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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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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问题证明鲁金是对的。如饿死人的问题,他最初就相信官方的说法,是自然灾害又加苏联逼债的结果。鲁金却讽刺他说你还相信那一套?连刘少奇都承认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后来证明鲁金的看法是正确的。可是这些事能抖搂出去吗?在领导看来这就是恶毒攻击。所以就连白刚这样老成持重的人也在担惊受怕,尤其是鲁金偷偷让吕运隆递过一些暗号以后就更加恐慌了。
  鲁金让吕运隆偷偷告诉白刚,说他关于回机关平反的事只和个别人说过相信没人透露出去,甄别风有多种渠道,领导可能找不到别的来源,便认定是他散布了,或者只是拿他当靶子敲山震虎煞煞翻案风,不会有多大事儿。不过也得小心他被监视了不能和白刚接触。怕万一联系到白刚他心里没底,告诉他打饭时尽量磨蹭一会儿,互相等等在远处见个面。只要是很镇静脸上有微笑,或是在远处用筷子轻轻敲饭盆就是没涉及到你平安无事。不说不笑饭盆口朝下拿着就是有危险领导问到你,但没说出什么事你要镇静。要是突然一下搪瓷盆掉在了地下就是顶不住了,有的谈话他交待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吕运隆这次一改放荡不羁什么事也不在乎的作风,也变得十分严肃起来。交待完那些暗号只说了一句:“白班长放心这是预防,他不会说出什么没事儿。”说完便匆匆走了。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48(2)
  白刚对鲁金很不满,你怎么能捎这个信呢?这不是真成一个集团了吗?如果有人揭发了,领导会怀疑你们不定有多大问题呢!那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是又一想也不能说没事啊!我们议论的一些问题还小吗?反革命帽子是随时可以戴上的。鲁金走这一步险棋一方面他要给自己一个实底,一方面也是怕万一自己交待了什么,要给他一个暗示,以便有个精神准备,这也是万般无奈吧!
  陆建祥原来和白刚在一个机关,后来是省委机要员。到了这里陆建祥找他参谋一些事情。1960年陆建祥是三分场队部大班长。有一天大队长却突然对他说要辩论你。陆建祥很感意外:“为什么?”大队长说:“总场掌握你的材料,有人检举说你过去和陆永安挨着睡,他写的反动东西你看过。你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写个揭发材料我和总场说说去。”
  他的材料还没写队里便辩论开陆永安了,这辩论主要是从他拉拢落后收买人心开始的。他们班的花班长经常独出心裁对劳动不好或被批斗的人不给饭吃。陆永安看不惯富有同情心宁可自己少吃几口偷偷分给那人一点饼子。不知班长给他汇报了什么领导便决定辩论他。说从他这些行为可以看到他心中存有很多不满,必须深挖他的反动思想。可是辩论起来人们多是肤浅谈几句认识,没揭发出重要材料,领导十分不满让穷追猛打,花班长也说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陆永安偷偷和陆建祥说:“看来我不暴露思想是不行了,这样吧,我跟你谈的一些问题你揭发吧。”陆建祥说:“你自己交待不就行了,让我说干什么?”陆永安说:“反正我是出不去我也不想出去了,士可杀不可辱,还让我顺情说好话办不到,我走不了。你揭发检举吧!你各方面都好,再加个思想进步争取早出去。”陆建祥说:“我不能办那个缺德事。再说我揭发一件就会怀疑知道十件就会追个没完没了啦。”陆永安说:“要不我把我写的一篇东西给你,就说从我褥子底下发现的,你交了吧,这样他们也没法追你多少问题。这不是缺德,是帮我。不给他们点真东西他们会没完没了地斗。不就是说我反动吗?我承认。反正我也不想出去了,我不怕。”
  陆建祥拿不定主意便找到了白刚。他不知怎么办,说我要交出去得多少人骂我呀?不交领导又知道我看过他写的东西,不揭发也过不去,而且他也会过不去。白刚说:“他给你的材料写的什么?”陆建祥说:“唉呀!可厉害啦!他说毛主席关心全世界劳苦大众,支援非洲越南阿尔巴尼亚,有些国家的建设几乎都靠着中国。他怎么不看看国内老百姓肚皮子怎么样?自己国内饿死这多人还装什么大肚汉?”陆建祥害怕地说:“你看这家伙捅出去还受得了啊!”
