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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暮未暮(军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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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娉阳最近忙的没日没夜，不是在店里就是在家里忙着做衣服。连晓凡都提意见了。
“妈妈，你最近为什么会那么忙啊”
“快要过年了，原来那些叔叔阿姨都回老家了，所以这些工作只有妈妈自己来做了啊。”娉阳头也不抬得说，她不能分心的，缝纫机走的太快，一不小心就会把针扎到手上。
“那妈妈，我可以帮你些什么么，我会缝扣子。我帮你吧！”说完就跑到自己的房间把小板凳拿了出来，然后坐在娉阳的身边。
娉阳无奈的笑，这丫头，总是这么的乖。“宝宝，妈妈不用你帮忙的，你去看电视好不好啊。”
“妈妈，现在喜洋洋都是以前播过的了，我不想看了。我帮你吧！”说完就把针线拿到了手上，晓凡有一段时间和项奶奶学过苏绣，所以娉阳也不担心她会把东西弄乱了。
“那你小心些，不要把手给扎了。”娉阳轻声交代。
晓凡点头，屋子里只剩下缝纫机的声音，以及女儿不时的咳嗽声。母女两都专心的干着自己手上的活，娉阳偶尔抬起头看看远方，以防眼睛过度疲劳，看见自己和女儿映在强上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里涌起一阵心酸。
谁家女儿现在不是在和父母开开心心的玩着，或是弹着琴看着童话。
从前的娉阳从来都不信命，可是现在她居然信了。或许真的是一个人一个命吧！
从王老板的厂子关门起，店里的生意虽然还和以往一样，可是网店的销量却是出奇的好，于是便出现供货不足的现象。
现在她和小贝两个人，只要是一有空闲的时间就把缝纫机给开着了。许多顾客见娉阳在店里现场做衣服，居然还有很多人要求定制。娉阳只觉得有心无力，现在的她只有一双手，变都变不出那么多的衣服啊！
只是送上门的生意总不能推出去吧，于是便成了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娉阳只是在咬牙撑着。
网店的一部分衣服已经下架了，雇的几个大学生帮忙发货，平时就让武旭盯着，但愿不会出差错吧！只是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好是能雇到十几个人帮忙加工就好。但那样太麻烦了，第一没有场地，第二连那么多的机器都没有。可现在的娉阳好像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马上就是元旦了，又是一个商机。现在的情况好像是钱放在她眼前，她都挣不了了。
“秦总，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的审核。”万腾有些蛋疼，其实每次他把文件送来都说需要签字的。这回改了，是因为这份文件是有关于娉阳的。
“什么文件”秦墨寒近来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只是没有了私生活，化为工作狂了。
“是有关于付女士的。”说到这，万腾觉的他的蛋又疼了，他一直拿捏不准自己应该在秦墨寒面前这么称呼付娉阳，叫夫人吧，人家还没在一起么，可是有孩子啊。叫小姐呢，人家已经是孩子妈了！于是想来想去还是叫女士吧。
秦墨寒顿了顿，这才把文件拿过来。这是一份提前收回店铺使用权的声明，说是一条街，最后搬出去的只有一两家而已。其中就有“没来的及”签约的娉阳，还有一家是转让的。“你先出去吧！”
等万腾把门关上，秦墨寒才疲惫的往椅子上靠去。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把这个章子盖下去，这些天的消息，都在说娉阳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现在是旺季，生意好些正常，只是没有时间吃饭是不是有些不正常。问万腾，才知道原来是手上的这个工业园改造案影响到了。
这个改造案是市政的工程，秦墨寒的公司接了下来，所以那天娉阳才会在王老板那见到万腾的。
秦墨寒苦笑，他要是说不是自己使得诡计怕是娉阳都不会相信了吧。只是工程规定的时间很短，他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那天其实是自己气疯了，现在想来如果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项厷怎么会坐视不理。冷静下来才后悔，那天其实他应该追上去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晓凡那天凌晨就病了，虽然是项厷把她们母女送去的，但他只是把人送到里就返回了。后来调回病例他才知道，那天女儿烧到四十多度。也正是因为那件事，这个章子他才迟迟盖不下去。
或许他该亲自上门和她谈谈了。
“宝宝，你快点起床啊，上课就要迟到。”娉阳拍拍女儿的小脸，令一边把衣服给她拿好。
“妈妈，我难受！”晓凡眼睛也不睁的含糊道。
娉阳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在耍赖，但也怕她是哪里真的不舒服。于是便轻声问：“凡宝，你哪里不舒服啊！”
晓凡睁开眼睛看了看娉阳，扭着身子缩在被子里喊道：“我哪哪都不舒服！”
娉阳一听这话是又好气，又好笑。把女儿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点着她鼻子道：“还来这招是吧。马上起床，上课去。”
“啊哈啊~啊啊啊~！”晓凡闭着眼睛乱叫，昨天晚上睡的比平时晚，小孩子没睡足就各种的不听话，外加粘人。
娉阳虽然心疼女儿，但是也不会纵容她。“晚上在记得早点睡觉，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去上课，还有宝宝，你明天可就放元旦假了啊！”
