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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奇侠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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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南疆各部的盟主,只是前晚的草原聚集,我们部落并没有参加。”杨云聪道:“既然你们都是南疆各部落的战土,那么咱们是一家,把这个姑娘放了吧!”
纳兰明慧这时也看出是谁,不住的用汉语叫道:“杨大侠,杨大侠!给我把那两人干掉!”这两条大汉听不懂她说什么,急问杨云聪道:“怎么样?你认识她?你和清军将官是朋友?”杨云聪摇摇头道:“我是飞红巾的朋友,也是这位姑娘的朋友。你们不能纠缠她!”
为首的大汉忽然冷笑起来,说到:“你拿飞红巾吓我?哼!你懂不懂规矩!她是我们两人的俘虏,就是飞红巾来;我们不放她也没有办法!你是不是也瞧上她了!老实告诉你,我尼经要她做妻子啦!这位兄弟要拿他的车辆兵器。你是后头来的,没有你的份!”杨云聪怔了怔,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似前为了争牧场,争水源,时常互相斗殴,各部落的规矩,捉到对方的人,就迫他做己方的奴隶,谁捉到的俘虏归谁处置。后来清兵打了过来,各部落比以前团结了许多,互相残杀的事情已是少之又少,只是这种夺俘虏,任由谁处置的规矩,还没有明白宣布废除,现在这两条大汉抬出草原上古老相传的规矩来,杨云聪一时间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纳兰明慧又叫嚷道:“杨云聪!你为什么不帮我赶走他们?你要和他们一齐算计我吗?”杨云聪大声应道,“有我在这里,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活还来了,那两条大汉已要向车辆扑去。杨云聪双手一伸,轻轻将他们拉了过来,一条大汉反手一刀,骂道:“你干什么?”杨云聪伸指一钳,将刀背钳着,那大汉怎么用力也劈不过去。杨云聪道:“且慢!你就看我的面子把她放了好不好?我给你们每人十匹马。”另一条大汉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杨云聪微微笑道:“我是从北疆来的,我叫杨云聪,你们没有听说过吗?”杨云聪以为他们听了,总得给点面子。哪料这条大汉吃了一惊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条大汉道:“你真是杨云聪?杨云聪替哈萨克人打了那么多年仗,更应该懂得规矩,若是赏罚不明,我们干吗还要打仗?”另一个大汉却道:“你冒充什么杨云聪,杨云聪怎会只身到这里来?哼,我看你和清军军官的女儿这样亲热,叽哩咕噜的不知讲汉话还是满洲活,分明是多年的朋友。哼,你一定是奸细。”杨云聪又气又急,这草原部落处置俘虏的陋习,他很久以来,就想帮助他们革除,可是这种习俗。不是短期内就可改革的,并且因为忙于抗清,所以一直没有提出:现在想说服他们两个,料想一时也说服不了。那两条大汉趁着杨云聪一愕,挣脱了手,又向纳兰明慧扑去。杨云聪没法,随手拾起两块泥土,向前一掷。两条大汉“哎哟”叫嚷,都给打中腿弯的穴道。跪了下去。杨云聪正待上前,忽然又听得两声惨叫,两条大汉滚在地上,艳血染红了一大片泥土!原来纳兰明慧见这两个人跑了近来,杨云聪又不拦阻,又气又怒,用力掷出两片飞刀,那两人给杨云聪打中了穴道,无法躲闪,都给扎进了心窝。
杨云聪走了上去,说道,“明慧,你怎么这样手辣。”纳兰明慧已哭得如带雨梨花,叫道:“原来你的心肠竟然这样,别人要把我抢去污辱,你也不理,到头来还怪我!”杨云聪不觉心软,想道:“她为了保护自己,怪不得她出手毒辣。”走上车上,用衣袖轻轻结她揩泪。只见她头发蓬松,满面血污,急忙问道:“你受伤了?”
纳兰明慧这时如遇亲人,身于忽然倒了下去,伏在杨云聪的臂弯上,说道:“嗯,是受伤了,我的肩头麻辣辣的,你赶快给我瞧,是不是中了有毒暗器?”
