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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大人太无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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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出气?你个混蛋居然还敢出现在姐姐面前?”
  要不是他,书呆不会中什么破毒,而她也不会她也不会被人破了清白之身还不能言明
  忍着心里莫名涌上来的酸楚,竹苓嘞着他衣襟的手越收越紧,真想就这么直接揍飞他。
  本来她和书呆清清白白两不相欠的,现在可好,被他这么一弄,硬要让她□人相亲相爱的夫妻之间
  这让她怎么可能不生气不愤怒?出气?哈,现在就是杀了他都不够解她的气!
  “你是和姐姐有仇还是怎么的啊?赔上了姐姐一辈子不够,还害了人家书呆和秋姑娘,你说你安的什么心啊你?”她咬牙切齿的说着,狠狠拽上耳垂上的竹叶耳环砸在他脸上。
  “还你都还你,还有那个木雕,等白芥一到就还你!这帐可有得算!”
  梵景本来还是任竹苓怎么说都不变色的,但在听到她说所的木雕之时,却蓦地一愣。
  “陆大人还没有解蛊?”
  这混蛋居然还敢说起这个?竹苓双眼冒火,就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了。
  “解蛊?你当是你家喝白水啊你?啊呀真是越说姐姐越暴躁,看来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是没法解姐姐的气了!”
  一拳狠揍上梵景的肚子,正想揍下一拳却被抓住了手腕。
  竹苓愤恨的挣脱却无法挣开,心里那股气越聚越多,就差没把她给挤爆了。她大力的甩手,让他的手臂横隔在自己眼前,接着毫不留情的亮出牙齿狠狠咬了上去。
  梵景吃痛,却还是忍疼开口道:“那个木雕,你们没用吗?”



  兰泽香草别有情

  据《本草纲目》记载,泽兰:生下地水旁,叶如兰,二月生苗,赤节,四叶相值枝节间。味苦,微温,无毒。
  ————《济世医报》
  直到梵景离开了很久,竹苓都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一点变化。
  木雕?那个送给她的美人木雕可以解除相思引?
  哈爹爹与白芥不都说是相思引无解的么
  她秀丽的小脸上满是愕然,一副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摸样,欲笑未笑,似语还休,最终只得重重跌坐于椅凳上。
  相思引有解的话那她当日这么巴巴的送上去究竟是究竟是为了什么?
  竹苓撑额摇头,只觉这一切的事物都荒唐至极,可笑至极。
  当日那能蚀骨噬心的疼痛似乎又回到了脑海中,那一场疯狂靡乱的交合就像是一道重重的巴掌,狠狠打碎了她一直以来任性刁钻的高墙。
  这不是别人的错,怪只怪自己做事全凭本心什么都不顾。若是当时她能与别人好好谈呵,好好谈谈?
  她兀然一愣,接着苦笑。
  谈?她能和谁谈呢?
  三哥?白芥?还是爹爹?
  告诉他们的后果无非是坚定拒绝并至此不让她见书呆罢了
  想到这一点,竹苓突的一颤,心里也开始收紧。
  就是因为知道三哥他们会坚定拒绝所以自己才没有和他们说明吗?
  所以,这代表着什么呢?她不愿放任书呆不管?还是仅仅只是不愿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么消散?
  不知道她不知道
  竹苓就她觉得自己的头跟快要爆炸一般,轰鸣阵阵嗡嗡作响,几乎恨不得就这么晕厥过去。这样,她便可以不用在想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也不用再烦恼伤心
  
