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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皇上,臣有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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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宫那时节还是戴公公任太监头领的时候,这一晃,没想到都是些小孩子在宫里服侍了。”
听见这话,前面那个小太监不敢拿派了,赶紧佝着身子往宫里走,本以为是接土包子头次进宫,却不想一下撞枪口上了。这小太监也算倒霉,他才进宫不到半个月,而凑巧的是老管家从宫中出去已经一个多月了,两人正好错了开。因此那小太监根本不认识老管家!但话又说回来,就算小太监进宫时间不断了,老管家一直都在深宫,这外面领路的活儿自然不屑一顾,那小太监也根本没机会能巴结到老管家。
想着齐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人给了自己,安羽琪顿时挺直了腰杆,觉得面上有光。能够跟随在皇上身边,每天捧着重要的折子跑来跑去的,那都是特别值得信任的人,同时也需要嘴巴特别的严实,否则国家机密还不全都被人知道了去!但这样的一个人,齐王能放到安羽琪的身边,一来是想用诚意打动安羽琪,使她安心留在大齐帝国;二来则是委派出他信任的人去就近监视安羽琪。可以肯定的说,尽管齐王有心拉拢安羽琪,但她若是表现出什么风吹草动,潜伏在她身边的老管家绝对会毫不手软的将她处理掉。
皇宫极大,长长的城洞之后,迎面便是一大片青石所就的广场,让人顿生豁然开朗之感。初晨照耀在兴庆宫正殿的屋顶上,黄色的琉璃瓦反射出夺人眼目的色泽,殿下隔着数丈便有一大圆柱,殿有长长的石阶如一条通往天河的白玉路,看上去十分庄严。
安羽琪眯眼看着眼前的建筑,心里涌起一种荒谬感,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故宫博物院。上次是安羽琪第一次进宫,但却也没有这种感受。那次毕竟没看到这么多,只是被人一路领到了东宫,沿途的景色于此时完全不同,加上天色暗沉,安羽琪当时也并没有看清楚什么,只是慌着要把脚下的路记得清楚。此时此刻安羽琪却真正感觉到了那份感觉,也许是这种荒谬感冲淡了她心中的紧张和对陌生宫廷的一种隔膜感,这之后的行程里,安羽琪终于回复了自然的神态,有些像初入皇宫时那般,满脸微笑,四周打量着在宫墙下低头行走的宫女太监,偶尔抬头看看远处探出的檐角却不知是哪座宫,不知那宫里住着哪个人。
她的神情全数落在同行人的眼中,小太监摇了摇头,老管家的唇角却浮起一道若有若无的微笑,显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诡异。此刻老管家心里却是想着,这位年轻人,果然是个有性格的人,相信皇上不会看走眼的。
今日入宫的主旨很简单:宫里的娘娘们想看看,为大齐帝国立下汗马功劳以及马上就要娶右相家千金的安少卿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虽然目的简单,但过程特别复杂,所以安府众人早早地就起了床,漱洗打扮,赶着宫门开时就进了宫,然后在一处角房里侯着,等着宫里哪位娘娘的传召。被召见的人可以等,宫里的娘娘们可是不乐意等人的。
因为起得太早,所以安羽琪坐在那角房里,喝着宫里的好茶,依然有些犯困,精神大是不佳。老管家看了她一眼,悄悄对安羽琪使了个眼色后对宫里迎着他们的那位公公说道:“侯公公,许久不见了。这位是我们家大人”说着这话,手底下又是轻轻碰了安羽琪一下。
安羽琪连忙从腰带里摸出一张银票来,来不及看面额的大小,赶紧把银票递了出去,心里却在心疼那银两。也不知道她要奋斗多久才能赚回一张银票来,好在那银票是之前老管家准备的,换句话说那就是齐王准备的,转了一圈之后送给他手下的太监,倒也不算给了外人。因为不是自己的钱,安羽琪倒也没表现出特别蛋疼的表情来。
谁知那位侯公公却是面露为难之色,恭敬说道:“安少卿,您这不是打老奴的脸吗?”随即又转身对老管家道:“胡总管与宫中几位主子当年可是一路长大的,老奴哪敢在您这儿讨饭吃。”老管家听着这话忍不住得意起来,愈发的摆起谱来:“我现在只是安少卿的管家,可不再是什么总管了,以后还要靠着侯公公在这边多照应。这是赏你的,又不是买你什么,还怕谁说去?”
