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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孩子复仇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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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以为她会哭,会沉默,会和从前一样焉下去,无精打彩的似街边的一根烂白菜,自生自灭自我复原,第二天一早,又生龙活虎却又满怀压抑的起床做饭洗衣打扫卫生,随时用怯生生的眼光躲闪着打量他脸上的表情,惴测着,巴结着,讨好着,求着他对这个家尽责,对孩子尽心。
  但林楚错了,钟泉没有表情都没有,连看也不曾看他就甩门进了书房睡觉。第二天一早,餐桌上冷冷清清的,林然下楼,照旧是连正眼也不赏给他们。
  孩子到学校还要上一天的课呢,而且时间又临近中考。林楚心疼极了,赶紧慌慌的洗脸刷牙,嘴里恨恨的嚷着:“然然,等一下,爸爸五分钟之后就陪你去吃早餐。咱们去酒店吃自助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喜来登的餐食吗?”
  钟泉穿得整整齐齐,平静的说:“然然,妈妈就照你的意思去办。无论是财产分配,还是住处,还是你的抚养权。妈妈都听你的。我今天就会搬走,在你晚上回家之前。”钟泉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在“搬走”这个词儿说出之后,终于陷于崩溃的边缘。她手足无措的搓着手,眼里噙着一泡泪,敢上前抱住然然却又不敢,慌慌张张的只晓得重复一句话:“你手机里有妈妈的电话号码吧?啊,要不要妈妈再打一次给你。”
  钟泉果然当着林然的面就又打了一次,通了,是“致艾丽丝”。手机是钟泉买的,但把这首音乐当做铃声是林然自己做的主。那天晚上,全家吃的火锅,香气四溢,热气腾腾。钟泉坐在那里,满桌子碗碟等她收拾,可她心里全是喜悦。她看着林然弹奏,看着林楚帮孩子录音保存。看着他们父女一起调节手机。这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家,虽然她的童年,全是贫乏与痛苦。但她的女儿却真如公主一样幸福得如同在云里。
  心理医生曾反复告诫钟泉:“不要把一切不属于自己的罪名硬生生扛在肩上,不要去背负过多的责任。”
  但是,然然是她的女儿,而她原本可以生活得更好。
  钟泉满是酸楚的把眼泪硬生生逼回眼眶,细声说:“然然,这是妈妈的号码,你要记得。不要忘记妈妈。”
  林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林然背着书包,眉目之间满是困意。
  钟泉又说;“早餐自己解决可以吗?妈妈今天要忙着搬家。”
  钟泉一边说一边递了五十块钱到林然手上。
  此时林楚已经穿戴完毕,很是不满的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走吧。晚一点就吃不到正宗的西点了。”
  和昨晚的桀骜不驯相比,今天早上的林然温驯得不象话。林然闷闷的说声“好。”背着书包就往外走。
  林楚很自然的对钟泉说:“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桌上。”
  林然折回头,对钟泉问道:“妈妈,我们后天要买复习资料,你能多给我一点钱吗?”
  林然絮絮说:“是英语培训的资料,你也知道我再过几年就准备考雅思。嗯,一百钱不够啦,给个三百吧。多退少补。差的部份我让我爸先垫上,下次见面你再给我。行,我知道了,中午我会吃饭的。嗯,还是老地方用餐。妈妈,”
  林然拉着门的把手,无意识的拨弄几下,她的眼睛没有焦距,仿佛只有决心,却不知会落在什么地方。
  林楚早就下楼了,所以无论想说什么,林然都可以很方便的说出。可是,她们母女实在是生疏太久,哪怕是伤心,巨大的伤心,林然也没有办法在钟泉面前自由的表达。
  林然只能说,也只会说:“妈妈,你要为我好好攒钱哪,好好为我攒嫁妆。”
  林然说完就把门关上,紧紧的。然后一路飞奔着顺着楼梯跑下去。
  一口气跑到一楼,那个女人压抑的哭声都还在耳边回荡。
  没事的,林然对自己说,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她上了林楚的车子,满脸无忧无虑,看不出任何不舒服的表情。
  当车子驶出小区,林然才心平气和说:“爸,今天是周六,我上午补习英语,下午补习数学。我不走学校的方向。”
  补习中心在城内最好的地段,十字路口,照规矩是不能停车的。林楚怜悯女儿的际遇,存心想要讨好,柔声说:“好孩子,爸爸中午过来陪你吃午饭好不好。”
  林然摇头,嘴里咬着麦记的汉堡。含混不清的说:“不用。一会宗之伟也要来补习,我们说好一齐吃饭的。”
  林楚心头一惊,小心翼翼的问:“你们很要好啊?”
