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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征服 作者:[美] 斯蒂芬·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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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要时航机干什么,珍妮弗?”
  “我们要继续奋斗下去,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修补时间的裂缝。”
  ”这没有用。”斯特拉说。
  “也许没用,甚至可能白费劲儿,但我们应该试试,斯特拉。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放弃。”
  “你还有希望吗?”
  听到这话,珍妮弗意识别了自己身陷囹圄的窘境。她转过身,以掩饰自己被俘以来一直伴随着她的恐惧和恶心。
  “我看没什么希望,没有。”珍妮弗紧闭双眼,抑制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呐喊。“那我也不会听从命运的摆布。”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斯特拉说中,朝珍视弗走近了一步,手里的矛尖抵住珍妮弗的小腹。
  珍妮弗无助地闭上眼睛,她咬紧嘴唇,以便矛刃刺入体内时不至哭出声来。至少要像马塔塔一样死得勇敢,她暗自思忖道,让他们瞧瞧我们同样是好样的。
  可是她并未感到矛刺的病苦,而是觉得矛尖在捆绑的双手之间滑动,黑耀岩的矛刃似乎在切割绑她的藤条。“斯特拉?斯特拉,你在干什么?”
  “别说话,珍妮弗,我给你割开。”
  斯特拉割断了藤条,珍妮弗蹲在沙地上,一边搓着已麻木的手脚,一边问:“为什么,斯特拉?”
  斯特拉庞大的身躯罩住珍妮弗,背后就是繁衍地。她慢吞吞地答道:“整个晚上,拉基克、弗拉基和盖尔克一直在商谈,可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的蛋宝宝。我想——这大概是人的思想,珍妮弗。恐怕我已经受了你们思想的影响——如果我不尽力制止这场灾难,会有更多的蛋宝宝死去,会有更多的母亲像我一样感受痛苦,那么,我的蛋宝宝的死就——毫无价值了。”
  斯特拉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在远方的山梁和成排铁树的映衬下,神态显得非常安详。“我不愿意,珍妮弗。我不愿它们的死毫无意义。“斯特拉抬起头,她的鳞片金光闪闪。“我知道飞船藏在哪里,”她说,“我带你去。”
  “斯特拉!”珍妮弗站起来想去拥抱这个马塔塔,可是由于长时间捆绑,双腿突然一软,一头跌倒在沙地上,她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斯特拉望着珍妮弗。珍妮弗猛然意识到这个马塔塔不会理解她的举动。
  “我永远也搞不懂你们人类,”斯特拉又说,“最不可思议的时候你却总是高兴。”斯特拉直立起来,向四周望了望说;“趁他们还没发现,快走,珍妮弗。”
  珍妮弗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双腿针刺般的疼痛,朝面前的堤岸顶爬去,繁衍地被抛在了身后。斯特拉紧跟在后面,她沉重的身躯把一些小的石块和石子碰幢得滑落下去。珍妮弗拼命往上爬,担心随时会听到身后马塔塔的惊呼声。她大口大门地喘着粗气,终于爬了上来,然后伸出手把斯持拉也拉了上来。马塔塔的身体结构不像人一样适合攀爬,斯持拉如汹涌的海浪中的海象一般,连滚带爬地上了堤岸。
  珍妮弗扶着斯特拉站起身后,然后又蹲下去,朝身后马塔塔寄居的海滩方向望去。斯特拉叹了口气,珍妮弗轻轻拍了拍她说:“你还可以回去,我能理解。”
  斯特拉伤心地摇了摇头。“盖哦斗,”(恐龙语,意思是“我不能那样做”。)她回答说,“我不能回去。我听到了蛋宝宝的哭声、万能先祖在召唤我离开这里。”
  “那我们走吧。”珍妮弗说。
  珍妮弗和斯特拉站起身时,突然听到海滩上一阵咆哮。堤岸下,弗拉基和一个盖尔克正追过来。弗拉基停下脚步,用长矛指着她们俩,珍妮弗突然意识到,在太阳的照射下,她俩的身影清晰可鉴。弗拉基鼻角中发出的吼声震颤着早晨的天空,珍妮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快,斯特拉——快跑!”珍妮弗转身就逃。

  阿伦冲向马塔塔和盖尔克时,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人了,特拉维斯已被甩在了后面。他飞速跑着,风在耳旁呼啸。他心中只有一个感觉:珍妮弗还活着,目前非常危险。
  他往前跑着,突然脚下一滑,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远处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正翻过海滩前的堤岸,后面紧跟着一个马塔塔。他们转身奔跑之前似乎还向后望了一眼。
  “珍妮弗!”阿伦喊道,“喂,珍!”
