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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云深 (河图未删节全本)作者:紫屋魔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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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吴羽轻轻地摇了摇头,转移话题,「夫人该庆幸的,是今儿个三爷和五爷决一死战之时,影剑门没有适时出现,否则五爷身亡之时,三爷体力亦有耗损,加上五爷身亡,远雄堡中人心浮动,战力难免削减许多,若那个时候对手出现,一战之下我等可未必占得了上风。」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吁出了口长气,只觉脑中各个想法纷至沓来,说不出的复杂,尤其不只吴羽神神秘秘,今儿个的事仿佛儿子也自有想法,邵雪芊总觉得这儿子与自己的距离愈来愈远了。
即便知道姬平意也不甚喜欢全极中,但无论是他或吴羽,对石渐杀全极中之事都采取置身事外的态度,偏偏在那形势分明的情况下,置身事外、不闻不问,就跟支持石渐没个两样,不过这等事愈想下去,愈觉得会有问题,邵雪芊制止自己的念头,转向吴羽的话题,「真是幸好」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见邵雪芊陷入沉吟,辛婉怡的目光不住在丈夫与密友身上来回,终于开了口。
这等勾心斗角之事,辛婉怡可不擅长,她干脆放弃,一切听丈夫指示行事,「石三爷闭关苦修,此事多有不便,那婉怡还要不要继续研究对付『洪涛无尽』的法子?」
听辛婉怡说到此处,见四下无人,吴羽和邵雪芊的嘴角不由都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前者微微摇了摇头,「还是继续好了可惜石三爷的几位弟子接连身亡,三爷又伤感结义兄弟之叛,想来心情甚是低落,虽说闭关,但夫人身为亲属,偶尔还是该去看看。虽说三爷现下的状况,一时间只怕连三夫人都难缓解,但该做的总是要做至于外头的防务嘛,就得请少庄主费心了。」
听吴羽说到石渐的心情,别说邵雪芊,连辛婉怡的心情,一时间都不由自主地低落下来。
虽说看石渐早早就把朴钟瑞这暗椿埋进远雄堡中,想必对今夜之事早有准备,方才听石渐言语,似将全极中打成了与敌勾连的叛徒,这才清理门户,但邵雪芊深知自家兄弟,全极中骄恣高傲、目中无人是有的,但要说到里通外敌,却是怎么想怎么与此人搭不上关系,不是对他信任,而是以全极中那性子,天底下哪有人有这耐心愿与他通连?这般想来,全极中这罪名多半也是欲加之罪,石渐早伏暗椿,趁今儿一口气将全极中打落尘埃之举,也就没表面上那么光明正大了。
可一来邵雪芊心中,着实不愿将自家兄弟当成敌人,何况姬园、刘濠先后丧亡,今夜连全极中也死了,杨梃又叛,邵雪芊实不愿将仅存的石渐都当成敌人,一一来石渐所受的打击,也确实不小,太史轩、司徒祥与饶千羿先后逝去,「洪涛无尽」再无传人,唯一的可能竟只剩下偷学此功有成的杨梃而已,想来石渐策谋虽成,心情却未必好得起来,邵雪芊也真不愿怨怪于他。
「老三伤感兄弟、徒儿之亡,心情想必不会太好,看他连事情也不交代,直接闭关便知其心,若此时过去看他,雪芊也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不若交给明嫣伤神好了至于我等,还是得强打精神,应付敌人可能的举动。」
深深地吐了口气,邵雪芊竟不由觉得,自栖兰山庄事变之后,自己叹气的频率是愈来愈高了,自己既难受,就不要再跟伤心的石渐搅到一处,伤心人见伤心人,除了长吁短叹外,怕也没什么建设性的好事,「钟瑞他们此去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可不是吗?」
微微点了点头,吴羽也知邵雪芊话中所指。
全极中既死,表示威天盟的擎天柱又折一根,影剑门得到消息,哪不喜翻了心?偏偏朴钟瑞、金贤宇等人却要回远雄堡,扶灵之事需要杂物不少,听金贤宇话意又不愿草草了事,便不盛大处理,消息也是绝瞒不过旁人的,影剑门若要入侵,绝不会放过此等机会,这几日怕姬平意和自己,都得多花心神在应对敌势上头。
「晚些雪芊再去吩咐平意,让他多加留意怡心园防务,还得请明嫣一起帮忙」
摇了摇头,邵雪芊虽强打精神,但眼前可真是个好大的烂摊子。
远雄堡既退,威天盟的人手少了一大半,光靠怡心园的人马要守住,非得收缩防线不可。
偏生就在这个时候石渐闭关,他所传的三个弟子又先后丧亡,怡心园可说是群龙无首,解明嫣又得照顾着石渐那边,一时间难以分身,否则邵雪芊虽是大嫂,终究外来是客,哪能让姬平意出面指挥怡心园的人马?