  “嗯。我们很要好。”
  从林然说话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女孩天真的娇嗔,任性在一夜之间都已离她远去。
  林楚挂念着苏涵的病情,安慰自己说:“没事,也就是一天不沟通而已。反正还有时间,以后有的是时间。”
  补习中心到了,林楚看见女儿如燕子一般轻盈的跳下去,又迅速在人群中湮没不见。这一天当中,林楚办了好几件大事,其中之一就是终于找到苏涵如今入住的医院,除了处理公事,解决麻烦,林楚还抽空也给女儿打了好几通电话。关心林然的吃喝,关心她的学业,甚至客客气气请林然把手机递给宗之伟,和小宗说了一些客气的‘小小威胁’。深夜,当林楚把一切都处理完毕,飞车回到家里,快步上楼,隔着一只门板,他听见林然睡意朦胧的答道:“爸,我在呢,我已经睡了。明天还有补习呢。”
  是的,明天还有补习,明天又是新的开始。林楚半悬的心终于落地踏实了,他蹑手蹑脚下楼,唯恐吵醒到女儿。一室空寂,那个人清空了半边主卧,留下钥匙放在餐桌。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了,林楚洞开阳台的门窗。风,没有阻碍的,畅快的扑进来,象一个幸福的快乐的孩子。檐下一只风铃,是钟泉当初从集市买来的蹩脚货。在林楚指间火光的明灭里,发出叮冬叮冬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全剧终。
  
  --------------玩笑啦!
  仍然生病的默默留。

☆、23

  第二天清晨是林然自记事以来第一个没有看见钟泉在厨房忙碌的早上。林楚十分自觉十分机灵的代替了钟泉在家庭中的位置,自动自发的比平常提前半小时起床,为女儿及自己做早餐。
  而事实证明,林楚并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只要林楚愿意,厨房里头的事情,他照样能做得有模有样。
  热腾腾的牛奶,煎成太阳形状金黄脆嫩的荷包蛋,琉璃碗里是色彩丰富鲜艳的水果沙拉,一碟包子是钟泉从前自制的,被林楚改成生煎,看上去焦脆可口。林楚甚至系着钟泉的围裙,满脸笑容的站在同样的位置上招呼道:“然然,洗漱好了就赶紧来吃哈,爸爸一会送你上学。”
  林然今天只有半天的课,论行程并不十分的赶。林楚一边快速往自己嘴里塞食物,一边在吃早餐的间隙打扫料理台:清洗碗碟,擦拭灶具,把垃圾袋系好,林然吃空一只碟子即被快速收走洗净并塞到消毒柜。而在这当中,林楚还不忘把衣物分类,有的放进洗衣机,有的用包装袋包好,当林然吃完早餐,收拾好自己。整个房间看起来与钟泉在时并无分别。
  窗明几净,厨房整洁,林楚周身利落清爽。甚至还有心情好整以暇的对女儿问道:“怎么不穿橙色外衣,嗯就是有收腰的,我从国外买回来给你的那件。”林楚看表,固执的要求女儿务必更换。“时间还得及,你去吧,爸爸等你。”
  十分钟后林然回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认林楚眼光绝好。九分裤,橙衣掐腰,一圈蕾丝细细碎碎的洒下来。一双黑色的平底便鞋也是林楚买给她的礼物。事实上,除了内衣,林然百分之九十的衣物都是林楚所购。林楚曾尝试过在内衣店为女儿购物,但实在是敌不过店员那异样的目光。林楚怏怏叹息说:“竟当我是变态。那些没有女儿的家伙,是不会懂得这种幸福的。”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钟泉当时在场吗?林楚不能亲自购买,就向钟泉下达指令,内衣必须照他指定的品牌三个月一换。。。。。