  几日后的傍晚,白芥一身风尘仆仆的出现在苏叶的书房中。
  竹苓会来皇城的消息虽然是他所告知苏叶的,但他知晓的原因却是因为陆卿言。自义州城那件事后,苏白芥便一直觉得这位新来的县令有些问题,但却不知,他的来头竟如此之大
  十六王爷,当今帝上的同胞兄弟
  呵,身份如此尊贵之人突然来到这么个偏远的小镇,若不是有目的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此次来到皇城苏白芥是随着陆卿言一道的,虽然中途因为陆卿言的突然消失让他觉得不安想即刻赶往皇城,但秋似水却是不允,只道是荒郊野岭的她一个女儿家恐有危险。
  苏白芥无奈之下,只得又耽搁了些时日。
  苏叶在苏白芥对面坐下,替他斟了杯水。别的也不多说,直接道:“东西已经准备齐整,你今日就好好休息,明日城门一开便带着小五回去。”
  苏白芥一口喝干,点头应道:“我是没问题,小五那边怎么解决?”
  得知了竹苓到这才不过几天,他心里有些担忧,怕她不会同意就这么离开。
  惯来便知她那心性刁纵,来到皇城却不让她玩个够就走,她会乖乖听话?
  苏叶深思,接着微扬了脸慢慢道:“这样,我会让门房去报个信,让大姐来一趟。”
  自小小五就听大姐的话,这样下来便可轻易让她回去了。
  在听见苏叶提及苏兰草时,苏白芥愣了愣。脑海中似乎浮现过那人秀雅的笑靥,让他有些失神。
  苏叶说了半天,也没得到他的答复,不免觉得有些意外。抬眼看过去时,却对上一双有些恍惚的眸子。他心里一紧,忍不住道:“白芥白芥?”
  喊了一会都没反应,苏叶禁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有些试探道:“难道,你对大姐”
  在苏兰草还未出阁之前,其实是与苏白芥相好的。只不过后来发生变故,使得苏兰草转而入了宫。
  两人之间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苏白芥垂首,像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他起身转移话题道:“我还是住原来的房间对吧?”
  苏叶也跟着起身:“啊没错,一直让人收拾着呢。”
  苏白芥点头,示意他也别送了,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苏叶看着苏白芥的背影良久,才缓缓叹出一口气。
  苏白芥喜静,苏叶便将他的房间安置在一个比较偏远的院落里。他提了盏灯笼,慢慢走在无人的小径上。四周蝉鸣声声,清风阵阵,他独身一人静静走着,背影寂寥。
  忽然,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骤然顿步,接着将手中的灯笼偏了偏,往边上照了过去。
  在那花墙下站了一名妙曼秀雅的女子,素蓝的衣裙简单流畅,柔滑的发丝被悉数绾起,衬着一张小脸娇俏温婉,落落出尘。
  那女子缓步轻移,披着朦胧的月色朝他走近。
  “不管过了多久,白芥你还是能一眼就找到我啊”她声音轻柔,还带着记忆中所熟稔的舒缓。苏白芥愣愣的看着她,手中的灯笼蓦地跌在了地上。
  兰兰草?
  
