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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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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天涛将小青交给店伙立即吩咐道:“先将马匹上料,再为在下准备一客酒菜,去城内办些琐事,立刻就回来。”
  
  店伙听得一愣,立即解释道:“爷,现在三更已过,城门早已关了,爷您怎么”说话之间,目光突然触及江天涛悬在腰间的丽星剑,知道这不是一位普通公子爷,因而以下的话住口不说了。
  
  但江天涛却压低声音道:“请问小二哥,可知三钗帮的应城分舵位置在什么地方?”
  
  店小二听得面色一变,连连摇头,道:“小的不知道,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江天涛知道店小二误以为他是前来挑衅,寻事报仇的江湖人物,不觉莞尔笑了,正待再问,蓦闻帐房内响起一个洪亮声音:“阁下要找三钗帮的应城分舵,不需进城,由此穿过对街,即见百十丈外有一座精舍院落,那就是了。”
  
  江天涛循声一看,只见帐房内,油灯一亮,灯光十分昏暗,一个身穿蓝布劲装的修伟壮汉,正在把壶独酌,因而断定他是一个来吃夜宵的人。于是,急忙拱手含笑,道:“多谢阁下指路。”
  
  修伟壮汉,放下手中酒杯,也抱拳道:“好说好说,不用客气。”
  
  江天涛走出店门,大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为了节省时间,腾身飞上房面,举目一看,百十丈外;果然有一座精舍院落。只见院落中,屋影幢幢,尚有不少处亮着灯光。于是,身形微动,疾进如飞,迳向精舍院落驰去。

  前进中,凝目细看,精院围绕一簇修竹,黑漆门楼,五层石阶,左右各有一座石狮子。门檐下悬着四盏防风纱灯,三个蓝衣壮汉,正坐在门楼下交谈,气氛严肃,神情谨慎,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打量间,已至门楼前不远,立即收住身势,大步同门前走去。走近七八丈内,立被三个蓝衣大汉发现,纷纷起身迎下阶来。

  江天涛首先一拱手,谦和地道:“烦请通报贵舵主,就说幕阜山九宫堡,少堡主江天涛求见。”
  
  三个蓝衣大汉一听,躬身齐声应是,其中一人,急忙转身,如飞奔进门楼内,其余两人,则恭谨肃立相陪。江天涛趁大汉通讯之际,游目一看,发觉院落不大,房屋最多三十余间,但建筑得堪称美轮美奂。打量完毕,进内通报的大汉,仍末见出来。

  江天涛觉得情形有点不太对劲,特向两个大汉,谦和地问:“贵分舵主是哪一位?”
  
  其中一人,恭声回答说:“是新近由总坛派来的一位优秀女香主蔡秀琴”
  
  江天涛曾以卫明身分拜山,因而最不愿与东梁山总坛的人会面,尤其是女香主,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改口道:“请问今天舵上可有天门方面的讯鸽?”
  
  另一个大汉恭声道:“讯鸽是有,是不是天门舵上,小的就不知了。”
  
  江天涛一听,既焦急,又失望,心中一动,突然改变话题道:“贵帮的总统领皇甫姑娘,今天可来舵上?”
  
  两个大汉一听总统领,同时肃立恭声道:“今天总统领没来,倒是总督察现在舵上。”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感觉情形不妙,难怪进内通报的大汉至今尚末出来,原来彩虹龙女正在里面。想到和邓丽珠夜探栖凤宫,以及彩虹龙女亲率龙宫湖的船队追击的事,觉得这时还是不要见彩虹龙女的好。心念至此,立即拱手道:“原来三钗帮总督察在舵上,想必有要事正在磋商,在下稍时再来。”说罢转身,不待两个大汉发话,展开轻功,直奔东街,越过一片房面,迳自转回客店。

  店火一见江天涛,立即含笑迎了过来。江天涛断定彩虹龙女定会尾随追来,因而一进店门,见迎来的店伙,催促道:“决去备马来。”
  
  店伙听得一愣,接着举手一指左厢房,道:“爷,你的酒菜。”
  
  江天涛的确有些饿了,于是点了点头,急步走进左厢房内。房内油灯一盏,桌上早已摆好了一客酒菜。他一面匆匆进食,一面希望店伙尽快将小青拉来。就在他进餐将毕之际,蓦闻店外传来一个女子的问话声音。

  “这是谁的马匹?”
  