  他真是好爸爸。
  林楚和天底下所有深爱子女的爸爸一样,开开心心在这个清晨看着女儿,深情的许诺说道:“宝贝你放心,爸爸给你的,什么都不会变,只会比以前更好。”林楚说完噗的一笑,“不过今天早上的垃圾归你倒。”
  林楚一手文件袋,一手拎着待会要送干洗的衣物。而卫生间,洗衣机正轰隆轰隆的转着。林楚锁门之前担心的问:“晚上回来再晾应该不要紧吧。唉,太没经验了,我应该晚上回来再洗的。”
  但他很快又说:“家政会尽快到位,最好是全职保姆。有人在家里陪你,爸爸在外头应酬啊,加班啊,也能更放心一些。中午和爸爸约会吃饭好不好,下午爸爸必须要在办公室处理一些公务。你能不能在办公室等等我呢?顶多两小时,然后我们再吃饭逛街或是打球游泳。”
  一周七天,林然只有周日下午才有空档休息。林楚刚刚的提议也只是他们父女从前的例常活动。那时候钟泉在那里,在家还是在超市?林然从前不甚懂事,只知道满身脏累一回家就有热饭热汤可吃极是方便。到后来她明白些,却也觉得如果钟泉愿意,父女出游的小团队,并不是容不下第三人。毕竟名份在那里摆着,钟泉是妈妈,哪个孩子会拒绝妈妈呢?她又不傻,只是钟泉不愿意,钟泉不想。
  林然无措的,眼神里尽是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她所坐的车子,她身上的新衣。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会随时被人夺去。
  林然说:“爸,中午放学,我要去看看妈妈。”
  林楚被女儿的乖巧懂事感动得心里一酸,他低声温和的说:“也好。但能不能等爸爸忙完,爸爸陪你一齐去啊。你妈妈刚刚才搬家,一定有很多东西要收拾。爸爸是男人,总有些力气活能帮得上忙。”
  林楚看然然一副不太相信,惴惴难安的样子。连忙又补充说:“爸爸说的是真的,我和你妈妈,总归是夫妻一场,该帮的一定要帮。”
  林楚说的是真心话。
  他在今天这个早晨所做的全部,无非是为了女儿能全心全意一如往昔的爱他这个爸爸。
  林楚想,然然或许还不太明白。现在的他正在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有钱有闲,有车有房,有人脉有背景。掏钱哄小妞面不改色心不跳,打电话发短信视频可以无所不为无所不至。那些为五斗米折腰的青年卑微时代已成为久远的过去。林楚离婚在即,自由度百分百,家里的黄脸婆早已如冰山上的积雪,融化在酷暑中。
  虽然他身边是有一个孩子,但离成年仅有三载。三年后打发出国,或是远配到祖国的哪个角落,全看林楚随性与否。他有钱,哪怕不多,却已足够满足目前生活中的各种愿望。如果然然顽固的坚持与他感情生疏,那么只要林楚愿意,外头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
  林楚又想,然然还不懂,在这个女儿跟前所损失的脸面,他,作为一个壮年男子,完全可以另在外一个新的生命那里得到安慰与弥补。
  一个头脑干净如白纸的婴儿,不会对林楚的过去有半分质疑。
  在新的婚姻与亲子关系里,林楚能重新找到为父的威权与为夫的尊荣。
  有多少男人愿意选择这条路。结束过往,开始全新的未来。
  又有多少男人,把子女当成过去失败的重要见证,而羞于面对孩子在成长过程中的各种需求,包括精神指引,包括感情慰籍。
  只有他,也唯有他,为了讨得女儿的欢心,甚至愿意把自己置身于道德审判的背景墙前。
  林楚苦笑,如果这还不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爱,那么什么才是“父女情深”?
