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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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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行大师挺身站起,躬身答道:“老僧料定他定然按时前来。”
“怎见得?”
“王爷明鉴。武林中人一诺千金,言出必行;为了被擒的两个花子,他会来的。”
“他不怕本藩的手下甲士,与诸位武林高人的围攻么?”
“那少年功力奇高,且年轻气盛,定然不畏斧刀。在动手之时,请王爷暂行回避。”
“本藩的安全,不劳诸位担心。张总管,什么时辰了?”
“禀王爷,约三更正。”青虹剑客躬身答。
远处,更拆声隐隐传来。
内庭奔出一个内吏打扮的少年人,拜倒在王爷跟前,禀道:“启禀王爷,三更正已到。”
内庭中,三响袅袅钟声传到。
同一瞬间,不知由何处传来一声震天长啸。似若九天龙吟,在整个空间里震荡,直震耳膜。
苦行大师霍然站起,脸色一变,沉声说:“这啸声好熟,是他。”
“谁?”王爷问。
“神剑伽蓝华逸云,快四年了,老僧并末忘怀。”
“可就是那狂妄的山海之王?”
“老僧不知。但发啸之人确是华逸云。”
手爷向青虹剑客举手一探,道:“大开殿门,本藩要看看是何等狂徒。”
“大开殿门。”青虹剑客叫。
一旁的谢箔,脸上泛起灰色,夜风凛冽,但他额上沁出了汗珠。
沉重的殿门徐徐拉开,王爷刚站起,一匹骏马从午门沿驰道狂奔而来,在殿外刹往跃下一个官差,将马匹交与迎出的一名甲士,且向为首的人低语一番。
甲士首领直趋大殿,在拜墀下拜倒,高声惠道:“启禀王爷,兰州肃王爷派急足赉书到来,欲叩桌王爷面呈。”
王爷挥手道:“先教他安顿,呆会儿再传他晋见。”
甲士叩头应喏着走了,伊王在两名中官的服侍下,卸掉了便袍,一群人四面护卫,走出大殿。
殿门外两廊之中,已安置了一张虎皮交椅,王爷落坐后,郎下张起了八盏明亮的宫灯,十盏孔明灯四面照射。阶下及两侧五丈外,是一列弩手,弩手身后是校刀手和金**,更有一列标**。王爷两侧,除了谢韬和青虹剑客外,共有十名甲士,都是粗胳膊宽膀子,可力敌百人的猛士,左手持盾,右手仗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王爷向阶下的五派主脑挥手道:“诸位可以走了,那狂人已到了端门。”
五人行礼告退,向四面隐去。
逸云果然到了端门,那儿传出叱喝之声。
他从铜驼街向北飞掠,公然向王府闯。穿过一处广场,便看到一座牌楼式的宫门,暗影中,可以看出有全副戎装的甲士,各处屹立戒备。他缓下身形,大踏步向前闪闯。
怪:他堂而皇之往里走,却没人拦阻,四周的官兵,甚至宫门左右的甲士,全都屹立立不动,只用凶猛凌厉的眼神盯他,谁也不出面喝阻。
他本想找一个甲士问问,但又忍住了。穿过宫门往里走,又是一段广场,前面又现出一座同一型式,更为壮丽的宫门,同样有官兵和甲士在各处防守。
他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斗,知道将近三更正了,还有时辰,不必着急,便大踏步往里走。
他对王府陌生得紧,茫无所知。洛阳虽将往昔的皇城改为藩王府,但大部建筑并末加以多大的改变,往昔的名称并未改变,却不许使用成了古迹。王府向内移,在旧日的午门后端;自午门至司马门一带,成了禁城,文武官吏从午门两侧的街道进入王府,连王爷的车驾,也不敢自午门驰经端出铜驼街,须绕两侧进府邱。平时,这些古迹派有官兵把守,谁敢往里逛?
华逸云却不在乎,不管是否禁地。眼前这座巨大宏丽曾多次加以整修的端门,他根本不加理睬。
这座门与前一座门唯一不同之处,是正门两侧人多了些,共有八名持枪持盾,甲胄鲜明的高大雄壮甲士,像八具石像分立两旁,十分威武。
他在第一对甲士前站住了,心道:“真怪!这些人为何不阻止我进入?”
