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乱世夕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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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看到朕的态度？”

　　　　我眼皮都不抬，缓缓开口：

　　　　“皇上只说让我来找书，可没说让我来跪拜您。”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我翻书的声音清晰可闻。我有些后悔对韩翟这么说话了。毕竟他是皇帝，习惯了别人对他顶礼膜拜，怎能忍受有人如此藐视他？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又逞一时口舌之快，好果子吃得还不够多吗？

　　　　然而，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补救一下时，韩翟却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我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也想不通，有人被损了，还可以发笑。真是怪人！

　　　　韩翟慢慢止住笑，剑眉微微挑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弯下腰凑近我，压低了声音对我开口：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朕说话的人。”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浮上面颊，使我的脸一阵发烫。不着痕迹地撇开头，我淡淡开口：“谢皇上夸奖！”

　　　　“哈哈哈哈”韩翟又一次笑了起来。我忍无可忍地站起身，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分贝。

　　　　“喂！我说你好好的寝宫不呆，不会就是来这发笑的吧？如果你真的很闲，还不如来帮我找书！”

　　　　听了我的话，韩翟果然止住了笑，但眼里的笑意仍在。煞有介事地瞅着架上的书，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怎么找？”

　　　　啊？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位大哥还真把我的话当真了？

　　　　我头痛地抚上额头，嘴角也有些抽搐。

　　　　“皇上！请不要折煞奴婢的阳寿了，您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韩翟疑惑地看着我，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到他身边，想将他往外推。可推了半天，他却纹丝不动。我柳眉一竖，双手叉腰，做出泼妇骂街状，声音也尖锐了起来。

　　　　“韩翟！你究竟想怎样！”

　　　　韩翟一瞬间楞掉。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微眯着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完了！一时脑热，又说错话了，居然还直呼皇帝名讳！我真该狠狠扇自己一个嘴巴。

　　　　扯着衣角，讪笑着，我退开两步，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讨好些：

　　　　“皇上，您看这也不早了，您日理万机，还是早些回寝宫休息吧。”

　　　　“你的伤好了？”韩翟已经恢复了常色，波澜不起地开口。

　　　　啊？这回换我脑子短路了。完全跟不上这位帝王的跳跃思维。

　　　　“嗯。。。差不多了吧。”回过神来，我支支唔唔道。

　　　　“那跟朕来个地方。”韩翟扔下这句话，自顾自地往外走去。我没办法，只得跟上脚步。

　　　　出了凌风阁，韩翟一直往前走，就在我疑惑他要将我带到哪儿去时，我们已到了一个门口。推门进去，绕过屏风，穿过一个小间，眼前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此时我才发现，韩翟居然把我带进了上书房，而刚才我们走的门正是上书房的后门。

　　　　在一个书架前站定，韩翟伸出手，转动了书架上的一个青花瓷瓶。就在我不解他要做什么时。“轰隆隆…”书架缓缓向旁边移开了，一个约高两米，宽一米的通道赫然出现在面前。

　　　　密道？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韩翟轻点了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了。

　　　　“走吧！”然后身影没入通道。

　　　　我愣了片刻，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25。…发现
　　　　跟着韩翟走进密道，才发现它是延伸向下的。通道两边点着白色的纱灯，将有些狭小的空间照得很明亮。韩翟走在前面，始终沉默不语。虽然我很想问他，究竟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可是，对于这个皇帝，我是真看不懂。于是，窄窄的通道里只回荡着我和他的脚步声，突兀而诡异。

　　　　幸好没走多久，韩翟就在一扇已经退色的朱漆门前停了脚步，我诧异地看着他推门进去，只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然而当我走进那扇朱门后，我终于知道韩翟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了。

　　　　“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书啊！”我惊叹出声。

　　　　朱门后面是一间宽敞的石室，里面摆放着三个大书架，每个书架上的书都积满了灰尘，看来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过了。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书？”我一边问，一边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拍掉上面的灰尘，随手翻阅起来。

　　　　“这里是”

　　　　突然书从我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韩翟走到了我的面前，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书，但在看到我的神情时楞住了。

　　　　我颤抖着双唇，一时之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即使不看，我也能想象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因为，我在那本书上看到了六个格外熟悉的字孝武皇帝本纪。

　　　　“为什么这里会有简体书？”

　　　　我冲上前去，顾不得什么礼仪，紧抓住韩翟的衣襟，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果然认得这些字。”他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句。

　　　　手腕一紧，韩翟钳制住我的双手，将它们从他的衣襟上扯下，眼眸微眯，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遥远而飘渺。

　　　　“这是孝武皇帝年间，留下的宫廷古籍。”