杨云聪到此境地,没法不顾,索性给她揩干了面上的血迹,一看到没有受着刀刃伤,那张面孔还是如美玉一般,怪俊俏动人。心念一动,问道:“你杀了人了?沾了那么多的血迹?”纳兰明慧道:“我要逃命嘛,不杀人,人就杀我了,怎么样,你还不给我看看肩头,我中了女魔头的毒暗器啦!”杨云聪这时心乱如麻,纳兰明慧杀的人一定是南疆牧民的战士,她这岂不是自己的敌人?但她曾救过自己的命,而眼前的她,又是这样一片宛转可怜的样子,又想自己在乱军之中厮杀,也难保不会伤人: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帮你的父亲出来打仗吗?”纳兰明慧摇了摇头,忽又叫道:“你先给我料理好不好;你一点也不疼我!毒气散开,我就要死啦!”
杨云聪低下头去,看了一会,不见有血,将短剑把她的肩头衣服轻轻挑了一道口子,只见他那肩头黑肿,叫道:“啊!你原来真的中了毒针了!”急忙摸出两颗“碧灵丹”给她吃下,间道:“你忍得住疼吗?”纳兰明慧道:“什么?”杨云聪道:“毒针要吸铁石才能吸得出来。这里没法去找:要救治只有把它拔出来!”纳兰明慧道:“你给我拔吧,我忍得住疼的!”杨云聪用左手定住她的肩头,俯首下去,只觉得香气袭人,手指所按有的肌肉如有磁力,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这样亲近。心中一荡,急忙用短剑轻轻把她的肉剜开,找着了针尖;运内力用指一钳,钳了出来,一连拨三口银针,并代她挤出毒血,又把内衣撕开,撕成布条替她孔好伤口,说道,“你躺下来休息吧,这可就好了!”
杨云聪拔出三口银针,惊异不已。这种细小有毒的暗器,若非内功深湛,无法使用,她到底碰到什么人?正待问时,纳兰明慧已先自说道:“我本来是跟着父亲,随军移动,想转回伊犁的,中途看见烽火,父亲带兵赶来,我那能不随着来呢!那料一到这里,就碰着大混战,我撞着四名骑士要我的车,我拔剑伤了两人,有一匹马上的一个女人,忽然把手一面,我就受了伤啦!”杨云聪面色忽变,大声叫道:“飞红巾!”
第十回 内心的骄傲
飞红巾飞身一掠,疾如弓箭,伸手捉着了巴拉的皮鞋后跟一拉,硬把巴拉拉了回来。巴拉适才与飞红巾比试时,天龙掌法的一百二十六式招数,已用了一半以上,凡是碰不着飞红巾,甚至连她随风飘动的彩裙也捞不着,又急又惊,一下子使出了天龙掌法的泼风盘打三绝招,头一招“乌龙绞柱”,双掌乌龙般的一转一绞,向飞红巾影身猛扑,飞红巾身子一仰,轻轻的随着掌风直冲出去,巴拉喝声“好!”身子一伏,猛的向前一窜,第二招“双龙出海”,双掌齐发,猛击飞红巾后心,飞红巾微微一闪,旋过身来。巴拉双掌打到中途,突然化掌为拳,一招“登山跨虎”,左拳一封,右拳猛击出去,这一招发招奇快若流星,以为飞红巾定避不了,那料飞红巾手掌一扬,托住他的手肘一送,娇喝一声“去!”巴拉水牛般的身躯,腾云一般直掼出去,草原上的人齐声惊呼,巴拉也是灵魂儿飞出窍儿。不料飞红巾身法竟是如此之快,将他飞摔出去之后,又把他拉了回去。巴拉站稳之后,抹了抹汗,拱手说道:“姑娘神技,真是名不虚传!我和我的族人,愿诚心尊奉姑娘做我们的盟主!”草原上一阵欢呼,莎车族、萨马儿族和堪恰族的酋长们也纷纷围拥上来,同声道贺。
飞红巾连胜三阵:击败南疆著名的力士,鞭摔四名最强的骑士,又以掌法赢了塔山族的酋长巴拉。每一阵都显出深湛的超凡的技艺。三族十四部落,没一个不心悦诚服,没一人不深庆得人。飞红巾还待谦让,哪还推让得掉?当下被各族酋长和各部落的代表拥上高台,杨云聪也跟了上去,在她的耳边低低说道:“飞红巾,你就答应他们,当了盟主吧!”飞红巾星眼流波,轻回盼咛,也轻声的对杨聪道:“杨大侠,你可得留在南疆!”各族酋长又围拥着杨云聪道:“是呀,杨大侠,你刚才代表罗布族出场,你可得扶助咱们的新盟主呀!”杨云聪笑道:“凡是抵抗清兵的我都愿帮助。哈玛雅姑娘现在是南疆抗清的主帅,我若留在南疆,当然在她的帐下效力。”众人又是一阵欢呼。飞红巾再祭过父亲,于是和各族酋长及各部落代表,滴血为盟,就了盟主之位。
