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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大人太无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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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个时候,兴奋感战胜了恐高症,她也没发现自己竟然不晕了。
  陆卿言甫一落地,便道“现在便一同回衙门?”
  竹苓点头,还沉浸在刚才的激动中没回过神来。
  陆卿言看着她,觉得她此时的举动有些好笑。但他没说其他,只是沉默着与她一同踏上了归途。
  两人并肩走着,长时间的没有开口说话,竟是难得的安静。陆卿言偶尔偏头看她红润的两颊和因微笑着而露出的笑靥,有些微的失神。
  在经过济世堂门口时,青黛忽然冲出来,打破这难得的安静。只见她满脸惊喜若狂,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五小姐,刚巧要去找您呢,就在这碰上了。您知不知道谁回来了?是白芥,白芥少爷回来了!!!”



  如此这般是为何

  据《本草纲目》记载,银杏,宋初始著名。其气薄味厚,性濇而收,色白属金,故能入肺经,益肺气,定喘嗽。其花夜开,人不得见,盖阴毒之物,故又能杀虫消毒,然食多则收令太过,令人气壅胪胀昏顿。味甘、平、有小毒。
  ————《济世医报》
  陆卿言心里蓦地一沉,下意识的看向竹苓。
  她惊叫了起来,高兴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全写在了脸上。
  “白芥回来了?”说着,也等不及青黛回话,直接便往济世堂里头跑,嘴里还一路高喊“白芥!!!”
  青黛抬袖抹了抹脸上的薄汗,也是一脸的高兴。只来得及冲陆卿言草草福下身便也跟着跑了进去。
  “五小姐,白芥少爷在内室,管事正和他谈三少爷的婚事呢。”
  陆卿言下意识的跟着走了几步,才将将踏入济世堂大门,又硬生生停下。他凤目稍稍眯了些许,往里头瞧着,似在想着什么,没过多久又退出去,离开了。
  守门的小厮有些奇怪的跟出来,看着他俊挺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有些不解的摇了摇脑袋。
  竹苓冲进堂子里,拐了个弯就跑上堂子边上的回廊。
  济世堂后头便是苏家的宅院了。没什么花木扶疏假山石林点缀,却压根不显空旷。因为在这宅院里,满满全是需要晒干的药材。
  人家的院子里摆衣服什么的,它却是搁置药材的地方。
  过了回廊,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几名正站在架子边上翻药材的下人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都抖着身子畏惧行礼道“五五小姐”
  这苏家的下人都是老一辈的了,从小就没少被竹苓闹腾过,到了现在更是被闹腾的厉害。所以都是怕死了这位祖宗。
  竹苓现在是没有心思搭理他们,直接便忽视了一阵风似的跑进院子尽头的大厅。
  “白芥。”
  半开的镂纹大门映出一道男人的背影,苏白芥本与苏家管事谈着苏半夏的婚礼事宜,听得竹苓的声音,他回头,眉目间一派温厚“呀,小五回来了。”
  哗啦啦。陆卿言自水中站起,□的肌肤莹润,似笼了层朦胧的白雾般流转着玉一样的光泽。他拿起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取下挂在屏风上的内衫,将那副精健□的身子裹住,披着头还往下滴着水的墨发走了出来。
  外头守了好几名下人,见他出来,立即勤快的走进屏风后将木桶抗出来,陆笙手里拿着件簇新的锦袍,为他整理着装。
  原本因为陆笙快出阁的缘故,陆卿言便让另一个婢子侍奉,以免招来闲言碎语。可今日他却忽然召了她来,服侍自己。原因别无其他,陆笙那双巧手,发髻绾的精巧。
