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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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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睡着了,慢慢地向下滑了,身一歪,躺下了。
在她身侧两丈草丛中,突然露出一个人头,正是在武安居酒楼上,那獐头鼠目探花鼠金章。
草甚深,只看到他露出的一只脑袋。他手中高拿着一只小套筒儿,还在升起一丝极为淡薄的袅袅青烟。
“哈哈!倒也倒也!饶你是大罗金仙,也着了我探花鼠的道儿。”他大踏步拨草而出,将套筒儿插在树权上,伸手去解姑娘的紫电剑。
紫芒一闪,剑气森森。他兴奋如狂地喝彩道:“好险哪!好险!我探花鼠有此神剑,不再是鼠啦!今后我自己大可取一个好听些的绰号,该叫探花虎了!”
他用剑一指如缀,狞笑道:“小子,你可别怪我!象因齿焚身,你该怨这把剑。”
他突然一剑点出。
紫芒一闪,创尖突又撤回,他怔怔地说道:“紫电剑乃是扫云山庄周老匹夫的传家至宝,这小子难道真是扫云山庄。的人?在我溜走之时,有人叫这小子是什么九天王凤周如黛,唔!这小子可能是个母的。”
他俯身刺破如黛的青衫,将剑搁在一旁,双手一阵乱扯,青绸子紧身撕开了,胸围子一撕开,一双晶莹的高耸玉乳脱颖而出。
探花鼠一蹦而起,狂笑道:“妙啊!果然是个母的,而且是不折不扣的黄花闺女。
哈哈!我探花鼠不知几生修到哪!美人、名剑,只缺少一匹良驹了。”
他一面狂乱地脱去自己浑身的衣裤,一双淫火炽盛的鼠月,注视着如黛红馥馥的脸蛋,和令人心荡神摇的双乳,一面叫道:“妞儿,呆会儿大爷快活之后,给你吞下一颗迷魂丹,你就会永远跟着我了。说实话,探花鼠探尽天下名花,真没看过你这样美和这么十全的服体,最少我得留你三年才会厌倦,”
他脱了个精光大吉,俯在如黛身上去褪她的中衣;如果她还醒着,真够她……
突然,探花鼠只觉背心一凉,一阵寒颤通过全身,眼前一黑,浑身发软。他的手不能动了,头垂下了,依稀可以看见前胸透出一段寸长剑尖儿。
他又觉浑身一冷,剑尖儿不见了,鲜血在创口上沁出,“噗”一声跌伏在姑娘身上,脸面正压在姑娘的玉乳上。
正应了两句话:化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一瞬间,有人发话了:“大哥,你要人,我要剑,平分秋色。”声出,一只大手去抓一旁的紫电神剑。
“二弟,那是我的。”一只快靴已经将剑踏住了。
二弟火起,身形站直的刹那间,手向上一扔,“啪”一声响,正中大哥上腹,掌陷入腹中三寸。
人防虎,虎亦防人;大哥吭了一声,长剑突飞,临死反噬,剑将二弟的脑袋划了一条大缝鲜血狂涌。
二弟向侧一窜,伸手掩住创口,伸另一只手去淘金创药,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哥,你休怨我,每一次妞儿宝物到手,都是你一把抓,剩下的才分给我,这次可不成。咦!
天哪!这……是,周天返魂香!糟!”
他语声一落,人已咕咚一声倒下了。血在他脑袋创口上不住流下泥土中;不住地往下流,往下流。
这两人也是在武安居酒楼,被无情婆婆同行少女所惩的色狼,人长得确是够倜傥,可惜却是有名的淫贼。
他们是亲兄弟俩,花浪子何方、小燕青何盛。
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套筒儿中的“周天返魂香”已经烧尽,地下情景未变。
小姑娘睡得极甜,精赤的上身仍然压着探花鼠赤条条的身体;身体已经发黑,黑褐色的凝血流了姑娘一身。
看看日色近午,四周沉寂如死。山下大珠台之上,矮钟馗的手下,已在昨天清理了斗场,目下空荡荡地鬼影俱无。
“周天返魂香”,顾名思义,可知定要经过一周天方可醒来,比鸡鸣五鼓返魂香厉害太多了。
姑娘终于醒来了,只觉头脑晕眩,全身麻木,还不知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神智一清,她摹地坐起。只一瞬间,还只觉三魂缥缈,七魄茫茫,飞起一脚将探花鼠的尸身踢飞三丈外,扯衣掩胸伏地痛哭失声。
“完了!完了!”春雷也似的呼叫,在她脑中响起。
“白璧玷瑕,我有何面目再见云哥?”她内心中狂叫。
她直哭了个力竭声嘶,肝肠寸断,方拭掉血泊,幽灵似的站起。撕小衣拭掉上下身的血迹,恨得直挫银牙。
她对这方面毫无常识,反正一个精赤的大男人爬在身上,自己衣褪裤落,下体血迹斑斑,还会有好事?虽则下体并无不适之感,感觉上亦无异状,但她从未听人说过有关这方面的常识,自然恐惧得痛不欲生了。
她穿上了破青衫,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别了,云哥,但愿在你心中,永留着我逝去的美好影象。今后天人远隔,欲见无从,我将在冥冥中永傍你身畔,为你呵护。哥!
