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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暮未暮(军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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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晓凡睁着眼睛看了看快要黑下去的天空，那她可以去哪里，这里又是哪里。想了想还是往前走去，等她实在走不动了再来想她要去哪里吧。
八岁的小孩尽管平常在懂事，遇到伤心的事情了，还是不会想到要和家人打声招呼。只是已然成年的我们在遇见伤心的事时也只知道一味的往前走，何时想过家人的感受。或许是太过伤心的我们，其实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夏希璇把两个捣蛋鬼送去了B市，自己一个人回来。只是在小区门口停了一下，准备下车买些吃的，省的自己一个人回家做，哪知道就看见了一个人抱着膝盖的坐在那的晓凡。
已经天黑了，这丫头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晓凡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夏希璇蹲下来轻声问道。
听见声音，晓凡缓缓抬头，见是夏希璇便擦了擦眼睛，勉强笑道：“真巧啊，夏阿姨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夏阿姨家住在这啊，晓凡你怎么了”夏希璇和晓凡接触的比较多，一开口便知道这丫头哭了很长时间。“你妈妈呢”
听她提起妈妈，小姑娘再次把头埋了下来。
“是不是和妈妈怄气了啊！”夏希璇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晓凡平时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晓凡摇了摇头。
夏希璇叹气，“那阿姨送你回家好不好啊！”
“我不回家，不要回家！”声音依旧嘶哑，听的夏希璇一阵阵的心疼。
“既然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吧，阿姨带你回我那行不行啊。”夏希璇不敢把她逼的太急，这么小的孩子可不能再街上一个人晃。
像是想了很久，晓凡才点了点头。
夏希璇把她半抱着扶了起来，听见她倒吸冷气的声音便知道，伤到哪里了。
上楼时，提出把她抱上去，小丫头怎么都不肯。进门夏希璇才看清楚，小丫头哭的脸都肿了。
“出什么事了，你和阿姨说说好吗”夏希璇柔声安慰，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那么让人心疼。她自己也是单亲妈妈，知道孩子其实和母亲一样都是不容易的。
晓凡默默的摇头。
“那你出来，你妈妈知道吗”
依旧摇头。夏希璇心里一紧，知道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那你今天准备回去吗”
晓凡抿了抿嘴，摇头。
夏希璇叹了口气：“阿姨现在给你妈妈电话，找不到你她会疯的。丫头。”
“可是我今天不想见她。”
夏希璇了然，点了点头。拍拍她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了，拿出手机把电话拨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如果十一点半之后还没有更的话，那就要到明天了，因为坑爹的学校要断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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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秦墨寒走后，娉阳瘫坐在沙发上，其实还是很累，只是完全没有了想休息的欲望。
他最后说他不会放弃的，自己的回了什么，随你吧。呵呵多可笑的一句话，其实她应该回一句，你凭什么来说这句话呢，凭什么。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娉阳忽的醒神过来，晓凡呢
跳起来打开灯，还没回来。转过身来把手机找了出来，娉阳克制住自己给晓凡的班主任打去电话。
“我们学校今天4点多就放学了，付语凡到现在还没有到家吗”
“还没有，我先打几个电话问问，待会再给您电话吧！”娉阳挂了电话，拿出包就出了门，可是才走到门口她就迷茫了，这个城市，这个世上，有几个地方是女儿可以去的呢。
好在夏希璇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进来。
“喂，希璇！”娉阳急冲冲的往前走去。
“娉阳啊，忘记给你电话了，晓凡在我这呢，我今天再路上看见他，被元宝拉着和我们去吃了顿饭，然后玩着就忘记给你电话，今天就让她在我这休息吧。”夏希璇说的面不改色，当然这些话没有当着晓凡的面说，毕竟不是什么好的示范。
娉阳渐渐的停了下来，顺了顺呼吸：“那真是麻烦你了。”
“别这样说，让你担心了，下次一定提前给你电话。”夏希璇不断的道歉。
“没事。那你明天帮我把她送到店里去吧。”娉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刚刚下楼太急了，脚崴了一下。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真的不想再走了。
夏希璇把电话挂了，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小姑娘。“阿姨为了你可是撒谎了呢，现在可以和阿姨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我今天知道谁是我爸爸了。”小丫头显然还是很不愿意提起。