  珍妮弗也发现了他,踩着崎岖不平的山地,噼噼叭叭地朝他疾跑过来,斯特拉紧跟在身后。他终于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兴奋地叫着:“珍妮!你好吗?我还担心斯特拉——她也来了?芒多呢?”
  对于连珠炮似的问题珍妮弗只是摇头,“没时间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们追过来了!”
  “谁?”阿伦刚要问,就见一队盖尔克和马塔塔正翻过堤岸向他们冲过来。“噢,天哪肯定不是来祝福我们的!”
  “没人这么想,”珍妮弗喘息着,“快跑!”
  他们一同奔跑起来,快到山顶时,阿伦回头一看,弗拉基和其他马塔塔已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但是盖尔克越追越近了。他们的铜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边追,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布罗依”(恐龙语,意思是“木槌”。)高声吼叫着。
  特拉维斯慢慢地爬下悬崖来接他们。他扫了一眼后面的追兵,又抬头看了看面前陡峭的山粱,说:“盖尔克爬不上去,太陡了。”
  “斯特拉也爬不上去,”珍妮弗肯定地说。她双手拄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气,“我不能撇下她不管。”
  “珍妮——”
  “不。”
  语气毫不妥协,她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阿伦明白任何争论都将是徒劳的。“好吧,”他说,“我们往前跑吧,也许山粱上会有一条我们能跨越的沟壑。”他并未说出内心的想法:如果盖尔克追不上来的话。
  身后大约四分之一英里的距离,盖尔克正在山地上飞奔,丝毫看不出疲惫的样子。阿伦不知道在这场竞赛中,这此恐龙是否会先败下阵来,由于特拉维斯,他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珍妮弗一边跑,一边在与斯特拉说着什么。她朝阿伦点了点头,“斯特拉说前面一点儿有个关口穿过山梁,到时她会告诉我们。”
  “太好了。”阿伦说。然后呢?体内那种玩世不恭的声音问道:对这一问题,他没有答案,他几乎能够感到后面盖尔克喷出的温热气息。“快跑!”他冲着所有的人喊。

  斯特拉领他们来到的关口是一条狭长婉蜒的山涧,两边是五十米高陡峭的岩壁。他们绕道歪斜平滑的岩石,跳了下去。特拉维斯一瘸一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珍妮弗在旁边一直搀扶着他。阿伦知道,这种速度特拉维斯跟不了多久,也知道如果丢下他,他将必死无疑,盖尔克不会放过他。
  “快跑!”阿伦鼓励着同伴们,但是斯将拉、珍妮弗和特拉维斯依次刚刚跑出关口,他发现一个盖尔克已出现在对面,大张着嘴狂怒地咆哮着。盖尔克同时也看见了阿伦,吼了一声冲过来。
  阿伦知道完了。如果还往前跑,不出几分钟这个盖尔克就会抓住他们。在他庞大的身躯面前,他们只能束手就擒。阿伦绝望地看了一眼珍妮弗,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悬岸边,距离珍妮弗很近的地方,他突然发现有金属东西在闪闪发光。
  “那是什么?”尽管盖尔克在崎岖的岩石中奔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他还是跑了过去。“噢,上帝。”他望着下面,惊叫了一声。

  岩石中斜插着一把武士剑,剑柄朝下,剑刃锈迹斑斑。这把剑似乎在野外风吹雨打已经几个月了——包裹剑柄的棉布已经破损,剑上的铜饰已被腐蚀成暗褐色,护手处松松缠绕着一条电线似的塑料包皮的金属线,金属线的一端拴着一张薄薄的棕色纸片。阿伦把纸片取下来,一展开,纸边就像秋天枯黄的落叶一样碎成粉末。费了好大劲儿他终于辨认出那几个早已褪色,却又异常熟悉的笔体:
  “拉我一把!”
