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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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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不客气,叫恭敬不如从命吧。”耿民今天也特别爽快,大概是由于村里的难题终于化解,也算是给了孟船生一个天大的面子。

所有这一切,一直被暗中一个人看在眼里。这人瘦小机灵,一身农家子弟打扮,戴了顶耷拉檐儿的毡帽,遮去了半张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尾随那台悍马车进来的刑警队长卓越。

袖珍警察自从发现了连号的五台走私车,就动了心思,决心由车到人,逐一调查清楚。他在分局瞥见这台车匆匆而过的时候,起初以为是曲江河开的,直到看到车尾处“巨轮工地”的牌子,才意识到里面坐的是孟船生。两车型号一致,只是颜色不一:一台绿色,一台灰绿。

卓越的摩托放在门外,刚进门的时候,他和正在擦悍马的司机打了个照面。有一两秒钟,他竟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那人像是咬子。那动态举止,特别是腮帮、大粗脖子与咬子相差无二,但细看却不是。这人鼻骨较高,五官比咬子文静,肤色也白些。他想走过去搭汕,那人却已上车,关上了车门,贴膜玻璃隔断了卓越的视线。

一个大胆奇特的念头冒了出来,使得他一阵剧烈心跳: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邱社会?越是在警察们的眼皮底下晃荡,有时候反倒更安全些。

这时,孟船生已经走下楼,奇怪的是,司机并没有下来为他打开车门。随着引擎高速转动的声音,这台恶煞般的汽车喷出了一大股黑烟,霎时不见了踪影。

29

卓越走出政府大院,到对面的人行道边开启自己的摩托,正待起步时,身后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喇叭声,回头一看,竟然又是一台悍马车。里边探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向自己做了个握拳的手语,示意他上车。

正要找的人自己送上门来,卓越求之不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忙啥呢,神秘兮兮的,喜酒啥时候让我喝啊?”

“忙正事儿,查赵明亮的死因。”卓越干脆挑明,看对方作何回答。

“我不是专门交代过你,对赵明亮这事儿不要查了,你咋不听招呼呢?!”曲江河愕然,在路边来了个急刹车,把小个子弄了个前栽后仰。

“我是奉了寒局长的令,那天找你请示,没联系上。”卓越显得理直气壮。

“你胡扯,我问过寒森,他是叫你结案,查赵明亮是你在擅自行动!”曲江河一下子火了,提高了嗓门儿。

“不查清我咋办结案手续?这些天我一直找你汇报,也想通过领导澄清几个问题。”卓越没了平日的谦恭,一副公事公办的味道。

“卓越,你可千万不要耍小聪明!我警告过你:赵明亮和这个大猇峪案子连着,脉络看不清不能下手,你咋不知深浅呢?!”

“过去叫人蒙了,确实不知道这水深水浅。”卓越一步不让,“赵明亮一家不是死于一般的交通事故,这背后必有阴谋。只有顺藤摸瓜,才能查到背后到底掩盖着什么东西。”

“这么说,你已经搞到了背后的东西?”曲江河吃惊地追问。

“差不多。”

“你的证据呢?!”

“会拿到的。”袖珍警察显得颇为自信。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那起透水事故。”

“什么?你在查大猇峪的透水?!”

曲江河的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说,是谁批准你这样做的?!”

“是你——还有你教过的侦查原则。”卓越霎时认真起来,“这也是我一直要找你的原因,非常想通过老师弄清几个问题。”

“好哇。”曲江河向他投来极锐利的一瞥。

“赵明亮为啥有你的保密电话?你能告诉我吗?”

“这很重要吗?”

“当然,因为直到临死前他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在此之前,他还曾给你打过两次电话,后来,他死了。”

“卓越,在背后查我的脚后跟儿?!私自侦查你的上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正因为如此,我才打算找你当面质疑;正是由于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不弄清这些事儿我才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说实在的,是警察的良心告诉我这样干的。”

见卓越摆出了摊牌的架势,曲江河调了一下坐姿,面对面朝着卓越。

“让你睡不着觉的事情可以说说吗?”

