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帝国-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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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明着做，那大家就只能用君子协议来约束。
　　如果仅仅只有几个企业负责人有这样的想法，那么这个君子协议，根本就不靠谱。但现在，国内绝大多数有影响力的钢铁企业负责人们都在，那这个君子协议的约束力，就变得非常大。而且当这个协议开始实施以后，即便是其中有人退下去了，但继任者依旧会接受这样的制约。这并不是以一个两个负责人的意志而决定的，而是以整个特钢联盟里面的企业意志而决定的。
　　基本上，这也能算是钢铁行业当中的一个潜规则。别看潜规则这个东西，在后世往往给别人看作是非常不好的东西，并且受人鄙视。但对真正的大人物来说，潜规则的约束力，比起明面上的规则，更加有效。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法律法规，有的人吃饱了没事儿干，都想去践踏一下，并且还把这样的事情，当作自己有本事的凭证。但却从来没有哪个人，敢于没事儿就去践踏潜规则，来炫耀自己的本事。那样的行为，绝对不代表你很牛叉，而是会代表你很傻叉，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并且没有切身利益受到影响的情况下，都不会拿这个事情来开玩笑。
　　整整商量了三个小时，大家才算是把这个君子协议，也叫做潜规则的玩意，给大致的弄了出来。至于细节上的东西，随后就会有人补充。只要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君子协定，就将会在大家出了小会议室的大门以后，开始实行。


　第五百五十三章　老王请喝茶

　　既然把事情都商量完了，这些各大企业的老总们，自然不会继续的在这个小会议室里面待着。毕竟，虽然达成这项协议是比较让人高兴的，因为这项协议，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这些各大厂，只要不被踢出特钢联盟，那么在未来的国内钢铁企业当中，他们的份量就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本来嘛，他们任何一家厂，在国内钢铁企业当中，都是相当有份量的，现在更是在关键问题上达成了攻守同盟的协定，就更加不会怕有国内的企业和他们捣乱，只要自己厂的实力没有下降得太过离谱，那么这份协议就能保护他们厂的安全。而厂安全了，他们这些老总们，自然就更加的安全。
　　虽然在未来的日子里，肯定会有一些竞争，还会有国外的企业过来抢地盘，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外国的企业虽然大，但在国内主场方面，他们未必能占据多少的便宜。
　　这事情，是让人高兴的。但即便是再高兴，对于各大厂的老总来说，待在这个小会议室里面，也觉得十分的别扭。因为刚才大家都在这里丢了面子，还是那种捡不回来的面子，大家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如果没有后面的协议问题，肯定就早早的走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现在协议也出来了，他们自然没多少脸面，继续待在这个伤心地。
　　刘东对于他们的想法，多少也能估摸出来，所以大家要走，刘东也没有丝毫的意外，恭恭敬敬的把各位大佬给请了出去。现在好歹也算是把事儿办完了，自然也不能再用之前威胁的那一套，那是会惹人生厌的。
　　当刘东送走了那些厂的老总之后，本打算也跟着出去，就在这时，刚才在刘东面前严重丢了面子的老王，挤到了刘东的身旁，对着刘东说到：“刘董事长，现在没什么事儿了，我请你喝口茶，希望刘董事长您能赏脸。”
　　看到老王那一脸微笑的模样，刘东虽然不太明白老王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也没有拒绝，毕竟刚才老王的脸，是丢得光光的，在大批的钢铁企业老总还没来之前，老王就丢了一次脸，在那些老总来了之后，又丢了一次脸。要说这次达成协议之前，谁的脸面丢得最多，那毫无疑问，绝对是老王。
　　这次开会，损失最大的就是老王，基本上所有的火力，都让老王给抗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老王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高尚，但老王既然请自己喝茶，那也不能不卖他的面子。于是刘东笑着说到：“行啊，王厂长您既然这么客气，要是我再扭捏，也说不太过去，但这请客的事情，还是我来吧，哪里有长辈请晚辈喝茶的道理？”
　　听到刘东这么一说，老王也没有争着说要自己请客的意思。反正两个人都是明白人，这请喝茶什么的，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东西，肯定是在喝茶的时候谈论起来，那个才是重点。请客不请客的，对于老王和刘东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情，争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刘东给吴一平打了一个招呼，示意他把宴会厅这边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就陪同老王，下了几楼，包了一间京城饭店里面专门为喝茶而设定的小茶厅。