  那穿在陆卿言身上的衣裳乍一看与平常无异,但若细看,便会觉出不同来。
  锦袍飘逸,不再是往日惯常的青色,云纹样式的银边掺着日光,每一动,便是一阵能晃得人眼晕的灼光。他身后正好是一扇窗,外头芭蕉苍翠,淡淡的清香飘入,满室空香。
  陆笙手里拿了支简单的白玉簪,正欲往陆卿言绾好的墨发上插,后者却突然开口了。
  “笙儿,你去把那支翠竹玉簪拿出来。”
  陆笙的手颤了颤,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微微咬了下唇,但还是温驯乖巧的应了声。
  那簪子是哪来的,收在哪,陆笙天天侍奉陆卿言自然知道。她打开柜子取出个细小的长盒,拿出那支盈光流转的翠竹玉簪,重又开始梳理了起来。
  陆卿言是极少打扮自己的,平日都是一身简洁利落的青衫,一根青缎带,便再无其它。可今日,他不仅换了身锦袍绣带,还绾起了长发
  有人说,平日不打扮的人突然一打扮,那便是要惊艳一群人的。
  陆笙怔怔的看着长簪束发,锦袍绣带的陆卿言,心里是又酸涩又苦楚。
  公子就是在似水小姐面前也没有这么盛装打扮过,可现在为了那个刁钻蛮横的苏五小姐却
  是不是公子喜欢上了那个五小姐
  陆卿言忽然转脸看她,眉目尔雅眼神温和。他唇畔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清扬而和煦,宛如春风吹过高山流水。
  “笙儿,你看公子这摸样如何?”他扬眉浅笑,心里的得意。他就不信现在这摸样比不过那苏白芥。
  陆笙勉强笑了笑,恭维道“公子自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陆卿言又是一笑,忽然拔下头上的翠玉竹簪。
  那润泽盈翠的竹簪在他大掌上静静躺着,簪头那一丛小小的翠竹秀颀流畅,仿若是天然而成,没有沾上一丝后天的雕琢。
  他看着,半响才悠悠叹出一口气。这簪子,现在还不宜露面呐。
  “笙儿,还是用那跟白玉簪吧。”
  当竹苓怒气冲冲的闯入县衙后院时,便见着陆卿言一袭与平日不同的装扮坐在石凳上与苏大夫谈着什么,笑语嫣嫣的样子。
  竹苓虽然对他那摸样惊艳了把,但一想起她来得目的,又是止不住的咬牙切齿。
  该死的书呆,刘家那大女儿的凶手找到了,怎么就没见刘家有向济世堂道歉的趋向啊?明明之前就戳着脊梁骨的骂,现在倒好,凶手查出另有其人,就没声儿了,这是个什么事?合着济世堂就活该倒霉,平白接受这污水啊?呸,想得美。这口气是打死了都不能往肚里吞!
  竹苓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骂了“死书呆,那伙夫一自杀事情就完了吗?我们济世堂之前被人指着骂的事怎么算?!”
  陆卿言劈头挨了顿狠骂,也不见恼,笑意吟吟温温和和的摸样好脾气极了。
  苏大夫倒是生气了。他站了起来,满脸的不高兴,绷脸道“你个死丫头嚷什么嚷,非要闹得家宅不安你就罢休是吧?陆大人是个什么身份?由得你编排?”
  竹苓气道“什么叫我闹得家宅不安?明明就是刘家的人找上门的。合着咱们就活该任人搓扁吗?”还有,那书呆再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在姐姐面前照样乖顺的跟小猫儿似地。
  苏大夫道“你想让人家做什么?是当面让你骂一顿还是怎样?你怎么就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竹苓气呼呼的往边上一坐,怒道“我本来就不是个会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性子!”
  干嘛要饶?又不是她做错事!
  苏大夫抬掌拍了她脑袋一下,继续道“你说说这么些年,你弄的多少户人家怨气增生?可人家怎么你了?还不是照样忍了下去?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人家忍得你就忍不得了?”
  竹苓词穷,一阵的咬牙切齿。得,她说不过老头子,不说成了吧?不过刘家她才不要放过呢!别人能忍是别人的事,姐姐她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能奈她如何?