  白刚听到这个情况便知道陆永安是个有头脑的人,他让陆建祥揭发这个问题是费了一番苦心也是真心诚意的。他知道不触及一些真实思想不说出一些“反动思想”来是过不去的。自己交待只说一个问题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他最好是摆出一副拒不交待的架势,又让人们有可批斗的具体内容。这题目虽大但只会引起人们内心的同情不会惹起众怒,他不会吃更大的苦头。白刚是个谨慎的人当然不会为他剖析这个问题,只简单地告诉陆建祥说:“领导让你揭发他本人也把东西给了你可以交上去。不过你告诉他这问题分量不轻,要考虑好后果再定。”
  当时白刚觉得自己处理得很圆满,现在却如坐针毡,不知道是不是因此给陆永安带来了滔天大祸,而且这事要是抖搂出来他也会卷进去的。想到这些白刚也牵挂起这几个反革命集团来了。不由地想打听一下这几个集团的情况,这时他想起了张强云。他一直在队长跟前转可能知道一些进展情况。可是这种时候打听这个是会让人怀疑的啊!一般人躲还躲不及呢,谁会往这里边凑啊!但要想摸底也只能冒险了。他想张强云不是那种拿别人立功的人,找他谈成不了事也不会坏事吧?白刚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想不到张强云倒找他来了,悄悄告诉他对陈伯康要小心。
  此人和白刚在一个班呆过只是不久便分开了,白刚对他印象还不坏,知道他大学毕业后在一个很大的研究所搞试验。父亲地下工作时有被捕问题,成了“肃反”重点斗得很苦。他在鸣放中为父亲鸣不平打成了右派。他爱人在武汉工作还一直在等着他。因为爱人翘首企盼,他在这里改造心急如焚,有时偷偷发点牢骚。被牵连以后担心加重处理解教无期爱人等不了,便极力表现自己,交待了不少人问题。张强云知道白刚和他关系不错,便特意给他送个信。
  白刚很感激张强云,不过他告诉张强云和陈伯康后来没有什么交往。张强云叹了一口气说:“这种人以后和他接触也要小心点!”白刚趁这机会赶紧说:“哎!那几个集团现在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这才是白刚最关心的问题。张强云说:“进展什么!人们都学滑了,除了陈伯康谁愿意往外抖搂?越说越说不清。斗的人也没几个真心整问题的。看来领导也没想深追,因为这几个集团里议论最多的还是右派甄别平反。前一段传的很多连队长们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后来听说是谣言这才下狠心打击免得影响改造。打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一定再搞多少人了。”说完就赶紧走了。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48(3)
  白刚总算放心了一些,他望着张强云的背影,心里说从前段情况看,上边确有甄别之风,而且鲁金是机关叫回去的,农场还给报销路费,现在却硬说是有人制造谣言。政策变了不便说明,公开辟谣也就算了,又何必拿这些人开刀呢!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49(1)
  不知是什么人检举还是哪个集团的牵连,领导终于找白刚谈话了。彭股长仍然拿着那只大烟斗,但烟斗却是空的,脸上也没有了往日那种笑吟吟的模样。他问白刚这三个反革命集团公布以后人们有什么议论。白刚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不出门没听到什么。彭股长还是扯这几个集团的情况,白刚谨慎地不正面表示自己的意见。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彭股长找他谈谈人们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反应,但那气氛不是这样的,总是笑哈哈地说些逗趣的话。这次显然严肃多了,白刚觉得他的目的不是为一般收集反映而来,目前的谈话只是序曲而已,所以本能地产生了一种戒备。彭股长也看出了白刚的戒备,不会自己引入正题,便单刀直入地说:“你和这几个集团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白刚说:“没什么关系,和他们当中多数人不认识,有的认识也没什么接触。”看到彭股长是有所谓而来,便不能什么都不谈了。
  彭股长进一步逼问:“你听到他们有什么反动言论吗?”
