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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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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何况还有另五个高手?
更令他们不解的是,六人一上船,即似被人震退,有三人竟然倒了。
还有刚才拼斗之间,五个蒙面人无一庸手,一比一应付亦难支持,何况以四敌五?
但五个蒙面人有四个是莫名其妙失手被杀的;最后一人迫得沈老爷子手忙脚乱,在金面魔现身的同时,也是莫名其妙向后栽倒的。
水面上五条着火的船,不但不向镖船靠,反向江心退;竹筏上这么多高手,突然一一落水;和众镖师交手的狠贼大部分是莫名其妙地坠水的。
这些事实,说明了今天晚上暗中有好几位功力奇高,恍如天神的旷世高手,在暗中维护的结果。甘龙和所有的镖师,全都是在江湖闯荡,在刀口剑尖上讨生活的人,见多识广,岂有不知之理?强敌已逝,甘龙突然凛然问道:“诸位,有人看到暗助我们的高人么?”
舱面上工二十名好汉,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成了木雕泥塑的菩萨,面面相观。突有一位镖师亮声儿说道:“禀少东主,当在下拼两名恶贼时,瞥见水中有一串水珠溅出,一沾贼人之身,贼人即不知避招。暗助我们退敌的高人,定是在水中出手的,难以发现哪!”
这一来,顿时议论纷纷,谁也不曾目睹暗中相助的人,疑神疑鬼。一旁的逸云嘻嘻一笑道:“依小可看,定然是莽张飞暗中相助我们。贼人们不长眼,竟然占住他的生祠,不得享受人间香火,岂不可恼?他该助我们退贼嘛,呵呵!”
沈老爷子刚才几乎出乖露丑,正在气头上,而且张飞庙果然有贼,五艘货船也是冲鸿安而来的,全被逸云料中,他脸上哪还有光彩?不由恼羞成怒,冷笑道:“哥儿,不胡乱说话死不了,咱们刚才九死一生,你倒说起风凉话来了。看你人倒是堂堂一表,怎么这般没教养?难道爷尊堂自小没教……”
伤了逸云的父母,他可火啦!“叭”一声将篙扔在舱面,剑眉一轩,猛地吼道:
“住口!华某人一片好心,倒成了驴肝狗肺了;你要出口伤及家父母,将后悔无及。”
回头对甘龙兄妹说:“两位哥哥和三姐对小弟情至义尽,日后当行图报;小弟有事欲赴夔州一行,就此告别。”说完抱拳一礼。
三兄妹同声叫道:“云弟,你……”
“小弟去意已决,请勿挂心,留在镖船,确是不便。再者,红货乃是产自青城的一株九叶灵芝,价值连城,就在那十二个包裹中的一个内。九叶灵芝,乃是武功至宝,武林朋友劫夺乃是常情,目下唯一可保无虑之方,就是追随那艘画肪左右下航。言尽于此,请自珍重。”
说完,大踏步入舱,众人全都呆住了。甘凤脱口惊叫,“云弟,云……”她抢入舱中,半晌神态木然而出。
甘龙急问道:“三妹,他怎样了?”
“我入到他舱中,他已不见了。”姑娘滴下两行清泪,凄然又道:“一再警告我们的是他;尧龙岭假手哭书生击毙狂魔的是他;水中毙贼的是他;惊走金面魔的也是他。
这一路来,他受的委屈太多了。我们忝在邻居,共同相处十八年,竟不知他是盖世奇人,哥哥,我们好惭愧哪。”
甘虎惊问道:“三妹,你不是说笑吧?”
“说笑?二哥,你我都是瞎子,你我自命不凡,尧龙岭可曾发现哭书生隐身在旁?
可曾发现哭书生以一招击毙狂魔?可曾留意哭书生临行时的神色?刚才对敌之时,起初他在舵楼,后艄竟无一贼登船,还是他叫我发青磷弹揭破贼船的伪装,转眼间他便失踪。
最后贼人退去,我将他在水中救起,其实他在水中做了手脚。金面魔现身,他跟在我身后,确曾感到凛凛微风从我身后掠过,只是我该死不知而己。金面魔第二次上船,他持篙外出,他傻到不知死活么?非也!金面魔握住竹篙的神情,你们留意他浑身战抖么?
我那一剑他几乎没避开,金面魔如此脓包?大哥,听他的话,我们向画舱靠吧!”