　　进了小茶厅，里面就剩下刘东和老王两个人，就连原本小茶厅里面配备的煮茶女，都被两人糊弄了出去。因为他们两个人，原本就不是打算来喝茶的，即便是那个煮茶女有再高的技巧，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也是完全没用。
　　对坐下来的两人，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在互相的打量着对方。在刘东的眼中，老王的相貌平凡，和普通的老农民，没什么两样，气质方面，好似完全和城市相悖，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在田里面干活儿，而不是在这京城豪华的京城饭店里面，和自己对坐在一起。
　　倒不是刘东看不起农民，而是一个有着农民气质的人，在这样装饰得十分高雅的地方喝茶，气质方面的冲突，把老王和小茶厅的氛围隔开，显得格格不入。虽然气质这个玩意，好像看不见摸不着，但实际生活当中，却是很容易就能让人感受得到。
　　就好像一个吊丝，让他和白富美站在一起，吊丝心中就算再激动，但也难免有些自卑不自然，但让高富帅和白富美站在一起，就让人看着觉得很舒畅。可能说着有点玄乎，但实事上，的确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而在老王的眼中，刘东的样貌，算不上十分帅气，当然也算不上多么的丑陋，只能算是有几分小帅，但配合上刘东那长期以来上位者的气质，就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么一个人，绝对是一个大人物。
　　但刘东的气质虽然有着上位者的气味，但并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模样，显得十分的圆融，和那些嚣张的二世祖，完全就是另外一副模样，真要比较起来，或许没有那些当大官的人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的那种官气，但却有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再加上脸上的那种微笑，很容易取得别人的好感。
　　以前老王，和刘东最多只能算是泛泛之交，或许泛泛之交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说是见了几面，所以老王对于刘东的印象，在今天之前，算不上十分的深刻。但今天以后，老王就绝对不会认为刘东仅仅是刘家推出来的一个傀儡，即便刘家在环亚当中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但刘东的能力，也绝对不容忽视、
　　想着对刘东感观的改变，老王的心中就是一阵的犯苦，今天他丢人，真的是丢到姥姥家去了。不论是最开始的交锋，还是之后的认输，他老王活了大半辈子，居然在一个小家伙面前，没有占到一丝的便宜，从头到尾，都是被刘东给牵着鼻子走。要是没有今天的事情，老王绝对会认为这样的事情是天方夜谭，但这样的天方夜谭，却在现实当中发生了，实在是令人有些唏嘘。
　　没滋没味的喝了一口热茶以后，老王总算是开口了：“刘董事长，要是在今天之前，我这人是不相信什么天才的。但是今天之后，我终于是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着天才一般的人。”
　　听到老王这个开头，刘东笑着摆手说到：“老王，我可承担不起天才这个名头，现在环亚的一切，也不过是大家的努力而已，要把所有的荣耀都放在我的身上，还是有些偏颇的。”
　　“偏颇？我看不见得。刘董事长您今天的这番动作，绝对是天才般的想法。其实到现在，我也明白了，刘董事长你压根就没有想过放弃钢铁这个行业，至于你说的那些你有本钱玩的事情，也不过是一种威胁。但是大家虽然明知道你仅仅是一个威胁，也得乖乖的接受，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如果是我来做，这次的事情，未必会弄得这么完美。而我已经在这个行业里面，待了大半辈子，这就是差距啊。差距之大，不得不服。”老王苦涩的说到。
　　又狠狠的吸了一口茶水，老王接着说到：“刘董事长，不知道你对我这辈子的经历感不感兴趣？感兴趣，我就给你说一说。”
　　不等刘东开口说是否感兴趣，老王继续说到：“我是解放前生的，我生的那会儿，还在打抗战。日子苦啊！到了十岁的时候，在我的记忆里面，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我们老家，本就贫瘠，啥都没有，就连地主家，也没有过得多富裕，那个时候，到处都在打仗，就我们那小地方，也没有消停。
　　小日本虽然没到我们那个地方去，但是那些伪军，却也没少到哪里去。而我们的队伍，在那里的实力也不小。那会儿啊，我还不懂什么革命不革命的，就知道那些扛枪的，能穿上衣服。要知道，我到那个岁数的时候，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基本上就算是布片。
　　后来我参军了，但我不是打仗的料，不敢冲锋，当初我的班长，就说我这辈子，都是个孬兵，打不了仗。后来我琢磨着，既然不是打仗的料，我就不打仗，反正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那我就去当农民得了，打仗不也得吃饭？我种出来粮食，那也是为革命做贡献。
　　所以啊，后面我就又捡起了老本行，做农民，这一做啊，就做到了解放。原本以为，我这辈子，也就只有做做农民，但没想到后来我那地方，居然有矿，还是大铁矿。
　　那会儿啊，我还不知道铁矿除了能做锄头来，还能干嘛，反正这东西离着我是挺远的，我也就没多想。我是农民，又不是铁匠，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呢？
　　可没想到，钢铁厂要招人。那会儿，敌特还很猖獗。所以这样的钢铁厂，必须要政治素质能过硬的人，才能进去。而我呢，政治素质就不用说了，绝对的过硬。好歹也是解放前的兵，虽然连一个敌人都没有杀，但我好歹也算是上过战场的，是自己人。再加上后面我务农也是把粮交给党的，所以上面一拍板，就把我安排进钢铁厂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老王的意

