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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中取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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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替我找一份工作?”
“老实说,我没有工作给你做,但是我极可能介绍你别的人,他们可能有工作要人做。不过在大都市找工作,目前是很困难的。”
“假如我帮了你忙,我又到城里去,你会真心试着帮我忙吗?”
“在可能范围我会的。”
她把小匙在杯中转了一个圈。她说;“你不肯把话讲死,我也只好由你。任谁都知道你来小镇为的是找消息,即使我把消息给你,你也不会把你为什么要这消息的原因告诉我的,是吗?”
我说:“是的。”
她说:“好吧,你会的我也会。假如我从你口中找到什么消息,我也要利用的。”
“公平。”
“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
“不会的,你现在正在提醒。”
“你想知道什么?”她问。
“你知道林太太现在在那里吗?”
“不知道。”
“在你们报纸旧档案里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
“你自己查看过吗?”
她慢慢地点头,有点心不在焉,眼光又集中在冰淇淋小匙上。
“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
“那个时候什么人也在找她?”
“一个姓劳的男人。”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
“他在这旅社登记过,你自己可以去查。”
“他要什么?”
“你想要的。”
“什么长相?”
“40岁,大个子,差不多全秃了,是个不停吸雪茄的人。在报馆里阅报的时候讨厌死了,污染空气。”
“他之后又有什么人来?”
“一个年轻女郎。”
“年轻女郎?”
她点点头。
“什么人?”
“她的名字叫戴爱莲。像不像是个假名字?”
“很多名字听起来都不像真的。”
“这一个特别不像真的。”
“那一定是那看起来有点假。”我说。
她回想一下道:“你说得也有理。那个女的有的地方——怎么说呢,就是不太对劲。”
“她什么长相?”
“我想你是对的,她是个假货。她应该是粗俗一类的——但是大大的伪装了一下。文静,胆小,好像老用脚尖在走路。她曲线美极了,衣服时髦透了,老实说,这种衣服穿在她身上才相得益彰。不过她—一有一点装过火了,太优雅了,太甜言密语了,太纯洁了。”
“你认为她没有那么纯洁?”
“是的,你要自己见到才有这感觉。我认为她是林太太的什么亲戚。”
“她这样说过吗?”
“从她所说过的话里,我认为她是林太太前一次婚姻所生的女儿。”
“这样说来林太太现在会几岁呢?”
“也不太老,该是50吧。我认为林太太嫁给林先生的时候,戴爱莲还是个小孩——一私生子.也许。”
“这样算来,戴爱莲该26或27岁了。”
“差不多。这里没有人知道林太太有一个女儿。”
“她也住在这旅社里吗?”
“是的。”
“住了多久?”
“一个礼拜。”
“那一个礼拜她做些什么?”
“她希望能找到一张林太太像样的照片。她自家庭相本中找到了4 张,买了下来,她寄去了什么地方,旅社里的人告诉我,她特别找一些硬纸,衬垫在照片下面寄了出去。”
“旅社里人告诉你她寄去那里了吗?”
“没有,她是去邮局寄的,不过硬纸是这里拿的。旅社里人知道里面是相片。”
“还有什么消息?”我问。
“没有了。”
我说:“丽恩,谢了。我不知道这些消息可以给我多少帮助。我希望能多少有些用。假如有用,我希望能凑些钱感激你,不会太多,有总是好的,我的老板小气得很。”
她说:“不必记在心上。我倒希望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你尽你力来帮我,我尽我力来帮你。我在某种范围下会把知道的告诉你。有一天我到大都市来找你,你尽力帮我找一个工作。”
“我的能力有限。”
“我知道。你尽力而为,好吗?”
“好的。”
“你会在这里很久吗?”
“不知道,要看情形。”
“说不定假如有事发生,我怎么可以通知你?”
我拿出一张只有我名字,其他部分空白的名片,把柯白莎侦探社所在的地址、大楼名称写在上面交给她。我说:“信寄到这地址,我一定收得到。”
她研究这张卡片很久,抛进她皮包,对我笑笑。我帮助她穿上外套,用公司车送她回去。她住在一幢急需再油漆的两层木架屋子里。屋外并没有出租房间的招牌,想来她是住在私人家庭里。我没有去深究,因为这种资料以后随时可以问得出来。真如她自己说过住在这里的人对她知道得比她自己都多。
自她说再见的样子,我分辨得出她并无意要我吻别,所以我就没有吻别。
午夜前一点时间,我回到旅社。一支雪茄就使夜班守柜台的很愿意和我做朋友。过不多久,我就能翻动登记簿找到劳弥勒和戴爱莲的登记。我想得到登记的地址一定是假的,不过当值夜的去照顾电话总机的时候,我还是把地址抄了下来、以防万一。当他回来的时候,我们闲聊着。他告诉我戴爱莲是乘火车来这里的。来的时候,她的一只托运箱子遭到破坏了。她经过火车服务员和旅社服务员填了一张理赔申请书。他不知道赔偿问题解决了没有。
我发现电报是可以经由电话亭发的。我发了一个电报给柯白莎:
“进展不大。请详查3 周前南太平洋铁路公司运至橡景木箱行李破损索赔案。该案受损人姓名可能用戴爱莲。另,能否付25元给提供消息者?”
