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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钥匙的房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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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个人吧!我有什么动机杀他?” 
  詹尼森从窗台上站起来,向前迈了一步。 
  “哈利特,”他说,“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二至三年前,我与丹·温特斯利普漫步在基恩街上,我们在这儿碰上了伊根先生。温特斯利普朝他点头后对我说:‘我害怕那个人,哈里。’当时我想听他接着说,但他没再说什么,他不是那种让人多问的人。‘我害怕那个人,哈里。’就这一句,再没说别的。” 
  “够了,”哈利特严厉地说,“伊根,你得跟我走。” 
  伊根的眼睛闪了闪。 
  “当然!”他气愤地喊道,“我当然得跟你走!你们都与我作对。整个城的人都与我作对。二十年来,人们嘲笑我,看不起我——因为我贫穷,是被社会遗弃的人。我的女儿被侮辱,不能与这些新英格兰血统的人——这些薄嘴唇的清教徒联系在一起。” 
  听到这熟悉的短语,约翰·昆西坐起来。在哪儿——在哪儿——噢,对了,是在奥克兰渡口。 
  “没关系,”哈利特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吗?” 
  “我不会告诉你!”伊根喊道。 
  “好吧,那么走吧!” 
  “我是不是被逮捕了?”伊根问。 
  “我没那么说。”哈利特突然谨慎地回答,“调查才刚刚开始。你知道许多我们需要的信息。我相信在警察局呆上几小时后,你就会改变主意,把它们讲出来。事实上,我肯定你会这样做的。我没有任何逮捕令,但即使没有,如果你痛痛快快地跟我们走,你的处境会更体面些。” 
  伊根考虑了一会儿。 
  “我想你说的对,”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对佣人还有些吩咐。”哈利特点点头。 
  “快点儿。查理跟你一块儿去。” 
  伊根和中国人走了。警长、约翰·昆西与詹尼森走出去坐在了公共房间里。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十五分钟。 
  詹尼森看了看表。 
  “听着,哈利特,”他说,“那人在戏弄你。” 
  哈利特脸红了,站了起来。就在这时,伊根和陈从房间一侧的大楼梯上走下来。哈利特朝那英国人走过去。 
  “哎,伊根,你干什么呢——拖延时间?”伊根笑了,说:“这确实是我正在做的事。我女儿今早乘‘马特索尼亚号’船回来,轮船现已靠近码头。她一直在本土上学,而且我已经九个月没看见她了。你使我不能享受与她相见的乐趣。但几分钟后 
  “什么也别干了!”哈利特喊道,“现在拿上帽子。我要说的说完了。” 
  伊根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拿起桌上他的那顶破旧的草帽。这五个人穿过鲜花盛开的花园朝哈利特的汽车走去。当他们走到街上时,一辆出租车开到路边。伊根跑上前去,而约翰·昆西看到自己在通向旧金山的入口处最后一次看见的那个女孩跳出车来投入那英国人的怀抱。 
  “爸爸,你在哪儿来着?”她大声喊道。 
  “亲爱的卡里,”他说,“非常对不起,我本想在码头上接你,但我被拘留了。你好吗,我亲爱的?” 
  “我很好,爸爸。可你要去哪儿?”她看着哈利特,约翰·昆西赶紧站到后面去了。 
  “我有——我在这城里有点生意,我亲爱的,”伊根说,“我很快会回来的,我想。如果——如果我不能的话,我让你来负责。” 
  “为什么,爸爸——” 
  “别着急,”他恳切地说,“这是我现在能说的一切,卡里。别着急,我亲爱的。”他转向哈利特说:“警长,我们走吗?” 