　　　　孝武皇帝？我疑惑地看向韩翟，难道是他的祖先？

　　　　像是猜出了我心中所想，韩翟继续道：

　　　　“孝武皇帝是千年前第一个一统天行大陆的皇帝，若不严格来说，他也是朕的先祖。当时天行大路上共有二十多个国家，各国之间长年累月的打战，民不聊生。就在那时出现了一对情侣，男子英明神武，女子神秘美丽。而在短短五年内，男子就统一了整个天行，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完成大一统的帝王，也就是孝武皇帝。”

　　　　“那女子呢？”我不禁追问道。话一出口，自己都觉诧异，明明韩翟在对我讲的是孝武皇帝，我却更加关心那个神秘女子。

　　　　韩翟眼中明显露出怀疑之色，但他还是缓缓道来了。

　　　　“女子在孝武皇帝登基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皇后，谥号毓宁。”

　　　　“那这些书”

　　　　“是皇后生前集人编写的。”

　　　　听韩翟讲到这，脑中总觉有这么想法在萦绕着我，可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愣愣地看着韩翟，我不知如何是好。韩翟看出了我的异常，松开我的手，踱近书架，将我刚才掉落的书放回了书架，复又缓缓开口。

　　　　“知道朕为什么带你来这吗？”

　　　　“觉得我会认得这里的书？”我反问道。在天行大陆上看见简体字，我是不是该额手称庆自己摆脱了文盲的尴尬局面？

　　　　“这是其一。”韩翟一反常态的严肃。印象中他多是笑着的，有时笑得慵懒，有时笑得邪魅，可基本上没见过他这么的一本正经。

　　　　“还有什么原因？”我警觉地问道。

　　　　韩翟嘴角勾起了一抹略有嘲讽的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我的脚，声音才又淡淡响起。

　　　　“那日送昏迷的你回碧霄宫，朕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也许那并不只是一个传说。”

　　　　“你究竟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他似自言自语的话，把我再一次成功搞晕了。

　　　　“你脚底有一新月胎记？”韩翟眯着眼眸问我。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摆明了在套我的话！当初觉冥看到我脚底的胎记反应也很大，难道我的胎记有什么特殊含义？

　　　　“传说，毓宁皇后脚底也有一新月胎记。”

　　　　“那又怎样？你可别跟我说，我是什么皇后的转世。”我紧紧盯着韩翟，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韩翟突然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朝门口踱去了。眼看就要出门，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找吧，也许你要的书就在这里面。”说完，人就消失在了朱门后。我愤愤地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书架，不禁腹诽：一个个都说话只说半句，这样吊人胃口，很好玩吗？

　　　　下来的几天晚上，我都进入石室去找书。韩翟没再来过，但应该已经吩咐好了一切，不然，当我大摇大摆走进上书房时，擎天不会当作没看见的。伤好了之后，我又回到苏晚晴身边伺候她，只是不用再大清早起来了。每天也就跟在她身边，有时端个水，有时递个茶，轻轻松松也不吃力。这天，苏晚晴在临窗作画时，我才发觉已经是春天了。

　　　　“小颜，你看看我这幅画作的如何？”苏晚晴搁下画笔，对我莞尔一笑。私下无人时，她从不把我当丫鬟看，我也从不把她当主子，于是说话随意亲切了许多。

　　　　凭着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两年国画的三脚猫功夫，我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苏晚晴的画：绿芽新抽的柳枝上，一对黄鹂紧挨着脑袋，栩栩如生。我抿嘴一笑：

　　　　“‘两只黄鹂鸣翠柳’，好一派初春盎然景致。晚晴，你究竟是不是人间女子？怎么样样精通，该不会是天上跑下来的仙女吧？”

　　　　一听我的话，苏晚晴顿时双颊飞霞，害羞的模样连我看了都晃了神，心中不禁暗叹：美女就是美女，这种样子，别说男子招架不住，连女人看了也难承受啊。

　　　　“小颜取笑我。”苏晚晴嗔怪道。

　　　　“怎么会呢？我可说的是实话。”我笑吟吟地看着她。

　　　　苏晚晴忽想到了什么，敛了笑看我：“刚听小颜的诗，别致异常，不知下句是何？”

　　　　我笑得灿烂，脱口而出：

　　　　“一行白鹭上青天。”

　　　　苏晚晴微楞，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双靥生花，声音也因兴奋清脆了许多。

　　　　“小颜，我看你才是深藏不露呢。竟能作出这等妙诗！”

　　　　我自嘲地笑笑，这么好的诗哪是我能作得出来的？自是多亏了我们老祖宗五千年文化的博大精深，不然，这等附庸风雅之事，我可做不来。

　　　　晚上在石室继续找书，没呆多久，就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了。我也不抬头，继续查找着，声音淡淡响起：

　　　　“皇上好兴致。”

　　　　“怎么找了这么多天，还没找到？”韩翟走近了我，声音在边上响起。

　　　　我依旧波澜不惊：“皇上等不及了？”

　　　　“那倒不至于。”韩翟离开了几步，看着满架的书，眼神飘渺，声音清淡：

　　　　“这些书写了些什么？”