他仔细打量八个甲士,他们站在那儿纹风不动,但一双虎目全都瞪得大大地向他注视,唔!是活人,活生生的人,不是石像。
他走近左侧第一个甲士,叉腰沉声道:“将爷,这儿是王府大门么?”
甲士死盯着他,似乎眼皮也不会眨动,不但没回答,连身躯也象是僵的一般。
“咦!你是哑巴呢,还是聋子?”他又问。
甲士不言不动,只用眼睛死盯着他。
他心想:只要你们不出手阻拦,答不答无所谓,反正我得向里闯。
说闯就闯,大踏步穿门而过。这是一条十字路,奇阔奇大,北面就是往昔的午门。
端门也就是皇城的大门,他刚穿过而不知门名,他已到了皇城禁地,进入龙潭虎穴了。
他毫无所惧,一步步向里走,看看接近了十字路口,后面的端门门楼上,传出了中气充沛的叱喝声:“来人跪下,叩首报名而进。”
逸云扭头看去,相距在二十余丈外,楼高黑暗角落太多,看不清人影,只看到一些金铁反映着星光的闪亮。
笑话?自从到了仙海至今,三年多以来,他还不知下跪是什么滋味,叩首报名的规矩他更不懂,要他在这十字路口跪下,向内叩首报名而进,还象话?即使马上要砍脑袋,也无法使他办到。
他有点不悦,山海之王不懂王法,不知官礼,只知道这是不合情理不堪忍受的事,便亮声喝道:“谁在胡叫?现身说话。”
门楼的暗影中,先前的语声又响:“俯首投倒,你还敢罔顾王法?”
“胡说八道!出来答话!”
“狂徒住口!你身藏内庭宝物,昨晚一夜中连做四起血案,杀人越货,迫奸至死。
狂徒!你不怕抄家灭族?”
“岂有此理!你这厮血口喷人。王爷何在?”
“王爷岂会见你万恶不赦的江洋大盗?跪下就缚!”
逸云冷笑一声,懒得和他斗口,转身便步,大踏步向里闯。
走到十字路中心。他心中一凛。
四面八方,以及楼上高处的暗影中,悄悄地出现了无数盔甲闪耀的身影,枪影刀光在星光下闪着寒芒,他落入重围中了,四周恐怕不止五百名官军。
一声剑啸,他撤下了长剑。在王府中闯入撤剑,在本朝中他算得是第一个人。
东面建春门左近,传来了三更正的更鼓声。
他撤下剑,踏出第一步门,楼上突然鼓声如雷,十字路四端,出现了全副戎装的四队官兵,将四条路堵住了,每一队共五十人,左手持盾,右手挺枪,踏着整齐的步伐,向中央迫进。
他心中在冷笑,暗道:“要不讲理就不讲理,看来今晚不杀出一条血路是不行了。”
便舌绽春雷大喝道:“不要前来送死,在下不愿担上杀官造反的罪名,但如果迫人太甚,又当别论。让路!”
路字一落,鼓声乍敛,四队官兵站住列阵,不再迫进。同时,画角长鸣,凄厉的画角声令人心胆俱寒,毛骨悚然。
在画角长鸣声中,四面八方弓弦狂震,劲矢破空的啸声,与画角声互相应和。
他一声长啸,运起护身神功,剑发龙吟,涌起重重剑幕将全身裹住,但见一团光影像个鬼火球,向前飞该。
真正能近身的箭并不多,他的身法太快了,最可虞是由前面射来的劲矢,但一近光球便纷纷折断或被震飞,只片刻间,便冲近前面一队官兵之前,箭便稀疏甚至停住了;再不停,官兵们也完蛋大吉,这种四面放箭的策赂,太拙劣了。
官兵们看箭雨阻不住人,早已心中发毛,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发出数声震天动地的杀声,五十支金枪像一座枪山,向前压去。
逸云再发啸声,抢入人丛中,剑化万道银蛇,宛若狂龙闹海。他不杀人,剑见枪便绞,剑脊见人就拍,左手更凶,枪到枪三入到人倒,掌剑击在盾中,发出一连串暴响。
惊叫声,喊杀声,倒地声,叱喝声,金铁错鸣飞坠声……乱成一片。
人过处,波开浪裂,剑飞掌拍处,枪、盾、人,三者齐飞。不消片刻,他夺了一张盾牌,剑前盾后,一声大喝便向前猛冲,撞倒了不少人,杀开一条血路,到了对面旧午门前面了。
五十名官兵,有近二十名在地下挣扎哀叫,十余名丢了枪,十来个人丢了碍手的盾,未倒的人全惊得呆了,注视着他的背影,呆住啦,这家伙不知到底是人是鬼?
