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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传奇-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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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时救过你了?”
“小姐真是贵人善忘。小姐在慈恩寺、苗寨,不是杀退了强人,救了鄙人么?”
“哎!你别说了,那些强人,都是冲着我来,倒是我连累了你担惊受险。”小魔女看见他从水中站起来时,手里提着两个大包袱,又奇怪了,问:“你提着什么?”
徐半仙笑了笑:“这是小姐的衣服和金银,另一个,却是那两个贼人的东西。这两个贼人,船里藏的金银还不少哩!”
小魔女又是一阵感动,笑了笑:“你也真是,保住一条命已算好了,还要这些金银干什么?”
“为,不,鄙人没有盘费,自问还可以给人算命看相混日子,要是小姐没有盘费,总不能向别人讨吧?”
“噢!你怕我没盘费么?到处都有些大户人家,只要我一伸手,二三百两银子便随时都可以拿到。”
“他们会那样大方?肯给你?”
“怎到他们肯不肯的?我拿了,他们还不知道哩!”
徐半仙怔了怔:“小姐不问自取,那不成了小偷么?”
小魔女笑起来:“什么小偷不小偷的,看你说得多难听。世上为富不仁的人有的是,我取了他们的不义之财,没要他们的性命,也算是便宜他们了!难道你取了这两个贼人的金银,问过了他们吗?”
徐半仙怔了怔,然后笑道:“小姐,这可不同。”
“这有什么不同?都是不问自取。我要是真的缺盘费了,所取的人家,都是些为富不仁,昧了良心的坏蛋,或者是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以及杀人越货的贼人。那些正正当当的人,我半个铜钱也不动他们。”
“原来小姐是侠义心肠的人物,鄙人还以为小姐是富豪人家的子弟哩!”
小魔女一笑:“你没背后骂我是不可理喻,刁蛮任性割人舌头的小姐吧?”
“鄙人不敢。”
“好了,先生,那两个贼人的金银可不少吧?”
“大约有百两左右。”
“这也不少了!先生,连同我的金银,你一并拿去。”
“鄙人怎敢动小姐的金银?”
“我叫你拿你就拿去好了!这样,你可以回家买回买地盖房子,再也用不着在江湖上担惊受险,过那风餐露宿的日子。”
徐半仙摇摇头:“鄙人可不想回去当什么财主和富豪。正所谓:‘财多身子弱,钱多睡不着’。一怕小偷光临,二怕强人打劫,三怕官家敲诈,四怕自己……”
小魔女奇怪了,问:“你怕自己干什么?”
“小姐,人心贪得无厌,有了钱又想做官,做了官又想当皇帝,当了皇帝又想长命百岁做神仙,倒不如无钱一身轻,凭自己一技之长混口饭吃,无忧无愁,在江湖上虽然担惊冒险,却乐在其中,自由自在,岂不更好?”
小魔女笑问:“你既然不想当财主,要那两个贼人的金银干什么?”
徐半仙笑了笑:“这些无主的不义之财,鄙人准备散发留那些无依无靠的鳏、寡、孤、独、老、弱、病、残之人,鄙人怎敢要这些不义之财?”
小魔女听了又是惊讶,想不到这个胆小如鼠的算命先生,竟有这样一颗仁慈之心,这样一副侠肝义胆。比起武林中自称侠义之人,不知高多少!心下更是敬佩不已。着来他不是一个骗人财物的算命先生,而是江湖上的一位奇人异士。可惜他不会武功,要是他会武功多好。
徐半仙说:“小姐,我们现在好不好去找一户人家借宿一夜,烘干衣服,明天好赶路?”
小魔女四下看了看说:“这江边四下无村落,去哪里找户人家?”