「麻烦还真是不少哎」
挥了挥手,不想再打扰吴羽夫妻,正要离开去找姬平意,顺道问问这儿子究竟是什么打算,才走开了几步,邵雪芊突地止步,转回头去看向吴羽,满面惶惑之意,连身子和声音都不由发颤,「段呃吴兄你说,会不会影剑门那边会不会不攻怡心园,转而去对付远雄堡众人?」
「这倒是个问题,」
似没想到此事,听邵雪芊这话,吴羽不由微微一怔,一张嘴像金鱼般张了张,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许久许久才似想到了回应言语,「偏偏石三爷又去闭关,让少庄主非得接手怡心园防务不可,看来大伙都没有空去提醒他们只是远雄堡不论对我栖兰山庄又或石三爷这边,观感都不怎么好,若是摆明了去,说不定热脸贴冷屁股,还要被讥讽一番,不若让在下累上一累,暗地里照拂他们,至少也让全五爷的尸首安心退乡,夫人看这样如何?」
「如此便辛苦供奉了,」
听吴羽这话,邵雪芊轻轻吁了口气。
虽说全极中之死令她颇有些难受,但想到他生前种种,这难受也难免淡了些,但朴钟瑞、金贤宇这些人都算晚辈,不论邵雪芊对全极中有什么观感,也牵不到晚辈身上。
只是吴羽所言也不错,此刻前去只会激化被朴钟瑞等人强压下去的矛盾,而这等暗中照拂,也得要吴羽这等人去才行,自己向来光明正大行事,便不适合这等行动,「一路上还请当心,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我是帮婉怡说的,别乱想」
叫别人别乱想,自己却不由脸红,邵雪芊只觉脸上发热,甚至连方才床上缠绵之时,与辛婉怡之间的肌肤之亲压下的淫蛊热力,又渐渐鼓了起来,只是夜色已深,吴羽似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只拱了拱手:「哪儿的话若非夫人思虑周延,在下还想不到此事,说来若对付强敌之时,少了远雄堡这支战力,确实也是件损失呢!此事宜早不宜迟,在下便先行告退了在下不在的这段时日,还请夫人帮个忙,别让旁人发现住下不在怡心园内,以免消息外漏,万事拜托了」
话才说完,人已经去得远了,眼见丈夫走远,辛婉怡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邵雪芊皓腕,后者娇羞一颤,想拉回手却没有动作,只听密友轻轻嘻笑着:「这般关心我那淫贼相公,婉怡多谢你啦!时刻已深,不如婉怡陪你再回床上去叙叙话如何?婉怡可不想冬夜里孤床独寝呢!」
「别别说了,羞死人啦!」
低着头再不敢抬起,甚至不敢像辛婉怡般目送吴羽远去,邵雪芊只觉浑身发烫,嘴上嗫嚅轻骂。
这淫蛊还真是害人,光只是言语里稍涉暧昧,连自己都是说完才发觉而已,身体里头就迳自起了反应。
现在万事杂乱之时已是如此,尔后击退强敌,重兴栖兰山庄,让姬平意主掌事务之后,空闲下来的自己岂不是更离不开男人了?