  苏大夫见她虽然依旧是满脸愤愤,但好歹是不顶嘴了,心下便宽慰了些许。
  他道“你好好听陆大人的话儿,晚上回趟济世堂,白芥回来了”
  竹苓扭脸,不去看苏大夫“我知道了,我刚见过白芥。”
  苏大夫点头,也不管她那小脾气“行了,那我先回去了。晚上陆大人也来吃个饭吧,我那义子苏白芥也介绍介绍你们认识。”
  陆卿言含笑点头。
  竹苓目送着苏大夫离开,轻轻哼了声“书呆,姐姐可没老头子那么好脾气。反正不论如何这口气姐姐是一定要出的。”老头子既然不肯,那她就不让他知道,反正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奶奶的,从来就只有姐姐给人气受,几时轮到别人给姐姐气受了!
  不行,必须得报复!
  陆卿言垂眸看她,道“可是刘家刚丧女,五小姐你”他省略了后面的半句,但是竹苓却听懂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是了,刘家丧女,她怎么就忘了这茬
  哎,她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个伙夫为什么要杀那刘家的大小姐。”虽然她是没和那大小姐接触,但听着街坊四邻的话,也是个品行不错的女子啊这伙夫做什么把人杀了不够还扔护城河?实在是太残忍了吧?
  陆卿言轻声道“不过是些爱恨纠葛的事罢了。那小姐与伙夫本是一对璧人,可因县上一户富家少爷来提亲,小姐便要与伙夫分开。伙夫多次的挽留都遭到小姐言辞坚定的拒绝,便起了杀心”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背叛,那伙夫,也是个看不开的。所以生生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竹苓的心情忽然有些低落,她低头,鞋尖扒拉了下地面,道“他们之前的相爱是假的么?”她说着,满是愤愤不值道“简直比姐姐还不如。”
  陆卿言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比她还不如?这苏五小姐的比喻未免太惹笑了吧?怎的将自己与那伙夫作比较?
  竹苓瞪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笑非常不满“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笑P笑。
  陆卿言道“伙夫留了封遗书,上头全都交代清楚了。”
  竹苓点了点头,忽然,她似想起什么,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我刚才就想问了,书呆,你今天这副打扮是要去做什么?”穿得这么好看,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还是怎样?
  陆卿言面上忽觉有些灼热,他拢着袖子低咳了声,借此掩饰住自己的些些不自在。
  “这不是笙儿要出阁了吗?本县总归得穿得体面一些吧?这衣裳是笙儿出嫁那天要穿的,五小姐你看一下,觉得如何?”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饶是陆卿言也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了,又是一阵低咳。
  竹苓的眼神越发的古怪“书呆,三哥的婚礼明明还有几个月吧?你这么早就”虽然有些像个纨绔子弟,但的确比平时好看一些的。
  陆卿言正色道“这是自然,东西早早准备好了,到时才不会慌急慌忙的。”
  竹苓无语了。她凑上前摸了摸陆卿言身上的料子,如她所想,触手一片光滑柔软,她有些羡慕嫉妒道“书呆啊,你这料子是哪来的啊?怎么姐姐都没在县上找到过?”
  陆卿言淡笑,也不制止竹苓的动手动脚“这是本县自己带来的料子,五小姐若是喜欢,便让笙儿与你裁上一身,笙儿的手艺那可是没话说。”
  竹苓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这书呆实在是太大方识趣儿了,姐姐还正苦恼着如何开口讨呢,他就自动的给提了出来。不错,觉实不错。
  陆卿言笑看着竹苓兴奋的摸样,又问道“那么,本县这身打扮究竟是?”
  竹苓再次猛点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一脸真挚道“好看好看,这济世县上最好看的人,非你莫属。”
  陆卿言听过的歌功颂德比这句精湛百倍的赞美话语不知有过多少,而他也是向来不屑一顾的。可如今听着这句完全上不得台面的马屁,他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得意舒服。
  陆卿言凤目愉悦的微眯,眼角眉梢尽是满意的神色。
  于是两人就着些可有可无的小问题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到了晚饭时分,还边聊边走的往济世堂赶。竹苓也不明白跟这个只会读酸书的书呆为什么有这么多话题可说,她每每都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停了讲,可都会被他下一句话给带进另一个话题。所以,在进了济世堂后,她依旧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想喝水,她快渴死了。
  苏白芥一见她那摸样就知道是渴的狠了,他倒了杯凉茶递过去,竹苓立即接过一口喝干,然后再把杯子还回去。
  连倒了好几杯,竹苓吁出一口气“爽。对了,书呆你要不要喝?”