  “阿伦!快点儿!”珍妮弗在那边喊道。她和特拉维斯已经快要跑到铁树林了。
  阿伦抓起金属线,把它从剑身上褪下来,发现另一端绕过岩石直通到悬崖顶。盖尔克眼看就要冲到面前了。
  “阿伦!”
  阿伦猛地一拉金属线,感到悬崖上的另一端连着什么东西。他鼓足劲儿,又拉了一下,另一端突然一松,他差点儿仰面摔倒。
  紧跟着就是轰隆一声,大块的石头滚落下来。一开始速度很慢,很快变得势不可挡,还携裹着两边的岩石,整个关口内弥漫着尘土和滚石的隆隆声。阿伦听到了那边盖尔克的嚎叫。几秒钟——像是过了很长时间——之后,滚石雨停了,最后几块滚落到堆满山涧的巨石上,又被反弹起来。
  另一边,盖尔克狂怒地咆哮着,中间还夹杂着哀鸣。
  珍妮弗已经跑了回来,她望着阿伦手中的剑,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我想我知道。”阿伦盯着这把剑回答。他把目光投向山梁,又说:“我们不能呆在这儿。他们很快就会找条路追过来。以后我再解释,现在赶快从这里出去。”



  十四  时间的逻辑

  “我不行了,阿伦。”珍妮弗说。
  他们在一片杂乱的铁树林中停下来休息。“我们不能一百跑下去,”阿伦说。过门几分钟,又说:“我不管是不是马上会被追上。特拉维斯跑不动了,我们也都跑不动了。”
  珍妮弗透过树枝向后望去,担心会看到阳光下盖尔克亮闪闪的铜甲,之后又把目光转向阿伦。这个年轻人一直在脸前晃动那把武士剑,不错眼珠地盯着它,就像那是一件圣物。
  “你说找到了这把剑,就能找到时航机。还说这把剑说明我们曾经驾着飞船,把剑放在那儿,就为今天救我们于危难。这难道不是因果倒置吗?”珍妮弗做了个鬼脸,“你是说我们要回去设下理伏,因为知道理伏已经在那儿了。到底哪个在先,哪个在后?”
  阿伦把剑放在腿上,抬起头,但没有说话。
  “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特拉维斯替阿伦答道。他咳嗽了一声,喘了几口气,接着说:“从那棵树的位置来看,我们曾经到过这里,在我们需要它之前事先设下了埋伏。几年以后回到这里,不想竟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结果在前,原因在后。问题是,乘时航机我们就能返回过去。在时间不常流动的长河之外看发生的一切,从我们的着眼点看,都是合乎情理的。”
  珍妮弗摇了摇头。“可是选择的自由呢?这意味着我们必须返回过去吗?我们是不得已设下埋伏,把剑留在那儿,阿伦才能发现的吗?我是说,我们确实找到了那把剑,发现了这个埋伏,为什么不忘掉给盖尔克设下的这个小诡计去别的什么地方呢?不制造点儿讨厌的矛盾,就不能离开,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那把剑。要是这样的话,如果我们找不到飞船怎么办?如果盖尔克先抓住了我们呢?”