  苏白芥是药山上被苏大夫捡回家的。
  那时正值梅雨季节,济世县内就没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水渍渍湿漉漉,无处不在的雨雾凝结出大片的潮湿,笼罩在各个角落。
  因为家道中落,他跟着家中老管家翻山越岭来投奔亲戚,好不容易到了药山,却不想中途被毒蛇侵袭了。
  保护着他的老管家在他面前咽气,还是孩童的小白芥就这么在深山中辨不清方向,也找不出路,直到饥寒交迫的他在恶劣的天气下昏倒,被冒雨上山采药的苏大夫发现。
  看着他面色惨白头发蓬乱的倒在污泥土渍之中,苏大夫没有多想,也顾不得他浑身透出的酸腐气,轻轻将他放入清空了药草的背篓中,便急急便往济世堂赶。
  寒入肺腑,外加上些零零碎碎的小伤口,修养起来也是得花些日子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他醒来那天,却难得放了晴。院中犹带湿意的银杏叶间是稚鸟清脆的啼鸣。温暖的阳光一寸寸从窗棂滑入室内,带出一片金灿灿的光斑。苏白芥一睁开眼便见着头顶素白的纱幔,他有些茫然的转着视线,脑子里混混沌沌,不知今夕是何夕。
  吱呀一声,木格菱花纹的房门被推了开来。来人明显惊讶于他的苏醒,走进房间将药碗放在桌上,她惊喜道:“你醒啦?可有什么地方不适?”
  越走越近的是名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姑娘,眉目清淡雅致,穿着件素白带点蓝的裳裙,浑身都透着股沉静温和的味道。
  女孩走到床边坐下,像模像样的把上他的脉,细细诊断了起来。
  白芥有些迷糊,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着眼前这小姑娘不过十一二三的光景,竟会替人看病了吗?
  女孩对上他满是疑惑的视线,温柔一笑。虽是年少眉眼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经能隐约睨出其日后的气度与美貌。
  “这里是济世堂,你在药山晕倒了,是我爹爹带你回来的。”她嗓音清暖温柔,不急不缓徐徐道出,倒是将他那有些纷乱的心绪给抚平了下来。
  女孩松开他的手腕,扶着他半坐了起来,微微一笑道:“你还在发热,先把药喝了吧”
  白芥茫茫然的看着女孩将那碗乌黑的药端近。迟疑片刻的他在对上她温暖的双眸时,仰头一口气全喝光了。
  “你叫什么名字?”
  嘴里还残留着中药的苦味,白芥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扁,就像是锯木头一般,听得他自己都禁不住的皱眉。
  女孩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依旧是那温软轻缓的语调,清暖温柔的嗓音。
  “苏兰草。兰泽香草的兰草”
  不知从哪吹过一股强风,将院内那棵银杏树吹得哗啦作响。云卷云舒的天一碧如洗,阳光轻柔金亮,房内的小孩一坐一卧,却是相同的表情相似的微笑。
  这,便是初见
  
  点燃屋内的烛火,苏白芥将灯笼搁着桌脚放下,一言不发。
  苏兰草拢了拢袖口,于桌边坐下,接着便静静看着苏白芥。神情安详眸光温暖,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的确算起来他们也有许多年未见过了
  自从她被选为贵妃以后,虽然常来往于皇城,却始终是避着不见的。原因无他,只在于他不够洒脱
  他没有那么大的度量,能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无动于衷。
  然而,她看起来却没那么多顾忌。
  苏兰草望着他,眉目间好一派温柔娴淡。
  “近来可好?”
  苏白芥手不自觉一颤,半响都没有回复。
  苏兰草又轻笑了起来,抬指将滑落的发丝绕到耳后,她道:“想来也是不错的吧。听说爹爹想将小五许给你?”
  她声音听起来与以往并无分别,不知是这么些年的宫中生活让她处变不惊宠辱淡然,还是真的无所谓。
  苏白芥还是没有反应。喔,应该说是他还没完全整理好心情与她交谈。
  不是没有想过他们会相遇,但在这么突然突兀的情况下,他确实无法保持平静。
  在这一刻,苏白芥忽然有些恨起苏兰草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永远都能那么平淡的对待任何人和事,就好像是没有什么能让她动容分毫一般。
  她说要分开进宫时如是,现在一副理所应当的出现在他面前亦如是。
  苏白芥略略仰头,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不想再这么傻傻的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也不想一直追逐在她已然不在的道路上前行
  “这还是要看小五的意思,若是她同意的话,那便没什么意外了。”他慢慢说着,很缓慢的一字一句。
  苏兰草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了平日的淡雅。
  “原来是这样”她垂头笑了笑,接着道:“那么,白芥是怎么想的呢?是否也是喜欢小五?”