“小姐放心好了,这一带鄙人曾经来过,知道离这不远处有一座观音庵,庵里的主持是位老尼,我们去她那里借个地方好了。”
小魔女大喜:“这更好了。”
果然走了三里地远,在江边山拗一处竹林中,便有一座观音庵。徐半仙便上前拍门求宿,向老尼一揖说:“鄙人主仆二人,因贪图近路,不幸失落水里,望师太行个方便,借处地方住宿。”
老尼见是一位中年汉子求宿,象只落汤鸡似的,先是一怔,后见他身后站着一位生观音似的姑娘,又是惊讶,听他这么一说,便点点头说:“出家人与人方便,两位施主若不嫌弃小庵浅窄,只管住宿好了。”
徐半仙又是一揖:“多谢师太,还望师太借个火,好让我主仆两人烘干衣服。”
老尼命人给他们准备一炉炭火,又安排两间静房让他们住宿,然后自己到后庵去了。老尼一走,小魔女间徐半仙:“你为什么说我此是主仆?你不能说我们是兄妹吗?”
“小姐是千金之体,鄙人怎敢放肆认兄妹?还是主仆的好。”
“什么千金万金的,以后你见了人,说我们是兄妹好了。”
徐半仙忙摇手:“这使不得。”
“为什么使不得,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鄙人怎敢瞧不起小姐的?我们年纪相差甚远。相貌不同,说是兄妹,更弓除别人的猜疑,反为不美。”
“别人猜疑,理他干吗?”
“小姐恐怕少在江湖上走动,不知江湖上人心险恶。鄙人这等身份,怎能认小姐为妹?还是主仆适合,不为别人注目。”
小魔女,笑:“你今后是我的仆人了,那得听我的派遣。”
“鄙人性命是小姐所赐,愿终身听从小姐的派遣,只求小姐别再割我的舌头。”
小魔女卟嗤一笑:“你这人真有意思,我怎么会再割你的舌头?就算你真的骗了我,我也不会割你的舌头了。”
“多谢小姐。小姐,鄙人要烘烤衣服了,小姐是不是先回房间休息,等鄙人烘干小姐包袱中的衣服。然后再请小姐替换。”
小魔女一想,觉得也是,孤男寡女脱了外衣一同烤火,尽管心无邪念,但让别人知道了,总不免有些流言蜚语,便站起身说:“先生,那麻烦你了。”说完,便回到静房,将自己外衣脱下,晾在窗台上,上床而睡,正朦胧入睡时,蓦然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响动,一下惊醒过来,问:“谁!?”
窗外是徐半仙的声音:“小姐,是鄙人,衣服烘干了,现鄙人将小姐窗台上的衣服取去,烘干的衣服。便放在窗台上,小姐请自便。”
小魔女心想:这先生真是好心。便说:“不用了,这衣服到明天自然会干。”
“不,不,鄙人还是取去烘干才是。”
第二天,小魔女醒来一着,果然自己的衣服给叠好放在窗台上,而自己昨天所穿的白衣白裤,却没有拿回来,看来是徐半他怕再次惊醒自己,不来打扰自己了。小魔女穿好农服,这是一套秀才的服饰。小魔女对着小铜镜看了看,自己又变成一位翩翩美俏的公子。她走出静房,看看徐半仙,谁知徐半仙不见了人。心想,这先生一早跑去了哪里?转到庵外极目四观,哪里看见徐半仙的影子?便去问老尼。老尼见突然来了一位英俊的年青公子,有些讶异,问:“施主是谁?”
小魔女一笑:“师太,你认不出我了?”
老尼打量了她半晌,才认出来,说:“原来是女施主,贫尼几乎不敢认了。”
“师太,我那位管家呢?他去了哪里?”