  这两个警察、詹尼森及伊根钻进了汽车。约翰·昆西走上前去。那女孩困惑的大眼睛与他的眼睛相遇。 
  “你?”她喊道。 
  “来吧,温特斯利普先生。”哈利特喊道。 
  约翰·昆西朝女孩笑了。 
  “你说得很对,”他说,“我不需要那顶帽子。”她抬头望着他。 
  “但你什么也没戴。这太不明智了。” 
  “温特斯利普先生!”哈利特大声喊着。约翰·昆西转过身来。 
  “噢,请原谅,警长,”他说,“我忘记说了,我想留在这儿。再见。” 
  哈利特嘟哝着什么,把车开走了。当年轻姑娘从一个小钱包中掏钱付车费时,约翰·昆西拿起了她的手提箱。 
  “这次我坚持拿这箱子。”他说。他们迈步穿过大门走进在兴盛时期曾是伊甸园的花园。“你没有告诉我我们会在檀香山相遇。”男孩子说。 
  “我不敢肯定我们会见面。”她望着这破旧的饭店,“你知道,我在这儿不受欢迎。”约翰·昆西想不出任何回答的话。他们走上破旧的台阶。公共房间里几乎没有人。“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见面?”女孩接着说,“我异常迷惑与恐慌。爸爸与那些人做什么生意?其中一人是哈利特警长,是警察——” 
  约翰·昆西皱皱眉头。 
  “我不知道你父亲是否愿意让你知道。” 
  “但我得知道,这是很明显的。请告诉我。” 
  约翰·昆西放下箱子,拿过一把椅子,让女孩坐了下来。 
  “是这么回事,”他开始讲起来,“我的亲戚丹昨夜被谋杀了。” 
  她看上去很悲伤。“噢,可怜的巴巴拉!”她喊道。是的,他一定不要忘记巴巴拉。“但爸爸——噢,请接着说。” 
  “你父亲昨晚十一点拜访了我亲戚丹,可他拒绝说明原因。还有他拒绝讲出其他一些事情。” 
  她抬头望着约翰·昆西,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泪水。 
  “我在船上是那么高兴,”她说,“我知道那是不会持久的。”约翰·昆西也坐了下来。 
  “胡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父亲也许在保护什么人。”她点点头。 
  “当然。但是如果他已下决心不说出来,他就不会说的。他就是那样古怪。他们会把他关在那儿,那么我可就孤身一人了。” 
  “不完全是。” 
  “不,不,”她说,“我警告过你。我们不是那种人们愿意关心的人。” 
  “他们都是傻瓜。”男孩子打断她说,“我是波士顿的约翰·昆西。那么你——” 
  “卡洛塔·玛丽亚·伊根,”她答道,“你知道我母亲一半是葡萄牙血统,另一半是英格兰——爱尔士;我父亲是英格兰血统。这儿是一个大熔炉,你知道。”她沉默了一会儿。“我母亲非常漂亮,”她补充说,“是他们这样告诉我的——我从不知道。”约翰·昆西的心被打动了。 
  “我们在渡船上那一天,我就曾想过她一定很美。”他轻声说。 
  那女孩用一块可笑的小手绢轻轻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 
  “好了,”她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又一件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又一次需要勇气的召唤。我一定要正视它。”她又笑着说,“旅馆的女经理。我可以带你看一看房间吗?” 
  “依我看,那将是一件棘手的工作,是不是?”约翰·昆西也站了起来。 
  “噢,我不在乎。我以前帮助过爸爸。只是有一件令我头疼的事——账单啦什么的。我不善长算术。” 
  “那没关系——我善长。”约翰·昆西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他是否介入的深了些。 
  “那太棒了!”那女孩说道。 
  “唉,这算不了什么,”约翰·昆西反驳道,“这是我在家时的职业。”家!是的,他有个家,他想起来了。“我从事的是债券、利息什么的工作。我会在今天晚些时候来看你过得怎样。”他有点恐慌地想离开这儿。“现在,我最好是走吧。”他接着说。 
  “当然。”她跟他走到门口。“你真是太好了。你要在檀香山呆很长时间吗?” 
