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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狂刀记-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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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元敏心想:“考我来着?”但见那摔马公子在怒骂之余,发觉根本岂不了作用,拿起马鞭,就想要抽过去,左元敏赶紧飞步上前,伸手一抓,将鞭头抓在手中。
摔马公子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年轻小子抓着他的鞭子,怒道:“小子,做什么?”用力一夺。左元敏笑了笑,松开手指,让他把鞭子抽回去,说道:“公子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瞧这母子俩衣衫这么破烂,如何赔得出一百两银子?公子就算打死他们,银子也拿不回来呀。”
摔马公子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打死他们,算抵一百两银子。”左元敏假装惊讶,道:“打死人是要偿命的。”摔马公子不以为意地道:“哼,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做过知府,我叔公还是当今的翰林学士,你们这些市井小民杀了人当然要偿命了。在这华阴县里,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公子白要风有风,要雨得雨,想要杀个人,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把脖子身出来。”左元敏道:“原来如此!”那妇人一厅他自称公子白,脸色大变,全身颤抖,眼泪更是不住落下。
左元敏瞥眼见到那妇人的反应,心中大概已经有个底了,于是说道:“这样子欺负着女人孩子没什么意思,这样吧,虽然我没有什么钱,不过看他们可怜,我来帮他们出好了。”公子白诧异道:“你要帮他们出这银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当然,那妇人听了,更是不敢置信,不过她的心里,一定是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只听得左元敏续道:“这也没办法,我也是良心不安。刚刚你那匹爱马,是我一把推倒的,所以公子摔倒,我也有责任。”公子白虽然不信,但还是说道:“那好,银子拿来。”说着伸手在他面前一摊。
左元敏道:“我没有。”公子白大怒道:“没银子你消遣老子来着?”左元敏道:“现在没有,待会儿就有了。”公子白道:“什么时候能有?要我等多久?”左元敏道:“这么急?行,我马上要来。”转头跟那马上公子道:“这位公子,三百两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马上公子哈哈大笑,说道:“小子,你说什么?跟我要三百两?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左元敏道:“刚刚你纵马过来,差点压到我了。我本来想要一刀劈了你的马儿,但后来我大发慈悲,不劈了,饶上你的爱马一命。你的同伴说了,他的一匹马作价三百两,你的马跑赢他的,价钱不该比三百两低,而且你的马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因此我就没必要算便宜给你了。快点快点,不过区区三百两银子,这么不干不脆!”
马上公子刚才确实见到左元敏冲向马来,马蹄也差一点踩到了他。可是他说要一刀劈了自己的马,却无论如何不信,摸摸马颈,大笑说道:“你说你要一刀劈了它?你有这个能耐吗?”公子白在一旁听了,也跟着大笑起来。
左元敏道:“好。”身子一晃,白光一闪,那马上公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觉头顶上凉飕飕的,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伸手一摸,却发觉原本头顶上戴的金线蚕丝帽不翼而飞,就连头发都给削下一整片,触手一摸,几乎直接就摸到了头皮。
马上公子大惊失色,却还未感到害怕,开骂道:“臭小子,居然敢向我动手,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左元敏道:“我管你爹是谁,我只要再往下削个一寸两寸,我保证你也忘你老子是谁!”
马上公子大怒,马鞭一挥,叱喝道:“臭小子,你……”左元敏怒道:“还不觉悟吗?”身子一晃,绕了着他跨下马一圈回到原地,速度快得让马上公子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便觉得脚下一凉,这次换成了两双脚上的熟牛皮靴,鞋底整个给削了下来,露出两个光溜溜的脚底板,连马蹬都给削断了。要是左元敏这两刀再往上偏个一两寸,他这双脚就算废了。
那左元敏自从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在人面前这般卖弄过,就只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老丐不是普通人物,见他想试一试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就这般卖力起来了。还故意在两个“被害者”面前装得好整以暇,挥洒自若,玩世不恭的样子,都与他平常表现不同。
而这下那位马上公子终于知道要害怕了,只见他脸色大变,拿着马鞭的手不住微微颤抖,过了半晌,才道:“大……大侠,饶……饶命……”左元敏将刀一挥,说道:“我不是大侠,别套交情。你相信我能够一刀劈死你的这劈爱马了吗?”
马上公子颤声道:“信……信了……我信了……”左元敏道:“等一会儿,我得找个证人。”回头但见那公子白已经缩到一旁去了,便用刀指着他,道:“你过来!”公子白连忙道:“我信,我信。”就是不愿意靠近他。左元敏道:“你信干什么?我要你替我做个证,免得你的朋友事后反悔。”公子白道:“我听到了,我刚刚听到了,他说他信,他说他信。”
左元敏故作轻松,笑道:“很好,你的耳朵很灵。”转回去跟马上公子道:“现在有证人了,我就不怕你抵赖了……喂,你怎么老是不下马?这样子很没礼貌!”马上公子道:“是,是……”其实他不是没想到要下马来,不过因为惊吓过度,一时双脚无力,不听使唤。但此刻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挣扎着爬下马来,只是双脚有一点站不直。
左元敏道:“既然你也承认我有能力一刀劈了你的马,这么说你也认为我手下留情啰?”马上公子道:“是……是……”左元敏转头去看公子白,那公子白赶紧说道:“他说是。”左元敏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耳聋吗?要你告诉我他说了什么吗?”
