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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灭长安-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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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侍立尹梅意身后的烟荷吩咐“传膳”,近侍宫女照样向守在明殿上的宫女道一声“传膳”,殿上宫女又把这话传给鹄立殿门外的宫女,然后再传给殿阶下的御膳房太监,就这样一直传进了王官膳厨。不等回声消失,一队太监抬着大小四张膳桌鱼贯而入,摆好膳桌,近侍宫女在四人面前各奉上一盏清茶。耶律燕哥端起来就是一大口,却见赵长安、尹梅意只浅抿一口,随即侧头,将茶水吐在一旁宫女托着的漱盂中,原来,这茶只是漱口用的。此时殿内殿外总有近百人在侍奉,但人人屏息肃立,连一声咳嗽都听不到。

  耶律燕哥不意出了个丑,愈发不快。这时,宫女们撤去茶盏,再奉上一盏茶,这才是喝的茶了。然后布置碗、碟、牙箸等,接着一队太监捧绘金龙朱漆食盒,到殿门外站定,再由宫女接过,端至案前。烟荷吩咐:“打碗盖。”六名宫女上前,将盒盖一一揭开,把内盛的各色天家珍肴一一陈设案上。

  耶律燕哥不敢再冒失,瞟见尹梅意、赵长安并不拈箸,却有四名宫女各端银盘,执镶银象牙箸,将所有菜肴各夹取了一小份置于盘中,随即退到一侧,默不做声地吃了下去。

  她不耐烦了:“哪来的这么多罗里罗嗦嗦?我如果下毒,会这么蠢

  吗?”尹梅意微微一笑:“这是宫里头多少年来的老规矩了,从我进

  宫就是这样,祖宗的家法,怎能随意更改?”

  耶律燕哥冷笑,一瞟案上的十几样菜肴,又皱眉:“怎么,宸王宫吃饭,就拿些这种粗瓷破碗呀?我们宫里头从来用的可都是金碗玉盏,而且就这几个小菜,可叫人怎么吃呀?在我那儿,就是最下等的宫女,一餐饭也总有二三十个菜的。”

  尹梅意惊奇地问道:“哦?原来,延禧郡主来京前也是住在官里的?”耶律燕哥一怔,方意识到说走了嘴:“哦,我我刚才是顺嘴乱说哩!”尹梅意端起汝窑瓷碗:“左右不过一只碗,何必使金器,沉甸甸的压手?我使惯了这些青瓷,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好。况平日就我和年儿用膳,”笑视一眼发怔的爱子,“不过三五个菜,也就足够了,今天是听说来了两位贵客,我这才吩咐多加了几个菜。”

  她轻言细语,耶律燕哥却如芒刺在背:自己到王官已经多天了,可王太后竟毫不知情,太欺负人了!当本公主什么人,来投亲告帮的穷鬼吗?而听她的口气,自己方才的一番言语,徒显得自己是个暴发户。她又羞又怒,却再不敢乱说话,遂低头闷声吃饭。

  这边尹梅意微笑着,问晏荷影是怎么找到赵长安的。晏荷影吞吞吐吐,颇有一言难尽之感。赵长安接口道:“娘,她是太子殿下带进京来觐见皇上的,现暂住我们这儿。”

  尹梅意瞥了爱子一眼:“哦?是吗?原来皇城里,已经没有安置她的地方了?”言下之意,自是笑他的言不由衷。她稍顷,随即又问赵长安:“年儿,你已经会过长生殿新来的女史官了?怎么样?”

  赵长安不觉有气:“不怎么样!”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这个女孩子,娘一见就喜欢,她不管长相、性情、文采,还是做事、应对,都特别出色,年儿你说是不是?”

  “娘要喜欢,孩儿就让她来服侍娘。”

  尹梅意道:“娘这儿的人手早够了,你那里一个宫女都没有。女孩子心细,又会照料人,有些活,还是得有个女孩子来做更稳妥些,现有这么好的一个人替娘照顾你,娘怎能再要了她来?你就留下她,自己好好地使吧!”赵长安忽抬手,将碗中所余白粥一气喝尽,动作鲁莽,为的只是遮住对面那束尖利带刺的目光。他放下碗,想了想:“娘,三个月前,永福郡主曾来找过孩儿吗?”