“当然。你这台车是谁送的?来路正吗?”

“所有权是金岛区政府的,借给局里使用,车子手续齐全,难道这还有啥问题吗?”曲江河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那车发出了公牛一般的叫声。

“我了解到,除了你这台悍马,巨轮集团还有一台,加上三台蓝鸟王,一共是五台走私拼装车,而这蓝鸟车又和巨宏奇、赵明亮有关,你又怎么解释?”

“你的论文我给过满分,可这次给你打零蛋!你的逻辑思维,已经到了荒谬的程度。照此推理,严局长和孟船生是吃一个母亲的奶长大的,他们就一定相互勾结吗?”

“请你不要偷换概念。这里当然有内在的逻辑,兴师动众去抓邱社会,有意让巨宏奇喊上赵明亮,明摆着贼喊捉贼,不扑空才算怪事!”

“嘿嘿哈哈哈。”曲江河仰面大笑,转而问道,“那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说过,法律只看行为结果,孟船生是一个典型的黑社会性质组织,你自己可以对号嘛。”

“卓越你记住,法律只相信证据,没有证据,你所说的这一切都将是有罪推定!”曲江河用锥子似的目光盯死了对方。

“所以我在完善证据。也在克服自己的软弱,因为现实生活太严酷了,连我崇拜的人也守不住自己的气节。我也知道,时下要保住警察的荣誉是太困难了,香车、美人、金条的魅力太强大了,它可以摧毁一个警察应该坚守的一切美好信念!”卓越终于把憋在内心的话全部吐了出来。

“好小子!真是越师啦嗨。”曲江河眯起了眼睛,像在重新认识这个倔强的小个子,“我记起一个故事,有一天一只老鹰身上中了一箭,当它从空中栽下来的时候,它突然发现,这支箭的箭翎正是自己的羽毛。”

卓越轻轻叹了口气:“曲局长,你错看了我。正是为了师生的情分和我对你的信任,我才给你讲这些。悲哀的也应当是我,我宁愿希望这一切是我的胡思乱想,宁愿是我的失误因此得罪你,我都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沉默了一会儿,曲江河低声问:“你现在作何打算?是不是准备拿你老师的血去染红你的肩牌?年轻人,我也有过你的今天。可我要奉劝你,你看到了我的今天吗?冷遇、猜忌,甚至随时会受到审查,这会不会是你的明天呢?你是个聪明人,千万不要犯浑,再搞下去,没把别人送上法庭,说不定会先把自己搭进去。”

“谢谢老师的忠告,我也回敬老师一句:及早刹车,不要毁了自己的一世清名。我还记得老师的座右铭,并按照这句话身体力行。”

“什么座右铭?”

“一意孤行。”

“卓越,我提醒你,你要真想查下去,就马上向严鸽汇报,组成专案力量,办好合法手续,我会等你给我戴手铐的。但你绝不能再私自行动!”

“从今天起,我就会将调查纳入法律程序,这点儿素质我还是有的。”卓越打开了车门。

“多加小心,好自为之啊。”曲江河话里有话。

“你也是局长,海风一起,容易感冒,要多多保重。”卓越豁了出去,反唇相讥。

“卓越,你站住!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上别劲?!”