甘龙问道:“他真走了?”甘凤答道:“真走了!只一瞬之间,蓦尔失踪,不信你去看吧。”
沈老爷子大踏步进舱,不久垂头丧气走出,满脸羞惭地说:“一切都是老朽不是,太无容人之量,将华小哥气走,老朽已无脸再留,请从此别。”
甘龙叹口气道:“沈师父,人孰无过?目下危机四伏,凶吉莫测,需人正殷之际,沈师父怎可一走了之?华兄弟不是有始无终之人,定是目下有事,急需离开,相信他不会责怪沈师父的,还请三思。二弟,叫他们将船向下靠,傍画肪左近系缆。”
船距画肪还有三五十丈,突然由上游箭似驶来十余艘梭形快艇,云阳城东,也响起数声凄厉的长啸,十余条人影快如闪电,齐向这儿射来。
画肪各中处绣幔低垂,微透灯光,这时,突然桅杆旁升起一盏淡红色的气死风灯,由一名穿白色宫装的少女高高擎起。少女之旁,屹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长空中响起一声慑人心魄的长啸,震得众人气血翻腾,耳膜欲裂,发自那高大人影之口。接着响着铿锵的嗓音:“诸位赶快离开,惊扰了夫人一个更次,还嫌不够么?你们真太不自量了。”
小艇有人问道:“阁下是谁?哪一位夫人敢如此托大?”
“阁下还不配动问夫人的来历。老夫嘛,名不见经传,夔州艾敬,草字如虹,够了吧?”
小艇一一转向,纷纷划走了。
沈老爷子低声说道:“夔州追风剑客艾如虹,难怪!”
甘龙心中惴惴,向乃弟不安地附耳说道:“这恶魔也是不好惹的人物,云弟怎要我们靠他下航?”
甘虎答道:“云弟恐另有用意,大概那位夫人才是主人。”
岸上的十余人略一迟疑,欲进不敢,欲退不舍。
追风剑客又道:“诸位是不想走了,难道还要老夫再请么?”语气极为不悦。
十余个黑形似乎一震,倏然退去。
第二天,画舫直至日上三竿,方徐徐解缆,舫上操舟之人,全是虎背熊腰,相貌英俊的年轻人。
甘龙的船,也缓缓解缆,迢迢紧随。午间,画舫泊于夔州,码头上等候着十余乘轿,舟一停妥,暖轿逐一载客,然后向城东蜂拥而去。暖轿所经处,奇香扑鼻。
甘龙遵逸云所嘱,距画舫三十丈左右下碇。入暮时分,有一名小四打扮的人,送来一封书信亲交甘龙后走了。
甘龙心中忐忑,打开一看,原来是逸云的手书,大意是说,画舫在夔州约有三五日逗留,嘱暗中准备金蝉脱壳之计,在三峡之日,可将红货于宜昌暗换小舟,先放武昌交镖,大船始终追随画肋,可保无虞云云。
甘龙暗中与二弟三妹计议,先行守秘,暗中准备救生小艇,预定一出三峡即由甘虎和甘凤两人,率五名水性特佳的趟子手,驾小艇脱身,以暗镖疾放湖广交镖。
逸云确是另有发现,同时他已将画舫的内情,瞧出了少许端倪,认为画肪主人,与恩人方家夫妇有关,所以决定独自行动,以免碍手碍脚。
原来舟泊云阳之时,他故和沈老镖头呕气,回舱换上青油绸水靠,反扣舱门,神不知鬼不觉潜向画肪。
他早发觉了劫镖贼的阴谋,可是没料到画肪中人,是否也是劫镖而来的另一批好汉,想将情形弄清再说。
画肪舱外,似乎没有人在外警戒巡风,但暗中却警卫森严。森严是森严,对他却是无用,他一到船下,运起缩骨功,全身成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飘然贴在船侧过道之下,双耳贴在舱板上,以借物听声之术,窃听舱中动静。
舱内人声细碎,但难逃他的神耳。说话的人,几乎全是娇滴滴的少女口音。只听一个甜甜的口音说道:“大姐,你要艾爷将夔州的英雄人物说来听听吧。”
“夔州小地方,藏不了龙,更卧不下虎,艾爷嘛,只算条小地头蛇,嘻嘻,他能说出怎样的人物来?”这是另一个俏甜的嗓音,似乎就是被称为大姐的人。
接着是一连串的腻笑和嗲嗲娇唤,一个男人的嗓音说:“妮子一张利口,确是令人可爱可恨。骂我是蛇,就让我缠住先咬一口再说。”
一阵荡人心魄的吃吃媚笑升起,大姐喘息着叫道:“艾爷,好人,你这手!啊!五妹还是个闺女,别让她看了恶心。好人,放手。”
艾爷淫笑着说道:“看你还敢不?哦!五妹可有了人么?五妹,我给你引见一个漂亮小伙子怎样?”