我把电放挂上,回到自己房间。钥匙打不开门锁。我正在研究原因的时候,房门从里面一下打开。一个大个子男人站在门里,把窗里可能照进来的亮光几乎全部挡住,他说:“赖,你进来。”
我站在门槛外,他把房里的灯打开。我向上看他。
他大概6 尺高,两百磅出头,既不瘦,也不肥,宽肩,伸出一只大爪,抓住我领子,重重拖了一下。“我说,你进来。”他说。
我被拉进门去。他顺势用肩一撞,我冲过地毯倒向床上。他用脚把门勾上,说道:“这还差不多。”
他站在我和门中间——也站在我和电话中间。自我刚才看到旅社值班人对于电话总机服务的态度,即使我能用电话,至少也要几秒钟之后他才会来接听。更甭说那家伙正站在我和警方联络必需的工作之间。
我把领带整一整,把领子的边缘拉一拉,我说:“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滚出这个镇。”
“为什么?”
“水土不服,”他说:“对你这种小不点不合适。”
“到目前为止还可以呀。”我说。
“不到时间。这里有疟疾。晚上蚊子围着转。它们咬你,不知不觉你就病了。”
“我去那里可以避免害虫来咬我呢?”我问。
他变色了。他说:“小鬼,再耍小聪明要你好看。”
我摸呀摸呀摸出一支香烟。点着它。他看我把火柴凑近香烟,看到我手在颤抖,笑着撇撇嘴。
我把火柴摇熄,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你讲,这里你是大爷。”
他说:“我讲过了。这是你的行李箱,把它装好。我陪你下楼上你的车。”
“假如我不要你陪?”
“那你只要闯过我这一关。”
“假如我不走?”
“你会有意外的。”
“我不会有意外,我也有朋友,他们不喜欢我有意外。”
“你可能有梦游症;你一下走出窗子去了。你朋友会调查,但是查不出什么?”
“人可以大叫。”我说:“会有人听到的。”
“当然,会有人听到的。”
“会报警。”
“也会。”
“然后会怎样呢?”
“我不会在这里。”他说:“你也不会在这里、”
“好吧,”我说:“我就叫。”我大喊:“救命呀—一警—一”
他自座椅上跳起,像一只猫似的灵活。我看到他巨大的躯体射向我,我用尽全身之力一下子向他腹部击去。
我没有碰到他。
什么东西打中我的头侧,像要把我颈子打断。醒回来时,我被装在自己公司的汽车里,车子在平整的路上跑。我的头在痛,下巴肿得不能动。那大个子坐在驾驶盘后在开车。因为我开始移动了,他看向我。他说:“老天,什么破车。你们混帐的侦探社为什么不给你弄辆像样的交通工具?”
我把头伸出车窗外,让夜晚的冷空气清醒一下我的脑袋。大个子用一身的力气踩在油门上,而柯白莎的车喘喘地甩着尾巴在向前急进。
我看到我们是在山路上,沿着山谷曲折地在前进。不久来到一处平原,松树的阴影映在多星的天空。大个子把车慢下来,显然是在找一条侧路。
我乘机越过车座,以两只手抓住架驶盘用力扭转。
车子一下向路侧斜去,但是他用力一扭又回到路中。他两只手不离开方向盘,只是用右肘拦我一下,正撞上我痛得厉害的下巴,我只好把只手放开。什么像水管似的东西打在我后颈上,醒来时我仰躺在地上,不知身在何处。
我花了点时间把意志集中在一起,伸手进口袋模火柴。擦亮了火柴见到自己是在一间木屋里,躺在铺满干松针的铺上。我坐起来坐在那张松枝做的靠墙床铺上。再擦支火柴点着了找到的一支蜡烛.看一下手表。现在是三点一刻。
木屋显然已年久失用。很不干净,有霉味。窗都用木板钉死了。老鼠曾出入这里把偷来的食物东拖西拖,一只大蜘蛛在网里瞪着看我。床铺上面干的松树针叶显然已混进我乱乱的头发里,我站起来的时候一条条地落到我颈后。
我感到自己才从碎肉机里出来。
整个木屋没有别人。我看看木板钉死的窗子,试试大门,想像中大门一定是锁着的。没有锁。山上冷冷的空气,充满了松树的香味,冲进我的鼻孔。门外有一大堆黑漆漆的东西。我把蜡烛移过来看一下,那是公司那辆老爷车。
一条山溪发出流水声,显然离这里很近、我用蜡烛照着巡视一下,发现有条小径是可以通到山溪去的。我用手帕浸湿了冰冷的溪水放在前额、后颈,最后放在我眼睛上。一阵山风吹熄蜡烛。我坐在黑暗里请冷水帮我治疗伤痛。
过了一下,我用又冷又湿的手在第二次努力时又点亮了蜡烛。我回到木屋。我完全不知道这木屋的地理位置。
我吹熄蜡烛,关上木屋的门,爬进公司车。钥匙在打火钥匙孔里。我把汽车发动。油箱是半满的。车头灯照出去有一条不平的山路直接可以离开木屋。我把车吃进档去,不到半里路就来到柏油路面的公路。我不知道这里的方向,我直觉地把车向下坡方向开去,希望能回到山谷地去。
第二章
柯白莎一掌把办公桌上积聚的周一上午信件推开,点上一枝纸烟,凑过桌子看向我,她说:“老天!唐诺,你又打架了!”