门是敞开着的,共有十二名雄壮的甲士把守着。伊王为人猜忌,料错了,以为逸云定然施展飞檐走壁的本领,从四面八方掩人,绝不会走府门公然闯进,所以只将官兵和甲士陈列门外唬人,将江湖好汉和自己的护卫,分派在府内各处埋伏。岂知逸云天不怕地不怕,自问行事可质天日,不顾一切公然闯门,大出他意料之外。
最先截出两名甲士,藉盾掩身,挺着一把冲锋陷阵的大剑,同声怒吼,急如雷霆猛地兜头便砍。
要斗刀,正投了逸云所好,巨盾一抬,硬接来剑,“当”“当”两声,挡住了两支大剑,“啪”一声,他也击中右首甲士的巨盾,火花激射。
右首甲士向后挫倒,将左首甲土的右侧空门让开。
“滚!”逸云大吼,飞起左脚,踏中左首大汉的巨盾,向后一挫,剑芒倏吐,刺中甲士的左小腿。
“哎……”甲士又倒了,还临倒拼命,一剑挥到。
“当”一声暴响,大剑砍在盾上,突然被崩得向后上方飞脱,击倒了刚到的另一名甲土。
“让开!”逸云大吼,狂狮似的冲进。
激斗时,盾牌是最得力的护身之宝,要想击倒盾后的人,必须引出盾后的兵刃,方能乘机进招。一般说来,用盾的人,以使用单刀最为适宜,便于近身拼搏,吞吐问疾如闪电,不出则已,出则志在必得。单刀的运用,以破金枪为主,盾牌也有克枪的功能,所以极不易对付,除了找机会将刀引出之外,无能为力。
甲士们的大剑,可当刀使用,剑沉力猛,盾可掩住全身,真不易对付,换了别人,定然束手无策,轻功暗器刀剑皆无用武之地,唯一的办法就是溜走。
逸云神力惊人,他如果有重兵刃,定然将他们一一击倒,难的是他不能放手宰人。
他想晋见王爷,而不是想造反杀入王府。
他可以用轻功从上面越过,但这像是逃避示弱,绝不可以,凭这几个甲士,岂能阻他?几声叱喝,他丢掉盾牌。掌出雷声乍起,长剑亦注入真力,专找他们的盾牌下手,在瞬间攻出五掌劈出三剑,有八名甲士发出了狂叫,连人带盾四面飞掷,盾剑抛掷之声震耳欲聋。
十二名甲士倒了十名,另两名只见人影一闪,逸云已进入府内驰道,远出十丈外去了。
这瞬间,所有的孔明灯向他聚照,四面八方出现了五大门派的高手,还有王府武士将他团团围住了。
远处朝房大殿的石阶上,王爷气虎虎地站起了。
这儿地方够大,可容千人相斗,足够施展,也不易脱身,他算是陷入重围了。
他打量形势,不再迫进,万一有可怕的高手出现,可以利用后面的殿宇门楼脱身。
“草民华逸云,求见王爷。”他发出了震天巨吼。
“拿下这江洋大盗。”远处的王爷大喝。
正北,是苦行大师与十余名弟子。
东北,是武当的道俗门人。
西北,是崆峒与昆仑的一群道俗高手。
东南,是峨嵋的一群佛门高人。
西南,是王府的一群护卫。
后面,涌出一群甲士,截住了退路。
午门外,铁蹄密布,大军云集,灯球火把通明,照得王府内外如同白昼。
王府四殿宇之上,出现了无数甲士,弓上弦刀出鞘,灯球火把高举。
逸云一声长啸撤下长剑,大吼道:“王爷不许草民面陈,草民只好放肆了。”
吼声倏落,闪电似冲向东南。峨嵋僧人同声高喧佛号,禅杖与长剑齐举。觉度大师火速迎出,道:“檀越留步。”随又用传音入密之术说:“王府高手如云,檀越速退,下次将再来,五派门人即将离开洛阳。”
逸云一面舞剑狂欢攻,一面叱道:“老和尚,华某志在必得。退!保你一世英名。”
“铮”一声,将从左攻近的一根禅杖荡开,左手天心指连续急点,他火了,放手制敌。
“哎……”倒了个老和尚。
“砰砰!”又倒了两个人。
长剑“铮”一声架开觉度的禅杖,揉身抢入,伸左手一拍,捷如电闪,抓住了杖尾。
“拿来!”长剑已到了老和尚的眉心。