公子白哭笑不得,说道:“是……是……”一想不对,赶紧又改口道:“不是,不是……”左元敏道:“到底是?还是不是?”公子白哭丧着脸,央求道:“大侠……不,大爷,求求你饶了我吧?”
左元敏不去理他,只又跟那马上公子道:“既然你也承认,是我手下留情,让你本来的该死的马,变成了活马,所以你从我这里白白赚了一匹马,也就是三百两银子,是也不是?”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要是他回答“是”,那接下来欠的三百两银子可就顺理成章了。可是看这情况,若不回答“是”,只怕会有生命危险,没想到那马上公子急中生智,忽道:“这畜生惊扰了大侠,罪该万死。能让大侠一刀解决了它,也算是它的造化。”原来当时一匹马等于三头牛,要是大宛宝马,自然不只这个数,但一般的马匹根本也要不了一百两银子。马上公子此举不但可以省些银子,还可以彻底地给左元敏消气,永绝后患。
左元敏嚷道:“不行,不行,我大侠说要大发慈悲饶它,就要饶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你这里只有两马,说什么也追不回来了。这三百两银子,你到底给是不给?”马上公子这时哪有怀疑,赶紧说道:“给,给,我给,我给。”但又随即苦着脸道:“我身上可没这么多银子,能不能通融让小的先欠一下,我回去拿银子再过来?”
左元敏道:“你们不是赌一百两吗?一百两总有吧?先拿出来。”回头与公子白道:“你不是欠人家一百两吗?先拿出来,好让人家还债。他要是不还我钱,我哪有钱还给你?我生平最看不起欠钱不还的无赖,想陷我于不义吗?”那公子白本来就要输掉一百两银子,忽听得左元敏还是会替那对母子还钱,一出一进,反而是今天最没有损失的人,当下乐得从命。
两人从马鞍边各解下一个熟羊皮袋,教到左元敏手里。左元敏拉开袋口,见里面各有十锭十两重的银子,加起来正好有两百两银子。于是便将袋子交给那妇人,说道:“大娘,这里没你的事了,带着孩子先走吧。”那妇人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接。
左元敏道:“孩子吓着了,还是先走吧,这些银子给他长大做生意。”妇人还是不敢。左元敏扳起脸来,喝道:“你再不拿,我看了生气,可要大开杀戒了!”妇人一惊,这才赶紧揣着银子,背着孩子,连道谢也不敢道谢,急急忙忙走了。
公子白见状,小声问道:“那……我的银子呢?”左元敏道:“别急,大爷我看起来像是会欠人家钱的人吗?我还欠你一百两不是?”公子白点头。左元敏转与马上公子道:“你还欠我一百两,是不是?”马上公子迟疑一下,也点了点头。左元敏不悦,道:“这么简单的算数,也要想这么久。”马上公子苦笑道:“是,是。”
左元敏道:“我欠你一百两,他欠我一百两,所以就变成了他欠你一百两,这样子,我就谁也不欠,谁也不欠我了,是不是?”马上公子道:“是。”心想:“这下子银子可以省下来了。”摔马公子也应道:“那是。”心中则想:“这一百两可以拿回来了。”
左元敏道:“既然都清楚了,两位公子可以请了,不送啦。”那两位公子巴不得有他这一句话,赶紧告辞。马上公子没了马蹬,上不了马,只得牵着马回去,那摔马公子则只是全身酸痛,还能上马骑乘。左元敏见他上了马鞍,阻止道:“喂喂,白公子,你的马儿已经用一百两卖给我了,怎么?想偷马?”公子白大惊,赶紧跃下马来。
左元敏道:“现在想还马,已然迟了,就好像你偷东西一样,就算事后把东西还回来,还是小偷。”公子白一时疏忽,又给左元敏抓住把柄,顿时下出一身冷汗,解释道:“可是我才坐一下子,而且还是在大侠面前……”左元敏扳着脸道:“那就更严重了,那就不叫偷,叫抢了。强盗比小偷更可恶,说,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拿着寒月刀,在他面前虚晃两招。
公子白也学聪明了,说道:“小的愚昧,大侠说怎么解决比较好?”左元敏道:“嗯,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匹马,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还是把它卖回给你好了。”
公子白一想到要多花一百两甚至三百两银子,连忙说道:“不了,不了,这匹马我不要了。”左元敏道:“不行,我这个人言出必行,重诺守信,人人才称我一声大侠,你出尔反尔,不是要叫我难看吗?”公子白脸色大变,颤声道:“不……不敢,小的……不敢……”
那马上公子发现事情又有变化,哪里还敢回头,当下闷声不响地续往前进迳自走了。左元敏道:“你看,你言而无信,连朋友都不理你了。废话少说,既然你知错能改,还是要将爱马买回去,我就大发慈悲,开一个合理的价格给你……”公子白这时忽然跪了下来,哀求道:“求求大侠高抬贵手,我爹要是知道我在一天之内又花了几百两银子,这次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左元敏见他苦苦哀求,一时心软,说道:“我什么时候要你几百两银子?你身上还有多少?通通拿出来,要是敢留一个子儿,瞧我怎么对付你。”公子白道:“是,是。”从身上摸出几两银子,一贯铜钱,最后要解下脖子上的金炼子时,左元敏一刀递出,抵在他脖子下,说道:“这个不用了,你当我是抢劫啊?”