“曲局长,”卓越转问身,把脚踏在车边,“我知道,假如少干一点儿,我不会失去什么。可老百姓这儿就多一份危害。我是个农民的儿子,我知道不打乐果害虫会把来年的棉花吃掉;不下鼠药耗子就会成了精。现在,我完全可以不去惹人,可以去找女人玩乐,和矿主们混在一起,傍几个大款,每天泡泡桑拿,搓搓麻将,耍滑头,装傻子,失去自我,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该做点什么。最起码,还要有点当警察的良心和责任感吧,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衣食父母。”哐当一声,卓越关门远去。

30

“寒大局长,这股风可越刮越紧,一帮子告状专业户像鳖翻潭一样,金矿的事情又抖搂出来,有人可在打你的主意呀。”孟船生一边驾驶着悍马,一边向坐在身边的金岛公安分局局长寒森说,“刚才我到区政府,见到了你那儿的小不点儿,混在人堆里头打圈转,也许是闻见了啥腥气儿。”

“哼,羊群里跑只兔子,数它小,数它能哩。”寒森冷笑着,“我看这小子野心勃勃,八成是看中了我这个局长的位置,想借这回严打整治的机会抢头功,瞅准机会把我扳倒。这几天又一门心思往坑口矿洞里捣鼓,这事儿我知道。”

这台灰绿色悍马此时停在金岛山坳处的一块坎子上。

“那个小不点儿在捣鼓啥事儿?”孟船生睁圆了一双大眼。

“这小子鼻子尖,疯了似的查我带回来的这几台车,前天给我建议,要把赵明亮的车祸并在一起查,想翻腾大猇峪矿底下的事儿,据说找到了目击证人,幸亏曲江河被你摆平了,要不然俩人捆在一起,这王八羔子要翻大浪。”寒森有些心悸地说。

孟船生愣了一下神儿,而后冷冷说道:“那就更不敢大意了。不想法子摆平这些事儿,你老寒轻者卷铺盖,重者就得去蹲班房。到时候可谁也救不了你。”

一番话说得寒森有些发毛,他原以为当了公安局长,威风八面,可以把司法权力玩成变形金刚,得心应手地掌控黑白两个世界。调任公安周长第一天,他就声称外行可以领导内行,除了法律不懂,别的他什么都懂。业务不会玩,可他懂得玩人、玩政治、玩交换法则。可万没有想到局面会如此凶险,他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这一回风可是从上边刮下来的,来势不善,要紧的是把住口风。我可以给你开服药方,你回去温火细煎,好好治一治有些人的虚热燥火。”

“是啥好方子?”寒森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这么几味药。”孟船生伸出了四个指头,然后一个一个蜷回去,“叫打击指挥者,搞掂办案者,提拔支持者,干灭知情者。药引子是砒霜,这叫表里兼治,我来主外,你主内,千万不敢手软!”

寒森深深点头,正要说话时,猛然听到腰间的便携式对讲机响起来。

“601,601,01找你有急事,请回答。”这是市局指挥中心在呼叫,01就是严鸽。

使寒森大为惊讶的是,此时孟船生的车载台也响起了指挥中心的呼叫声。他猛然意识到,两辆悍马车在组装时就配置了同频的无线通讯系统。

“我是601,我是601,我已听到,01请指示。”寒森不敢怠慢。

“601,601,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严鸽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严厉。

“01,01,我现在在金岛。”寒森含糊应答,心里一个劲儿骂娘。

“你在金岛什么位置,请回答!”严鸽的声音升高了几个分贝。

“01,01,向您报告,我现在在金岛分局办公室。”寒森硬着头皮回答。

“我现在就在金岛分局办公室里坐着,你究竟在哪里?”严鸽那边动了怒,已经声色俱厉。这实际上等于是在全局的公用网查岗定位,市局指挥中心的系统肯定已经给自己确定了所在方位。寒森头上登时冒出了汗,马上回答说,“我正在处理一起公务,马上赶往局里,详情当面向您汇报。”

寒森关闭了报话器,正要下车,一眼瞥见了立在石坎边沿的陌生人,那人正背对着他和孟船生,向石坎周围瞭望。

“这人是谁,我怎么看他眼生得很。”寒森警惕地问道。

“噢,那是我澳门的老朋友温先生,没有问题的。”

寒森这才下了车子,由于立脚不稳,差点被石头绊了个跟头,他回过头朝悍马车招了一下手,掩饰窘态地骂着:“他妈的这娘们儿,给我搞起突然袭击来了!”