“见到爸爸，不开心吗”不知道为什么，夏希璇瞬间有想要哭的感觉，晓凡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不一样，这丫头的心思太重了，而且自己和娉阳早在京城就已经认识，付家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
晓凡摇头：“当初是他不要我的。”
夏希璇惊住，“你是怎么知道啊！”
“今天他和妈妈在家里说的时候我听见了。”
“所以才会跑出来的。”
晓凡点了点头，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夏希
璇也不想再问下去了。“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随便。”
夏希璇摸摸她的头发，“那我们就吃鸭血粉丝，今天方正和元宝去他爷爷家，所以阿姨就没有做饭。”
“我听妈妈说，元宝的爸爸也回来了。”晓凡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对，所以晓凡，阿姨要告诉你的是。每一位父亲其实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当时是有隐情的。自从你再见到他后，你告诉阿姨他对你好吗”
“好！”晓凡不想撒谎，只是那些好，抹不去这些年他的不在身边。
“那就表明他还是爱你的，很多事情其实我们大人都没有办法。“夏希璇的这句话说的很模糊，可晓凡却听懂了。
“可是我讨厌他。”
“以后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夏希璇很无奈，这话其实是没有办法解释一切的推脱。
“我不喜欢他。”
夏希璇不在说话，她改变不了什么，没有那个能力，只有靠秦墨寒自己以后和女儿慢慢的相处来改变了。
吃过粉丝后，夏希璇帮晓凡洗了个澡，这时才看见保暖内衣都粘在膝盖上了，全是血。
“先前怎么不和阿姨说呢，这要是感染了怎么办啊”
“我忘记了。”
夏希璇没有在说话，默默的给她把伤口清理好，然后把她抱去女儿房间睡觉。
“夏阿姨，你陪着我，好不好，我有些害怕。”晓凡肿着眼睛看着她，夏希璇立时就受不了了。“好，那去阿姨房间睡。”
夏希璇把她抱去自己的房间，一晚上都没有敢睡的很死。
而娉阳则到了，晚上九点多才一个人慢慢的走回去，回去后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才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又急冲冲的往店里赶去，夏希璇把女儿送回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晚上回去后，自己给她拿出秦墨寒上次送她的生日礼物。
“妈妈，我不想要。”晓凡确实太过乖巧，到现在她也不去问问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爸爸。
“不想要就不要吧。”娉阳没有多想，这丫头平时确实是会这样。“只是那天你不是很喜欢吗”
“可是我现在不想要了。”晓凡用筷子扒拉了几口饭，低头收到。
“怎么了，是不是昨天玩的太累了。”娉阳擦觉到女儿情绪的不对。
晓凡摇头，想了好久才问：“妈妈，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
娉阳顿住，放下手里的筷子，沉声问：“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元宝和方正的爸爸回来了，然后夏阿姨还把她们送去了爷爷家。”晓凡问问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你是怕妈妈，也会和夏阿姨一样吗”
晓凡不敢点头，她怕一点头就会变成真的。
“不会的，而且夏阿姨并没有不要元宝她们啊，只是送她们去玩几天啊！”娉阳细声安慰她，她总觉的有些不安，是不是女儿察觉到了什么。
“就算是去玩，我也不要去。”
“晓凡，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爸爸是谁吗”娉阳讶异的问，虽然女儿从来都没有问过她但是她是想知道的，这点她一直都明白，只是现在这样！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妈妈如果知道他是谁代价是不和你在一起，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知道。”晓凡说的斩钉截铁，其实她只想让妈妈知道自己的态度而已。
娉阳忍住心酸，把女儿抱了过来。“宝宝，我知道以你的聪明，你一定猜测到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妈妈只有你，我不会把你送走的。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不会！”
“妈妈，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或许是连着两天的谈话都太过的沉重了，娉阳躺在女儿身旁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那一年，父母因意外身亡，而怀孕九个月的自己因为受不了打击，早产了。
那时的自己其实才和秦墨寒领结婚证没多久，因为怀孕连婚礼都没有举行。后来自己才知道，秦家那么急于把自己取进门，是因为父亲竞争那个位子吧，那时的呼声那么高。谁都以为那个位子父亲是做稳了的。而秦家也一定以为取了个公主进门吧。
哪里知道南北两派竞争，最后南方派赢走了那个位子，身为北方派的父亲一败涂地，犹记得父亲当时就被检察机关带走了，就连母亲也没能幸免。
后来那辆车发生了严重的车祸，车上所有的人都没能幸免，秦家老爷子当时是如何和自己说的。
“其实这样死对你父母来说，是最好的，到了检察院之后，贪污受贿的罪名一旦安上了，你父母最起码也是无期，重则你自己知道，更重要的是官声没有了。”
刚刚生产过的自己就那样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这哪里是平常慈眉目善的爷爷，分明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政客。