  “那得看情况,”约翰·昆西说,“我已下定决心:不搞清有关亲戚丹谋杀案的事,我不会离开这儿;同时我将竭尽全力帮助查清这一案件。” 
  “我相信你也很精明。”他摇摇头。 
  “我不会这么讲。但我想尽一切努力。我有——我有不少搞清这件事的动力。”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舌头上颤动了一下。最好别说这件事了。噢,上帝,他正在说这件事!“你是它们中间的一个。”他说着,嘎吱嘎吱地走下楼梯。 
  “千万小心,”女孩喊道,“那些台阶比我离开时还糟。又一件需修理的东西——某一天吧——当我们的轮船回来时。” 
  他离开了她,微笑着惆怅地站在门道处,然后疾步穿过花园,走出去到了卡拉考爱大街上。炽热的阳光照射在他那无任何遮盖物的头上。路边,漂亮的大树上飘逸着红色的旗子,高大的椰子树的枝叶在信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摆,不远处似彩虹般的浪花拍打着银白色的海滩。可爱的大地——一切都是可爱的。 
  他希望阿加莎·帕克在这儿和他一起观看这一景色吗?正如陈查理所说,若进一步说的话,他不希望。 
  三 
  当约翰·昆西回到起居室时,他发现米纳瓦小姐眼睛里闪着怒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怎么了?”他询问道,“你看上去很不安。” 
  “我刚刚得到许多‘皮利卡亚’,”她大声说。 
  “什么,又是一种当地饮料吗?”他感兴趣地说,“我也能来点吗?” 
  “‘皮利卡亚’的意思是麻烦。几个记者来过这儿,你难以想像他们提出的问题。” 
  “有关亲戚丹的事吗?”约翰·昆西点点头,“我可以想像得到。” 
  “然而,他们从我这儿一无所获。我很谨慎。” 
  “没那么简单吧,”约翰·昆西告诫道,“一个离婚后回到家乡的人告诫过我,如果你不好好对待报界人士的话,他们会令你伤心的。” 
  “别担心,”米纳瓦小姐说,“当然,我很有策略。我想在那种情况下,我处理得不错。他们是我所遇到的第一批记者,虽然我很乐意与波士顿报的先生们谈话。旅馆里发生了什么事?” 
  约翰·昆西给她讲述了那儿发生的事,不过只讲了一部分。 
  “嗯,如果伊根被证明是有罪的,我不会感到惊奇。”她评论道,“我今早向他询问了几个问题,他看上去不愿说什么。” 
  “不对!”约翰·昆西反驳道,“伊根是位绅士。在他没有陈述什么的情况下,若只是因为他碰巧事业上没有成功而谴责他是没有道理的。” 
  “他陈述过了,”米纳瓦小姐厉声说,“他似乎与某种他不能引以为荣的事搅和在一起。也许这一切比我所认识到的还要令我不安。”约翰·昆西笑了。 
  “亲戚丹,”他提醒道,“也被搅进几件他难以引以为荣的事件中去了。米纳瓦姑姑,我觉得哈利特判断这案子的方向错了,正如伊根的女儿所说。”她很快看了他一眼。 
  “噢,那么伊根有个女儿?” 
  “是的,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把这种事情强加在她头上真是天大的遗憾。” 
  “哼!”米纳瓦小姐说。 
  约翰·昆西看了看表。 
  “上帝,才十点钟!”房间里静下来,除了外面海滩上海浪轻轻拍击海岸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其他声响。“你在这儿究竟都做些什么?” 
