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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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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山坳里。空间里,荡漾着逸云真诚的呼唤:“前辈,请多珍重。”
如黛脸色苍白,眼眶里泪水盈溢,不知是高兴呢,抑是悲伤?反正两种感情都会令人流泪。她不管还有陌生长辈在旁,像只小燕子向前飞出,张腕抱住逸云,埋首在他怀中,眼泪如泉,感情地轻唤:“哥!苦了你了,吓坏我了。哥……”
他长吁一口气,挽住她向众老走去。
三老一言不发,向他竖起大拇指。苍龙二老则摇头苦笑,脸上讪讪然。
逸云放开如黛,向众老摇头苦笑道:“晚辈幸胜一招,胜来不易。也幸而有诸位在场,令晚辈无后顾之虑,致能专心应付……”
话末完,蓝衫隐土呵呵一笑,打断他的话,道:“老弟,过谦反成了虚伪。别说了,我喜欢你应敌时的豪气与坦率。你歇会儿,咱们武当山见。”
三老呵呵大笑着走了。苍龙二老也告辞奔向洛阳。
如黛扶他走下山脚,在小溪里净了手脸,换了一身劲装,坐下调息良久,才拾夺上马登程。
前后耽误了半个时辰,到了汝州,已经申牌初了,黄昏将临。
两人两骑将近大西门,突觉路边草丛冒出一个人头,伸手一晃,掌心射出一团白影,人向下一伏隐身不见。
逸云伸手接住,一面走一面打开白色纸团。
那是汝州花子帮送来的讯息,大意是说:武当派有一批牛鼻子道,纠合不少江湖朋友,在汝州西南西十里崆峒山广成庙聚地,可能有预谋,须小心在意。
逸云将书递与如黛,冷哼一声道:“黛,我们明晚赶夜路。”
“哥,怎么了?”
“今晚投宿汝州,到广成庙把他们赶跑。”
“他们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嘛?”
“定然是的。他们以为有人拦截我们,不可能赶到汝州,所以想明日在汝州附近出面明暗下手。”
“我们如果入城,他们定然发现我们。”
“所以让我们警觉,我要在他们戒备森严时下手。”
“好!哥,走啊!”
进了西院中一间上房,安顿后,逸云独自上街溜达,用暗号找到了花子帮的眼线,向他们询问崆峒山的去路。这地方好找,沿汝河有两条路,左沿河可到崆峒,右面一条到本城最复杂的地方:广成泽。
山并不高峻,最高处称为白狗峰。广成庙在白狗峰下,庙仅三进,还有偏殿,供的是广成子,当然还有其他蛇神牛鬼。
这天晚间,广成庙内灯火辉煌,西厅外一座二层楼阁下,三山五岳的英雄,与及五派门人的弟子,济济一堂,正在庭开夜宴,大会群雄,山珍海味罗列,大鱼大肉堆满五桌。
总之,五十余人济济一堂,都找不出一个有名人物,充其量不过些虚应故事的三流高手,不值一提。可是在江湖中,真正可怕的不是老一辈的人,他们处事慎重,经验老到,不轻易得罪人。可怕的是那些初出茅芦的小伙子;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初生之犊不怕虎,气血方刚,火来了任性而为,说干就干,砍掉脑袋不过是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些人中,绝大多数是气血方刚心须戒之在斗的小毛头,他们的长辈们皆已到了武当赴约,留他们在后面练厉练。谁也没想到这些年轻小子,会纠集在一块儿闯祸,要与神剑伽蓝一较长短,为师门招来祸患。
按理,这些小子们怎能替师门招祸?拼起来他们必死无疑,死了一百了,祸从何来?
他们身死事小,但他们的师门长辈却不能置之不顾,势必出头干预,不但拖师门下水,连稍有交情的友好,也会卷入旋涡。武林中经常因为一点点小事,而掀起轩然大波,起因大部份是小伙子们所引起,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毛头小伙子最为可怕。
五十余人中,年轻人占了八成以上,他们大多数没见过神剑伽蓝,都不相信他有三头六臂,臭味相投,都抱有“英雄所见略同”的心理,磨拳擦掌要与逸云一决雌雄,成功了不但师门有光采,自己更可扬名立万。
二更初,一匹骏马从汝州沿小道奔到,直向庙里闯,发出一声暗号,越过庙前暗卡,马冲到庙门,马上人飞身下马。
暗影中窜出两条黑影,有一人低喝:“三哥,有事么?”