来生再见!我要唤你千万遍,然后走向黄泉之路。”
她口中不住轻唤:“哥!云哥!哥……”
紫电剑一阵急挥,探花鼠的尸身成了一堆粉泥。另两具尸首她不知是怎么死的。由衣着面色看来,这两个人正是武安居酒楼上,挨了少女一耳光,被唤作花浪子的两个人,看来也不是好东西。
一气之下,也把两贼脑袋割下了。她收了剑,说道:“我要找一处干净土埋骨,这儿不成。”
她向青龙岭上爬,步履踉跄,泪痕满脸,怀着被撕裂了的一颗心向上爬。
这儿是青龙岭向阳的一面山脊,古木参天阴森可怖,平日里人迹罕至。
她拣一棵大可合抱的古树,将青衫脱下挂在横枝上,探出紫电剑,刻了两行字在树上:“地老天荒,此恨绵绵。周如黛绝刻。”
她泪流满面,向北祝道:“爹妈,爷爷奶奶,黛儿没脸见你们,恕黛儿不孝。”
她徐徐举剑,向南辰州府方向喃喃地说道:“云哥,今后人鬼殊途,永不复见,恕妹妹不能长侍君前,但愿魂梦相依。”
紫芒一挥,向颈上一抹。
蓦地里微风徐扬,紫电剑翩然坠地;她身躯向后一仰,徐徐倒下了。
天魔夫人在安居小筑两人的客店中,眼巴巴地等待如黛归来,也等着逸云归来;过了一天又一天,望穿秋水,两人的讯息如同石沉大海,连地煞夫人和亡命花子也不见了踪迹。
亡命花子一马当先,放腿狂奔。老花子是个古道热肠的肝胆英雄,心中也无比焦急。
经庐溪县(今沪溪)、辰溪县,直抵怀化释,再折向东,循岗峦起伏的小径,向远处祟山峻岭奔去。
入暮时分,抵达沉江西岸。江对岸不远,乃是雪峰余脉,山势起伏,绵延数百里。
这是湘西两大主要山脉之一,另一个是对面的武陵。这两座山,阻挡了湘西的繁荣。在明代,这一带还有不少开化的苗民,盘踞在深山峻岭中,当地土著也不敢入山太远。
沅江这一段江面不广,水势却是湍急。天末尽黑,三人乘渡船过了江,向山深林茂处奔去。这期间,姑娘神智渐清,只是浑身无力,体内没有大的变化。子午六阳针入肌即化,毒液已弥漫全身。
她的一双玉腿尤其沉重,稍有些儿浮肿,肌肉泛上腥红之色;如果浑身全变腥红,将是脱裂之时了。
老花子沿樵径往上走,一面说道:“这里叫回龙岭,往北五里地是龙首山,那儿有一个大村落叫龙头村。我们要翻过龙脊,就可以看到东面百十座奇峰。脊后是一条向北流的小溪,小溪这一面就是神医叶太岳隐居之地。”
樵径己尽,三人身怀绝学,攀山越岭过了五座小峰,向被称为龙脊的岭上飞掠。
天色已经尽黑,只凭天上月色分辨方向,在丛林密茂间向上爬,终于到了龙脊之上。
老花子相度了四周形势,向远处山下一座山脚一指说道:“就在这儿,我在五年前曾在那儿盘桓半月之久,对这一带地现还不陌生。我们走!”
逸云一听他在五年前曾在此盘桓,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便在后面信口问道:“前辈五年前在此盘桓,以后曾经来过么?”