“哼!胡说八道”。最先发话的少女似咬非喧地笑骂。
大姐说道:“别色迷迷地,艾爷我警告你,五妹还在练‘玄阴锁阳功’一年之后大功告成,方可……目前,哼!你一沾她的身躯,管教你大祸立至,祖婆不活剥了你才怪。”
“乖乖!要命。可惜你祖婆婆像个吃人夜叉,不敢领教;要是你,就让你剥吧!”
又是一阵**,片刻方静。五妹又旧事重提道:“艾爷,贵地真没有英雄人物么?
真可惜!没有观摩的机会了,何必明天还在夔州逗留?”
艾爷说:“咱们夔州早年确是出现过一位人物,可惜他死得太早,那时,你还没出生呢!”
“是怎样的人物?”
“叫什么绿衣剑客方逸君;在江湖出现五六年,如慧星一现即逝,他的师门至今仍是个谜。”
五妹声音平静地说道:“绿衣剑客?没听说过哩!”
“他确是不凡,出现得突然,死得亦突冗,至今下落不明,乃是武林之谜。”
“又说是死了,又说是下落不明;艾爷,你说话不太令人诧异么?”
“这……这……这倒是我疏忽了。一般说来,既然下落不明,说他死了亦是自然之事。”艾爷说得极不自然。
“艾爷可认得他么?他是贵地的英雄,该认识的啦!”
“不!不!我对他陌生得紧。他本籍是夔州,其实自小到大,谁也没弄清他的根底。
夔州也没有姓方的,可能他是由别处迁来的客户,亲人早死绝啦。”
“可惜!”五妹说完,幽幽一叹。
“夔州虽没有成名人物,但武昌府铁面判官庄廉师徒,在舍下专诚相候呢。”
大姐说道:“铁面判官?倒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小妮子,铁面判官成名之时;你还不知在哪儿哩!他一手子午问心针,天下接得下手的少之又少。”
“艾爷,你大概也接不下了。”
“哼!笑话!他那子午问心钉岂奈我何?就他那笔中藏针的玩意,也不过如此而已。”
“那艾爷怎又说他是英雄?”
“五妹,这叫惺惺相惜呀。谁不知我追风剑客了得?除了我,他不弱呢,哈哈。”
外面窃听的逸云,探不出有关绿衣剑客的其他讯息,便决定亲自查访,飘落水中走了。
他看出画舫中的人大有来头,夔州追风剑客的大名,在武林确是无人不晓,竟然在画肪中做了入幕之宾,岂不证船上的主人不凡么?他放了心,所以借故离去。
当天晚上他并末离开码头,远远地监视着动静。十余条影被追风剑客轰跑,他跟踪就追。城东全是连绵起伏的山岭,贼人沿山间小道越过两座蜂头,逸云用黑巾将脸蒙住,低吼一声赶上众贼。
贼人闻声转身,不等他们看清,逸云突然出手,只一闪之下,贼人便被点了穴道,翻身栽倒了。
逸云下手疾逾电闪,贼人毫无反抗余地。他将走在最先的两个狞恶老儿提至一旁,自己坐下将他们的穴道解了,等他们清醒。
穴道一解,两贼一蹦而起,正在大惑,逸云沉声说道,“好朋友,坐下谈谈。”
两贼骇然注视着他,再一看其余全躺下了,怎能不惊?转身就想溜之大吉。
“跑不了的,识相些,朋友。炽我有话问你们。”
其中一贼壮着胆问道:“阁下是谁?留下方儿。”
逸云冷然叱喝道:“贼骨头!废话什么?少来什么千几万儿,我在问你,而不是你问我。”
两贼一打手式,分头便跑,那还跑得了?逸云略一招手,阴森森地说道:“坐下!
乖乖地少打逃命的主意,不要命的再试试看!”