  “没有!”白刚果断地说。他知道这已经接触到实质问题,但是他不能把他们那些问题说出去。本来白刚对组织、对领导都是有啥说啥毫无隐瞒的,形势的发展是既然他们不实事求是毫无真理可言,自己怎么能讲真诚?既然他们编织好一个个的笼子不管什么鸟都想捉进去,你就不要天真地想飞进去试试看。最好离那些笼子远一点,想办法不要被他们捉进去。虽然彭股长对自己不错,但他只是那架大机器的一个齿轮,所以自己也只能违心地否认一切了。
  “都知道你和鲁金关系很好,能什么也不谈吗?”彭股长显然对白刚的话并不相信。白刚支支吾吾地说:“谈话多是关于他自杀、对人生、对前途的认识,没什么问题。”
  彭股长看出白刚不想坦率交谈,可是觉得白刚有文化原来职务也比较高,到这里以后工作又不错所以便开导说:“你来以后各方面表现不错,协助政府做了不少工作,所以领导对你很信任,可是有一条不好,政治上不开展。领导对你这么信任你却不和领导交心不反映情况,和领导两条心。这几年解教摘帽好几批了,本来你的问题早可以解决,可是这个问题对你很不利。要靠拢政府嘛!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你对过去的问题,还一直没有一个字的检查,几次摘帽解教之前我都和你谈过让你写份检查你就是不写。我告诉你现在又是这个关键时期,我问你,现在对你那问题的态度怎么样?”
  白刚痛苦地但是生硬地回答说:“和过去一样。”
  “唉!”彭股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什么好呢!挺聪明的一个人这么固执,这样就把自己毁了。”
  几天以后开大会有一批人解教摘帽,杨树兴、唐玉问题都解决了,但是白刚只是解教但不摘帽。不久,领导便把他从禁闭室调到离场部还有十里地的六队。表面上看固然是因为他已经解教,但是有些解教人员也并没有都调到这个队。他知道把他调离显然是由于怀疑他和两个反革命集团的人有牵连。政治上被怀疑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怀疑不怀疑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是一个不低头的阶级敌人还怕什么怀疑呢?不过政治上再次卷入一个漩涡被人重新怀疑终究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六队是新成立的职工队,大部分是解教右派。解除劳教时绝大多数人也摘了右派帽子,从理论上讲叫回到了人民队伍。但是职工队和劳教队也没有太大区别。照样是白天出工晚上学习,只是批斗少了些,当然工资比以前多了一点,按就业农工级别每月工资33元。还有是多少自由了些,星期日可以来回跑30多里地到附近一个小镇上去赶赶集,如此而已。
  刚来的时候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的是解教摘帽,使自己的命运有一个根本的改变。盼了几年解教了,却仍然不能脱离牢笼,命运依然。到了职工队便没有什么日子可盼了,人们对时间的感觉已经迟钝、麻木,郁郁寡欢浑浑噩噩,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觉得日子过得特别慢。只有一种情况日子又过得飞快,那就是妻子来探亲的时候。每逢这种时候,人们就仔细地一天一天地计算时间,恨不得把一天当作一年过。
  白刚由于没有离开这牢笼的希望,尤其是最近又牵扯到反革命集团问题,对时间就特别麻木。连妻子探视的这珍贵的时刻他也没像别人那样精细地计算,并充分利用。当来探望的妻子说:“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你不能找个理由请半天假吗?咱们好多呆一会儿。”白刚痴呆呆地愣住了,好像根本不知道妻子还会走一样,愣了半天才奇怪地说:“你怎么明天就走?你不是要住一星期吗?”