侯公公嘿嘿一笑,脸上皱纹挤作一堆,轻声说道:“知道是你今天陪着安少卿进宫,那几位主子断没有让你们在这等太久的道理,您放心吧,只是这天时太早,只怕各个宫中还忙着洗漱,略坐一坐就好了。”
安羽琪耳尖一动,发现这老太监称呼老管家用的是胡总管,看来老管家之前在这宫中的身份倒也不低,只是不知道当自己的管家是否屈才了。又听着各宫还在晨洗洒扫庭院,她本来就觉得起得太早、来得太早,听着这话,不由苦笑了一下。
好在侯公公没说错,早朝还没有开始,安羽琪和老管家就已经入了后宫,二位老嬷嬷被招待在外面,反正也有好茶好水,当年也是宫中的老人,自不会嫌无聊。
首先去的是花淑妃那处,安羽琪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听着一个温柔的声音:“起来吧。”
这位花淑妃生得素净,不过也只有素净二字而已,完全没有安羽琪想像中的丽不可言。大大出乎安羽琪意料的是,这位花淑妃敢情是右相的亲戚,算是右相的堂妹还是表妹来着,也就是安羽琪将要过门的媳妇的姑姑!
安羽琪心头无比震惊,这才知道原来右相家竟然根基如此深厚,幸亏她没冲动的直接找齐王拒了这门婚事,不然再被右相家误会为她看不起右相千金,到时候双方真起了冲突,还真不知道谁死!
“胡总管现在算得上是清闲人了,也不说没事儿进宫看看以前这些主子”花淑妃似乎有些埋怨,但说出的话却让老管家一脑门的汗水。
没等老管家解释,花淑妃又继续开口:“果然是皇上身边的人,眼里大概只有皇上这一个主子,我们这些后宫之人怕是不入胡总管的眼吧。”
老管家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半晌没有说话,缓了阵才轻声说道:“老奴不敢。只是老奴既然离开了皇宫,现在又是安少卿的人,毕竟不方便时常进宫。不过淑妃娘娘一直都是老奴的主子,老奴万死不辞。”
他没有看安羽琪一眼,但安羽琪却看着老管家略显弯曲的身子,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她听着宜贵嫔说的话,非常敏感地想到了后宫不伦这种事情。暗骂了自己一句神经过敏,将目光收了回来,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
“老奴今后定然遵从淑妃娘娘的旨意,经常进宫的!”老管家意有所指,也不指望花淑妃能听明白。不管她明白与否,他忠诚的都只是皇上一个人!
花淑妃转恚为笑,轻声数落道:“要不是你们安少卿名声如此响亮,又将要耍娶我们花家最宝贝儿的那丫头,我可不指望能见着你。”
说完话,花淑妃转向安羽琪这方,温柔问道:“你就是安羽琪?”
安羽琪赶紧站起身来,脸上堆出最温厚的笑容,一拜及地:“臣安羽琪,拜见淑妃娘娘,愿娘娘方颜永驻”
这话很不合规矩!宫女和太监都楞住了,老管家也有些愕然,心想来之前也没说还有这么一句啊!这往大了说可是大不敬啊!对皇上的女人敢如此口不择言,这得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但安羽琪厚颜无耻地赞美,显然很投厌烦了宫中规矩的花淑妃胃口,这位贵妇看着安羽琪眉开眼笑,笑的花枝招展的:“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好孩子!”