“松道长在否?”马上下来的人问。
“在西院。有事么?”
“十分火急,神剑伽蓝已赶到汝州。”
“这么快?不会吧!”
“千真万确,现投宿于鸿宾老店。”
“三哥,随我来。”
两个人踏人院中,门中和院子都没有人担任警哨,小伙子们太大意了。
大厅中,杯箸交错,十分热闹,猜拳轰饮声直达户外。两人直趋上座,在位上一个穿青法服的中年老道身后站住了,附耳嘀咕了许久。
老道沉静地听完,徐徐站起,启步带着两人到了中堂F,“啪啪啪”鼓掌三声。
人声立止,所有的人全都放下杯筷,静待下文。
老道用中气十足的嗓音,不徐不疾地道:“诸位,贫道有消息奉告。”
“松道友请快说。”第二十一名中年行脚僧叫。
“神剑伽蓝华小辈,已经到了汝州。”
堂下的人发出了嗡嗡耳语声,都在交头接耳。老道干咳了一声,续往下说:“同行的人,是他的妻子九天玉凤周如黛,目下投宿汝州鸿宾老店,可能明晨启程南下。诸位,咱们已无法从容布置,时不我留,有何高见,尚请提出商量。”
“咱们到鸿宾老店找他。”有人叫。
“下挑战书,约他到这儿一决。”另一些人嚷。
“今晚启程,到南下官道上等他。”一群老道叫。
“咱们立即启程,派人下书约他,在城南汝河旁一决。”一群和尚叫。
叫嚷声此起彼落,莫衷广是,像一群乌鸦,嘈杂不休。
老道再鼓掌,待人声静止后,方说:“贫道有浅见提出,与诸位磋商。其一,咱们今晚派人下书,约他明日午间到广成泽一决;那儿怪石如林,泉涧密布,正好设下十面埋伏,不但可望将他留下,更可稽延他半日行程。其二,今晚劳驾几位朋友走—趟鸿宾老店,一面协助店中的同道下手,一面扰他的清梦。”
“妙!在下愿赴鸿宾老店。”有人大叫。
“在下愿往。”
“贫僧愿往。”
众人乱叫嚷,老道大叫道:“诸位请静静,听贫道安排。”
接着,即席分派人手,吵吵闹闹花了许多时间,方商定了应付的妙计。
分派妥当,第一个持挑战书出发的人先走。其余的人又商量了许久,着手结杂准备。
老道意气飞扬,高擎着一杯酒,呵呵大笑,笑完道:“诸位,请听贫道一言。此次咱们不能与师门长辈赴武当山增长见识,实乃一大憾事,幸而已奉门钧论,留在沿途监视并设法阻滞华小狗的行程。机会来了,咱们之中,谁自认不行?谁认为华小狗有三头六臂?”
他扫了众人一眼,没有人回答,他续往下道:“咱们不能替师门丢人现眼,留下那小狗,咱们也光采些,凭咱们五十余条好汉,拾夺不下那小狗,还象话?日后咱们还能在江湖称名道姓:明日午间,咱们将大展身手,一显师门绝学,在此一举。目下已二更末,赴汝州的朋友要赶路,四更后即可动手。咱们举杯,为明日之斗预祝……”
话未完,大厅上空突发锐啸。
众人一惊,抬头向啸声看去。灯火通明,看得真切。
头顶两丈余,不知何时飞来了一方红影,不住飞旋,在梁间穿梭似的绕飞。到了厅中,啸声倏止,方影不再穿飞,缓缓地转动,悠然向下飘落。
青影一闪,一名中年大汉卖弄绝学。斜纵而起,伸手抄住红方影,半空中折转身形,飘然落下原地。
“咦!是陈二哥携往汝州的挑战书。”他讶然叫。
老道放下酒杯,接过书吃了一惊。不错,是缺角的大红拜贴,里面附有白笺和拜贴,他急将白笺抽出,怔住了,面容一冷,哼了一声。
白笺上,被人用木炭批了两个大字:“狗屁。”
“二哥遭了毒手,有人人侵。”老道怒叫。
蓦地,大厅中传到一阵声音不大,但令人耳膜狂振,心血下沉凝结的啸声,声波将灯火震得火舌摇撼,似乎窗格上的旧纸也在颤动。
“有高手到了。”有人大叫。