老花子一面走一面答道:“没有再来过。哦!小哥儿,请放心,叶神医与我交情非浅,他曾说过在这儿安度余年,不会骗我的。”
逸云没做声,但他心中暗说:“但愿如此,老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
他不敢往下想,只是心中似有不祥的预感,像条蝎子似的慢慢爬上了心头,只觉毛骨悚然。
三人鱼贯向下飞掠,终于到了小溪旁。老花子向北一折,顺溪向一座突出的山嘴走去。
片刻到了山嘴子,靠溪旁是座大树林。月光下,已可看到一座以巨大木竹所架造的一座大屋,屋中黑漆漆的,窗户洞开,看不出内中是否住着人。
相距四五十丈,老花子正待出声叫唤,逸云突然超前将他的去路阻住,低声道:
“且住!我看有点不对劲。”
三人同时止步。
老花子讶然低声问道“依小哥之见,有何不对?”
木屋面向南。那扇柴扉在夜风中不住轻轻开合,上面的小楼,窗户洞开。
“深山之中,不乏蛇虫恶兽,夜间尤须小心门户。木屋门窗末关,而室中并无灯火,岂不可疑?”
“难道说,神医叶老哥己走了不成?”老花子茫然自语。
逸云不理他,续往下说道:“屋中阴森之气,溢于户外。叶神医可有人同住么?”
“有一子一媳,上次我来,他的孙子已有八龄,目下该有十三岁了。”
“可有人知道他们隐居于此处么?”
“大概知者不多。”
“这是说,仍然有人知道了。”
“叶神医医道通神,善制各种膏丹丸散,生平活人无算,生死人而肉白骨,造福武林……”
“什么?你是说他造福武林?”
“是的,凡是受到致命之伤,不论奇毒及兵刃拳掌,只要能遇上他,绝不会令人失望。”
“糟了!这种人最易招惹是非;今晚我们前来打扰他,就是明证。不是他在与不在的问题,我只怕屋中已有突变。”
他将如烟交到地煞夫人手中,沉声道:“请在这儿先隐起身形,我先去瞧瞧,不听招呼,切不可现身。”
他将龙渊剑系紧在背上,整了整暗器囊,向老花子道:
“尹前辈,请照顾她们。请记住,不论有任何突变,皆不可现身,免我分心。”
“哥儿,老花子听你的。”
逸云直待两人隐起身形,方展开流光遁影轻功,向木屋掠去。接近至十余丈时,方隐起身躯掩近。
蓦地里,对岸密林中响起一声尖厉的鬼啸,直震耳膜,令人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木屋中,随着鬼啸音尾,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声如果啼,不带丝毫人味,令人闻之全身汗毛直竖,头皮发炸;胆小朋友不被吓死,也得晕倒在地。
“格!格格!格格格……”木屋的各处接合榫头发出响声。
“啧!啧啧!啧啧啧……”枭啼似的笑声在夜空中破空震荡,小楼上绿火突然一晃,惨绿色的光芒充满室中。
小窗之内,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在窗前惨绿色的光芒映照下,看得十分真切。
乖乖!那算是人?鬼才相信。头上次发披肩,面色惨绿,除了深眼眶内发出绿芒之外,看去不像是活的。两个大鼻孔,裂出两排森森獠牙,颧骨高耸,牙床下无须,乍看去与骷髅头无丝毫分别。
一袭黑袍由肩上挂下,下身无法看到。由上身看来,那是一袭黑袍罩着一具骷髅,要说他是人,委实无人敢信。
骷髅冉冉接近窗沿,探身向外瞧。
夜风萧萧,万籁无声。逸云胆子够大,而且身怀绝学,处此境中,仍觉毛骨悚然。
蓦地里。对岸溪中飘来一个幽灵,也是黑袍飘飘,飞掠到了门外,站住了。
这人长像更是狞恶,端的唬人。顶上短灰发纠结如球,两侧四面散张,短阔额,钢铃眼,朝天鼻,奇大的海口,白森森的狼齿突出翘唇之下,左右两颗獠牙特尖特长,双目又尖又大,向上耸起,面色惨绿。长像之恶,令人望之魂飞天外。
这怪物身躯特高特大,腰带上插着一根四尺长的狼牙棒,棒头的狼牙长有三寸,大异一般的狼牙棒。
窗口的骷髅突用不带人气的声音问道:“老康,怎样了?和尚来了么?”