  “噢,你会习惯的。最初你只是坐着,思考着。过一段时间后,你只是坐着,不再想什么。” 
  “听起来很有意思。”约翰·昆西用讽刺的口吻说。 
  “这是奇怪的一点,是的。最初你想的事情之一就是回家。当你停止思考时,那种想法自然就消失了。” 
  “我明白了。”约翰·昆西说。 
  “你会在海滩上碰见一个人,”米纳瓦小姐说,“他为了将衣物送洗衣店清洗而中途下了船。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那个人还在这儿。” 
  “也许,他们还没洗完他的衣服。”约翰·昆西示意地打了个哈欠,“呵——我打算回我的房间换换衣服,然后我想我将写几封信。”他费劲地站起身来,走到门那儿。“巴巴拉怎么样?”他问道。米纳瓦小姐摇摇头说:“丹是这可怜孩子的一切。她难以接受这一事实。你在一段时间内不会看见她。最好尽量不谈论这件事。” 
  “噢,那当然了。”约翰·昆西赞同地说,然后上了楼梯。 
  当他洗完澡穿上他最白、最薄的衣服后,审视了一下立在床边的书桌,发现上面已备好了信纸。他疲倦地打开纸,开始写起来: 
  亲爱的阿加莎:我现在在檀香山,我可以听见窗外懒洋洋的海水拍击着著名的海滩的声音—— 
  确实是懒洋洋的!约翰·昆西感到无词可写。他停下来,凝视着一片薄云迅速在天空飞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却看见云彩消失在戴蒙德角。当他回书桌那儿时,他得经过床。他们这儿怎么会有这么诱人的床啊!他掀起蚊帐,躺了一会儿。 
  一点钟时,哈库使劲敲门。就这样,他出现在午餐桌旁。当他蹒跚而入时,他的姑姑已经坐在餐桌旁了。她笑着说:“振作起来。你很快会适应的。当然,即使到那时,你也要在午餐后睡一小觉。” 
  “不会的。”他说道,但语气一点也不坚决。 
  “巴巴拉让我告诉你,她很抱歉不能与你在一起。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约翰·昆西。” 
  “确实是。请代我问候她,可以吗?” 
  “你的问候?”她的姑姑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巴巴拉只不过是你的远房堂妹。” 
  他笑了。 
  “别浪费你的时间为别人配对儿,米纳瓦姑姑。已经有人准备好为她说话了。” 
  “真的吗?谁?” 
  “詹尼森,他似乎是个好人。” 
  “无论如何可说是英俊潇洒,”米纳瓦小姐承认这一点。他们默默地吃了一会儿饭。“今早验尸官与他的朋友来了。”这时米纳瓦小姐说道。 
  “是吗?有什么定论吗?” 
  “还没有。我想他们得在以后做出定论。顺便说一下,午饭后我马上进城为巴巴拉买些东西。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不,谢谢。我必须上楼把信写完。” 
  但当他离开餐桌时,他决定写信的事可以再拖一拖。他从丹的书房拿了一本厚厚的有关南海题目的书,走出去到了平台上。这时米纳瓦小姐穿着漂亮的白色麻布衣服出现了。“我一‘波’就回来。”她大声说。 
  “这‘波’是什么意思?” 
  “‘波’的意思是完成。” 
  “上帝,”约翰·昆西说,“难道英语里没有足够的词汇够你用吗?” 
  “噢,我不知道。稍微说点夏威夷话使人感到一种愉快的变化。约翰·昆西,当一个人到了我这年龄,都渴望变化。再见。” 
  她走了,留下他让他看他的书,并沉浸在丹的平台上那催人入睡的气氛中。有时,他阅读那些远处南部地区岛屿上的丰富多彩的故事。有时候他坐着思考,而有时他只是坐着。炽热的下午到来了。这时丹花园外的海滩上尽是欢快的游泳者,一些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男男女女们,一些穿着简洁而有魅力的服装的漂亮女孩子们。他们在冲浪时的呼喊声愉快而充满幸福。约翰·昆西渴望尝试一下那吸引人的海水,但这似乎不是他应做的事——当丹·温特斯利普还躺在楼上房间里时,他不能做这种事。 
  米纳瓦小姐大约五点钟时出现了,脸红红的——虽然她很清楚在巴克湾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这是不应发生的——还出着汗。她手里拿着报纸。 
  “有消息吗?”约翰·昆西问。她坐下来。 
  “没有,除了验尸官的判断。都是一般的事情——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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