人群急散,拔兵刃之声四起。有人奔后厅,有人推窗户。有人奔向厅门。
向厅门奔出的先头三个人,突觉门旁两盏灯笼突然自火,光线一暗。朦胧陇中,阶下站了一个青巾包头的人影,手持长剑尖端向厅内伸出。直着脚屹立,眼中光芒映着厅内射出的灯光,炯炯有神,毫不眨动。
“什么人?”奔得最快的人叫,剑前身后扑下。
对方不作声,像是哑巴。
扑出的家伙功力不差,冲势甚疾,对方不回答,定然是敌非友,用不着客气。剑向前急递,从对方剑右错入,顺势一绞一崩,剑尖再吐。
“自己人!”身后有人大叫。
叫完了这句,对方长剑已被绞飞,剑尖已将抵胸肌。总算那家伙反应快,闻声知警向左撇剑。“嗤”一声刺入对方右肩窝,差点儿贯入胸正中,险极。
黑影中剑,被奇大的推力向后推倒。怪,直挺挺地,像个木头人,也没有哀号声发出。
旁边窜上一名大汉,抓起人突然大叫道:“是陈二哥,被人制住了经脉。”
人群涌出,大厅灯火,突然一一熄灭,黑黝黝的。
所有的入,有些上了屋,有些散处在黑影中,有些向四面急搜,闹了半天,鬼影俱无。
有三名和尚飞纵上了二楼,正想跨入窗中。突然一声惊叫,从三丈高的窗上跌下地来,立即头破血流。
“哈哈……”震天长笑突在大厅中传出。
厅中太黑,有两个家伙胆大包天,一声虎吼,挺剑冲人厅门,前脚踏入厅中,突感劲风扑面,一个圆形巨物劈面冲到,来势汹汹。
两大汉同声大喝,不管是人是鬼,双剑同出,攻向黑影。“嗤嗤”两声,刺着了!
剑贯硬物而过,但阻不住来势,“噗噗”两声,将两人冲得飞退下阶,“啪啦”一声,人倒黑物也倒,原来是一张大圆桌。
四周的人,全向大厅集中,但不敢往里闯,有人在外叫道:“哪一路的高人,出来答话。”
厅内突然飞出无数小黑影,声音亦到:“不高不高,八尺多点儿。”
厅门外原站有十余名好汉,他们耳目甚灵,无数小黑影飞到,他们向左右急闪,手脚慢了遭了殃,被小黑影打得鬼叫连天。
石阶下面,乒乒乓乓之声震耳欲聋,瓦片四射,汤汁飞溅。加上被击中的人狂叫不已,真是热闹。
所有的人全往这儿赶来,有些举着火把,在四面向内照射。怪,大厅中根本没有人,空荡荡地,四桌残肴仍在,人到哪儿去了,到底是人是鬼?
正在乱,广成庙的门,突然“轰隆”一声,倒下了,门外的檐柱粗如小桶,也从中折断,尘埃飞扬。
“哈哈……”狂笑声从大殿内传出,直灌耳膜。
“不止一个人,咱们小心。”有入叫。
广成庙有警,最急的是崆峒老道们,呐喊之声大起,全向庙中急赶。
元始天尊殿中,两盏长明灯突然熄灭,殿门外,趴伏着八名香火道人,一字排开不言不动,显然是被人制住了,生死不明。
二十余名高手冲入破庙门,越过了天阶,便看到了趴伏在殿门石阶下的八个人。他们心中一凛,不敢冲入殿中,平时他们称雄霸道,真正到了紧要关头,英雄并不多见。
有一名老道在阶下向殿内叫:“什么人?出来,天尊殿圣地,阁下怎能在内撒野?”
叫声一落,突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殿内飞射而来,来势汹汹。
黑夜中难辨面目,不知来者是谁,反正来势奇急,绝不会是自己人。
迎面三名老道一声大叫,双吼剑齐出,左右一分,从侧攻上。“嗤嗤”两声,剑贯入黑影两肋,冲势太急,两老道没有时间拔剑,又不愿丢剑,被黑影带得向前震倒,“砰砰”两声,全倒了。
那是一具全身像神,不是人。
狂叫声中,所有的人全提着火把往这儿赶,但谁也不敢往里闯,殿内神像多,鬼影幢幢,难辨是人是神,谁敢冲人冒险?