  陆卿言没反应。他自见到苏白芥起眼角就重重的一抽,他习惯性勾着的唇角怎么看怎么带着丝僵意。
  竹苓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陆卿言的回话,她有些奇怪的转身,便见后者正直勾勾的盯着苏白芥不放。她皱眉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喂,你看什么呢?”老盯着白芥看做什么?没见过男人啊?
  陆卿像是刚回过神一般‘啊’了声,然后有些好笑的弯了弯眉眼,这苏五小姐
  他摇头叹息。
  竹苓以为他是不要喝茶,把杯子递回给苏白芥,接着向在一边收拾东西的青黛问道“三哥回来了吗?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他人影儿。”怎么让他找几个捕快找得人都不见了?
  青黛手里端着个托盘,上前全是些零碎的东西,她摇头道“三少爷今儿个一早出去后就没回来了。”
  她们两人在一边谈起苏半夏的事,苏白芥也就与陆卿言打起招呼来了。
  他拱手行了一礼“是陆大人吧,义父马上就出来了。”
  陆卿言眉角跳了跳,僵笑道“呵呵,没事。”
  春风拂过院内那从高大的银杏树,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对他的嘲笑。
  陆卿言忽然抬手敲打着自己的额角,想笑又笑不出的样子。
  他究竟是在干什么啊就为了和个五小姐老是挂嘴边的男人,一下堂便又是沐浴又是打扮的,还特意留了苏大夫在场谈些不着边的话,就是为了等竹苓过来兴师问罪。可哪成想那苏白芥根本没跟来,弄得他白白费了那么些心思。
  可现在真见到了
  陆卿言嘴角又开始抽搐了。这苏家的五小姐是眼睛不好使还是怎么回事?就苏白芥那摸样,扔人群一抓就是一大把的,她居然这么放在心上?还为了这么个人打他?眼睛长这么大简直是做摆设的了!
  没错,这济世堂踏实肯干的白芥少爷,就长着张与他脾性相符的脸。平凡无奇、普通至极!说白了,也就是张大众脸没什么特色的。
  他居然为了这么个人费尽心思之前还心里添堵,简直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借故装醉吃豆腐

  据《本草纲目》记载,肉豆蔻:花实皆似豆蔻而无核,其形圆小,皮紫紧薄,中肉辛辣。下酒气,治霍乱。味辛、温、无毒。
  ————《济世医报》
  苏白芥见他又是摇头又是敲额角的,还以为他是身子哪不舒服,便关切问道“陆大人,可是身子有哪不妥?”
  陆卿言立即正色“不,本县身体很妥。”
  苏大夫没让他们等很久,出来时笑着拱手与陆卿言一番寒暄,便正式入桌了。
  饭桌上苏大夫与陆卿言相谈甚欢,苏白芥偶尔也插上几句话,倒也是一番其乐融融。也正因为这样,几杯酒下肚,陆卿言便有些扛不住了,不过他面上还是温和沉静异常。
  竹苓倒是难得的安静,坐在位子上默默的吃着饭菜,时不时往门口往上几眼,看那苏半夏回来没。
  饭吃到一半,衙门来人,说是苏半夏在衙门与陆和他们一起,就不回来吃了。苏大夫想着苏半夏此刻也终于成人要娶媳妇了,心下一阵感慨,于是扯着陆卿言彻底的喝高了。
  酒席散时,苏白芥看着竹苓扶着摇摇欲坠有些走不稳路的陆卿言,有些担心道“要不我送你一段吧。”
  竹苓摇头,一手搂着陆卿言的腰也没见她有什么负担。“老头子也醉了,你弄些肉豆蔻、草果什么的给他解解酒气。衙门就在前头,也不远,说不定还可以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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