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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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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罗海别无长物,最值钱的就是这条命,连自己的女人都背叛了自己,值得为之一死的也就是孟老板了。

被抓捕之前,船生曾和他有一番彻夜长谈,对方告诉他,如果被警方抓捕,他的工资由集团每月双倍发放;如果遭到不测,他的家庭将由集团赡养,女儿改姓孟,他会抚养她成人。根据罗海的贡献,他还要从员工基金中划出一笔钱,以他的名义存入银行。罗海知道,这是他全家几辈子也花不完的一笔巨款。

望着手中的刀子,他心下已十分明白,这是孟船生安排他自我了断。如今集团有难,自己理应对得起孟船生。况且一死了之,兄弟朋友们担心的事会随着自己的消失化为乌有,而他罗海则在圈子里成就了义薄云天的名声。思前想后,窗外已传来第一声鸡叫,月亮西落,黑沉沉的天空传来几声鸟啼,像是发出深深的叹息。他一咬牙坐了起来,摸了摸那刀片,刀锋在暗夜中成了一道笔直的线,这条线正好了断此生一切烦恼。

就在这时,猛然听到身边卓越翻身的声音,他顿时吓了一跳,一直等到卓越又响起均匀的呼吸,才定下神来。

他又想起了父母,想起了生死不明的弟弟,从咬子的口中,他隐隐觉得弟弟还应当活在世上,可咬子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思前想后,又觉得这样死去实在冤枉。真正应该关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孟船生和温先生。他清楚地知道,温先生就是邱社会,会不会是他为咬子报仇而借刀杀人呢罗海一生信命,他不再想下去,决心碰碰运气,如果死了,就此了却一切;如果不死,他要设法逃出去,即使被抓被杀,也死而无憾。

罗海停止了思考,屏住了呼吸,利用窗口的微光,他捋起裤管,露出肌肉发达的那条左腿,用指头顺着小腿的肌肉摸到脚腕的动脉处,举刀刺入。开始并不感到疼痛,只是一阵发热,血一时没有出来,他又把持刀的手一拧,只觉得钻心裂肺的疼痛,整个身子都在痉挛,那条木腿也在床铺上发出剧烈声响。被惊醒的卓越翻身爬起,猛然把刀夺了过来,迅速用手捂住罗海喷血的伤口,爆发出一声喊叫:“出事了,有人自杀!快来人呀”呼喊声惊醒了号内所有的人,在黑暗的牢房中传了很远。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顶吊着输血瓶躺在监所卫生室里。他顺着输血针管的方向望去,发现管子连在对面床铺的一个人手臂上,那人用毛巾遮了半个脸,看不清面目,只觉得在哪里见过,由于虚弱疲乏,他又昏睡了过去。

此后几天,都是张百姓在床前伺候他,除去端大小便还要喂他吃饭。这天中午接班的医生迟迟未来送饭,张百姓很焦急,打电话让儿子来送饭。不多时,就听门声一响,一个双手拎着饭盒的男孩用头拱开了房门,因为用力过猛,饭盒撞在了地上,里边的饭菜撒在了孩子身上和手上,张百姓气得给了孩子一巴掌,孩子呜呜地哭,罗海这才注意到,孩子的手被烫得通红。罗海翻身要下床,无奈手被铐在床帮上,就大声嚷道:“张百姓,你还有人味吗,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打他,你把孩子抱起来,你们爷俩先吃饭,不然,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张百姓把饭盒里剩下的饭菜放到罗海面前,罗海推开,硬是看着孩子把饭吃光了,这才躺下。张百姓点点头说:“罗海,没想到你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男子汉能犯得了罪就能扛得起罪,你这样做不就是个孬种狗熊吗?你这一死干净了,可你的孩子呢?你的老婆呢?!你爹你妈养你一场容易吗?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兄弟姐妹,你这一走对得起他们吗?”

张白姓这句话倒猛然提醒了他,是啊,自己千里迢迢来沧海,不就是年迈的父母让他来寻弟弟的吗,没有找到罗江,自己怎么能死掉呢?