“叭叭”两声,两贼颓然坐倒,张口结舌,浑身直冒冷汗。
“你们奉谁的旨意前来劫镖的?”
贼人战抖地答道:“成都府一清道长所差,他原是九顶山的老道。”
“他现今何在?”
“于重庆府朝天门外候讯,恐已动程东下了。”
“回去告诉他,鸿安的一草一木,谁也不能动,下次见面格杀无赦。今夜先给你们些小惩戒以昭信你们的主人。”
语毕,扣指连弹;两贼只感到左手一软,经脉立闭,左手成了废物,不由惊得汗毛直竖。
逸云解了群贼穴道,一一废了他们左手的经脉,冷笑道:“希望下次相逢,你们重做好人。”声落,人已杳然。众贼吓了个胆裂魂飞,半响动弹不得,不知所遇到的是人是鬼,流着一身冷汗走了。
逸云站在高岗上,下望那艘画肪,心里不住思量这画舫主人的来路;追风剑客口中的夫人又是谁呢?能将鼎鼎大名的追风剑客留在船上做保镖,定不是等闲之人。还有,那些**的少女,追风剑客淫笑的语音,无一不是可疑的线索。定然都不是好道路。听追风剑客的口气,他对绿衣剑客方逸君之事,必定知道其中详情,要追查此事,必须从他着手。
他心中打定主怠,先盯紧追风剑客,在这家伙身上,查出绿衣剑客夫妇的下落。首先,他得弄清追风剑客的底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方可决定如何下手。
他后悔将这十余个劫镖贼轻易放走了,不然在他们的口中,定可问出些少端倪。
他正在后悔,突然,画舫中鬼魅似的飘出三条人影,速度奇快,几若鬼魅幻形,眨眼间向山上射到。
沿长江北岸,有一条羊肠小径,可直抵夔州,沿江岸山岭迤俪而来。三个黑影疾如飞鸟,向东而去。
逸云心中一动,暗想:“这三个黑影,功力极高,定是画舫中的高手,我何不跟去瞧瞧?”
说跟就跟,紧了紧背上包裹,略一提气飞掠下岗,在三黑影之后四五十丈紧蹑而去。
他的轻功已经臻于化境,但觉人影一闪即没,三黑影根本就无法发现身后有人盯梢,向夔州急赶。
三黑彤距夔州府十来里之遥,便向北折入一座山谷。从云阳至此,近两百里地只费一个时辰,脚程之快,骇人听闻,令人难以置信。
山谷不深,有一条大道通向夔州府,谷内有座规模宏大的庄院,座北朝南,约有一二十座高楼大厦,庄院以木栅为围墙,每一座高楼前,皆高挂两盏气死风灯,檐角铁马响声与众不同,其声略为尖锐。
三黑影在庄外一个小丘上隐伏,向庄内察看。逸云艺高人胆大,贴地掠近至十余丈,展开天视地听之术,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三黑影俱以黑巾蒙面,黑色的宽袍,身材矮小,看不出他们的庐山真面目。他们的语声极低,但仍逃不出逸云的神耳;他一耳在上,一耳贴地,双管齐下,听得清清楚楚。
三黑影似乎都是女人,语声娇细。只听其中之一说道:
“你爹在这儿没有亲人,暂且丢开。今晚我们先探清老贼庄中来了些什么人,再定行止。孩子,切记不可冲动,十八年都过去了,幸而恶贼们都安然健在,我们要在不知不觉间,让他们先自相残杀,然后斩草除根,鸡犬不留。”
“孩儿知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下手,绝不可暴露行藏。这座庄院铁马鸥声有异,我们不宜由瓦间进庄。祖师太。”
一个苍劲的喉音答道:“孩子,怎么了?”
“你老人家是知道这庄中的虚实的,请你老人家带我们入庄,好么?”
苍劲的喉音哼了一声,意似不耐地说道:“都是你们婆婆妈妈,怕什么打草惊蛇,依老道婆的意思,屠光他们岂不行事?”
最先发话的女人接口道:“师父,请原谅徒儿苦心,这些恶贼们之间,互通声息十分警觉,要是一举下手,余贼必定提高警觉,日后不好下手了。夔州府徒儿已派有暗桩,一旦贼首伏法,屠门之事就由他们出面,用不着我们出手,岂不省事么?”
“好吧,一切依你。要是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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