这一来,大草原上的气氛,顿从悲痛激愤变为兴高采烈,青年男女们围着野火,又唱起那首风行草原的,颂赞飞红巾的歌来。一时间,“我们的女英雄哈玛雅,她在草原之上声名大……”的歌声震荡了原野。
罗布族的长老们见大家兴致甚高,也是十分开心。当下宣布为了庆祝飞红巾当选新盟主,今晚要彻夜狂欢,并许可青年男女们玩“刁羊”的游戏。“刁羊”是一种把“骑术”和“求爱”联在一起的游戏,青年男女骑上骏马,在草原上追逐,男的在前,女的在后,若男的给女的追上了,可得任由姑娘们鞭打。看来是女的占了“便宜”,但有些男子,想姑娘们鞭打也得不着。原来姑娘们也不是胡乱追逐男子鞭打的,她们追逐的只是自己心爱的人。有一首诗道:“秋夜鸣芦管,歌声遍草原,姑娘骑骏马,长鞭打所欢”就是歌唱这种风俗的。
杨云聪这时已退至台下,杂在人群之中,跟着他们跳舞歌唱,看着一群青年男女,骑着骏马,在草原上互相追逐。玩“刁羊”的游戏,一时间,鞭声劈啪,笑声格格,整个草原都好像充满了欢乐。杨云聪心旷神怡,忽然间他两旁的人群纷纷闪开,飞红巾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高台,走了进来。含笑招呼他道:“杨大侠,你不玩‘刁羊’的游戏?”杨云聪一阵心跳,急忙说道:“我的骑术不行,不懂得玩。”飞红巾爽朗笑道:“你别慌,不是想用鞭打你,他们年青小伙子们借‘刁羊,来求爱,我们借‘刁羊’来练练骑术难道不行么。我最喜欢夜晚的草原,你陪我出去玩玩好吗?”杨云聪满面飞红,自觉多疑,正想答应,看看周围的青年男女,含笑看着自己,心念一动,转口说道:“那我们就在草原上走走吧,不必骑马了,我们的脚程大约不会慢过小伙子们的骏马。”他到底还是避过和飞红巾同玩“刁羊”游戏。
深夜的草原,夜风送来一阵阵青草的气息,星星象顽皮的孩子,眨着眼睛,好像具有一种诱人的魅力。两人越行越远,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喧嚣的人群,跑到了开旷的原野。背后诵赞飞红巾的歌声还隐隐传来。飞红巾笑语盈盈,似乎开心极了!杨云聪暮然想起了押不庐的话,轻轻地拉着飞红巾的手,说道:“哈玛雅,恭喜你当了盟主!”飞红巾愕然说道:“怎么你也跟我来这一套,我的本领可比你差得远呢!”
杨云聪微微一笑,忽然说道:“飞红巾,你既不欢喜客套,那么我就对你说一些不客气的话,你不怪我吗?”飞红巾双眼闪闪放光,颇感奇怪,说道:“杨大侠,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呀,我怎会怪你!”
杨云聪沉思了好一会,这才在飞红巾注视下开声道:“哈玛雅,草原上的青年男女歌颂你,你的本领也的确是中帼罕见的英雄。但你可想到,这些歌颂也可能是旋风扬起的风沙,会掉过头来把你埋掉吗?”
飞红巾嘟着小口说道:“又不是我叫他们歌唱的,你不高兴,我以后就禁止他们唱好了!”
杨云聪大声笑道:“飞红巾,你不懂我的意思。我很欢喜听这些歌,因为我高兴看到,你们南疆的牧民,有他们衷心信奉的英雄。他们团结在他们所信奉的人的周围,会发生很大的力量。而你,飞红巾,也的确值得他们歌唱!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可曾想过,这些歌颂,也可能给你带来伤害。飞红巾,你还记得押不庐临死前的话吗?”