说话间，娉阳已经帮她把衣服给穿好了。
“好吧，那妈妈你要抱我！”晓凡撒娇。
连着上十天的熬夜，娉阳自己的精力也没什么，但是也耐不住女儿这样撒娇，还把她抱了出了卧室，然后送到卫生间去。
“快点刷牙，妈妈给你把头发梳好。”
“恩恩~！”晓凡也知道时间不早了，赶紧的收拾自己。
要不怎么说速度是练出来的呢，其实娉阳和晓凡都是属于性子比较慢的人，但自从女儿上学之后娉阳便一改往日的作风，虽然看上去还是不温不火的，做事情的速度确实是提高了很多。
把女儿送到路口，娉阳便折回店里去。今天要去仓库里拉货，所以在街上找了几个专门给人拉货的师傅，一起去了仓库。
等把明天要店里要用的东西都拉到店里，已经快中午了。给师傅们把帐结好。娉阳便和小贝把货物整理好，忙忙碌碌一下午，才勉强整理的像样些。
娉阳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看了看外面的人来人往，娉阳把心一横。“关门，明天再来。”
“啊，姐今天生意铁定好的，你这样关门。”小贝觉的娉阳可能是疯了。
“好了，靠这一下午我们也发不了财，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我们都回去歇一歇，明天再来。”
小贝想想也是，这样的状态，明天上班肯定是怏怏的。还不如今天回去休息一晚上呢。“嗯，好那我今天晚上就早些睡。”
“这些天把你给累着了，实在是抱歉啊！”娉阳摸摸小贝的头，她确实把这丫头当妹子的。
只有她才是和自己一路从老鼠街走过来的。对她太多愧疚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是和男朋友拉着手到处玩的，而不是几乎天天都守在店里。
“姐，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我连着大学都念不完。”小贝家里困难，底下还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成绩不比她的差，去年考到京城去了。
“好了，不说了。关门回去了。今天好好休息一晚。”
隔壁的店主见娉阳就关门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呢。“娉阳出什么事了啊”
“没事，就是今天太累了。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好战斗。”
隔壁店主笑着说是，“那明天见！”
娉阳笑着打过招呼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今天还没有吃午饭呢，想了想还是给小贝去了个电话，让她记得吃饭。自己则提前一站下车，买了些蔬菜和排骨。
回到家里已经三点半娉阳赶紧的把汤用大火炖上，十五分钟就好了。
把萝卜排骨汤盛好，喝了没两口，就听见有人敲门，娉阳叹了口气，一定是收煤气费用的邻居，自己家里长时间没有人在家，肯定让人跑了好几趟。
带着歉意，娉阳把门打开。看着门外站着的人，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是他。
“我来找你谈谈~！”秦墨寒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只是目光和以往一样的咄咄逼人。
“进来吧。”娉阳侧着身子让他进门。
看着桌子上的那碗冒着热气的汤，秦墨寒察觉到自己的心抽了两抽。“还没吃午饭”屋里其实没有什么很值钱的家电，都很老旧，但却出奇的温馨，而且没有任何男人生活过的痕迹。放在客厅边上的是一台缝纫机，机器上还有件半成品女装，底下放了几个箱子，里面对着很多布料。一旁的桌子上也堆满了裁剪好的。秦墨寒觉的自己的有些呼吸不过来，不想否认，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已经让她很困难了。
娉阳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有什么事情要说的么”
秦墨寒看了看餐桌上的那碗汤，转头看了眼厨房。抬头撞着娉阳询问的目光，轻启嘴唇，带着些许祈求道：“我也饿了，能不能喝一碗你做的汤”
19
娉阳愣在原地，秦墨寒很高，平常没有什么人来的家，他走进来了之后显得拥挤不少。勉强的扯了一丝笑容，娉阳点头：“你等等~！”
不慌不忙的走进了厨房，把汤盛好后端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对面。“坐吧！”
秦墨寒一点也不客气的端起碗拿起勺子吃了起来。偌大的空间就只剩下秦墨寒一人咀嚼食物的声音，但两人的动作都异常的优雅，这些优雅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并无任何的做作在！
“还有吗”其实秦墨寒是吃过午饭才过来的，娉阳的汤也没做的多么的美味，很家常的味道，但家常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很多时候远在他乡的人们，总是说想念妈妈做的某道菜，其实并没有多么的好吃，只是那里有满满的家的味道。
娉阳站了起来，干脆把锅端了过来。秦墨寒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又喝了整整的两碗汤。
“味道很好！”秦墨寒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还顺手把碗收了起来。
她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要干什么，娉阳疲惫的闭了闭眼，出声问：“你来不会是为了喝一碗汤的吧！”
明明是略带讽刺的话，可在娉阳轻轻淡淡的声音里出来，居然有种寒暄的感觉。
秦墨寒笑笑，摇头“不是！”
娉阳不在说话，因为实在没有精力了，连着十几天的熬夜，她现在真的是站着就能睡着了。
“我想和你谈谈。”
“好，想谈什么”
“你可以告诉我，那天出什么事情了吗”秦墨寒直接问了出来，因为他查不到任何的有用信息。