无期，那最起码她还能看见他们吧，可是听说车祸现场一片狼藉，连整块的尸骨都拼不起来了。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政客最重的永远是自己的身家利益，任何人都不过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很不幸，她也成为了秦老爷子那不相干的人里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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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娉阳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老人，她以为他进来后悔对她说，孩子不要紧的，你还有我们。
那一刻娉阳才明白，舌头是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也是最尖利的东西，说出来的话最能令人温暖，也最能伤人。从秦家老爷子口里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尖刀插入她的身体里。
“我想去看看她们！”娉阳忍住所有的悲伤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现在连这个门都不能出。”说完转头和一旁的保姆交代了一句：“看着她。”
躺在床上的娉阳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一旁的保姆连忙安慰她说：“做月子的人可不能哭啊，以后眼睛会痛的。老爷子也是为你好啊，这才几天怎么能出去见风。”
娉阳没有出声，他哪里是担心自己在做月子不能见风，是怕自己出去会给他们捅出什么事情，影响到秦家吧，毕竟秦墨寒的父亲还在位，而秦墨寒也需要一个好的前途。
自己这时节从秦家走出去，不是给他们抹黑是什么啊。
坐月子的娉阳浑浑噩噩，过的连黑天白月都不知道，除去秦宅的人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做月子的人什么都不能吃，娉阳却也听话，她似乎能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我们送你去国外吧。”这是秦老爷子第二次来到这个房间，他的每一次到来，都让娉阳无比的绝望。
“我已经和阿墨结婚了，没有申请我不能出国。”娉阳做着最后的挣扎。
“谁说你们结婚了，谁知道，我们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丫头识时务些吧。在这一点上你比不上你父亲，对了，你父亲还没下葬呢。”秦老爷子一番话说的理所当然，毫不顾忌刚生产过后的娉阳是受不了的。
“我和他在民政局登记过了的，你不能否认。”
“在你父亲，落选后，我就让人侵入民政局的电脑把资料改了。这结婚证就好比，你们是在地摊上买的没有任何的区别。”秦老爷子站在窗户前，久久不动，像是在等娉阳的回答。
转身看见娉阳泪流满面的神情，像是有些不忍的说了句：“丫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娉阳细细的咀嚼这句话，于是自己成为了他们为己最大的绊脚石了么。
阿墨，你在哪里，他们连一处安身之处都不给我了。
秦墨寒在娉阳八个月之时，就被派遣去了越南。那时的他还不属于总参二部，只是一个特种兵，去越南执行任务，任务是一个月后完成的，娉阳生产后的第二天。
回到驻地，秦老爷子一道命令直接把他人扣在了当地。
那时秦墨寒唯一知道的便是，付清文没有登上那个位子。娉阳到底怎么样她一无所知。
好在那时的大队长对他颇为照顾，再三的恳求之后才说了一句，你太太给你生了个女儿。秦墨寒欣喜若狂。
20天后，秦家老爷子再次来到了娉阳这，拿着一支电话。
“带着孩子去国外吧。我给你安排好，去你舅舅那里。”
“这孩子是我和阿墨的，就算是我要带走她，我也希望让他们父女见一面。”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只剩下一个秦墨寒了，娉阳这样告诉自己。或许她们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让自己留在这，那样她还能看一眼父母，哪怕是骨灰呢！
“阿墨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孩子，丫头你睡糊涂了。”转头把电话拿了上来问了一句。“阿墨爷爷问你，这孩子是你的吗”
娉阳死死的盯著听筒，她以为会听到那里传出一声，是的。可惜，字还是两个，但是变了。
“不是！”
秦墨寒的声音听不出任何一丝的情绪，但却在后来加上了一声：“娉阳，等我回去，我会去找你的。”
但那时的娉阳什么都已经停不进去了，生产20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那天的天气其实很好，照顾她的保姆已经睡去了。娉阳把宝宝包的严严实实，然后拿出自己的羽绒服。看了看带子里还有几百块钱的现金，找了一个包，自己的衣服带了套，而女儿的衣服则装了一大半。属于她和秦墨寒的东西则是什么也没有带走，娉阳出去的时候门口的卫兵只是冲着她敬了一个礼。娉阳想冲他笑笑，大冬天的小伙子站的笔直，父母该有多心疼啊。
可是她笑不出，怀里的女儿睡的很香，她默默的祈祷，希望小丫头能安慰的睡一夜。一步步的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娉阳自己都没有知觉了。
才在路边的宾馆开了个房间休息，那时的宾馆很便宜，记得十块钱就能住一夜了。只是可能环境真的不好，凡宝那天晚上哭了很久很久。隔壁的房客还过来敲门抗议了，好在后来渐渐的止住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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