  店伙恭谨地声音道:“是一位公子爷的马。”
  
  江天涛一听,心知要糟,这女子的声音,虽不似彩虹龙女;他断定必是三钗帮应城分舵上的人。蓦闻那女子沉声命令道:“将马交给我好了。”
  
  江天涛心中一惊,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心想:马匹绝不能让他们拉去。心念间,早已急步走出门外,同时,听到店伙的嗫嚅声音。蓦闻一个壮汉声音,怒声道:“要你给我就给我,噜嚷!”
  
  江天涛一听,这声音倒有些熟悉。于是,急步走至院中一看,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绿衣少妇,率领着两名劲装背剑少女,已走进店门。鞍峦齐全的小青,拉在一个蓝衣大汉手中,正是方才来时在帐房饮酒指路的那个修伟壮汉。

  江天涛看罢,顿时大悟,蓝衣壮汉原来是三钗帮应城分舵上的眼线弟兄。再看绿衣少妇,柳眉杏眼,粉面腮桃,直挺的鼻子,薄薄的樱唇,一望而知是个机智善辩的女人。打量间,绿衣少妇已来至院中。

  江天涛气他们扣留马匹,俊面上略带愠色,左手抚着腰间的丽星剑,朗目冷冷地望着绿衣少妇,同时淡淡地道:“姑娘可是蔡秀琴蔡舵主?”
  
  绿衣少妇身形末停,微一颔首,也淡淡地道:“不错,正是小女子,阁下可是江少堡主?”
  
  江天涛故意冷冷一笑道:“在下看姑娘极为面熟,姑娘何必明知而故问?”
  
  绿衣少妇蔡秀琴一听,立即明媚地咯咯一笑,接着不解地道:“少堡主伪名前去拜山,身为贵宾,高居上座,怎的会注意到小女子的面貌?”
  
  江天涛俊面一红,认为蔡秀琴问得轻挑,但又不便令她难堪,只得淡淡一笑,道:“在下入山之时,对贵帮香主以上的首领人物,自是要格外注意,以便而后行事方便,是以觉得姑娘有些面善。”
  
  蔡秀琴走至江天涛面前,柳眉一蹙,忍笑不解地道:“可是,少堡主怎知小女子的名字叫蔡秀琴呢?”
  
  江天涛有心实说,又怕她羞恼成怒,因而失去向她探听天门方面有无讯鸽的机会。因而,朗声一笑,道:“姑娘身为一舵之主,领袖一县帮众,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说此一顿,突然敛笑问:“姑娘率众前来,扣留在下马匹,不知有何教益。”
  
  蔡秀琴咯咯一笑,道:“少堡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眨眼之间就忘了,方才你不是还前去找我吗?”
  
  江天涛俊面一红,立即肃手道:“如此请姑娘房内坐。”
  
  蔡秀琴立即摇摇头,道:“舵上尚有要事待办,小女子不便在此久待,有话就请少堡主快些说。”
  
  江天涛觉得蔡秀琴言语轻挑,对事儿戏,不由暗暗生气,但为了探听天门方面的消息,只得耐着性子问:“请问姑娘,天门方面可有讯鸽?”
  
  蔡秀零立即颔首道:“有,已经是第三支了,方才少堡主前去时,正有一支由天门飞来的讯鸽,看了看上面的消息,所以没有及时出迎”
  
  江天涛一听,心中又喜又悔,不由兴奋地急声道:“讯鸽上面怎么说?”
  
  蔡秀琴柳眉一蹙;故意刁难地问:“少堡主问的是哪一方面的消息?”
  
  江天涛听得一愣,不由正色道:“自然是本堡畏罪潜逃的毒娘子”
  
  蔡秀琴末待江天涛说完,轻噢了一声,淡淡地道:“非常抱歉,这是本帮的高级机密,恕小女子无这么大的权利奉告。”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但他仍强自捺着怒火,沉声道:“谁才有见告的权利?”
  