　　说到这，老王看了一眼刘东，那意思刘东很明白，就是在给自己交底，让自己知道，他老王当年到底是怎就进了钢铁厂的。明白了老王的想法，刘东示意老王继续说下去，虽然到现在刘东依旧不知道老王的葫芦里面想要卖的是什么药，但既然老王给他说生平，他也不能表现出不耐烦的心思。
　　看到刘东示意自己继续往下说，老王又接着说到：“那会儿啊，我还好大不乐意，这些铁疙瘩，我又不会弄，还不如老老实实当农民，至少还能弄两块地出来。但既然是上级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反抗，于是稀里糊涂的就进了钢铁厂。
　　那时候我年纪小，也就十四五岁，弄地都很费劲，就更别说钢铁厂里面的那些大件了，要干重活儿也干不了，索性上面就安排我学习技术。虽然我是农民，但字还是认识几个的，再加上我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所以就咬牙跟着学，这一学就又是二十年，从徒弟到师傅，再从师傅到研究员，再从研究员，升任到钢铁厂的技术总工。
　　再到现在的厂长，一步一步，走得虽然有些慢，但绝对是脚踏实地。可以说，我几十年的心血，都耗费在了钢铁行业上面，虽然常常有人说我像农民，但真正知道我的人，都不会认为我就是一个农民。
　　造化弄人，原本我最开始的目标，不过是弄几块好地，然后一生就奉献给土地。可没想到我这一生大半辈子，居然和土地没啥太大的联系，反而和铁匠联系到一块了。”说到这里，老王不免有些唏嘘。
　　这些事情，基本上就算是老王的生平了。一个原本想当好农民的人，到后面居然当了一个好的钢铁厂厂长，这之间的跨度大到，相当于一个传奇的境界。
　　虽然到了这会儿，刘东依旧不是很明白，他和老王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个份上，为什么老王却在他的面前，说出这些话来。这就有点交浅言深了。但不得不说，老王这一番话，或者说是老王这大半辈子，过得那是相当的传奇。
　　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农民居然能够奋斗成为一个大型国有钢铁厂的厂长，并且在这个行业当中，都有相当高的地位。什么叫做励志，这就叫做励志。现代社会当中，尤其是前世二十一世纪以后那些励志的电视剧，在老王面前，绝对是弱爆了。
　　看到刘东依旧没说什么话，老王没有丝毫意外，又说到：“是不是觉得我老王今天对你说这番话，有点交浅言深的感觉？别忙着否认，我虽然是搞技术的，但也不是那种对技术之外的东西，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要不然，上面也不能让我当这个厂长。
　　对你来说，是有些交浅言深，但对我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只要是在钢铁行业当中混得久点的人，都知道我老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话么？那是因为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得从这厂长的位置上面下来的。这个原因嘛，你也是明白的。今天我做了什么事情，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但这个圈子里面的人，肯定会知道。
　　上面的领导，也能知道。我这么一个让他们丢了大脸的人，就算技术再好，那也是不能用的。对于他们来说，脸面上的玩意，比实际的东西更加重要，我这个老家伙，居然敢带头认输，要是不惩罚一下，以后谁都敢对外面的人认输了。”
　　听到老王这么说，刘东才明白过来，老王刚才那番话，到底想要表现出什么样的意思。的确，在国内企业里面混，尤其是在国营企业里面混，技术是否重要，对上面的人来说，不是很在意，他们在意的东西，是面子上的工程。
　　反正国家的东西，本就不是以金钱来衡量的。既然主要目的不是金钱，那技术不技术的，实在算不上什么。但面子这个东西，就太重要了，就相当于一个厂的名片，厂长带头丢了面子，那这个丢了面子的人，就得付出代价。不管你之前到底为厂子里面做出了多少的贡献，你要是敢让厂子丢脸，那上面的人就敢让你丢了饭碗。
　　想明白了这点，刘东对着老王歉意的说到：“老王，这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要不是我，老王你也不会落到这番田地。”
　　“别说对不对得住的问题，斗争嘛，总是会有牺牲的。要不是我们当初起了贪念，事情也不会闹到这幅模样，说白了，我们也是活该。只不过原本大家都应该承担的责任，全都放到了我老王的身上，我也算不上完全无辜，就是有点倒霉而已。要是我保持沉默是金的做法，最后倒霉的，未必就是我老王。
　　可惜啊，一步错，步步错，到头来，我老王就算是陷进去了。既然陷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的希望。要是我老王还年轻个二三十岁，或许还有再起来的机会，但我老王眼瞅着就快到六十岁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机会？所以啊，这时间不等人，这次下去了，就没有再起来的希望了。”老王感慨的说到。
　　刘东知道老王说的这个话，是大实话，年轻就是资本，再大的困难，都有可能克服。但问题是老王他并不年轻，相反，他很老，要不然也不会被大家叫做老王。老人家嘛，原本就是快要到点的人了，如果能安安稳稳的退休，自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问题是老王根本就没有安稳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