这个世界上扯蛋的事情很多,但只说了一句话便被称赞为好孩子,已经二十多岁的安羽琪自己都觉着这事情有些扯蛋到了极点。这皇宫果然与别的地儿大不一样,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的判断总显得过于随心所欲和依仗自己的喜好。
安羽琪虽然一直不知道眼前这位花淑妃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但凭着她看上去就比齐王要大上许多的样子就可以肯定,没有本事的话就凭着这张脸是断然不可能升到淑妃的。
宫中闲聊着,这位花淑妃看来有点喜欢上安羽琪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高兴,愈发的有一种娘家人看姑爷的感觉。安羽琪知情识趣,拣着前世记着的几个笑话儿说来听了,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安羽琪发现这位淑妃娘娘性情竟是爽朗得很,不知道她是怎样在这见不得人的宫中,还依然能保持这样的性情,不免有些意外和欣赏。
略说了些闲话之后,日头已经渐渐升了起来。花淑妃伸出细长的食指,指甲上涂着漂亮的蔻丹,看着十分诱人。她指着安羽琪对老管家说道:“回去好好伺候着,锻炼锻炼胆子。这一个大男人,怎地那么容易害羞!”
正在此时,安羽琪的脸上露出微羞的笑容,恰好应了淑妃娘娘这句话。
“好了,胡总管就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吧。”花淑妃自行作主留客。“那几个宫里,我让金翠领着安羽琪去就成。”
老管家眉宇间微微一黯,行礼道:“这如何使得。今日奉诏入宫,头一个来瞧瞧淑妃娘娘,本就担心会惹得那几位娘娘不高兴。我入趟宫,不去看望那几位,只怕有些不恭敬。”花淑妃听见这话,打鼻子里哼了两声,说道:“胡总管,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本来只是传安羽琪入宫,你就陪着我说说话,我看这宫里有又有谁敢说三道四的。你若是跟了去的话,难保不会被人惦记了去,若是到时候知道了皇上和安少卿之间”
顿了顿,花淑妃忽然拉长了声音从鼻子里高高的出了一个单调的声音:“嗯?”
花淑妃是个开朗的贵妇。但这一发脾气,仍然是显得威严十足,整个宫中都安静了下来。她的意思很明白,同时也是在警告安羽琪和管家。有关齐王和安羽琪之间的那些勾当她都看的清楚,如果被其他几位娘娘知道了,难保那些大臣们就会很快知道安羽琪其实不过是齐王变着法的放到他们身旁的一个工具,代表齐王说话的一个传声筒。到那是,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安羽琪轻咳一声说道:“胡管家,我自己去就好了。您就在这儿陪淑妃娘娘说会儿话吧。”
见她也这般说,老管家似乎有些无奈,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和那名叫金翠的宫女送安羽琪到了宫外,轻声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又不易察觉地转到安羽琪肩旁,用蚊一般的声音说道:“宫里上上下下都打点到了,各宫之中都有人接着,你不要太紧张。”
安羽琪心头一凛,应了下来,回身只见花淑妃竟然也跟了出来,正面带鼓励之色看着自己,无来由心头一片温暖。微笑着想着,她连一国之君都糊弄过去了,难道区区几个深宫怨妇还对付不了吗?
等安羽琪离开了花淑妃居住的宫室,老管家便和花淑妃进了内室。花淑妃幽幽望着老管家的双眼说道:“当初你为了报仇进了宫我不怨你,可是如今大仇已报,为何你对我却愈加的冷淡?我为了能够经常见到你,刻意安排顶替了姐姐进了宫来,难道换来的却只是空想么?”
老管家怔在了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神渐趋清明,轻声说道:“娘娘如今身份高贵,断不能和老奴说这些话了。今日之话老奴会忘记,还望娘娘”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花淑妃快速打断老管家的话,咬着牙瞪着眼睛逼近老管家:“为了你,我甘愿进宫,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你双宿双栖,可你给我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么?我这么多年的苦和委屈又像谁说?”
