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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洛伊德 作者:玖月晞[完结]-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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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8

  子弹把甄意的小腿灼出了血洞;好在没伤到骨头。止血上药后,她不管护士的阻拦,也不管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立刻拄着拐杖去看言格。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门口笔直立着一排人,椅子上立着好几个中年的男士女士;在低低地交谈。
  坐着的人看上去个个低调矜贵;气质不凡;估计是言家的亲戚。
  其中有一个甄意认识,言格的妈妈。
  走廊里十分安静;这些人说话声极低,甄意着急忙慌咚咚咚的拐杖声听上去就格外刺耳。
  众人的目光缓缓凝去她身上;从来洒脱的她一时间竟莫名感到一股极大的压力。
  她弯腰点头;努力笑笑,小心地打招呼。
  那边的人皆是有度地颔一下头,但都没有笑容。
  言母起身,走到甄意身边站定。
  甄意有点紧张,浅浅地笑:“阿姨好。”
  想自我介绍一下,对方已点头:“你好。”
  看上去和煦,却不可亲近:“甄意小姐,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您请说。”
  “不要再接近并伤害我的儿子了,可以吗?”
  她平和的话却像一耳光打在她脸上。
  甄意面红:“这次的事不是我故意”
  “只是这次吗?”她问。
  “”
  “甄意小姐,恕我直言,任何出现在言格身边的人我们家都会调查,所以我比你想像的了解你。”她看上去高贵平静,说出的话也体面有礼,
  “我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我相信你爱言格,爱得很纯粹。如果不是你,我们家会有两个言栩,因为你,言格才成了现在的样子。这点,我要感谢你。”
  甄意胸口沉沉地起伏,知道后面会有一个然而
  “你很热烈,很灿烂,可你这样燃烧热情的方式不适合言格。为了接近你,靠近你,他一次次挑战极限。他过得很痛苦。甄意,你的委托人或是受访者受苦,你都会担心难过。对言格呢?”
  甄意呼吸稍滞,停了一秒,摇摇头:
  “阿姨,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和言格在一起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就算他不说话,不动作,不看我,我也能感觉到他是开心的。因为如此,我才会一直不放手。所以,如果他觉得我带给他的不是快乐,而是痛苦,让他自己和我说,说我感觉错了,那我会立刻离开,绝不回头。”
  她弯腰对言母鞠了个躬,抬起头时,不卑不亢。
  言母神色莫测。
  这时,手术室门开,甄意立刻上去。
  病床上,言格脸色惨白如纸,浓眉深深蹙着,脸上全是汗,像是刚受过一番酷刑。
  甄意心疼得发麻,问:“没用麻醉吗?”
  言母也低声质问:“你们怎么回事?!”
  医生赶紧道:“离头部太近,他不肯用麻醉剂。”
  甄意看他脸色快白过床单,脸上湿漉漉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疼得心肝都在颤。
  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病床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眸子清黑澄澈,盯着她,并没多余的情绪。像是累到极致,有些空。
  盯着她看了几秒,他缓缓闭上眼睛,干燥苍白的嘴唇动了动,说:“还好,没伤到骨头。”
  却是在说她的脚伤。
  甄意不吭声,眼睛湿了。
  下一秒,仿佛想起什么,他再度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她,手伸出来,无力而冰凉,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手。