他闭上眼定了定神,然后拿起手机给分局欧阳光政委挂了个电话,让他立即召集中层下部,准备向严鸽汇报工作。

寒森心急火燎赶到分局,见严鸽和欧阳光等几个局党委成员正在办公室说话,他面带惭愧向严鸽作自我批评,说自己预先约好矿上的一个干部,谈矿区严打治安情况。严鸽摆手制止了他的话头,说明自己是到区委参加加毅飞书记召集的会议,顺便到局里看一看。

寒森急忙说:“你来得正好,我们的中层都集合起来了,您无论如何跟大家见见面,以后也便于基层的同志向领导报告工作嘛。”

严鸽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寒森便就前引导,未到会议室门口就带头鼓掌,扛摄像机的宣传干部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只听欧阳政委一声口令,室内几十名干警全部肃立,磕响了后鞋跟,齐刷刷地敬礼,礼毕后坐下。

严鸽摆手制止了录像照相,寒森再次起身带头热烈鼓掌,亮声大嗓一口气介绍了严鸽“市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长”、“武警支队第一政委”等全部头衔,并强调她是在“百忙之中”、“莅临”、“视察”、“做重要指示”云云。严鸽被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不好拂了民警们的热情,便以十分平缓的语气向大家表示了慰问,勉励干警们积极投入当前的打黑除恶斗争。扫视会场,她没有发现曲江河。此时梅雪进来,俯身对严鸽低语了几句,严鸽便起身向大家告别。

送走了严鸽,寒森把话筒拿到了嘴边,清了一下嗓子,他从严鸽的讲话引申开来,强调要联系金岛实际,搞严打整治斗争。他这时一眼瞥见了坐在第二排位置上的卓越,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话锋一转说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矿山和农村调研,金岛不是世外桃源,还确实有黑恶势力存在,也有个别民警和他们拉拉扯扯,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保护伞。我要正告这些同志,不要自以为是,腰里别着一圈手榴弹,谁也不甩。一天到晚搞非组织活动,老和党委唱反调。”

再看卓越,仍是一脸不屑,就急切地敲响了桌子。

“我要警告个别人,年纪轻轻整天以为自己怀才不遇,发牢骚讲怪话,摆弄是非告刁状。听说有人利用假警察的问题大做文章,还要到省城、到北京去告状。好哇,这是你的权利嘛。可你不要以为你是谁,法律规定诬告是要反坐的,最终解决问题还得靠基层。严鸽局长刚才特别讲到:严打整治还要坚决依靠我们分局党委嘛。”

寒森说着,仰脖喝了很大一口水,话锋陡然一转。

“我这个人有缺点,欢迎同志们的批评,但绝不允许对我们这个班子的整体工作诬蔑和中伤!要说我的缺点,最大的问题还是治警不严,下不了狠手。严局长大会强调过,治警要从严,从严先治长”

寒森激动起来,一边用眼的余光乜斜卓越,一边心里暗笑:小子,你走着瞧吧,马上就会有好果子吃了。

梅雪随严鸽局长从金岛分局出来,上车的时候,突然发现法医方杰蜷在后排靠椅上打吨,见她一脸惊诧,老爷子半真半假地说:“傻了吧,我是专门得了严局长密令,今晚随她执行一件特殊任务。至于你嘛”

梅雪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同时觉得严鸽在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头,一个失神,手中的提包连同严鸽的水杯差一点滚落在地上。

自从袖珍警察发现了曲江河的种种疑点之后,准备马上向严鸽报告,是梅雪制止了他,并提醒他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告诫卓越千万不能冒失。卓越说,如果严鸽捂盖子,我连她一块向省厅反映。梅雪坚持,还是写封匿名举报信,由我悄悄送到她办公桌上,观察她的举动之后再决定下步行动。梅雪心虚,误以为严鸽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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