  “显然,盖尔克抓不住我们,我们会找到飞船。”阿伦问答。
  “至少我们中会有一个找到。”特拉维斯说。他双手扶着腮,又咳嗽起来。其他人早已都在狂跑之后恢复过来,而他还在费力地喘息。“喂,珍妮,我理解你的困惑。但这确实表明,会有人,在某个时候,再次找到飞船。在斯特拉需要打镇静针时,你是怎么找到注射器的?道理是不是一样:你或是别人把它放在那儿,因为知道日后会用得着。”
  珍妮弗哈哈大笑。“太棒了——未来的我们回到过去帮助自己解脱现在的困境。我看我们应该赶快返回过去的这里,看看是怎么回事。”
  轮到特拉维斯摇头了。“不可能,那太矛盾了。你不会同时出现在两个时代。时间不会允许这样——如果你想试试,必定会出事。太难了,而”他耸了耸肩膀,“埃克尔斯就曾强迫时航机返回,结果与原来的时航机相遇,发生了爆炸,我们才来到这个混乱的世界。记住,干涉过去的时间千万小心。埃克尔斯就是前车之鉴,它改变了我们整个时间顺序。”
  “可是”
  特拉维斯微笑着举起一只手,示意她不要再争辨下去,“阿伦也留不住这把剑。”
  “你说什么?”阿伦突然抬起头问。他正用衬衣擦拭着剑刃,剑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我不会扔掉它,决不。”
  “我没说你会扔掉,我说你留不住——时间不允许。”
  “时间不允许?”阿伦重复着特拉维斯的话,“我不管时间怎么说,我要留下它,这是我的护身符。”
  “你可以试试,但不会成功。”特拉维斯肯定地说,“马塔塔把剑从你手中夺走后放进了飞船里。一旦我们找到飞船,就会同时发现两把剑。”
  “是的,”阿伦打断他的话,“我们早就都糊涂了。如果我们整天坐在这里高谈阔论,不管是谁把剑放到那儿,我们永远也找不到时航机。”
  阿伦“噌”地站起身,抬脚就走。特拉维斯、斯特拉和珍妮弗连忙跟在后面。阿伦把剑插在腰间。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会留住你的,”他对剑说,“管它矛盾不矛盾。”
  尽管这么说,他的手却一直没有离开剑柄,以防剑会梦幻般消失。

  日上三竿,彼得还没走出沼泽。虽然他以为已经靠近边缘了,又—脚踏进原以为很浅却深得多的一个水坑,直到腋窝全湿透了。嘴里灌了几口污水后,立刻想起了珍妮弗曾经说过,不管看上去多么纯净的溪水,未经消毒不能饮用。于是开始扭心是否会肚子痛。
  他一直在鼓励自己:他认识这些地貌,这条路正通往马塔塔峡谷方向——然而他甚至不去欺骗自己。每一棵蕨树,每一棵铁树,以及每一个浅水坑都跟下一个没什么两样。彼得借着透过来的阳光,穿行在枝叶繁茂的蕨树中间,努力寻找着埃克尔斯留下的痕迹。只是刚离开餐馆不远,就已经找不到埃克尔斯的脚印了。
  他站在一小块空地上,一边揉着火红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很显然,你不是那个捕鹿者的对手。”乒乓球大小的苍蝇在身边嗡嗡地飞,一只大得能驮小猫的蜻蜓就落在附近,薄纱般的翅膀上一大片污泥。“可惜,都不是埃克尔斯。唉!真不知他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的什么地方,我也不知我在哪儿。”
  彼得叹了口气,侧头望了望太阳。“站在这儿自言自语有什么用,埃克尔斯一定会说:‘行动起来,小伙子!’”
  彼得从他刚才靠着的那棵铁树旁挤过去,绕过一个水坑,大概走了有一百码,突然听到脚下嘎吱嘎吱的声响。低头一看,鞋上粘满了蛋黄和破碎的蛋壳——原来踩到了湖边密林里的一个巢窝。
  “噢,天啊”彼得开始抱怨,“又有麻烦了——”
  他停下脚步,感觉有什么在盯着自己。他疑惧地向四周望了望,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埃克尔斯?”
  没人应声。彼得仍然无法摆脱披人盯梢的感觉。他擦去了鞋上的污物。湖很大,看上去没有多深,水面上点缀者一些高地和小岛。他不知道涉水过去是否会更节省时间,估计沼泽的边缘还在湖的那一面。
  “干脆就这样吧,”他咕哝着,“还会湿到哪去?”然后,一脚踏进水里。
  突然,右侧几码远的地方,一股强劲的漩涡搅乱了水面。彼得刚刚迈出半步就收住了脚。漩涡中央,一根漂浮圆木状的东西上有一双鼓鼓的眼睛。他后退了一步,这时那怪物强壮的大尾巴翻起一阵泡沫,张开大嘴露出满嘴暴牙。
  怪物猛地朝他刚才站立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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