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微笑天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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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　
　　“那么我开始宣布考题，在此之前”艾德先生拿出纸盒要求连恩抽签，抽中的纸条上写着他的试题——面具。　
　　“啊！你真是走运，连恩，这道题对你来说，就像早晨刮个胡须一样容易。”艾德先生戴上一个鹰头面具，对他说，“不论你用何种方法，只要击碎我的面具就行了，是不是很简单？”假如没有附加规则的话，听上去的确不难。可是连恩曾与艾德先生交过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假如对手是这个谜样巫师的话，任何事情都很难说。　
　　所以他打算非常谨慎、认真地面对这项考试。　
　　连恩拿出魔杖，垂下手，食指和拇指捏着魔杖转了几圈，再慢慢抬起。　
　　这个姿势引起艾德的注意，“就像我想得那样，你的魔法基础真好，大概是因为你曾有一位好老师”一道光束擦过他的脸颊，他偏了偏头继续说，“古典的手势固然不错，但若是换作我，我能教你更多新鲜有趣的知识，那些在传统书本里找不到的魔法。”“譬如说，暗影系的腐蚀和瞬息？”连恩眼睛随着他的面具而左右摆动。艾德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凡是试探性的魔法都被他轻易躲开了，冰晶束缚也已经不管用，必须想想其他方法。　
　　“暗影系？”艾德透过面具凝视他，反问道，“你认为那是有趣的魔法？”“不，正好相反，我很讨厌暗影魔法。”连恩试着向他跃近两步，低声吟诵一个冰冻咒文。　
　　“那样可不对头，连恩，作为一个巫师，你要平等地爱大家，巫术七大系，冰、水、雷、风、火、暗影和精神，任何一种都不能轻视。”“滋”的一声，冰球在火焰里迅速溶化了，艾德左手手掌上的烈焰发出青红色的光芒。“那这样如何？”他笑了笑，又使右手手掌燃起了火光，“我可以教你用两只手同时施放魔法。”连恩瞥了他一眼，嘟哝道：“我可不稀罕。”他收拾起魔杖，两手摊开，那儿分别躺了一个冰球和一个火球，他把它们用力投掷出去，“嗖”地从艾德的耳边呼啸而过。　
　　“哎呀，真无趣！”艾德先生颇为失望地说。又有几个魔法球向他飞了过去，连恩不断地使这些小把戏，用不同程度的魔法来试探他，却都不超过第三级。　
　　他终于不耐烦了，出手把连恩不痛不痒的攻击反弹回去：“看在老天的分上，来点激烈的吧？假如我是你，我会速战速决。”可是连恩依旧不紧不慢，令人厌烦的魔法球也在继续，但在某个时刻，连恩的攻击突然停了下来，空气中充满了不协调感。　
　　观看巫师考试的观众们原本发出一片不满的吵杂声，这时都安静下来，屏住呼吸——这样的寂静通常都意味着即将发生什么。　
　　在艾德的四周，那些被连恩投出去的魔法球，被人们所忽略的低阶魔法，现在已经由于时间的关系流失了部分力量，分解成了更低级的魔力，如同无形的雾气般，排列成一个圈，把艾德围绕起来了。　
　　艾德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摆动双臂试图驱散它们。　
　　“来不及了，艾德先生。”连恩已经到了他的身旁，以一副胜利者的口吻说，“如果您不是那么轻敌的话，就会发现，我的魔法并没有击中任何东西，它们一直都在您的身边。　
　　“以前我的父亲经常叮嘱我——巫师是个强大的职业，只有巫师才能掌握最高阶的攻击魔法，然而越是强大就越是不能轻敌，因为一个巫师只能抵挡或者解除他魔力范围以内的魔法，而对低于临界底线的魔力，便会束手无策，所以我使用这招对付你。”连恩继续往下说，“艾德先生，我知道您的魔力范围非常大，用正常的方法一定没法取胜，只能智取，所以我只好耐心等待，等到那些魔法球慢慢分解，直至您的魔力底线。　