老尼有点愕异:“施主不是叫他先去衡阳办事么?他一早就动身了。他怕惊醒了施主的清梦,将施主的衣,服交给我,让我交给施主。”
小魔女心想:这先生怎么就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的,看来他害怕与我同行,便不辞而别。既然老尼这么说,只好说道:“对了,是我一时忘了。”小魔女取了衣服,告辞老尼,便骑马上路,心里想起徐半仙的不辞而别,有点怏怏不快。她不朝衡阳方向而去,而是直取祁东县。因为董子宁曾在祁东县为那小商人看过病,到那一带打听,或许有人知道董子宁的一些踪迹。
小魔女走了好一段路,只见骄阳当空,时近中午,远远看见路边又有一座茶亭,亭于里面,有一档卖小食的摊子。小魔女一早离开了观音庵,走到现在,又感到有些口渴肚饿,便飞马来到茶亭。一看,这小食摊档可吃的东西真不少,有油条、烧饼、包子、炸角和白粥。亭外摆了几张木桌,坐了不少的人,有行商、小贩、脚夫、差人,其中一位,却是文质彬彬,极为文静的书生,独坐一桌,身旁站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书僮,他在这一群人当中,仿佛如鹤立鸡群。小魔女略略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书生不知是哪一户富贵人家的子弟。便跳下马来,如一张空无一人的桌子坐下。一位中年妇人忙走上来笑脸相问:“公子,要吃些什么?”
“来四、五个包子吧。”
“公子不要白粥?”
“好,来一碗。”
妇人慌忙端了一碟热气腾腾刚蒸好的肉包子来,随后又端上一碗上好的明火白粥。
小魔女发觉这位文雅的书生在暗暗打量自己,也不去理睬,只管自己拿起包子吃。
不久,前面的道路上,又奔来十多匹快马,簇拥着一位衣冠鲜丽的官员而来。最先一匹马上,坐着一位武士,浓眉短须,十分威武。后面的几匹马上,都是一色家人打扮,一个个身佩腰刀。小魔女心想:这不知是哪一处的大官,带了这么多的随从,要是真的碰上了强人,这些家人、武士不知顶不顶用,
那位官员一眼看见了小魔女那匹雄伟异常的乌雕马,一双眼睛顿时亮了,停下马来,对身边一位家丁说:“阿忠,你去看看,那匹黑马是不是我家王爷走失的那匹宝马。”
原来这位官员是长沙府谷王爷的大总管,从长沙到永州府办事,路经这里。半年前,谷王爷不见了一匹黑色宝马,四处派出人去寻找也找不到。现在这总管见了这匹雄俊的乌雕马,怕是王爷丢失的宝马,故打发家人来看看。阿忠应了一声,便跳下马来,走到乌雕马前打量。小魔女也不出声,看他怎么样。
阿忠看了一会,便大声问:“这是谁的坐骑?”用目光巡视茶亭上所有的人。
小魔女冷笑一声:“是我的,你想怎么样?”
“你这匹马从哪里得来的?”
“你管得着吗?”
小魔女这样傲慢的回答,令茶亭内外的人都感到惊讶,有的暗暗为小魔女捏了一把汗,有的心中疑惑。难道这单身出门的青年公子是一位达官贵人的于弟么?不然他怎么敢这样放肆,不怕惹下大祸?只有那文雅书生若无其事,独自优闲地品茶。
王府家了阿忠一时不明小魔女的身份,上下打量着小魔女,不敢发作,说:“这是我家王爷的宝马,半年前叫人偷了去,我为什么管不着?”
小魔女一听,这匹马是她三年多前在广西边镇上偷的,开初还有些忐忑,现在更放下心来,微笑问:“这是你家王爷的马吗?要是你能令它听你使唤,便是你家王爷的了。”
阿忠一听,便想去挽乌雕马的缓绳,乌雕马一声长嘶,仰首扬鬃,扬蹄朝阿忠踢去,幸而阿忠会武功,急忙闪开,才没叫乌雕马踢中。小魔女这时已离开桌子,走到远处,一声唿哨,乌雕马便直朝她奔过去。茶亭内的人一看心中明白,显然这匹马不是王府的了。
那位王府大总管面色一变,喝声:“这小子准是个偷马的惯贼,给我把他抓起来,送到官府审问。”
小魔女一听大怒,见四、五个家丁拔刀朝自己涌来,正想挥动马鞭,叫他们知道一些厉害。蓦然间,只见一个人身形一闪,跃在这些家丁中间,“砰嘭”两声,一下将这四、五个家丁拍出几丈远的地方,一个个给摔得头破血流。小魔女定神一看,竟然是那位文雅书生出手。她感到有些惊讶,想不到这文质彬彬的书生,竟然是一位上乘的武林高手。那书生冷冷地说:“光天化日之下,诬良为贼,还有王法吗?”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惊愕了,浓眉武士却哈哈大笑:“看不出你还是个行家,怪不得这偷马贼有恃无恐,原来还有你这个主儿,好,等我来领教你几招。”说时,骤然从马上跃起,身形疾如电闪,一下就逼近到书生跟前,说声:“看招!”双掌挟带风声,直朝书生拍来。书生身形上恍,避开了这压顶凌厉的掌势,一声冷笑:“想不到江南飞灵派的海面飞浪掌也不过如此。好,本公子让你先出手三招,你要是劈中了我的衣襟,算我败了,不来赶这消浑水。”
浓眉武士一下见对手说出自己本门派的武功,暗吃一惊,问:“阁下是谁?”