花淑妃有些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嚷着:“这皇宫里就是一个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这么多年来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了你么?没有我的打点,你又怎么能搬倒渝州知府为你死去的家人报仇?难道你真的以为凭着一个太监的力量可以做到么?”
话说完,花淑妃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这句话不但刺痛了老管家的心,同时也提醒了花淑妃,此时此刻老管家已经不是一个健全的人了,即便他和她能够逃掉齐王天南地北的追杀,又能有什么幸福可言?过惯了宫中生活的花淑妃能够接收和老管家背井离乡的生活么?能够忍受被世人指点和咒骂么?而她身后的花氏一族,又能否甘愿为她承认皇上的盛怒?
老管家清亮的眼神慢慢转变为浑浊,原本挺起的腰身也慢慢弯了下去,跪在地上对花淑妃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后,不等花淑妃开口便自行站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娘娘已经贵为娘娘,是皇上的娘娘。老奴一生忠于皇上,断然不会做出有损皇上颜面的事来。”
话里的意思也很坚决,老管家知道自己不能给花淑妃美好的生活。与其挂念着,倒不如干脆断了那个念想
金翠是个眉眼清顺的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安羽琪与她一路在皇宫里行着,发现这小姑娘脑袋一直低着,忍不住打趣道:“脚下的路看不清楚?”金翠姑娘嘻嘻一笑,露出碎玉粒般的小牙齿来,说道:“安少卿,宫里还是少说些话。”安羽琪苦笑着摇摇头,都知道皇宫里的规矩大,没想到连小姑娘家家的,都这般谨慎自持。
安羽琪跟在金翠的身后,看着她身上的宫女服,眼光在小姑娘尚未发育成熟的腰身上扫了一下,马上转移到了皇宫的建筑上,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大脑却在急速地运转着,什么时候,她才能光明正大的穿着一身女人的衣服行走在大街上,每天早晨醒来也不用偷偷摸摸趁着侍奉的丫头还没进来之前缠好白绫换好衣服呢!
一路经花过树,踩石碾草。皇宫虽大,总有到的时候;殿宇虽多,但并不是每间都得宏大到耸动。看着面前的安静院子,安羽琪深吸了口气,随着宫女金翠走了进去。这里是荣贵妃的居所,这位贵妃看样子倒是个爱清静的,院子也被打扮得极素雅,除了几株粉粉花树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装饰,一道竹帘,掩住了里面的一切,却掩不住书卷香气沁帘而出。
“拜见贵妃娘娘。”
“安少卿请坐。”
没有多余的寒喧,安羽琪与这位荣贵妃隔帘而坐,没有什么先兆,荣贵妃忽然清声问道:“孤狼小队,难不成安少卿将军队的战士比喻成嗜血的狼群么?”
安羽琪略感愕然,正色而答,以此为发端,她与贵妃坐而论之,论尽人与狼的想通与不通,直到二人嘴都有些干了,才极有默契地住嘴不语。安羽琪有些后怕,实在没想到这位贵妃娘娘竟然是位皇宫之中的才女,见识极为厉害,自己都险些应付不过来。她不禁想到,要不是她现代知识积累的够多,能否从容应对下来。
“不要紧张。”荣贵妃的声音很好听,隔着竹帘隐约能见她的头上只是一枚看不出究竟是翡翠还是玉石的头钗,素净得与这皇宫格格不入。
“安少卿将来要娶的人乃是右相家千金,这地位可不一般。将来安少卿也许会一步登天,我们不免起了兴致要多看看。况且那右相家的偶尔也会进宫,这些娘娘们都十分欢喜,听到这种事情自然会争抢着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凝乐那丫头。”
安羽琪背后隐有冷汗,虽然之前对于这桩婚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直到此刻才真正知道原来自己的‘未婚妻’闺名叫花凝乐。名字倒是不错,只是那姓真的不咋地。
荣贵妃对于安羽琪的谈吐似乎也比较满意,隔了晌,便让安羽琪退了出去,只是临分离前,她轻声说道:“安少卿既然足智多谋,想必平日里一定喜欢看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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