  尹梅意点头笑道:“是啊!人家为了找你,巴巴儿地扮成了一名官里的侍卫,还带来位保镖,幸好误打误撞地到了娘这里,要万一被巡官的侍卫抓住,又要生出好些麻烦。”

  “还来了位保镖?”

  “嗯,那位保镖,人才可齐整了,依娘看,倒一点儿都不比你逊色呢”尹梅意遂将那日晚间的情形约略叙了一遍。赵长安只听几句,已然明了那位“保镖”是谁。他舀一粒莲子人口,淡淡地道:“现在世道不太平,找个保镖也是应该的,孩儿今天就差点儿被一帮刺客杀了。”尹梅意大惊,手中牙箸落地:“有人要杀你?”站起,就要赶到爱子身边检视。赵长安已先一步到了她椅前:“娘,没事,那七个人没伤到孩儿的一根头发,娘不用担心。”

  尹梅意面色犹白:“七个?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当今豪杰,其中两人还是四海会分会的堂主。”话方出口,就听晏荷影低呼了一声。他眼风瞟处,见她面色忧急,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自己,他只作未见,将整件事向母亲简要地叙了叙。

  尹梅意紧皱双眉:“既然你也没被伤着,莫如就放了他们吧?”赵长安摇头:“他们犯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怎么可能放?不但不能放,而且还要明正典刑,凌迟处死。”

  一听“凌迟处死”,尹、晏、耶律的脸色都变了——尹梅意是慈心为怀,不忍有人受这种酷刑,尽管这些人是要谋刺自己的独生爱子的;而晏荷影则是心急如焚,来回自问:怎么办?自己该如何设法,才能救七人?而耶律燕哥则喜动颜色:“太好啦,长安哥哥,我砍头剁脚、剥皮绞勒的刑都见过了,可就是没见过这种一刀一刀慢慢剜割的大刑。等行刑那天,你可一定要带我去瞧瞧啊!”她一脸的心驰神往,“从到这里,真正闷死我了,现能一次就看见七个人是怎么慢慢儿地被剔成一副骨头架子的,哇,太过瘾了!”

  她话未完,殿中人已无不皱眉。尹梅意一瞥爱子,眼中隐现责备:怎么你把这种人也带回来了?赵长安垂头:“孩儿倒也不是非杀七人不可,可实在是独力难支,唉,若是外面能有个人,譬如说,四海会什么的在外策应,那倒兴许还能筹出条救人的道来。不过,”他摇头,“唉,算了!投我于荆棘,报之以琼瑶,那样做也实在是太荒唐了。”

  他一席话说得颠三倒四,尹梅意沉了脸:“混账!生杀大权,操

  之于上。七人就是该放,也切不可草率从事。”她霍然起身,“唉!

  罢了,孩儿大了,自有主张,娘也管不了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也不用饭后的第三盏茶漱口,拂袖出了右配殿,向后殿行去。

  赵长安不敢辩解,放下镶金嵌玉牙箸,对耶律燕哥、晏荷影道声慢用,然后也起身出了嘉年殿来。

  长生殿紧依着嘉年殿,他到长生殿殿门前时,吩咐侍立的众太监,等一会儿除晏荷影,其他人全不许放进殿。一太监小心翼翼地道:“启禀世子殿下,那位延禧郡主见天儿都来”

  “就说我已经歇下了。”在众太监的喏喏声中,他进到中殿,顺手从书架上抽了一册《梅溪词》,但却是翻而不看,心有所思。

  片刻,听殿外尖声传宣:“永福郡主玉安!”随即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直到书案前才停下。他瞟着案上的那方白玉雕龙镇纸:“永福郡主这会儿来,有什么吩咐?”

