有给我包扎伤口呢!”
“先入洞房,后包扎”
山东济南府。值此春夏之交,天气最是晴好。大街小巷,熙熙攘攘,尽都是衣着光鲜的人们,此时临近正午,正是午饭时候,城中不管是大小酒楼,无一不是宾客盈门,掌柜的笑得嘴都合不拢,店伙计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
但无论在哪个城中,除了酒楼之外,都会有那种小小的,临街的小店,这些小店没有光鲜的门面,也没有富丽的装潢,往往都是几张简陋的桌椅,一面泛着油光的蓝布帘子,店小二脖子上搭着的手巾不一定是白的,却永远都是湿漉漉的,因为这样的小店,也会有很多的顾客,他们大都满脸胡须,或是袒胸露臂,嘴里说着土语脏话,盘踞在那简陋的桌旁大声划拳。
这样的小店在城镇中有几百个,过往的行人除了要进去吃饭,没有人会特意去看上一眼,但现在,就在城边的一家小店门口,过往行人却纷纷侧目。只听店中一阵粗犷的吆喝之声,紧接着那油光的蓝布帘子被掀开,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架着一个人从门里出来,将那人向门前地上一扔,那人浑身软的好像一只麻袋,重重的跌在地上,那两个伙计撸起袖子,冲上前来,对着那人一顿拳打脚踢,那人一声不吭,真的如同一只破麻袋一般任由踢打。
那两个伙计打的手也酸了,这才停下,骂骂咧咧的向屋里走去,口中道:“兔崽子,没钱还敢来喝酒,当大爷们都是好蒙的么?”
那被扔出来的人面朝下趴在地上,身上衣衫破烂,上面除了血迹就是污垢,头发如同一堆乱草一样,身上散发出阵阵臭味,他的手指动了一动,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话:“酒,给我酒!”他身周已围拢了一圈看客,对着他指指点点,有的面露鄙夷,有的神色怜悯,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人上前来扶他一把,看一看他。那人说了那句话,翻了个身,露出脸来,这本应是一张俊秀的脸,但此刻却肮脏狼狈,满是泥土和淤青,眼睛翻了一翻,便即不动,如同死了一般,围观人群见再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
日头渐渐西沉,那人却还一动不动的躺在肮脏不堪的地上,暮色之下,一双暗青色的道履向着他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住,看了他良久良久,忽然传来一声轻轻叹息,一双手向着那肮脏的醉汉伸了过去
默子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他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浑身都痛的厉害,头痛的更厉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他还没喝够,却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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