  “你想想我来几天了?”妻子深情地望着他笑了笑,然后给他计算时间:“我是上星期日来的,你忘了?今天都星期六了,这不是整整一个星期?”
  白刚一下子傻眼了,坐在那里生闷气,一句话也不说。不知他是气自己还是气时间,还是责怪自己这坎坷的命运。他觉得平时一个星期是那么长,长得令人难以忍受,怎么这次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他恨自己没有很好地珍惜这七天的日子,糊里糊涂就让它过去了。这么宝贵的七天是怎么过去的?好像他只记得她刚来的那一刹那。
  那天高队长告诉他妻子来看他了,真使他喜出望外。一般家属来探视都必须住总场,那样他就每天早晚要跑20里路,早出晚归而且中午还不能相见。高队长说为了照顾他就不必每天往场部跑了,给他找了大院外面的一间工具房,里面装了半屋子的绳子、牲口套、鱼网和其他破损农具,但收拾出了一块地方可以放下一个床铺。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49(2)
  孤独磨难之中是多么需要温馨啊!他们夫妻俩本来相亲相爱长相厮守,却被强行分开长期隔绝,思念更强烈爱恋更深切了。虽然天各一方但想到有她,孤独枯寂的心灵中便感到了一股暖流,一种慰藉,一种依恃,一丝甜蜜。今天有机会团聚,他的心立即怦怦地跳了起来,沉积在心底的那暖流、那慰藉、那依恃、那甜蜜在胸膛中一下汇集成一股洪流,汹涌澎湃喷薄欲出。
  他扛着行李她端着脸盆和碗筷洗漱用具,一进屋还没容得铺开被褥,门一关他们俩立即融合到了一起,紧紧拥抱着抚摸着注视着亲着吻着。他们愿意时光凝冻,就这样永远相依相偎不分离。他们愿意世界静止,就这样厮守日日夜夜在一起。欢乐共同分享;苦难一起承受。共同抵御那人间的阴冷诡谲,一起创造一个温馨的家,哪怕只有这样半间又低又小的泥土房。
  两个人正在胶着成为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有人砰砰地敲起门来,两人一惊这是谁?妻子立即要起来白刚按住了她,仍然紧紧拥抱着。他想等外边的人先说话看看他是谁。但外边的人只顾乒乒敲门却不作声,妻子非常害怕,小声说:“这是什么人?”白刚没有回答只是用手势制止她作声。白刚心想什么人这么讨厌?是队长?不会的,队长一般不到家属屋里来。班里的人来找?那他会先叫名字不能只是砰砰敲门。
  是什么人发现这里相亲相爱要来干涉?我们合理合法你来捣什么乱?他实在忍不住了便大声说:“谁呀!”外面说:“过路的!”白刚愤怒了:“你敲门干啥!”外面说:“喝口水!”白刚喊叫说:“这里没水!这里真的没水。”外面还是敲门:“开门嘛!”白刚大声喊叫说:“你捣什么乱?告诉你没水。”外面还在敲门,白刚也不再理他了。这屋子虽小但门还结实,他是推不开的。外面的人终于走了,但大大破坏了他们的兴致。
  这种景象就在眼前,怎么,已经过了七天了?团聚的日子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天了?他多么想这一天不去“上班”而一直陪着妻子。这时吴玉萍也充满期待地说:“请半天假陪陪我吧!”白刚说:“请不下来。”吴玉萍说:“为什么?”白刚说:“领导认为允许夫妻团聚已经是恩典了,再提别的要求就是过分。”吴玉萍说:“整年不见好不容易来几天,你又是早出晚归,妻子的这种要求过分吗?对,你就说是我的要求。”白刚十分歉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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