　　“虽然这种力量非常微小，小到您不屑去破坏它们，但是，假如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啃噬同一块皮肤，还是会相当痛吧？”有抽气的声音从大厅里发出，还有人瞪大惊恐的眼睛，因为太吃惊了而把望远镜摔落在地。　
　　艾德先生挣扎着想摆脱无穷无尽的“蚂蚁”，它们却使他的速度变得异常缓慢。这时连恩把手轻轻放在那张鹰头面具上。　
　　“忤逆天地的无序之雷，聆听地狱的审判，像悲伤一样温柔，如死亡一般绝望，请给予痛哭的人们最后的慈悲，命运的轮回，由你而始，随你而终——雷殛！”随着惊人的爆炸声，带有斑点的橡胶碎片散了一地，面具碎了。　
　　在那一刹那，连恩听见了艾德先生的声音，某种类似于耳语的喃喃声说：“你赢了，连恩，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连恩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艾德先生的面具掉了，可是他很怀疑他的脸上是否还戴着一张面具那代表什么呢？艾德先生他在笑？　
　　“连恩。索布里特先生，通过考试。”四下响起了阵阵掌声，以及兴奋的喝采声。　
　　“干得好，连恩！哈哈！”吉耐特走上去向他表示祝贺，“刚才我还真替你担心，你放来放去都是低阶魔法，一时之间还摸不清你的意图，还以为你肚子疼呢连恩？你怎么啦？”有什么事开始不对劲了！连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涔涔滴下。　
　　他不敢置信地发现，他的两条手臂逐渐麻木了，不，他的全身都像铅块那么重，重到几乎快把他压垮，可是到刚才为止，他明明还能行动自如。发生了什么事了？　
　　“吉耐特，我到底”他想解释什么，却没发出声音，他用力吼叫，嘴唇却连微微颤抖都做不到。　
　　噢！一定是艾德搞的鬼！这可真是把连恩气得够呛，他转头瞪向艾德，后者也同样看着他。　
　　面具！一定是他在面具上动了手脚，比方说，设定一条诅咒：凡是打破面具的人，都将受到禁锢的惩罚，于是在打破的那一瞬间，他就不能动弹了。　
　　艾德这只狡猾的狐狸设计了圈套，一下子就改变了局势，可是在场的那么多观众，居然没有人看透这个诅咒！　
　　“你的脸色真糟糕，需要休息一会儿吗？”吉耐特问。　
　　艾德先生却微笑着说：“连恩。索布里特先生，请回到考场，第三轮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吉耐特只好离开那里。　
　　连恩对艾德怒目而视，他的表情似乎在戏谑地说，“骄傲的王子，现在你动弹不了了吧？接下去的考试看你怎么办！”“少瞧不起人了，即便是这种笨重的身体，我也一样会赢！”连恩用这样的眼神瞪回去。　
　　“铛！”又是一声钟响，各个结界空间的考官宣布最后一轮考试开始。　
　　与前两轮不同的是，这次的考试方式为两人一组的对决比赛，输的一方即被淘汰，赢的人继续对决，依次类推，直到剩下最后一人。　
　　就巫师的人数来看，剩下的十四人正好够分成七组。　
　　连恩试着移动手脚，一种剧烈的麻木感即刻激得他浑身发抖。真要命！看来这该死的诅咒，在考试结束前是不会解除了？　
　　他咬紧牙关，缓缓从胸口摸出魔杖，颤颤巍巍地握住一端，心里祈祷在遇见洛韦斯之前，千万别再碰上什么厉害的家伙，无论如何，他得把仅剩的力气保留到最后。　
　　一般来说，这样的对决相当紧张刺激，加上又是在两个巫师之间发生，因此巫师那一块空间顿时吸引了绝大部分观众的视线，振奋人心的鼓舞声此起彼伏，人人等不住要看好戏。　
　　“你要干嘛？就一直呆站在那里吗？”第一个和连恩对决的是一个蓝头发的男孩，胖脸胖身子，像一个圆鼓鼓的气球，模样看来有点可笑。　
　　他对自己的魔力似乎很有信心，因此连恩的态度激怒了他，他不满地叫道：“嘿，太傲慢了！你也稍微动一下啊！”“我如果能动，为什么还站在你面前当靶子？”连恩在心底反驳，可怜的是，他连这句话也说不出。　