  雨雾深深好绑人

  据《本草纲目》记载,墨:墨者,晦也、松之烟也。烟煤所成,土之类也,故从黑土。世有以粟草灰伪为者,不可用;须松烟墨方可入药,唯远烟细者为佳,粗者不可用。今高丽国所墨于中国,不知何物合,不宜入药。延有石油,其烟甚浓,其煤可为墨,黑光如漆,不可入药。性平,味酸涩,有毒。
  ————《济世医报》
  苏白芥看着她良久,忽而一笑,却是说不出的讽刺。
  “怎么?这个还得跟你汇报一下么?”
  苏兰草看过温厚的苏白芥、纯朴的苏白芥,就是没看过这么言辞犀利的苏白芥。她哑然,半响才开口道:“这倒不是”
  苏白芥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立即接口道:“既然这样,那便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说着,便开始收拾起桌上用过的茶盏。
  他开始赶她了以前他从不会这样的。苏兰草心情有些乱,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苏白芥强硬打断:“天色不早了,兰、贵、妃。”
  苏兰草怔住。看着对面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忽的自嘲一笑。
  是啊,兰贵妃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济世堂的小丫头了
  拢袖起身,她离开的步伐没有一丝停顿,干脆利落的如同当日言道要进宫时般洒脱。
  这便是苏兰草,处事不惊淡然娴雅,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撩动她半分
  苏白芥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靠桌慢慢坐了下来,撑着作痛的太阳穴苦笑。
  早就该清醒过来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在听到她问他是否喜欢小五时有些许动摇呢?明明早已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第二日竹苓一行离去之时,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大作昏天黑地,阴沉沉的就跟吸饱了浓稠的墨汁一般。
  绸伞已然抵挡不住这大雨的侵袭了,风卷着雨雾扑面而来,不管是撑伞还是没撑伞的,都是一个下场。
  竹苓背着双手望天,透过深黑的屋檐往外看去,还是大片涌动的黑。百无聊赖的用鞋尖扒拉着地面,她两手在袖子里掏啊掏的,不知怎的摸上一块硬硬的东西。
  嗯?她觉得有些奇怪,抓着那东西拿了出来。
  玲珑剔透的白玉扇坠,触手升温润泽通透,还不停流转着白璧一般的光辉。竹苓看着手心的暖玉,一时竟出了神。
  这扇坠是书呆的啊
  苏叶正指挥着家丁把东西搬到车上,偶一眼瞟见她手里的那块扇坠,心里一紧,连忙快步走去一把夺过。
  竹苓被他这么冷不丁一抢,不禁吓了一跳。
  “四哥”
  苏叶没说话,只是冷着脸让家丁把灯笼拿来。
  暖黄的烛光在笼内跳跃着,苏叶示意家丁把灯笼提起来,自己将白玉扇坠逆光举着。
  丝丝缕缕的暖芒如丝般从扇坠的每个角度缠绕了进去,一寸一寸的交错延伸着,最终在扇坠的中央处显现出一个昏暖的‘言’字。
  “言十六王爷”苏叶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了前些时日陆卿言来时所说的话。
  “苏太医,有些事还是让它顺其自然的好。”
  顺其自然莫不是指的就是这个
  竹苓有些犹疑的走近苏叶,面上些许不解些许迷茫,迟迟唤道:“四哥?怎么了?”那个她刚刚听到的的确是什么什么王爷吧?
  苏叶转脸看她。依旧是那秀丽飞扬的容颜,杏眸溶溶菱唇微抿,颊上那对精致的笑靥也跟着若隐若现。可是
  他忽然一收扇坠,丢下句“先回府待会”,便夺过家丁手中的绸伞急急赶进雨幕当中。
  竹苓惊诧的跟着走了几步,却在台阶前停了下来。刚巧此时苏白芥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个打好的包袱撩袍道:“收拾好了吗?哎苏叶哪去了?”
  竹苓的视线仍旧落在空茫的远处,听了苏白芥这一疑问,呐呐开口道:“四哥说让我们先回府,自己就离开了”
  苏白芥整理衣着的手一顿,皱眉看她:“哈?离开了?去哪了?”
  竹苓摇头。她哪里知道,拿着她那块扇坠子就这么跑了。话又说回来,那扇坠子难不成有什么不对吗?四哥的脸色忽然变得好可怕
  
  待苏叶疾赶入宫中时,全身早已湿了个透了。将伞随处一丢,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急道:“大姐,这回可坏事了。”
  苏兰草听是听出了他话中的焦灼,但瞧着他那副跟水里捞出来的摸样,不由得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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