我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不能算是打架。”
“那算什么?”
“只能算押解离境。”
“谁来押解?”
“从他的样子看来,我会认为他是当地警察中的一员,不过他太做作了一点,所以我想他不是当地的。他一定有一个朋友开车一路跟我们走,否则他得先准备一辆车,如此他才能离开那把我抛在里面的木屋。他把公司车还给我,甚至还给我买汽油。”
“从那一点你认为他是警察?”
“看起来像,说话也像。举动更像。”
她抿上嘴巴,笑着说:“唐诺,一定够你受的。”
“还可以啦。”我说。
“你又回镇上去了?”
“没有,我没有回去。”
她眼角变冷酷了。“为什么?”
“气候。”我说。“水土不服,太热。那里有疟疾,有蚊子。”
她说:“乱讲。”
“我觉得我们在这里可以办更多有关本案的事。”我说。
“怎么会?”
“两个人比我早到橡景。他们的目的和我完全相同,我认为该带走的都被带走了。”
“那么为什么有人要把你赶出来呢?”
我说:“我也在研究。”
柯白莎透过她自己吐出来的蓝色烟雾看向我。她说:“这一点很重要呀,唐诺。”
“我觉得你想对了方向。”
“好了!也不必太泄气,侦探嘛,免不了的。这种事老发生在你身上,主要是你天生娇小。大家都挑好吃的吃,那家伙到底是谁?”
“还不知道。我上楼的时候他坐在我旅社房间里。那是在我打电报给你之后。我本当回橡景去的,但是突然想到一条线索,在这里办比较快速一点。”
“把你所谓的线索说来听听。”
我把记事本拿出来,把得来的情报—一告知白莎。
柯白莎说:“林太太出国的事碰了壁了。她根本没有经过巴拿马运河——1919年没有,1920年上半年也没有——反正绝没有用她自己真姓名坐船经过运河。当然,假如用的是假名字,我们一点也没有办法查。经过那么多年,想用长相去追查是不会见效的。再说,我告诉你,我们不能为要得到消息,去付别人25元。客户付钱给我们,是要我们有消息。我们收进来的钱要付我们侦探社的开销。以后你千万不要浪费电报费来问这种笨问题。”
“晚上电报便宜,”我说:“基本数60个字,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没多花你一分钱。”
她说:“我知道—一别以为我不会数你用了几个字。不过我告诉你,以后这种问题问也不要问。什么人给了你消息啦?”
“一个女孩子。我现在对她已经没有当时热诚了。那个揍我滚蛋的人,极可能是某甲。”
“某甲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是我起的一个别号。箱子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一位哈爱莲向铁路局申请75元赔偿。为的是箱子和箱子里损坏了的衣服。”
“申请款付了吗?”
“协议中。行李车中她的一只箱子压破了一只角。铁路局说这只箱子本来是又老又旧,申请75元赔偿过火了一点。”
“有戴爱莲的地址吗?”我问。
“哈爱莲。”她说。
“同一个人。她在橡景大概一个礼拜。”
“地址我有。我来看,在那里?老天,我什么东西都会掉!”她拿起电话,对卜爱茜说:“找一下哈爱莲的地址。我给了你的有,我给你的喔我右手抽屉里,嗯?谢了。”
柯白莎打开右手抽屉,在一堆纸张里翻呀翻地拿出一张纸片来。我把爱莲的地址抄进我的记事本。
“要去看她?”她问。
我说;“是的。此外还有一条线索。州医师公会一定是同意林医生改了姓名,另外发了一张开业执照给林吉梅医生了。”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林医生是五官科的专科医生。他溜了,他的诊所护士和他在一起。你自己想想,医生还有比行医更好的工作吗?”
“你怎么不想想他可能在别的州开业呢?”
“因为专科医生不比一般医生、他要申请执照,要填明以往在那些州,是否也在做这一门专科,反正要计算年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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