　　蓝头发男孩气得跳起来，一把火焰刀从他手上飞向连恩，“嗤”地插进连恩的掌心，鲜血喷出来，立刻被火焰蒸发了。　
　　蓝头发男孩感到十分惊恐，那是一记很猛烈但又很迟钝的攻击，任何人见了都应该闪开才对，他从来也没碰到过硬生生挡下火焰刀的人。　
　　因为太吃惊了，他发了一会儿呆，连恩便趁这个时候，挥动魔杖，给了他一阵严寒风暴，把他的脑袋连同蓝头发一块儿冻成了冰条。　
　　而下一个对手也是如此，连恩毫不闪避地承受了两道雷电鞭的攻击，然后抓住时机，给了对方沉重的水系伤害，将他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然而这样一来，连恩也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他的伤口疼痛难忍，体力不支，喘息越来越急促，快要支持不下去。　
　　艾德先生的视线又一次飘过来，从那细小的缝隙中，透出一股狡黠。　
　　认输了吗？　
　　没有！　
　　到极限了？　
　　还没有！　
　　连恩气喘吁吁，艰难地维持站立姿势，四肢越来越沉重。真是糟糕！默念高阶咒文对身体负担太大，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而剩下来的巫师却还有四人，他心想，如果他足够幸运，先遇上洛韦斯以外的对手的话，那么最后的决战他也许还能全力以赴拼一下，但假如先遇上洛韦斯　
　　正想到这里，一个身影来到他面前，是毫发无伤的洛韦斯。枫丹！　
　　连恩在心底发出绝望的叹息，上帝！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会赢了。　
　　“你的身上，中了什么不干净的魔法吗？”洛韦斯的眉头紧皱，使他上吊的眼角看起来有点怪异。　
　　刚才的两场对决他一直在观察连恩，这样的状况实在是意料之外。　
　　连恩什么也不能回答，他以平静而坦然的神情望着洛韦斯，然后决定去敲响那面代表弃权的锣。　
　　虽然这也要花费他不少力气，而且令他蒙羞，但是自动放弃总比一败涂地要好看一点。　
　　洛韦斯仿佛看穿了他的行动，严厉地喝住了他：“等一下！”他举起双手，突然对着自己施放了一道冰天咒，空气里产生无数冰块，一瞬间把他脖子以下的身体完全冰冻了起来。　
　　“天哪！他疯了！”观众席上的人们倒抽一口冷气。所有的人，都对他这种行为不解，除了连恩。他明白洛韦斯在干什么，真的！　
　　“你必须相信，连恩，”洛韦斯用僵硬的语调开口说，“我是个极其认真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比赛，我都要求绝对公平。尤其是你！这是一场索布里特之间的较量，我无论如何都不希望有任何外力因素来破坏。”连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是一个高尚的巫师，他心想，单凭这一点，就值得他全力以赴！　
　　不过他很怀疑，洛韦斯干嘛那么坚持索布里特这个身分？那个爬虫类动物究竟有哪一点好了？　
　　“我们俩现在都无法动弹了，你遍体鳞伤，而我，也冷得发抖，我看与其斗来斗去浪费时间，还不如各自用最强的一道魔法来定胜负，怎样？考官先生应该也不会介意吧？”洛韦斯果然冷得牙齿打颤，他在建议的同时向艾德先生投去一眼，后者表示完全没有异议。　
　　很好，连恩点头，他也希望如此。只是他还很犹豫，究竟哪个才算是他最强的魔法。　
　　在进入圣玛度学院之前，他曾跟着一位家庭教师学习了六年基础魔法，把七个职业的咒语全都学习了一遍，接着又跟从他的父亲罗尔。古兰蒂，花了七年进一步钻研巫术，现在他所能掌握的最高阶魔法，应该是暗影系第八级的“死亡之触”。可是，这个魔法　
　　“我要开始了！”洛韦斯大声警告说。　
　　他的魔杖从冰块里捅出来，头上冒出一团漆黑的浓雾，湿漉漉的，并且有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的趋势，看上去就像无数条蚯蚓以不规则的形状绕圈，但只要稍微懂一点巫师魔法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图形。　