“你败了,去问你的掌门人吧!”
浓眉武士大怒:“你敢小看了我?”说时,一招“大海飞浪”拍来。书生从容镇定,并不还招,身形诡异,轻巧地闪开。浓眉武士一连使出本门派两招绝招,不但不能劈中书生的衣襟,连边儿也捱不到半点,不由大惊。书生说:“三招已过,看本公子的吧!”说时,掌力突发,浓眉武士顿时感到自己已被对方的掌风笼罩着,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书生的手掌,接着,他“呵呀”一声,胸口已捱了书生的一掌,身如败絮,直飞了出去,摔得昏了过去。
王府大总管见势不妙,连忙命家丁抱了武士上马,慌忙逃命。那书生朝小魔女一挥,说:“仁兄,见笑了。”
小魔女既惊讶这俊秀书生的武功非凡,又感谢他不畏权势,仗义相助,便还礼说:“多谢相助。”
“哪里,哪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我国固有的品德,又何必言谢?请教仁兄尊姓?仙府何处?”
“我姓白,云南人。你呢?”小魔女出言直爽,不象这书生文质彬彬。
“原来是云南白公子,失敬,失敬。小弟姓华名岳,桂阳长乐山人。”
小魔女一笑:“看来你年纪比我大,怎么称小弟了?那我不是小小弟了?”
华岳一笑:“原来白公子却是爽快人,敢问白公子到此何事!”
“前来访友。”
“妙哉!小弟也是前来此处访友。”
“哦!?你访的是什么人?”
“一位世外高士。”
小魔女奇怪:“什么世外高士?”
“不怕公子见笑,小弟这位朋友,原是武夷弃徒,自从给掌门人废去武功后,愤世疾俗,不再与武林人士来往了,隐姓埋名,在邵阳高霞山一处深谷中结庐而居。小弟在一年多前,偶然与他相识,倾谈之下,小弟见他谈吐不俗,人品之高,当今少见,便与他结为知己。”
小魔女听了半晌不能出声,睁大了一双秀目,心暗想:难道这位高士就是那浑人董子宁?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问:“这位高士姓甚名谁?”
华岳摇摇头:“这一点,小弟不能奉告了。这位高士再三叮嘱小弟,千万不能将他的姓氏告诉任何人。”
“他是不是董子宁?”
华岳惊讶:“你怎么知道了?”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魔女长吁了一口气,心里不由骂起来:这个浑人,怎么跑到邵阳高霞山去了,还隐姓埋名呢,怪不得我四处打听他不到,韦妈妈和圣姑姑也打听他不到。好,这一次我见到了他,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负约不来见我。便气得骂出声声:“他算是什么高士,一个浑透了的大浑人。”
华岳愕然:“白公子怎么这样说?子宁贤弟可是为人心地仁厚,品质超群之人呀。”
小魔女说:“华大哥,我找的正是他。麻烦你带我去见见他。”
华岳思疑:“她与他有仇怨么?这样。小弟不但不能带你去,还要阻止你前去见他呢。”
“你想如何阻止我?”
“就凭我这双肉掌。”
小魔女一笑:“你想吓唬我?与我动手?”
“不敢,要是你前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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