只听张百姓这时又接着说:“你小子天天跟警察过不去,别的不说,你知道救你命400㏄的鲜血是谁输给你的吗?你这叫恩将仇报,香臭不分,连猪狗都不如,人活到这份上,还真不如死了好!”

“你说是谁给我输的血?”罗海也觉得那人似曾相识,便急切地问道。

“说出来真会叫你羞得一头撞死,就是被你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曲江河局长!”

罗海被震撼了,像是遭了电闪雷击,有一两秒钟他简直没有转过神儿来。正是这道雪亮刺眼的闪电,使他一下子看清了事情的原委。

曲江河为什么要以德报怨救他,孟船生为什么要送他刀片让他自杀?看起来,他从一开始就掉入了一个大陷阱之中。关进这看守所来,就是有人想把他致死狱中,是孟船生要对他这个忠心不贰的下属下毒手,为的就是灭口,以保住那桩矿难的秘密!

咬子曾经向自己透露过,自己的兄弟罗江没有死,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孟船生对此事也不会不知。如果他继续找寻罗江,势必会揭开这起被掩盖已久的秘密。所以,孟船生费尽心机,又把自己当成了牺牲品——尽管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在巨轮不过是个踩点观风的角色。

他绝不能死,特别是在找到自己的兄弟之前。更何况,在这之后,那个不计前嫌,两次输血给自己的曲副局长,又来开导了他半夜。谈到最后,曲江河掏出一件东西放在了他面前。

罗海摇头不解,拿在手里反复端详。原来是段三四厘米长的铁管,顶端套着圆环。

“我可以看看你那条木腿吗?”

罗海解下假肢,曲江河把这段铁管和木腿的顶端铁环相对,竟然大小一致,严丝合缝。

“这是从咬子身上搜出来的,市里几起大案的现场都留有这种圆环的痕迹,他们作了案,却把你的印记留在现场,知道这是为啥吗?”

罗海抱住了头,把木腿抓过来,恨得直杵地,他一切全都明白了。

远远传来的火车汽笛声拉回了罗海的回忆,现在,卫生所的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十分,使他点燃起生活希望的老警察还在鼾声大作。他开始慢慢下床,用双手支撑,踩实了地面,发现受了伤的脚踝还撑得住,靠着一把扫帚做拐杖,他迅速来到了屋外。卫生所不在监区之内,没有巡逻岗哨,罗海几步跨过院落,靠近了监所大墙的拐角,这里正好是探射灯的盲区,他用双手抠着墙缝,靠着过人的臂力抵住两墙形成的夹角,终于攀上了墙端。这时候,他已经听到墙外运石料的火车在铁道上哐哐当当的倾乳声了,车头上的白光已把周围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罗海突然双肘发力,立起了身子,把一条木腿作为支点,垫在电网上面,纵身跃出墙外。在这一刹那间,塔楼上的探照灯正好扫了过来,哨兵注意到一个黑影在光柱中一闪,他起初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直到那个黑影落在疾驰而过的火车上,才明白有人越狱,急忙鸣枪报警。立刻,看守所内呼喊声、警报声和警犬的吠叫声响成了一片。

—直假寐的张百姓此时在卫生所的床上翻了个身,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就手拨响了一个电话,低语道:“一切正常,按计划进行。”

52

关入笼中的老虎脱栅而去,引起了严鸽的震惊。天还未亮,她就立即从金岛招待所驱车向看守所赶来,刚驶上绕城高速,只听手机在响,她放在耳边,里边传出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鸽子,没有想到吧,车上有别人吗?我要耽误你点儿时间。”

“孙局长!”严鸽回应,但更多的是惊诧,“我现在赶往看守所,那儿出了点事情。”

“鸽子,这些事儿可以交给晋政委办,你赶快到我家来一趟,我有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严鸽太奇怪了,老局长孙加强的声音透着健朗,而且口齿清楚,全然没有了上次在家中作画时那种木讷和迟钝。