老和尚不能不要命白送死,禅杖已被一座山夹住,真力被一股炽热火流,从禅杖迫散;他唯一的生路,是丢杖飘退。他一声怒叫,撤手向后急射。逸云这一手,把觉度大师激怒得几乎气炸了天灵盖,这耻辱毁了老和尚一世英名,他太不留余地了。在众多高手围攻之下,仍被人夺去兵刃,老和尚真不想活了,他叫道:“峨嵋将与你誓不两立。”
伸手枪过同伴的禅杖,疯狂地冲上,攻出一记“横扫干军”。
逸云连伤五人,收了长剑双手抡杖,大吼道:“滚!”挫虎腰斜杖急砸。
“当”一声暴响,老和尚身随杖飞,震出丈外,“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站稳。
逸云换了禅杖,杖长八尺,重有百斤,正是应付群殴的好家伙。击飞了觉度大师,他一声长啸,右一记“是风扫云”,沉杖旋身再向左来一招“夜叉闹海”。
金铁鸣声震耳欲聋,右面的人向上掠退,左面的人贴地禅杖向前急伸,挫腰伸腿攻出一招“拔草寻蛇”,将前面的人迫得上跳。他叫:
“躺下!”
身形再起,急向前抢入,杖化点点寒星,“噗噗噗”,迎面三个人的胯骨,挨了不轻不重的一点,齐声惊叫扔杖下坠,脚一沾地便向下跌倒。
一逸云冲出一条血路,迎面撞到武当的一群道俗门人,最先的逍遥道人亮声道:
“倒悬七星,地罗天网……”
喝声未落,逸云已闪电似抢到,怒叫道:“武当老道,你该死!”
声到人到,已没有让他们列阵的机会,禅杖一招“野战八方”,火杂杂冲人阵中。
玄盛奸似鬼,他知道如果接招,不啻鸡卵碰铁球,他是败军之将嘛!人向上腾起,凌空射出三枚瓦面镖。
暗器出手,替他的同门带来劫运。逸云本不想杀人,镖劈面射到,立时引起了他的怒火,玉面上泛起重重杀机,星目冷电倏现,突向左一闪,三镖落空,禅杖一抡,“当”
一声将一名老道连人带剑打成四节。
“老道,你罪不可恕!”他怒吼,身形向右倏飘,又击倒一名老道,恰接住飘落的玄盛,禅杖风雷俱发,兜心便捣,并揉身抢进。
玄盛临危不乱,长剑信手便挥,身形左飘。
“铮”一声脆响,长剑应杖立断,凶猛的潜劲扫过他的胸肩,如受万千巨锤所撞,大叫一声,“叭”一声被震得仰面便倒,向左急滚,心胆俱裂匆匆逃命。
逸云怎肯饶他?一声长啸,如影附形追到。
两侧一道一俗两个门人,同声叱喝舍命截出,一左一右,同时攻出一招天地分光。
逸云无暇追袭逍遥道人,禅杖左右分张,捣穿俗家门人的胸膛,扫断了另一名老道持剑的右手。
其他的人心中一寒,向两侧一闪。
西北的昆仑、崆峒门人,恰在这时赶到。天泰道人奔得最快,人未到便先轻喝:
“山海之王真是你?”
逸云扫了他一眼,抢近道:“你是五泉山见过的昆仑天泰老道?”
“贫道正是。”
“走开!我不杀你。”
老道连闪两杖,低声道:“施主快走!此地凶险。”
“太爷眼中没有凶险二字,送你走路。”逸云低吼,他已被激怒得像头疯虎,谁的话也听不入耳了。
身后天宗老道和另一名俗家老人,已闪电似地攻到,双剑已光临脊心,剑气压体。
逸云一声虎吼,身形右旋,反手就是一记“翻身扑虎”,禅杖斜挂而上,来势凶猛绝伦。
双方皆快若电光石火,已无变招的余地,先是“得”一声轻响,剑将他背上的彤弓击断;接着“铮铮”两声,禅杖击中两把长剑,剑折成数段,最近的老道猝不及防,右肩应杖立碎,一声狂叫,向后便倒。
肩被打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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