飞红巾把手一摔,眼睛充满疑惑,问道:“杨大侠,难道你以为押不庐的话对吗?”
杨云聪正色说道:“飞红巾,押不庐是死有余辜,但他对你说的话,有一些却值得你自己仔细去想。他是你的情人,为什么他会背叛了你,反而去勾结敌人?”
飞红巾杏脸通红,说道:“这是他自甘下贱!”杨云聪说:“不错,他凉是灵魂卑劣的东西。但他这样快的背叛,和你也有关系!”飞红巾道:“你是说我也有错?”
杨云聪紧握飞红巾的手,低声说道:“是的,飞红巾,你也有错!我和你相识不久,但在这几天里我觉察得出来。大家都在歌颂你,说你是女英雄,‘在草原之上声名大’,我觉察到,在你心里滋长着一种情绪,这就是内心的骄傲!”
飞红巾跳起来道:“你说我骄傲?你问问我的族人吧,我对他们不是挺和气吗!小孩子们也愿意和我交朋友!”
杨云聪笑道:“你的骄傲在表面上看不出来,所以甚至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内心的骄傲,常常会流露给自己至亲至近的人知道。押不庐曾经是和你所亲近的人,他就深深地感受到你内心的骄傲!你并没有把他当成平等的对手看待,不是吗?飞红巾!“押不庐的事还小,如果你任凭自己的骄傲在心里滋长,甚至开花结果,那么,飞红巾,那个果子就会把你的心灵毒害了。“飞红巾,你真实的告诉我,当你听到那些赞颂你的歌声时。你的感觉怎样?是引起你的高兴呢,还是引起你的戒惧?我猜,你是高兴的,就是表面上表现出不高兴听,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是不是这样呢?飞红巾。”
飞红巾点点头道:“这是真的!杨大侠,我不骗你,的确是这样子。”她重复的说了之后,就沉默下来,牵着杨云聪的手,缓缓的在草原上漫步,许久,许久,才如梦初醒的吁口气道:“杨大侠,我谢谢你!”
杨云聪心上顿感轻松,仰望天空,月亮已过中天。他觉得飞红巾也如这月亮一样,非常皎洁。他愉快地吹着胡哨,飞红巾也迅即为他欢乐的情绪所感染,低声的唱起草原上迷人的牧歌。杨云聪笑道:“正经的事谈完了,现在让我们好好的玩乐吧!”这时正好有一只羚羊在草原上飞快的奔跑,似乎是听到了人声奔逃的。
飞红巾一声娇笑,指着羚羊道:“我们去追它,我们比赛一下轻功,你可不许说我骄傲!”杨云聪笑道:“这个与骄傲无关,你先追吧!”话刚说完,飞红巾已如疾风一样追上前面,又象一团白影在大草原上滚过,杨云聪赞道:“好轻功!”当下也展开身形,疾忙追赶。
飞红巾跑得疾,杨云聪也赶得急,不久两人都已赶过了羚羊,但兴趣正浓,还是风驰电掣般的追逐!
两人各展绝顶轻功,越跑越快,杨云聪因为先让了飞红巾一段路,相距有一二十步,飞红巾一面跑一面娇笑道:“你赶得上我吗?”杨云聪道:“你瞧着!”一提气,展开“八步赶蝉”的功夫,几个起落,抢到了飞红巾前面,回过头来,双手一张,笑道:“飞红巾,你的轻功真好,我追是追上了,额头却也冒汗了!”
飞红巾笑道:“我不高兴听你故作谦虚的说话,你不如干脆说:‘我赢了!’”两人笑了一会,飞红巾忽道:“你看,我们也不知跑了多远,前面那座山叫‘马萨尔山’,风景很好,我们的人常常到那里游玩和打猎,从我们的部落到那里去,他们要整整一天!”
杨云聪一时高兴,说道:“我们到山上玩玩,好吗?”飞红巾拍掌笑道:“好呀,我们就玩到天明再回去。”说罢,又是一阵风似的跑在前头。
两人刚跑上山岗,飞红巾忽然口头说道:“你听听,那面好像有人声!”杨云聪道:“我们攀上那棵大树去看。”两人脚一点地,同时纵上了一棵大树,霎时攀上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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