公子白可分不出两者有什么差别,愣了一下,说道:“这……这样就可以了吗?”左元敏道:“还不快滚。”公子白顿时感到如释重负,把银子铜钱往地上一放,拉着马走出十几步之后,这才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当时时候虽早,但因几人争吵打闹的声响相当大,左元敏打的显然又是华阴县里的大人物,人人奔相走告,不久便围了十几二十个人,在一旁看热闹。这会儿当事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场中只剩下左元敏一人时,众人似乎仍意犹未尽,还围着舍不得走。仿佛要亲眼瞧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少年,下一步要做什么。
左元敏弯下身子,把地上的银两铜钱拾起,心想:“这下子可不用一路看那两个女人的脸色了。”这才发现旁边围了一堆人,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在老丐面前,却不愿意显得自己年轻稚嫩,于是将脸一扳,狠狠地环视围观的人。众人见了,一哄而散,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人群逐渐散去。左元敏走到老丐面前,恭恭敬敬地作揖拜道:“晚辈左元敏,见过前辈。”那老丐冷冷一笑,并不答话,只是稍稍使了个眼色,示意要他跟着来,迳自转身走了。左元敏想知道老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就跟了上去。
老丐慢条斯理地走到酒肆前,拿着左元敏给他的那锭碎银,打了一壶就值一锭碎银的烈酒。接着便背着葫芦,拄着竹杖,往城外走去。
两人出城又走了大约三里路,在路旁的亭子坐了。老丐拿起葫芦,拔开葫芦盖,凑在鼻子边上嗅了一嗅,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左元敏心想:“原来是个酒鬼,一个乞丐酒鬼。”但见他闻着酒味一会儿,拿出他乞讨吃饭的破碗出来,用他那满是污垢的袖子仔细地擦了一擦,接着才从葫芦里倒出淡淡金黄色的酒来,满满地给斟上了一碗。
老丐把酒碗给左元敏递了过去,说道:“拿去!”这是左元敏听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浑厚苍劲,颇有威严。左元敏见那碗脏,略有迟疑,但旋即释怀,接过碗来,说道:“干!晚辈先干为敬!”说罢,仰着脖子,一口饮尽。
那酒初入喉时,还不觉得如何,这一口喝到肚子里,蓦地一股辛辣的酒气直往鼻子上冲,呛得他眼泪差一点就要掉了出来。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情况,因为在此同时,他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宛如有几百把小刀在胃中戳刺,喉咙也像着了火一样炽热。左元敏难过得想吐,连忙潜运内劲,竭尽所有的力量,慑定心神。
那老丐见他满脸通红,一副头昏脑胀的样子,忽地哈哈大笑,说道:“这原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像你这般喝法,不醉才怪!”左元敏听了,相当不服,深吸一口气,将碗往前一端,说道:“再来!”
老丐哈哈大笑,说道:“好,好,最少有这个酒胆。”替他斟上一碗,说道:“这酒要慢慢品尝,像你这般牛饮,简直是暴殄天物。先说好了,剩下半壶的酒可都是我的了,没你的份了。”说着用嘴就着葫芦口儿,一口一口地喝。喝了一口就休息一口,边喝边摇头,接着又点头,口中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左元敏见老丐果然是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倒不是有意讥讽他。于是这才一口一口慢慢喝起。不过他对于喝酒的心得,只在喝完酒之后,那种微醺的感觉颇不错,却不觉得酒的本身竟有那么迷人之处,值得边喝边赞叹咏怀,这酒他虽不再牛饮,却还是浪费了。
不久两人将酒个精光,半滴不剩。放下酒壶酒碗,两人相视一笑。忽然间那老丐身子一动,夹在腋下的竹棒像条蛇般,突然跳了起来,直往左元敏的脸上点来。左元敏这一吓酒全醒了,上半身一侧,拉过背上的寒月刀一架,“当”地一声,竹棒正好点在刀面上。
老丐“嘿嘿”两声,手臂颤动,竹棒头儿疾点,瞬间将左元敏整个上半身都罩住了。左元敏惊骇之余,身子斜斜歪出,待到站直身子,寒月刀已然擎拿在手。他这一歪一闪,使得是指立破迷阵上的功夫,开天辟地以来,就他与张紫阳两个人会,老丐不识,轻呼一声,颇有赞叹之意。手臂连动,又是一阵疾点而至,左元敏大刀挥开,“叮叮当当”一串声响,尽将来势消解。
老丐道:“再来是”缠“,小心了!”左元敏没听清楚,问道:“什么?”但见竹棒已经斜斜兜来,左元敏只得将寒月刀斜引,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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