那种远景她真是又不愿想又不愿从脑中割舍,「我们回去吧!雪芊也也好想跟婉怡你同床夜话别光冷着」
见邵雪芊如此,辛婉怡嘴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说实在的她也不是禁不住身体里的热切需要,毕竟身为医者的她,比常人要更多知道些如何应付身体的本能需求,但方才看男人们如此勾心斗角,好像一句话、一个举动都有著令人细细玩味的含意,光想着这些头就痛了起来,这般事情就留给吴羽他们去伤脑筋,自己跟邵雪芊回到床上去搂搂抱抱、勾勾搭搭的还比较好玩。
古庙之中,远雄堡众人或坐或卧,护着位在庙中央的棺椁,即便走了这三日仍是一点伤损也无,显见众人多么用心。
紫玉棺、黄金椁,乍看之下虽有些俗气,但在远雄堡众人心中,却恰恰正是最适合全极中的待遇,毕竟他一世英雄,临死之际也真不能就这样草草埋葬。
只是棺木看似豪气,却没法把远雄堡众人的士气提升起来,一部分人交头接耳,言语间颇有忿忿不平之色,大部分人却是耷拉着头,像是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即便有些强自撑起精神,又敬又惧地望着棺椁,像是希冀全极中在天之灵给自己一点力量,但望了又望,终究是望不活棺中死尸,气氛沉闷到难以想像。
加上时值冬日,此刻又已入夜,山间气候更寒,众人虽都不惧寒凉,但心中的沉郁,却让这气氛愈发地难以振奋,庙中着实死气沉沉,一点不像聚集了武林人。
看了看众人的情况,金贤宇摇摇头,回到后头去寻朴钟瑞。
离开怡心园才只三日,但对金贤宇而言,却好像过了一生一世般遥远。
就在数日之前,他还是远雄堡二徒,因着自家威势而自矜,别说石渐或邵雪芊了,便连那已叛离的杨梃都不放在眼内,毕竟杨梃虽身兼两家之长,但先前出手都是偷袭,根本不敢硬拚,以远雄堡的人多势众,哪还惧他杨梃的寥寥人手?
但全极中既死,在他心中彷若擎天巨柱倾颓,眼前所见虽都是自己人,但却已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个个颓然,除了朴钟瑞还能强打精神处理事务外,其余人等除了几个还忿忿不平,极想杀回怡心园去找石渐报仇,大部分人却是死气沉沉,不过数日之间,他所处的世界就好像天地颠倒一般,这般气氛之下,他岂敢继续留在怡心园,任凭姬平意等辈欺凌侮辱?
但离开怡心园后,心中仍是空落落的,言行都不由颓丧起来,若非还有个朴钟瑞强撑着全堡,只怕众人都要散了。
金贤宇虽然向来看不起这师兄,但临到大事,却发觉自己再无人可以依仗,他对唯一的尊长就再不敢违抗了。
这三日以来,金贤宇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只在朴钟瑞身前身后招呼,再不像以往敢和大师兄争辩论理的远雄堡一一师兄,简直就像朴钟瑞的徒弟一般,这般转变看得远雄堡中人人称奇,若非大伙心中都有事,只怕讥嘲讽刺的斐短流长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
金贤宇自然也知道周遭气氛的变化,但以往有师父可以依靠,他自然跟着师父一起意气风发,仿佛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内,现在他却只能倚靠大师兄,是以众人的目光他也只能忍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师兄」
走入后进,见朴钟瑞望着窗外正自思索,金贤宇不敢打扰他,直到后者转回头来,微带疑惑的目光望向自己,金贤宇才开了口,「大家意志消沉,一点精神都没有,这样下去就算回到远雄堡,也只会给人看低了虽说大师兄决定众人迳走山路,不招人注意是件好事,但大伙都振奋不起,这样软绵绵地回去,岂不难看到了极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皱眉苦思的朴钟瑞摇了摇头,显然一时间也想不到办法。
令众人绕走山路,大违以往风格的偃旗息鼓正是他的主意,虽说为了给师父送灵,要表现出庄严肃穆的风格,但这般掩匿行踪,大违远雄堡向来风范,不少弟子都有怨言。
若非这几日金贤宇转变得太多,换了以往他还以为这师弟又一如往常地在挑自己毛病呢!现在却是看得清楚,金贤宇确确实实在为自己着想,朴钟瑞一时间还真难适应,「栋梁已折,若敌人趁此时来攻,很是难挡的」
「这难道石老三真会不管结义誓约,率众前来攻袭?」
虽知那人难惹,杀师父也是理直气壮,但亲眼见师父之死,金贤宇着实不愿原谅此厮。
如果不是朴钟瑞坚拒石渐的挽留,硬要带着全极中的尸首回远雄堡安葬,显然成为远雄堡之主的同时,也已意识到要摆脱石渐的控制,金贤宇还真不愿对他如此俯首帖耳,「便他敢来,难不成邵雪芊他们也会由着他?」
「此事难说,」
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着,发出了笃笃的声音,朴钟瑞吁出一口长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师他向来自负智计,行事总要搞得理直气壮、名正言顺才会出手,所以多半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来。
但如果说他对我们没有动手的准备,我也是不会信的。
至于邵雪芊她们若他们对本堡真有好心,也不会放任他对对师父下手。
我所怕的就是,万一他故意把消息放出去,让影剑门那票人前来突袭,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恐怕是难以阻挡,毕竟士气难振啊!