  然然终归是被他给惯坏了,天真纯善,不解世事。
  这或许就是自作自受?
  在然然下车之前,他温柔的说:“真的不要爸爸来接你?那好,你下课之后自己直接过来。就在公司吃点便餐好了。”
  林楚又问:“今天有没有同学和你一齐上课啊?”
  然然冷冷淡淡说:“有啊,辜振良也要补习。”
  林楚有一句话压在喉咙里,期期艾艾。然然假装不懂,飞快的跑了。
  这是第一天。
  林楚给自己打了八十五分。他不敢问然然分数是多少。苏涵说:“孩子需要时间适应,不要逼得太急了。”
  就在昨晚,林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告诉涵涵,钟泉已经离场。
  苏涵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轻轻说:“林楚,我现在不能承诺你任何。”
  明白。
  林楚一颗心碎成了渣渣,他心酸的想,涵涵如今甚至连“楚楚”也不肯叫。
  突然之间就情深不能自抑,子夜时分,林楚待到然然已经熟睡,一路快车飞奔到苏涵的病床前。
  苏涵在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他,他眼底的血丝,他唇边的胡子渣,还有暗黄的脸色和鬓边的白发。
  说起来他们俩如今不过是平凡普通的中年人。
  苏涵房里的看护识趣的走了。苏涵才说出:“你又来做什么,白天忙工作,晚上想心事。你有几条命够填?”就掌不住哭起来。
  林楚上前紧紧的搂住她,他们哭成一片,狠狠发泄过心底的积郁。林楚这才亲亲她,低声问:“你现在相信我之前承诺的是真的了吧?”
  苏涵到底不同于别的一般女子,绝不会轻狂到,哎哟尼玛,坏女人终于走了,这天下就是我的。换房子,换家具,工资卡存折通通上缴。
  苏涵铁齿钢牙,咬定青山不放松,哪怕林楚磨到凌晨,也依然重复说:“我真的什么都不能答应你。”
  她越是这样,林楚心里就越是爱重。
  更何况苏涵现在这样子传拜他所赐。
  苏涵目前处于休养期,薪水全无,何时复工遥遥无期。
  但林楚不知道的是,就在昨晚,于海青通过人委婉的传话说:“苦主都诉到我跟前了,我总不能装做不知道吧。既然是公司的一份子,为了公司的发展与进步,暂且牺牲一下眼前的利益,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通闲话,竟是坐实了,在于海青跟前做作的,就是林楚的身边人。
  苏涵心头一时间百味杂陈。
  但那又如何,如今的苏涵,不再是昔日那个在商场上光鲜亮丽的形象。她躺在病床上,人情冷淡如纸。
  苏涵推开林楚,小声的催促他:“快回去,然然一个人在家。谁给她做早餐呢?今早是第一天,孩子的情绪难免会有波动。回家给然然做顿好的,开解开解。别提我的事,也别再问从前。已经发生的,就让它过去吧。然然,毕竟还是孩子。”
  林楚感动极了,一步三回头。赶回家,时间刚刚好。
  连早餐的餐谱都是苏涵用手机发送短信教授。
  这样的心胸,这样的气量。岂是钟泉那个俗妇能比?
  林楚到了公司,把自己目前个人生活中的变化简单通告给胡律。
  林楚再次重申他的离婚条件:房子,股权,孩子,四分之三的存款。通通归入他个人名下。
  胡律坐在林楚对面,听完手机里的录音提醒说:“没有真凭实据,法庭很难采信。比如你太太,喔,是钟小姐可以说是一时气话,说着玩的。”
  林楚不悦:“奸夫是他自认的。难道还当真要捉奸在床?”
  胡律扶扶眼镜,“那不是奸夫,只能说钟小姐是爱慕某个人,钟小姐和那人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甚至连暧昧都没有。更别提把这个当成是有婚外第三者的证据了。”
  林楚哗的一声把笔扔到桌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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