　　　　“不过是些歌功颂德的书。”我瞥了他一眼，手指一指身后。“这个架上是关于风土人情的书。最后一个架我还没看。”为什么会找这么慢？因为看得懂了，所以有时看到好玩的，一看就忘了时间呗。

　　　　韩翟没再说话，人却站在那儿不动了。过了片刻，我实在好奇他究竟在干什么，于是偏转头看向他。不料，才抬眸，竟与他四目相对。韩翟的眼睛确实长得漂亮，和轩澈明亮温和的眼眸不同，他的眼梢更多一点风情，让人为之一怔。许是被他这样看着觉得尴尬，我不着痕迹地撇开了头，绕过他走到第三个书架前，抽出了最上面的一本书。心中不禁有些怅然，轩澈也曾这样认真地看过我，然而，我已经离开他近两个月了。之前约定，我在锦州等他来，如果他现在已经脱身，也该到锦州了吧。

　　　　“你的镯子在发光。”韩翟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站在我边上，眼神复杂。

　　　　我愣愣地低头，发现黑玉瑾确实在发光。难道说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书，普通的青灰色封面，看不出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封面上没有字罢了。然而，当我翻开第一页时，书瞬间迸发出强烈的金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青灰色的外壳脱落，显出了它本来的面目。果然是我在图书馆见过的那本无字古籍。我兴奋地抬头想告诉韩翟，我已经找到了。怎料抬起头后，身边早已没有了韩翟的身影，书架也没了，一切都消失不见，只余一片金光笼罩。我茫然四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要穿越回去了？金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到最后只感觉有一道光直射眉心。又晕？我都晕过多少回了？我心中暗骂，仅有的一点意识终于消失
26。…我当皇后？
　　　　这次睁眼前，我在心里暗暗祈祷：让我穿回去吧。然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检验我的祈祷是否灵验。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当我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明黄色的帐顶。我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过了片刻，实在觉得这样下去也于事无补，于是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很不对劲。异常宽大的床，绣满飞龙的明黄色的床帏和被褥无疑显出了这里主人的身份。掀开帐子，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我愣了许久都缓不过神，直到看到一扇紧闭的朱色大铁门。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地面倒也觉不出凉。我赤着脚走到铁门边，发现它竟被锁住了。透过门缝，可看到巨大的铁链挂在门上。我颓然地靠着铁门，努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记得自己发现了古籍，然后晕倒在石室里，当时韩翟在场，应该是他把我带出来的。可是，他为什么把我带到他的寝宫来呢？而且还要将我反锁在里面？

　　　　过了很久，仍理不出头绪，我站直身，准备再找找有无其它出路。却听见突然一声怒吼从铁门后传来，我将耳朵凑近了门缝。

　　　　“不可以！”这声音，竟然是觉冥？

　　　　“为什么不可以？她本该是我卫国的皇后。”韩翟的声音懒懒地响起，但蕴含其中的威慑力却给人讲不出的压迫。

　　　　觉冥沉默了，我屏气凝神想听清楚觉冥和韩翟究竟在讲什么，可空旷的宫殿中，再也没有声音传来了。过了会儿，韩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语调似乎轻松了许多，即使不看，我也能想象这位皇帝现在脸上挂着的招牌式笑容。

　　　　“还请祭司大人早作准备，三日，三日后如何？那天好像是吉日呢。”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韩翟步下台阶吧，宫殿再次陷入了宁静。我滑坐在地上，反反复复地想着刚才觉冥和韩翟的对话。他们在说什么？册立皇后吗？韩翟至今未立皇后我曾听说过，可是，为什么觉冥的反应会那么大？

　　　　在我浑浑噩噩地想着这些时，韩翟已经步下台阶走到了觉冥的面前，微笑着凑到他耳边，轻轻吐出了一句话，觉冥脸色瞬变，不可思议地看向韩翟。韩翟笑得更甚，但眼中闪出了精光。可是这些，我都不知道。

　　　　当朱色的铁门撞到我后背时，我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了。我从地上站起身，退到几步开外，看着韩翟推门进入，看到我后，没有一点异样，脸上甚至还带着点点柔和的笑容。

　　　　“醒了？”他悠然地走入，在殿里一张雕花木椅上坐下。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正了色，警惕地看着他。

　　　　韩翟扑哧一笑，放下才端起的茶盏，勾着嘴角笑吟吟地看向我。

　　　　“是朕救了你，难道你就以这样的态度对朕？”

　　　　我一时语塞，想起昏迷前的事，应该是他救了我，可是我怎么一看到他就象刺猬似的，浑身戒备呢？

　　　　“谢谢你，书我也替你找到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很快恢复常态，我言简意赅地表明了立场。

　　　　韩翟敛起了笑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意味不明，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我有些惶恐地问道，心中不安起来。他好像并没有允诺我找到书后不杀我的，完了完了！

　　　　韩翟看了我很久，然后脸上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