老康哈哈大笑,笑完用尖厉的嗓音说道:“快来了。可措!那老秃驴确是利害,快涅盘了还有那么警觉,仍无法进入他那石室。我走得快,不然也挨一剑,好险!”
“进来罢!咱们且等他归西并不为晚,他能活多久?他们老是急吼吼地干啥?”
老康没进来,他照例哈哈大笑,又说:“那半死人还坚不吐实么?今晚如何?”
“这家伙大概已知道咱们吃了他的三个人,所以早知必死,硬是忍受得了‘凝经搜脉’酷刑不吐出配药之方。”
“等会儿我要割他的肉生吃,怕他不说?哼!”楼下怪人说完,凌空窜入窗中。
楼不大,靠北一面是家具,地上有一个没生火的大火。炉,屋角地了许多人骨。壁角堆了许多药材,壁橱上全是瓶瓶罐罐一类盛具,靠窗一面,窗柱上挂着一盏绿芒闪闪的壁灯;原来外面罩着一个绿色纱罩,显然是临时做成加上去的。
窗向南开,一张竹榻脚南头北,在室之靠南一面;上面躺着一个精赤条条浑身血污的雄壮老人,竹枕头甚高,面对着窗外。老人似已沉沉睡去,不像是死人。
两个怪人各拖开一把竹椅在竹榻两侧坐了,面向窗外,似有所待。
半晌,带狼牙捧的人说道:“和尚恐怕今晚不会来了,待我迫这半死人吐实,咱们等得不耐烦啦!要能配成‘透肌化血香’,早就将‘伽蓝三宝’夺来了。”
他一掌拍在榻上人的天灵盖上,哈哈大笑!
榻上人悠悠转醒,目光茫然地向着窗外,身子无法动弹。当他一听到刺耳的笑声时,眼中突现出怨毒的寒芒。
怪人笑完,**伸出口中磨着森森撩牙道:“叶老兄,你当真不说出配制透肌化血香的药物吗?”
塌上人嘴角泛上傲然的微笑,虚弱地说道:“你少做梦,叶太岳虽说一生中杀人救人不知其数,但自问还没有使用过那种奇毒,要告诉你们,那还了得?千毒老怪百般请求,我爷太岳还未传他,你们竟想用武力迫我,岂不是做梦?”
怪人又是哈哈大笑,说道:“就算我是做梦,但你非说不可。我山海夜叉一向只吃生心肺,不吃生人肉,但我要一点点将你的肉割下,看你受得了吗?”
他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徐徐伸至叶太岳的大腿上。
骸骸一样的怪人道;“可不能一下子把他弄死。”
“他绝死不了。”山海夜叉说完,大食两指似要收紧。
突然,他虎地坐起,猛然转身。骷髅怪人也有所警觉,同时推椅而起。
楼梯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英俊魁伟,满脸杀气的年青人,正手按剑柄目放神光冷然注视着两怪。
两怪似乎一惊,山海夜叉厉声叱道:“你是谁?鬼鬼祟祟出现此地,你好大狗胆!”
青年人没答腔,凛然地踏进一步。
“谁?我吃血骷髅班叔远的名号,足以吓破你的狗胆!”骷髅怪人也叫了。青年人又跨进了两步,玉面上杀机益浓。
“我山海友叉康廉喜吃活人心肝,你是送上门来吗?”带狼牙棒的怪物厉吼。
怪,这两个凶横霸道、毫无人性的恶魔,竟然是色厉内荏,没有向前急扑,与平常的行径不同。也许是被少年人的胆气所镇住了。
青年人缓缓举步,神目如电,灼灼生光,己进至丈余之处。
“站住!”两魔同声厉喝,房屋发出格格震颤。
青年人仍向前徐徐跨进,愈来愈近。
山海夜叉憋不住了,厉叫一声,身形如飘,伸手便抓。
光华如电,剑作龙吟,龙渊剑幻化千重剑影,飞扑山海夜叉;旷世绝学“伏魔慧剑”
重现江湖,举世无双;
山海夜叉功臻化境,突然向窗口电射而退。地板上掉下了两节指头儿,总算逃得性命。
吃血骷髅陡然一惊,他鬼灵精,人幽灵也似穿窗而出。
逸云也急如电射,穿窗便追。屋前空坪已传出山海夜叉的厉吼。
“小子,下来!山海夜叉活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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