“没有什么事情，我忽然改主意了。”娉阳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什么好怕的，她不欠他的。
或许很委屈吧，只是委屈谁没有呢，要是都说出来就矫情了。可是能矫情的女人都不会是她现在这样的吧。
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秦墨寒却也觉的不甘心：“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和我说的。”
娉阳笑：“有机会吧。”
很官方的一句话，秦墨寒也终于擦觉到娉阳对自己连怨恨都没有了。这是他最怕的，因为不在乎所以什么情绪都不会有。
“这是给你的。”秦墨寒把一早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娉阳。这是一家工厂的转让书，还有店面的房产证。
娉阳没有伸手去接，因为她觉的自己今天只要是伸了这次手，和乞讨没有任何的区别，她想为自己留一下着最后一丝尊严。
这东西虽然没有任何的用途，但她到底还是要它的支撑才能活下去不是吗
“娉阳，我没有要交换什么的意思，只是想为你们做些什么！”
“如果可以，你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娉阳说的诚恳，却也是心里话。
“我似乎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秦墨寒笑笑，这样的谈话很无力，但在来之前他自己其实就已经预料到了的。只是面对此情此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因为他掌控不了，眼前的人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娉阳了。
娉阳点头，“我什么都不会要你的，也请你明白一点，你从我这里拿不走什么。”
“别这么说，我是凡宝的父亲，很多责任是我必须承担得。”除了抬出女儿，秦墨寒觉的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说的，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他欠了娉阳的，可是他不是来还以前的债的，他期许能和她有未来，只是这句话如何能开的了口，他知道用的是最笨的办法，但是却也别无选择。
“关于过去，关于女儿，从来没有你，而关于未来，则不再需要你！”
“娉阳，不管如何，她是我的女儿这一点你不能否认。”秦墨寒有些激动，因为娉阳触碰到他心底那最痛的地方。
“我没有否认，可是八年前你自己亲口否认了。“娉阳说的不卑不亢，因为那是事实，如果不是因为那句话，她怎么会连月子都没有坐满就带着女儿远走她乡。
秦墨寒捏紧了拳头，这大概是自己说过最后悔的一句话了吧。“对不起，但那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三言两语和你说清楚，但能不能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凡宝是我女儿的这件事情。”
娉阳摇头，“我信不信已经这样了，其实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这样的劝说，其实是娉阳的真心话，他还可以在有孩子的，没有必要非凡宝不可。
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那是痴人说梦，娉阳哪里还会为自己生一个孩子。“以后，太远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很珍惜她。”
秦墨寒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出门之前万腾还劝说过他，一定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其实他哪里知道，他只要看见娉阳的那双眼睛就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了么。事情已经偏离他预想的很远了，远到了一个他控制不住的地方。
又是长久的安静，这也许是他们重逢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段谈话了，尽管结果很不理想。
“哎，你这个小孩子怎么回事啊，走路不看人的吗！”被撞到的老年妇女很不耐烦的说道。
一向乖巧懂事的晓凡连头也没有回的继续往前冲去，小丫头像是疯了一样只知道一路往前跑，庆幸的是没有横冲直撞的过马路。
一直到十多分钟后，才靠在路边停了下来。满脸是泪水的晓凡喘着气不敢哭出声来。
因为明天放元旦小长假，所以今天最后的一节课老师们都要去开会吗，于是全校都提前了一节课下课。
晓凡去了店里，但关门了，于是便坐了公交车回家，原本很开心的想要给妈妈一个惊喜。哪里知道会变成了给自己的惊吓。
她听见秦伯伯说：“不管如何她是我的女儿，这一点你没有否认。”当时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有喜有悲，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只是那么高大帅气的伯伯原来是自己的爸爸，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啊，以后她也可以带着爸爸去给自己开家长会了。
只是为什么会有妈妈的那一句话呢。哦，原来她并不是没有爸爸，是爸爸当初不要她的，可是那有什么区别呢，总之她就是没有爸爸就对了。
可是既然当初说了不要她了，那现在回来找什么呢。她不想要在见到他们了，最起码现在不要，晓凡背着书包转身下楼，最后的一个阶梯还踩空了，狠狠地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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