　　死亡之触！　
　　连恩瞪大眼睛，心口扑通直跳。洛韦斯他果然也想到了这个魔法！而且，他一向默念咒文，这时候也不例外，他为了坚持所谓的“绝对公平”，竟真的一个字也不念出来，连恩开始敬佩他了。　
　　“他是这么的认真，我又怎么能再犹豫不决呢？”连恩咬着牙想，“我的手，快动起来吧，快！我的魔力，毫无保留地全涌上来吧！”“在黑暗中潜伏的邪恶，月夜下徘徊的魔影，请与我的灵魂订下契约，将光明永恒囚禁，舞动吧，死亡之触！”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吟诵咒文。黑色的浓雾再次弥漫开来，形成一串长长的、扭曲的条纹，围绕着连恩的手旋转。　
　　漩涡逐渐变大了，漆黑、诡异，一种恐惧攥住了连恩的心口，他情不自禁地浑身发抖。　
　　“我能顺利控制这道魔法吗？我真的能吗？我”他突然在黑色的图形中看到了一张脸——噢！不！　
　
　
　
　　
　～第五章　重逢～
　
　　在炉火边，连恩把自己裹在毯子里，脸埋在胳膊底下，全身蜷缩成一团。　
　　几个小时以前，巫师的考试就已经结束了，最后的胜利者既不是他也不是洛韦斯，但他们两人之间的胜负已经揭晓：连恩输了。　
　　虽然艾德先生的诅咒，以及强行使用死亡之触的负荷给他造成很大伤害，不过骑士团的圣疗师已经替他治疗过了，他现在只感到虚弱，心底深处的挫败感让他四肢无力，连抬起眼皮的劲道也没有。　
　　“你还好吧？”连恩的旁边有一篮木柴，洛韦斯走过去，拿起一根丢到火里，蓝色的火苗蹿起来，火星直飞上烟囱。　
　　连恩直勾勾地盯着火炉，淡淡地回答：“好得不得了！如果你被死亡之触击中，一定也会像我这样神清气爽的。”“听上去你不怎么服气？”连恩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我第一次施放死亡之触是在我十五岁时，七大系中间，我最早学会的高阶魔法就是暗影系。可是现在反而无法自由操纵它了。”“为什么？”连恩平静地回答：“因为我的父亲死于这道魔法。”“噢！”洛韦斯吃惊地叫道，然后立刻闭嘴，他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所以我痛恨暗影魔法可无论如何，输了就是输了。给作为优胜者的奖励，”连恩从身上摸出一张印有红唇的纸片，递给洛韦斯，“这是圣玛度学院平民舞台剧的入场券，就在今晚，扮演公主的人就是你要寻找的秘咒师，她叫毗格娜，但愿你看了以后不会太绝望。”“这、这是毗格娜小姐给你的吧？”洛韦斯捧着入场券，他那冰冷的脸不知为何显得很紧张，在看到背后的小字时，脸色立刻变了，“看了我的表演，你一定会爱上我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是她的口头禅，忘了它吧！”“你把入场券给了我，那你呢？”“我？我对此完全没兴趣。”连恩若无其事地回答，再次把头埋进毛毯中，昏昏欲睡。　
　　洛韦斯雇了一辆马车，到达圣玛度学院的时候，舞台剧正要开始。　
　　他寻找入场券上写着的地方，一座月光下的玻璃屋，不过黑夜里那些爬满了常青藤、外观极其相似的砖墙和屋顶把他搞得晕头转向。　
　　他不得不拦住一两个圣玛度学生向他们打听。　
　　“玻璃屋？啊，你是指那个破暖房啊，没错，平民舞台剧正在那里上演。”一个年轻女士将洛韦斯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不过，看你的样子像个贵族，你应该去参加拱廊里的特别晚宴啦。”另一位可敬的年轻人，则非常爽快地把洛韦斯领向玻璃屋，并且热情地向他解说圣玛度舞台剧的历史。“作为平民派的一员，我这么说好像有点厚脸皮，”他笑容满面，“不过每年去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