  蔡秀琴神秘地一笑,学着江天涛的话,笑着道:“少堡主是聪明人,何须明知而故问?”
  
  江天涛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蔡秀琴是受了彩虹龙女的差使而来,为了避免误会加深,为了知道毒娘子的确实消息,免得明日再跑一趟天门,只得毅然沉声道:“好,在下随你去见萧姑娘。”
  
  蔡秀琴一听,立即明媚地笑了,接着声赞道:“这才是明智之举。”说罢,转身对两个背剑少女,吩咐道:“快去禀报总督察,就说江少堡主随后就到。”
  
  两个侍女,恭声应是,转身如飞走了。江天涛跟着蔡秀琴,迳向店门走去,举步一看,小青早被大汉拉走了,同时,发现其他房门内的客人,正在向他们探头探脑。走出店门,大街上愈显得冷冷清清,那轮特别明亮的圆月,高挂中空,洒着清丽的光辉,照着他们并肩前进的身影。但是,在对街房面上的暗影中,却有一对闪烁的眼睛,似是暗窥两人的行动。

  蔡秀琴似是不愿超越房面走捷径,因而,沿着街道,直向街口走去。江天涛虽然心急早些看到彩虹龙女,但蔡秀琴沿着街走,也只得耐着性子跟着前进。蓦闻蔡秀琴,以似有所悟的口吻道:“少堡主,风闻你曾和一位美丽绝色的红衣少女,去探章乐花的栖凤宫?”
  
  江天涛已经明白了蔡秀琴的一言一行,皆是受了彩虹龙女萧湘珍的指示,因而,淡淡地道:“不错。”
  
  蔡秀琴故意略微迟疑,又问:“那位美艳的姑娘是谁?”
  
  江天涛冷冷地道:“飞蛟邓正桐邓前辈的唯一爱女,邓丽珠姑娘。”
  
  蔡秀零立即不解地问:“那位姑娘呢?”
  
  江天涛已知蔡秀琴的心意,只得避重就轻地道:“他们因事去了洞庭湖,我们中途就分手了。”蔡秀琴会意地噢了一声,同时点了点头。

  这时,已到十字街口,两人折身走向南街。蔡秀琴故意胰了一声,以惊异地口吻道:“少堡主,本帮弟兄们,正盛传少堡主和我家总统领的事呢。”
  
  江天涛听得一愣,也不禁迷惑地道:“什么事?”
  
  蔡秀琴神秘地一笑,故意问:“少堡主真的不知?”
  
  江天涛立即正色道:“当然不知。”
  
  蔡秀琴依然笑着道:“就是总统领传令江南各分舵,严密注意贵堡毒娘子的事。”
  
  江天涛一听,不由冷冷地笑了。蔡秀琴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惊异地望着江天涛。江天涛故意忿声道:“如果没有贵帮总统领从中阻挠,贱婢毒娘子早已押回九宫堡了。”
  
  蔡秀琴一听,的确吃了一惊,迷惑地问:“为什么?”
  
  江天涛轻哼一声,立即将银钗皇甫香在大洪山后寨,放走毒娘子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说话之间,距离三钗帮应城分舵的精舍院落已不远了。蔡秀琴听完,立即以恍然大悟的口吻,道:“原来如此,不知详情的人,尚以为你们”
  
  话末说完,惊见江天涛的星目倏然一亮,脱口一声大喝:“什么人?”大喝声中,身形已凌空而起,一式「金鹏展翅」,身形快如电掣,斜向身后七八丈外的一丛小树扑去。

  蔡秀琴悚然惊觉,顿时想起什么,不由脱口急呼:“少堡主,自己人!”急呼声中,江天涛已扑至小丛树的上空,但由对街屋面上跟踪至小丛树后的那人,却毫无惊急逃走之意。

  江天涛听了蔡秀琴的急呼,身形疾泻而下,定睛一看,不由微微一愣。只见隐身小树的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一身绿衣的娟秀侍女,而且有些面熟。娟秀侍女,微垂着头,默默静立,也不向江天涛见礼打招呼。

  人影一闪,劲风袭面,蔡秀琴神色慌急地已扑至近前,于是急忙一指娟秀侍女,急声解释道:“她就是总督察的贴身侍女小婉。”