  晏荷影冷笑:“哦,原来刚才殿下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唠叨,都不是说给我听的?那我现在跑这儿来,倒有些自作多情了?”他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忙自道不是,并请求晏荷影施以援手,助他相救七人。对于这个请求,晏荷影当然是巴不得的,但对他却顾虑重重,当下只以言语试探。

  赵长安耐心解释:虽然表面上看,他有权有势,可由于自开国以来,朝廷对众王爵、驸马的防范就很严密,而他为了避嫌,也从不参与政事,是以现在手里连个可供奔走传信的人都没有。为此他想请晏荷影联络宁致远,群策群力,共同救人。

  本还想再顶他几句,可看他言真意挚,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当下问他打算怎么救人。原来,他打算找七名死囚来,李代桃僵,将上官轻寒七人暗中调换出来,然后把调了包的七犯押至刑场,他既主持会审,自也是监刑的官员。他深知,只有取得她的首肯,事情才能办成,于是,他将整个计划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她,以换取她的信任。

  “到时候,也不搞什么凌迟处死了,只要把七犯斩讫,就功德圆满了。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还是很麻烦的,首先就要找七个死囚来,还好,前些天我捉住了七个死有余辜的江湖败类,现七人分别被关押在扬州、金陵”

  “那怎么换呀?”

  赵长安一笑:“无妨,我朝的大辟之刑,分斩立决和斩监候,为不枉杀无辜起见,每年霜降后,各地都要把斩监候的囚犯和他们的案宗送进京来,由三法司会同五府九卿并科道官员逐一甄讯,而人犯则押至宣化门外,由三法司的官员亲审,复审无误后,方始行刑”等好不容易说完,不但他口干舌燥,晏荷影亦眼冒金星:“老天爷,这么麻烦呀?”

  “是,的确麻烦,而且还出不得一点儿纰漏,否则的话,不但人救不出来,还会牵累宁致远。”

  “其实,”晏荷影沉吟,“又何必午时三刻、巳时正刻的麻烦?只要让宁致远他们截了人,然后四散一逃,不就结了?”

  赵长安哭笑不得:“你想让他们犯劫囚的重罪呀?若真依了你的这条‘妙计’,那不但七人和他们的家眷全活不成,就连宁致远和四海会也会有覆顶之灾!”晏荷影疑心他是危言耸听:“哦?”

  赵长安捺下性子,接着解释:“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他们十恶不赦,凡有相助勾连者,一体治罪。皇上本就对帮派门会有极深的成见,宁致远要再劫走了钦犯,那祸可就闯大了。不怕他是武林第一大帮,只要一道圣谕,十万禁军围剿,到那时候,就不是七条人命的

  事了,真要弄到那般地步,就是一场浩劫!”他不禁想起,从前皇帝曾以何等残酷凌厉的手段,惩处那些拂逆圣意的人,禁不

  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若要劫人犯,那就不须晏姑娘和

  宁致远帮忙了,我另想法子去。”

  晏荷影见他顷刻间面白唇青,显是被骇着了。且不须细想,他的筹划显然也比自己这个冒失莽撞的主意要高明得多,虽然也麻烦得多,忙道:“好吧,我就再信你这一回,去把宁致远请到东京来帮你救人。”听她终于答应了,赵长安舒了一口气,自觉就是当年与血

  王苗绝天血战数日数夜,也没有此刻跟她的这一番谈话来得累人。

  这时,忽听守夜的太监在窗外轻唤:“千岁爷,该上朝了。”

  “咦?我们已经说了半夜了?”虽与他筹划商议了半夜,奇怪的是,晏荷影却没有丝毫的倦意:“可不是,就这么聊了半夜!”

  赵长安歉疚了:“晏姑娘,对不住,我竟说得忘了时辰。”晏荷影注视他,不知为何,那久已远逝的柔情蜜意瞬间又注满了心头,不觉对他微微一笑:“不怪你,我也聊得忘了时辰。”

  那明妍动人的笑容,立刻在他心里掀起了万丈波澜。他转头,强自抑制沸水般的心情,淡淡地道:“事不宜迟,等我早朝回来,就开始办事吧!”晏荷影痴望他的侧影,犹豫再三,方道:“要是这次,真的能把那七个人救出来,那兴许,那些事,真的都不是你干的,传世玉章,也不是你偷换的。”

  赵长安嘴角往上翘了翘:“哦?晏姑娘怎能如此轻率?轻易地相信一个人,也轻易地怀疑一个人?”