严鸽的车调转头,开向了老局长住的那条胡同。

一个小时之后,严鸽从孙加强家出来的时候,她的内心充满了感动。望着大路两侧静悄悄伫立的街灯,她觉得这是无数双关注自己的眼睛。在这座城市里,她并不孤单,局里的老老少少,自己的战友和知己,始终在黑暗中以各种方式在支持着自己。

汽车悄无声息进了市局大院,没有片刻停顿,严鸽快步上了楼梯,直奔自己的办公室。意外的是,当她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里边竟被人反锁着,怎么也打不开。她喊公务员,公务员不在。等她第二次开锁,奇怪的是门又一下子打开了。

房间内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严鸽十分奇怪,因为她本人从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她走到桌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只见有半扇窗户打开着,窗框上有半个足迹,而且是女式鞋印的花纹。她探头观望,只见窗外杳无人迹。她坐回桌边,无意间用手摸了一下电脑,意外地发现机器竟有些温热。

刚才有人潜入了她的办公室,而且翻看了她的电脑资料!

她急忙启动电脑,打开了文件夹,里边储存着她进入沧海后的工作日志。内中有她个人对几起大案的分析,还有整治工作下步的计划和建议。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给王玉华发了一个紧急信息,要他明日务必到一处秘密接头据点汇报工作。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她去接,对方不语很快又挂断了。她正在猜测对方是谁,却见电脑屏幕自己的信箱中,有了新邮件,她打了开来。

邮件左上角为:绝密!看后即行删除。正中的标题为:警惕祸起萧墙,谨防杀机再起。正文是:

沧海教父孟船生组织,已经具有典型的黑社会性质。与过去打掉的犯罪集团相比,它有了很强的社会寄生能力。凭借雄厚的经济实力,它已经进入了政治领域,形成了金钱与权力结盟的共同利益集团。他们经济上能够立足,政治上获得庇护,法律上逃避打击,文化上有严格帮规和精神信仰,已经具有了犯罪社会化的功能,正在和现政权分庭抗礼,形成对矿区乃至金岛的非法控制。

正由于此,打黑必先肃内,当务之急是清除内鬼。这个内鬼除了已经暴露的寒森和马晓庐,还有可能是你身边最近的人。

金岛的一切复杂现象都源于六年前那场透水事故。而罪魁祸首的名字就叫做“掩盖”。一旦这场掩盖被揭露,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

文件还附了新建大船的鸟瞰、概览照片和周围岩层海滩的地质水文资料。并且暗示:船上的事他无法插手,船下的事由他负责,让严鸽放心。结尾注明:勿轻信身边的任何人,如蒙承诺,将继续发送信息。落款是:黑白之间。

严鸽看完,长吁了一口气,关机闭目,默想了一会儿。这已经是她收到的第二封邮件了,此人文笔犀利,分析缜密,俨然如一道强烈的阳光穿射云遮雾罩的大山,使模糊朦胧的景物露出了端倪。

但是这“黑白之间”到底是谁呢?她睁开眼,目光所至,正是对面墙壁上老局长孙加强送的那幅晚秋残荷图。她心头豁然一亮,记忆的碎片开始聚拢。脑海中浮现出那条窄巷中的木门,孙加强给她批讲这幅画的情景又清晰再现。

“鸽子啊,大病一场,我现在是万事不关心,唯有这笔墨中的黑白世界啊!”

当时,严鸽是多么想从他的口中了解一下沧海市的真实情况,可这老爷子却自称退下来就像新出生的孩子,今年才刚刚三岁,过去的事全不记得了,只懂得画画。

“鸽子,过去对中国画的奥妙真是一窍不通啊,这奥妙就在于它是一门黑白之间的学问:这画中是亦黑亦白,不仅能以黑当白,还能以白当黑。比如这幅残荷,泼墨画叶,却不画水,留白的地方就是水,就是雾,就是花。中国画全在于这用墨的功夫,你要好好揣摩,想学画嘛就来找我。”