  仿佛终于安心,他沉沉地阖上眼眸。
  言母站着原地,看着甄意扔了拐杖,双手握着言格的手,一瘸一拐亦步亦趋地跟着病床,含泪的目光始终胶在病床上
  她忽然想起12年前,
  那天,
  言格的家庭老师带他出去散步。回来后,言格忽然说,他不想接受家庭教育了,想上学。他指了指单肩包上家庭老师别上去的深中徽章,说了四个字:“这个学校。”
  她很惊讶,想问清楚,但言格不解释,转身走了。
  她跟过去。
  正值傍晚,山里下了雨。
  雨水顺着古老的屋檐哗啦啦地流,院子里的芭蕉叶子噼里啪啦地响。
  少年的言栩坐在阁楼前的木阶上,望着一串串的雨线把天空分割。
  少年的言格过去坐到他身边,不由自主也望着天空和雨线,两个一模一样单薄年轻的背影。
  少年们没作声,仰着头,望着流光溢彩的雨天,看了一个小时的下雨。
  雨停的时候,言格说:
  “言栩,我遇到一个女孩,
  她从天而降,像一颗彩色的太阳。”
  #
  甄意是铁定决心,死皮赖脸到底了。
  她也不管言家长辈们若有似无想把她驱逐出病房的眼神,一坨橡皮糖般粘在言格的病床边,执拗地握着他的手。
  他睡几个小时,她就趴几个小时。
  到了下午,他终于醒了。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手心她温热的鼻息,痒痒的。
  阳光洒进病房,安安静静。
  他低眸一看,她的脸歪在他手掌里,呼呼地睡着。
  她的脸颊异常的柔软,这次,他没有克制,指尖轻轻碰了碰,触感细腻而熟悉。他心跳微乱。
  她立刻醒来,声音急切:“你醒啦!”
  这次,他没说回光返照。
  病房里的亲属全看过来,可言格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请出去吧,我想换衣服。”
  他缓缓坐起,掀被下床。其他人往外走,甄意也起身。
  “你去哪儿?”言格问。
  “诶?”甄意回头,他的意思是,她留下?
  人都走了,病房陷入静谧。
  甄意坐去他身边,因为他突然的亲昵有点儿紧张,一紧张就胡言乱语起来:
  “你要我给你换衣服啊?要是我忍不住乱摸。。。。。。”
  话音未落,肩膀一沉。
  她瞬间闭嘴,呐呐地望着天,咽了咽嗓子。片刻前,他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
  无声无息,好安静啊。
  唔,是想把人支开,和她单独相处吗?
  风从窗户边吹过,呼呼的。
  她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咚,咚,很用力。
  唔,这种时候,不说话么?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嗯,不说就不说吧。
  有只鸟儿落在窗台上,啾啾叫了两声,蹦跶一两下,又飞走了。
  甄意轻轻扭头,他俊颜格外白皙,连嘴唇都是白的。没有麻醉药,他肩上一定是持续的撕裂般的疼痛,可他的表情依然淡宁,阖着眼,安然靠在她肩上。
  痛成那样,看上去也是没有关系的样子。
  甄意心疼,心疼死了。
  经过昨晚到今天凌晨的事,他累了,她也累了,所以,就这样吧。
  借着受伤在医院治疗的功夫,先什么也不去管,就这样彼此依靠,淡淡地,让身体和心灵,都休息一会儿吧。
  时光在病房里缓缓流淌,她微微歪头,靠向他的脑袋,他发稍软软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亲昵又温馨。
  她正要阖眼,却听言格说:“甄意,帮我换下衣服。”
  平静的心情一下子搅乱,刚才他不是开玩笑?她瞪着他,虽然有所克制,但眼睛里分明在闪光。
  “”言格坐起身,轻声道,“手臂发麻了,等不到恢复知觉了再换衣服,又不想让护士帮忙。”
  让别人给他换衣服简直是要命。
  “可你现在换了衣服是要去哪里?”
  “警局。林涵的事,淮如那儿估计已经连夜审讯完。你也是重要的证人。警察或许已经在来请你的路上了。除了林涵,还有许莫的死。”
  他垂下眼眸,即使现在警局里可能有了嫌犯,只怕也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昨晚他在地下室里喝的药,许莫怎么会有?是谁给他的?
  #
  甄意锁上门,从言家人带来的行李箱里翻出衬衫和休闲裤。
  帮他脱了上衣,背后一整片的纱布贴叫她又难受起来。嘴上却故作轻松:“还好没伤到脸,不然就不好看了。”
  他也不知为何,问:“不好看了,你会介意吗?”