「先前离开怡心园,就是为了摆脱摆脱他的算计,而我之所以让众人从山僻小路行动,便是为了要掩饰痕迹,现在已走了三日,就算」
讲到影剑门,朴钟瑞自嘲地一笑,金贤宇也知他的苦,换了以往全极中还在时,哪里把影剑门那批藏头露尾的家伙放在眼内?如今却是「就算影剑门当真得了消息,一时间也找不到我们,只要回到远雄堡与众人会合,就再不怕他们了」
「原来如此」
点了点头,金贤宇面上忧色未去,却不由浮起一丝忿怒。
远雄堡众人全不认为石渐所为当真理所当然,毕竟全极中算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石渐之所以对他动手,根本是出于对杰出结义兄弟的嫉妒所为,就算全极中得罪邵雪芊真的有错,也非致命之过。
至于与外贼勾连,更是无耻构陷!甚至已有好些人猜说真正与影剑门勾连者,乃是石渐自己,只是太史轩等人战死医庐,便说是苦肉计也难说服众人,是以这等猜测还兴不起风波来。「师兄果然高明」
「别夸了,」
狠狠地摇了摇头,甚至连束好的头发都微有散乱,朴钟瑞吐了口气,「我那日原想着师父之所以拚着开罪邵雪芊也要捉奸,一来为了压制那吴羽的气焰,一一来也是做好了与这票狗男女分裂的准备,本来已想着若事有意外,便跟师父一起杀出怡心园,带众人回远雄堡,哪想得到想得到他竟以此为由对师父动手?师父九泉地下,必然恼我愚蠢无智哎」
「师兄别难过了,」
听朴钟瑞声音里微带哭音,金贤宇心弦剧震,原本对朴钟瑞还有的一点点隔阂也烟消云散,「那石渐诡计多端,师兄难免中他的计,想来邵雪芊多半也只是被他所骗,说不定到时候我们杀回怡心园前,先暗地里跟邵雪芊联络一番,让她知道之所以被抓奸在床,搞得沸沸汤汤的,全是石渐这厮的阴谋,说不定还可以让栖兰山庄站到我们这边我们再跟邵雪芊研讨一下,反冠个罪名给石渐,看他被理所当然的清理门户之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这个」
听金贤宇愈说愈起劲,甚至连打算冠给石渐的罪名都准备了,朴钟瑞眉头微皱,边听着金贤宇诉说要怎么对石渐下手,眼中边闪烁着迷蒙,像是在心里挣扎着是否要依金贤宇的话去做。
毕竟他原先也是石渐的徒儿,即便已准备好执掌远雄堡,与石渐的关系再不可能像以往那样,但要这么快便与石渐翻脸,朴钟瑞心中仍难免挣扎。
只是朴钟瑞也清楚,远雄堡众人表面安静,实则暗涛汹涌,即便自己已经收服了金贤宇,旁的人是否会像金贤宇般对自己俯首听命还是未定,加上全极中死于石渐之手,远雄堡对石渐的恶感实是难以压抑,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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