瞧,屋顶上瞧,果然有人,殿脊正中的宝塔,站着一个黑衣人,黑帕包头,黑巾蒙面,黑色夜行衣外罩披风,似乎是赤手空拳,身材并不伟岸。
“咦!两个人。”有人又叫。
怪,不知怎地,在众目朦胧之下,凭空又多出一个人来了,站在宝塔左首,一般儿装扮,身材高大,肩上可以看到剑靶云头,云头上垂着红色的剑穗。
有两个冒失鬼一声鬼叫,纵上了瓦面,足一沾瓦面,向脊上飞射,双剑前指,分扑而上。
半空中响起一声长啸,高大的黑影直待两人扑近至丈内,双手左右一拂。
“哎……哟……”两个冒失鬼突发厉号,扔剑扑倒。人滚、瓦翻、剑滑,碌碌向五丈下的地面堕落,命运不问可知。
在众人惊叫声中,两个黑影突然消失,稍后片刻,大殿内响起了足音,两黑影携手而行,突然出现在殿门口。
第二十四节
在人群惊叫声中,殿脊上两个黑影神奇地失了踪。稍后,大殿内响起了足音,在火把通明中,一双黑影携手出现在殿门中,香风微扬,踏出了殿门,走下了台阶。
堵在殿外的人,骇然失惊,惊惶地向后退,如见鬼魅。黑影一高一矮,不错,就是殿脊上的人,也许是鬼呢!脸容隐在黑暗里,星目闪闪生光,根本没把这些人看在眼中,神态从容地携手而行,高个儿在左,小个儿在右。
两人冉冉下了石阶,直向走道上的人丛闯。
“站住!留下名号。”三名老道挡住去路,同声叱喝。
两个黑影没理睬,仍若无其事地向前闯。
左首一名大汉欺近,长剑伸出道:“何方高人?留下名号,是你们伤了咱们的人?”
黑影已迫进至八尺内,仍向前走。大汉大喝一声,剑化—朵银花,居然剑气嘶嘶,一剑从身侧攻到。
大个儿黑影手一抄,好快,一把抓住剑身,只一振腕;大汉如被狂风所卷,飞跌三丈外,向人丛去。
众人一声呐喊,成半弧形将两人围住了,刀剑齐举,便待扑上。
两黑影同时止步,伸手拉开了面巾。
“神剑伽蓝!”有一个洪亮的声音惊叫。
逸云哈哈一笑。道:“正是区区在下,喏!这是拙荆九天玉凤如黛,诸位,用不着明日到广成泽埋伏了,华某不会被你们用诡计担搁行程,明晚必须赶到武当山。选日不如撞日,今晚正好。谁上,一起上吧,免得华某多费手脚,凭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不成气候,不当人子。谁退,谁可保全身。”
说完,将夺来的长剑举起,伸右手在剑锋上徐弹。“叮”一声,一寸剑尖飞上半空。
“叮,”又一寸飞起接着是一连串清鸣,无数寸长的银芒,在半空向外飞坠,他像在变戏法,片刻间只剩下剑靶和护偃。他双手一搁,靶偃成了一团泥,再一搓,摊开掌心,粉末沙沙坠地。
一群英雄们倒抽一口凉气,毛骨悚然。略一停顿,逸云和如黛起步向前走。
“咱们上,毙了他!”迎面的老道大叫。
逸云手一抖,如黛退到身后,光华一闪,他撤下了伏鳌剑,冷然卓立,凝神待敌。
逸云挡在前面,缓缓拔下背上长剑。
三名老道同声此喝,三支长剑化三道银虹袭到。
逸云屹立岳峙渊停,信手将剑拂出,飞起三道淡芒,从对方剑旁楔人。
“哎……”三声哀号同起,三名老道上身一挺,“当啷啷”三支长剑坠地,同时用手掩住右胸,略一摇晃,先后跌倒。
后面的人已一拥而上,喊杀连天。
黑影突然消失,淡淡身影左右一晃,冲上的人纷纷发出狂叫,刀飞剑折,人一一倒地哀号。
黑影重现,右手剑垂下,左手食中指连续急点。
“哎……我……我气门破了……”有人狂叫。
“哎哟!我完了……”狂叫声接着叫。
在倒了二十余名之后,长啸声撼动宇宙,逐渐去远。殿外黑影不见了,只有此起被落的呻吟,幸未欺近的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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