  江天涛一听,恍然大悟,心说:“不错,正是那天在东梁山后寨高楼上诊病时,立在罗纬旁边的那个秀丽侍女。”

  心念未毕,蓦闻蔡秀琴催促道:“小婉,还不快些见过江少堡主。”

  秀丽侍女小婉,深深一福,羞涩地道:“小婢小婉参见少堡主。”

  江天涛知道她是奉命而为,只得肃手道:“免了,免了”

  蔡秀琴故意吩咐道:“小婉,快去禀报总督察,说江少堡主已经到了。”

  小婉应了声是,展开轻功,如飞向精舍院落驰去江天涛和蔡秀琴继续前进,但都没有再说什么。来至门楼下,依然是方才的三个壮汉降阶恭临。进入门楼,迳向左侧角门走去,而不去正厅。江天涛知道彩虹龙女必是住在左跨院门。

  左院通道上,植有整齐的细小花圃,仅在跨院的门外;立着四名背插长剑的劲装少女。进入院门,即是过厅,厅上灯光黯淡,一切是静悄悄地,院中之人似是俱已入睡。
  
  江天涛抬头一看夜空,三更已经过了。登上厅阶,蔡秀琴身形末停,迳向屏后走去。江天涛一看这情形,只得跟着蔡秀琴继续前进。一出厅后门,即见方才隐身树后的小婉,早已静静地立在上房石阶前,似是正在等候他们。小婉一见蔡秀琴和江天涛,立即迎了过来。

  江天涛趁机游目一看,除了上房右间窗上尚有灯光,其余外间及两厢,一片漆显然,彩虹龙女萧湘珍,就住在亮有灯光的上房右间内,两厢的暗影下,同样地辞立着两名背剑少女。打量间,小婉已到了蔡秀琴的面前,立即压低声音道:“总督察已经睡熟了。”

  江天涛一听,知道彩虹龙女必是仍在气他突然离去。心念间,蓦闻蔡秀琴对小婉道:“我去看看!”说罢,也末向江天涛招呼一声,迳自和小婉向上房走去。

  江天涛心中一动,为了听听彩虹龙女的口气,他佯装糊涂,也举步跟进。但蔡秀琴并没有阻止,因而,江天涛的胆气更壮了。江天涛一俟蔡秀琴和小婉掀帘进入内室,立即登阶进入上房。外间虽然没有燃灯,但借着内室门帘上通出的灯光,富丽的陈设,豪华的家具,均能清晰可见。

  蓦闻蔡秀琴以愉快的口吻,压低声音道:“总督察,江少堡主来了。”

  一声幽怨叹息,接着是一个清脆而熟稔的声音,黯然道:“唉,我的确不想再见他了。”

  江天涛一听,正是彩虹龙女萧湘珍的声音。又听蔡秀琴宽慰地道:“总督察,我已经问过了,江少堡主是请那位红衣少女作向导,离开龙宫湖他们就分手了。”

  彩虹龙女幽幽地问:“那位姑娘可是邓前辈的千金?”

  蔡秀琴回答道:“是的,他们父女已避难到洞庭湖去了。”

  彩虹龙女又是黯然一叹,道:“你哪里知道,他们父女早已投奔了九宫堡。”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一声三钗帮的眼线好生厉害。心念间,早已听到蔡秀琴的震惊声音道:“真的呀?”

  又听彩虹龙女,黯然道:“邓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设非她射死栖凤厅匾后潜伏的弯弓手,我也许就死在栖凤岛上了,想到她有恩于我,怎好再和她争”以下的话倏然停口不说了。

  但江天涛听得出,彩虹龙女必是要说争风吃醋的意思。又听蔡秀琴宽慰地道:“那时江少堡主也在场,就是邓姑娘不射毙那个弯弓手,江少堡主也会设法揭破那个阴谋。”

  江天涛见蔡秀琴处处为他辩护,心中好生感激。又听彩虹龙女黯然一叹,幽怨地道:“有人对我说,他见一个爱一个,如果在他表妹汪燕玲的身边,他就忘了他的师姊雪丹凤。如果雪丹凤在他的面前,他又忘了师妹朱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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