  她微微一愣,转而问:“我如果介意,你会难过吗?”
  他不做声了。
  她小心翼翼给他套上衬衫,系纽扣时,莫名心绪不稳,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手指若有似无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游到腹部,已然心猿意马,干脆钻进去,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腹肌上乱摸。
  言格:“”
  她抬头见他极轻地抿抿唇,像在隐忍什么,踮起脚,质问:“你这什么表情,对我不满吗?
  “没有。”他默默地摇头,“嗯,有点儿痒。”
  “噢,抱歉。”甄意于是在他腹肌上挠挠,可热心了。
  言格:“”
  她摸够了,给他穿好上衣,蹲下去脱裤子时,言格叫她:“等一下,这个不用”
  话没说完,甄意麻利地把裤子扒下来,没有防备地。。。。。。发现,他从手术台下来,没穿内裤的
  甄意抓着裤子,蹲在他腿间,近距离盯着他某个部位的全景,鼻尖全是男性荷尔蒙的气味。很淡的粉红色,即使安静状态下,也非池中之物。
  差点儿强上他的那晚,其实她酒喝多了,清醒后对这里的印象并不深。此刻,甄意忍不住很想抓一把,想着手感肯定好。
  “看够了吗?”
  她脸皮厚厚的:“可以摸一下吗?”
  “不可以。”
  “真小气。”她打商量,“你给我摸一下,我也脱了裤子给你摸。”
  “”
  言格的脸微微泛红了。
  她一句话,给他带了太多的回忆,比如第一次在衣柜里,他拖着她软嘟嘟的小臀,指尖不小心碰到她那里。湿润,黏滑,热腻,像陷入一个小小的洞里。
  还有后来
  他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甄意自认还是矜持的,感叹自己居然抵抗住了诱惑,转身去找内裤。
  言格声音不大,微窘:“我自己”
  甄意一个眼神让他闭了嘴。
  给他穿好了,她终究觉得不摸不痛快,盯着鼓鼓的内裤看了一眼,非常好心地说:“好像有点儿挤哦,我帮你顺顺。”
  言格一愣,惊愕地后退。
  没想甄意揪住他的内裤,就钻了进去,小手很灵巧,把饱满的某物拨过来拨过去,摆正了,又抓了抓感受了它肉肉的质感,才念念不舍地抽出手来。
  言格浑身僵硬,十分紧张地贴着墙,呼吸不稳,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像透明的玛瑙。
  记忆开始不受控制,回到那个夏天燥热而狭小的空间里,她坐在他腿上,柔软地抵着他的坚硬,仿佛连在一起。
  她可怜兮兮地说她难受,要他轻轻地来回蹭她。她箍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像要哭。
  她那里软得像沼泽,火热而熨烫,却奇异地解渴。他越绷越紧,却火上浇油般忍不住摩挲轻蹭。少年贴在一起的小腹越来越黏热,越来越湿滑,似乎是汗水,又似乎是别的。
  某一刻,她全身紧绷,像脱水的鱼,双腿夹着他的腰,很用力,像要把他夹断。她的指甲抓进他的头发,嘴唇贴在他耳边,哀哀地□□,又像求饶般哼哼。
  他从没听过她的声音那般娇俏,刺激得他全身都在战栗。
  她当时的声音,他现在都记得。
  太热了。汗水迷蒙了双眼。
  她终于松懈下来,软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嗓音慵懒而暧昧,问:“言格,想体验我刚才的感觉吗?像飞天一样。”
  他没回答,紧绷的下腹已难耐焦灼,却又有种奇妙的痛快。
  下一秒,甄意从他腿上滑下去,低头埋去他腿间
  那个下午是荒废的,也是惊艳的
  言格用力摁了摁眉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的作用。
  #
  甄意和言格才走出病房,就见司瑰还有几个警察在外边等着,是来找甄意和言格的。
  他们是绑架案的重要证人。
  司瑰大致看了一眼甄意和言格的伤情,道:“因为你们都受了枪伤,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你们,但案情严重,我们也等不到你们伤好了。”
  她眼睛红红的,很肿,不知道是哭了多少次。
  言格点头:“没有问题,我们也正准备去警局。”
  上车的时候,司瑰轻声对甄意说:“你记得林涵是怎么死的吗?”