  午后,刚刚饭罢,正是日长人初困之时,从御街南头,驰来一辆帷帘低垂的马车,车旁有十几名侍卫随侍。皇城京都,天子脚下,百姓们早看惯了王公大臣们各式华丽排场的车驾,似这等青油幢车,路边的行人不会多看一眼。

  车望北而驰,到一处路旷人稀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大宅,车停下,一侍卫下马上阶,到黑漆大门前,奉上拜帖,请看门的精壮汉子通报,有客登门拜会。

  汉子打量阶下的不速之客,目光闪烁,正想探问究竟,车后一侍卫唤道:“叶高兄弟,没事,我家主人张堂主认得,今天来,是找他有事情商量。”叶高一瞅,笑了:“于长顺?你小子什么时候又成了宸王官的驾前侍卫了?”疾步下阶,到于长顺面前,低声相询,“哎!怎么回事?来这么些个人?”于长顺面色凝重,也低声答道:“大事,你就甭问那么多了,快进去通传吧!”叶高不再多话,持拜帖大步入内。片刻工夫,已陪着张涵疾步出来。

  到车前,张涵亦不下跪,只略一躬身:“草民张涵恭迎郡主!请郡主移步舍间用茶!”这时,车帷方由两名侍卫打起。只见里面端坐着一名宫髻华服的绝色少女,张涵看了一怔,这不是姑苏晏府的晏大小姐吗?

  晏荷影矜贵地微一抬手,跨辕的那名侍卫略一迟疑,然后躬身虚扶着她的手臂下车。张涵大为诧异:几时她又成了一位封号永福的郡主了?晏荷影对他轻一颔首,然后款步拾阶而上,张涵忙抢前几步:“郡主,这边请。”

  除留两名侍卫照料车子马匹,其余侍卫也全进了大门。叶高忐忑不安:四海会跟宸王官素无来往,且听闻会中近来跟赵长安有了过节,这时宸王宫来人,是有什么企图?他的疑问,也正是张涵的困惑,但他心机深沉,声色不露,只将晏荷影引进了二门。

  这时晏荷影却停步,纤纤玉指一点于长顺及那名跨辕侍卫:“你们两个进来,其他的,都在二门外候着。”众侍卫齐声答应着,垂手

  侍立于门侧,张涵看得暗暗点头。

  进了中厅,晏荷影才歉意地对张涵一笑,施礼道:“张大哥,刚才在外面怕人留意,我才对你那样,请别见怪!”

  “不会,不会,这点规矩张某还是懂的。”张涵笑道,“晏姑娘,有时候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先坐一下,里头有个人,我去请出来见你。”晏荷影连忙阻止,道此来有大事与他相商,不可有外人在场。

  “他不是外人,晏姑娘一定很乐意见到的!”不待回答,张涵已转身入内。她不由得发毛:这个自己“很乐意见到的人”,该不会是宁致远吧?正在着慌,只听帘后喜呼道:“啊?荷官,是你?原来你真在东京?”一锦袍男子风般卷了出来。她一见来人,不禁雀跃:“三哥,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晏云仁笑道:“还不是来找你?你呢?这两个月你跑哪儿去了,怎么又会成了个郡主?还有,你怎么会在宸王官?”

  晏荷影被这连珠炮般的追问弄得应接不暇:“三哥,张大哥,这些事容我等下再说,现小妹有更要紧的事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

  “是这样,张大哥,你们四海会里,有没有两个人,一个叫骆英,另一位是苏清河?”

  张涵一怔:“有啊!他们是辽东分会和云南分会的堂主,怎么,晏姑娘你识得他们?”

  “唉!我怎会识得他们?莫非”晏荷影蹙眉,“张大哥,你们的两位堂主出了大事,到现在你都还不晓得?”

  张涵、晏云仁一惊:“什么大事?”晏荷影不忙答话,瞄了一眼厅中的几名弟子。张涵心里雪亮,一挥手,几名弟子立即退了出去。然后,她方低声告知张涵、晏云仁,骆、苏二人行刺赵长安未遂,反被擒一事。张涵、晏云仁悚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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