现在,严鸽总算揣摩出了味道。

她按照“黑白之间”的提醒删了邮件,心里暗暗有了数。

有人急促地敲门,进来的是晋川政委,他拿了一沓材料进来,向严鸽汇报监所审查工作的进展情况,刘一兵已交代了虐待罗海的事实,张百姓因失职停止了工作,正在调查深层次的原因。末了,晋川欲言又止。严鸽的办公室没有座椅,见晋川一直站着,她也立起身来。

“我觉得江河近期有些反常。他虽然要求辞职,可还在局里上下走动,弄得下面的干警也不好工作。同志们有很大意见。就拿这次看守所发生问题来说,昨天夜间他深夜跑了去,在值班室里和看守员打扑克下棋,造成监所前院巡逻空当,给罗海外逃造成了可乘之机。所长沈作善是老好人,不严格执行监规,不敢大胆管理,被我批评了,正在写检讨。”

严鸽听着,皱起了眉头,在桌前踱了几步,回过头来对晋川说:“对曲江河的双规市纪委正在研究。柯松山监视居住的现场,他也去过,这些疑点要结合调查走私车一并查清。你去监察局和张局长联系一下,配合一下他们工作的开展。”

第十四章

53

盛利娅自从那天和曲江河潜泳受了惊吓后,一直发低烧住在医院,这里虽然寂寞冷清,但可以避开孟船生的纠缠,特别是能够让曲江河有机会来看她。

历经坎坷的盛利娅发自内心地爱上了曲江河。

盛利娅从小是父亲的心肝宝贝,十分清楚爸爸对自己的爱源于那位远在俄罗斯的生身母亲,当年他是那样近乎疯狂地和她一起坠入爱河,甚至差一点儿和现在的妈妈离婚。她知道自己的血管里淌有父亲桀骛不驯的血统,并且禀赋着母亲那种浪漫奔放的性格。高中未毕业她就考上了舞蹈艺术学校,很快离开了东北,只身一人闯天涯。

盛利娅天生丽质,使得周围总有一批男人众星捧月般地包围着她,他们年龄地位各异,多来自政界、军界和金融界,大家都乐于和她在一起吃饭聊天开Party。未必都想占有她,无论如何,在开放的现代社会生活中,身边有一个靓丽的异性在侧,总是能够满足男人们的虚荣心和怜香惜玉的雅兴。而盛利娅恰到好处地利用了上天赐予的优势,周旋于这些显要贤达之间。一位省级领导把她介绍给袁庭燎书记,袁书记当场认她做干女儿,欢迎她到沧海来发展,并很快被安排到巨轮集团当了副总。

盛利娅表面看来浪漫开放,内心却非常孤独。她深知江湖险恶。作为一个漂亮的单身女人,她渴望身边有一个她真正爱慕的男人呵护着自己。自从认识了曲江河,对方的睿智和坚忍,以及周身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那种魅力,都使她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其实,再强的女人内心都是柔弱的,尤其是有了爱之后。盛利娅此时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任思绪滑向柔情蜜意的深处,意识也变得漂浮不定

她正躺在一片柔嫩的草地上,阳光和微风抚慰着她。曲江河一身警服远远走来,于里捧着很大一束散发着浓郁馨香的玫瑰。曲江河弯下身子,脸上露着真挚而灿烂的笑容,用热烈的吻压住了她焦渴的嘴唇,盛利娅幸福地颤栗起来,浑身变得松软,把发烫的脸庞依偎在曲江河强有力的胸膛上。倏忽之间,两人手中牵着一个金发的漂亮男孩,哦,四周的云雾聚拢过来,雨滴般闪着七彩光芒的晨露,沿着身体流泻下来,像冰凉的牛乳一样贴着肌肤。她想抓住孩子的手,可怎么也抓不住,孩子的脸变得愈来愈模糊,攻瑰花瓣纷纷坠落,落在了她的脸上、身上。忽然,天空变得阴沉起来,太阳也隐去了。

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竟是孟船生的舅舅宋金元。她顿时被恐惧笼罩了,挣扎着要逃走,可双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怎么也跑不快。那张面孔不知怎么又变成了孟船生,在后面紧追着她,前面有一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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