  甄意点点头,说:“淮如人呢。”
  “被她的律师带走了。”司瑰听上去竟有些咬牙切齿。
  “律师?”
  “杨姿。”
  甄意倒是没料到这点:“你们没审问她?”
  “审了,从凌晨3点一直到早上9点。几个组的人都一晚上没睡,但。。。。。。”司瑰别过头去,腮帮子一直在颤抖,“她说是许莫逼迫的,不是故意杀人。。。。。。”
  “甄意,是这样吗?”
  原来,他们在医院治疗伤处的时候,淮如那边已经审讯完了。
  甄意沉默下去,良久,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如果是这样,而她又遇到一个好律师,她或许。。。。。。”司瑰一直望着窗外,声音却哽咽,几乎连发声都困难,“甄意,或许她真的被逼无奈,但,只要想到林涵死时的样子,我就想一枪杀了她!”
  甄意不做声,眼睛又湿了。
  #
  去到警局,尹铎也在。林涵的惨死震惊了整个执法系统,从杨姿把淮如带走的那一刹那,尹铎他们就准备着起诉淮如了。
  可是。。。。。。
  虽然HK城的法制历史上,没有受胁迫杀人的案例,但相似法律体系的英美出现过类似案例,而美国曾经有个受胁迫杀人的被控者最终连二级谋杀的罪名都没有,无罪释放了。
  而根据HK城所用法律的判例特点,这次的审判,陪审团和法官很可能会参考国外的那个相似案例。
  所以,甄意的证词至关重要。
  甄意接受闻讯时,把当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警方,结果是。。。。。。和淮如描述的一样。
  淮如没有撒谎。
  甄意走出审讯室时,看见外边一排警察,全都眼睛红了。
  尹铎也很久不语,最后对甄意说了这么一句话:“今天凌晨,他们冲进地下室,看到林涵被绑在那里,据说是站着的,嘴上贴着胶带,心口被挖空了。司瑰说。。。。。。他睁着眼睛。”
  甄意的心像被刀狠狠地戳,抬头看,尹铎眼睛也湿了:
  “甄意,虽然说这句话不恰当,但,这里的每一个警察都想给淮如判终身□□。但,现实是,很可能她连坐牢都不用。”
  关于这点,甄意很明白。
  她低下头:“抱歉,我刚才接受闻讯说的,都是我知道的。别的,就没有了。”
  “我知道。”尹铎吸了一口气,“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是自救,又怎么能毫不手软地把一个活人的心挖出来!”
  甄意稍稍蹙眉,对啊,的确是这样。
  还想着,尹铎问:“你处罚期满了,怎么还没有去拿律师执照?”
  甄意一愣:“哦,最近太忙了。”
  “快去拿回来吧。”尹铎沉默了一会儿,道,“甄意,如果刑事案败诉了,希望你和你的律师同僚能帮林涵的家人打赢民事诉讼。”
  #
  甄意的心始终沉闷,在警局里坐了会儿,摄影师易洋在她身边拨弄着录影带,给她看淮如受审的录像。录像里,淮如一直在哭,非常懦弱害怕的样子。
  易洋叹气:“虽然警察们死了同僚,都恨她,但甄意,你信不信,等公审的时候,民众绝对会站在她这边。她给我的感觉是,她也留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她也是受害者。”
  甄意不做声,隐隐担忧。
  抬头,看见警局里,大家一个个都垂头丧气,隐隐含恨的样子,甄意有些无力,更觉伤悲。
  她起身去找言格,他也正好接受了调查出来,仍旧平静的样子。
  他见甄意气色不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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