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逆-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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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会留下他们在文昌殿席地而眠的。
　　　　从文昌殿里面出来，罗羽天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地欣赏着周围的菊花。在文昌殿的周围，栽种着很多菊花，看起来金黄金黄的，似乎只有皇室才有的颜色。如果不是因为皇甫肃的死，他也许有心思慢慢的欣赏，但是现在，只能说是走马观花了。
　　　　旁边门口有人悄悄朝他招手，罗羽天走过去一看，在门口的背后，赫然是袁梓菡。袁梓菡已经换上了公主地正规服饰，端庄肃穆，秀丽大方，但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身边不跟着宫女太监，样子有点怪怪的，而且罗羽天觉得她穿便装明显好看一点。
　　　　罗羽天犹豫着要不要行礼，袁梓菡已经含笑说道：“你省省吧！别在心里咒我，我可担不起你的大礼。你在文昌殿受了一肚子的气，到时候发在我身上，我就惨了。”
　　　　不等罗羽天说话，袁梓菡又说道：“你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昨晚没有睡好吧？小叶子跟我说，文昌殿那边今天好像菜市场一样，大臣们都被你踩到了尾巴，恨不得立刻将你碎尸万段，连刑磊都恨不得吃了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吧？我哥哥故意不给他们喝水，我可是给你准备好了冰冻地酸梅汤……”
　　　　罗羽天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用了，我不渴。其实也没有什么，多拿手帕擦擦脸就行了。”
　　　　袁梓菡关切的看着他，发觉他的神色的确没有什么异样的，感慨的说道：“也是委屈你了，我都无法想象，以你那样火爆的脾气，你居然忍耐了两个多时辰，要是在战场上，他们早就死了几千几百遍了。滑寒德的事情，怎么可以全部赖在你身上？孙书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徐光楷和高恭修怎么就不提了？他们是故意要整你，你心里头明白的很。”
　　　　罗羽天淡淡的说道：“想整我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们两个不多，少他们两个不少。”
　　　　袁子汉秀眉轻蹙，关切的说道：“小叶子说，你一个早上就站在文昌殿的门口，闭目养神，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能不能说来听听？你在想皇甫肃的事情吗？”
　　　　罗羽天摇摇头，随口说道：“也没有什么，我在想别的事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大部分都没有听到。他们最多骂骂我而已。没有谁敢上来和我动手地。”
　　　　袁梓菡好奇的说道：“哦，你在想什么呢？”
　　　　罗羽天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在想，下次再来大明宫，我一定要带个能言善辩的，将他们一群人都全部驳倒。打架，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吵架，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下次有机会，我要将他们骂得全部变哑巴……”
　　　　袁子汉噗嗤一声笑出来，娇媚地说道：“你不如带我去，我肯定可以做到的。”
　　　　罗羽天忽然说道：“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
　　　　袁梓菡摇摇头，抿着嘴唇说道：“不知道。”
　　　　罗羽天目光熠熠的看着大明宫的门口，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最想闯入百万葵园，将周旭銮一刀砍死了。这个家伙总是躲藏在暗处。千方百计的和我过不去，皇甫肃的死，和他绝对逃脱不了关系。还有那个孙书冰，我敢肯定，他现在肯定是被周旭銮藏起来了。”
　　　　袁梓菡摇摇头，苦涩的说道：“不行地。你杀了他，天下肯定要更加的乱了。”
　　　　罗羽天微微叹了一口气，苦涩的说道：“我知道是不行，不过……唉……“
　　　　事实上，杀死周旭銮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周旭銮的存在，对于周党势力也是一种约束，要是杀了他，周党的势力四分五裂，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人举旗造反了，到时候反而不好对付。袁子攸和罗羽天都有共同的弱点。就是自身经营的时间还不长，是典型的暴发户，如果周党一下子垮了，只能便宜了别人。
　　　　站在袁梓菡的角度来说，刺杀周旭銮也不是最明智地做法。事实上，想要杀死周旭銮也不容易，自从罗羽天回到祖龙城以后，周旭銮就深居简出。始终隐藏在百万葵园里面，再也不肯出来了。不用说，他已经做好准备，防止罗羽天的刺杀了。
　　　　袁梓菡欲言又止。
　　　　罗羽天随口说道：“你想说什么？”
　　　　袁梓菡低声的说道：“太子妃要我提醒你。注意一个人。”
　　　　罗羽天随口说道：“谁？”
　　　　袁梓菡谨慎的说道：“袁齐熠。”
　　　　罗羽天微微一愣，袁齐熠？北海王袁的长子？
　　　　袁梓菡低声的说道：“不是我想到地，而是太子妃，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隐晦的跟我说，袁齐熠有相当的嫌疑。当然，她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她自己的推测而已。不过，我曾经看过袁齐熠的背影，和你非常的相像，如果有人精心的给他化妆，他也许地确可以假冒你的身影，除了熟悉你的人，别人是很难分辨出真伪的。”
　　　　罗羽天地眼神微微冷峻起来。
　　　　凶手居然可能是袁齐熠！的确有点出人意料之外！
　　　　不过仔细想想，阙静琴的怀疑，的确有几分道理。白天在城门口的时候，自己就觉得袁齐熠的身材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现在仔细的想起来，真是越想越像。只要有人精心的给袁齐熠化妆，他的确可以假冒自己。从情报资料来看，袁齐熠的功夫也不差，精心计划，猝不及防的话，完全有刺杀皇甫肃成功的可能性。况且，袁齐熠和周旭銮关系密切，也有刺杀皇甫肃的动机，如果这个计划只是他们两个秘密商定的话，青衣楼和警察署肯定是无法得知的。
　　　　该死的，袁齐熠居然也参与到了祖龙城的漩涡里面，看来这位小王爷，志向高远，眼光已经瞄准了袁子攸还没有坐稳的位置了。如果说在这个祖龙城里面，有谁是最不愿意自己离开的，阙静琴肯定是其中之一，她的怀疑应该不是随便得出来的，肯定是从某方面得到了一些敏感的信息。
　　　　袁梓菡继续低声的说道：“阙静琴说，昨晚，宴席刚刚开始不久，袁齐熠就悄悄地离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你说阙静琴为什么会注意袁齐熠？因为她也觉得袁齐熠有几分像你，所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后来想起来，觉得袁齐熠的行为非常的可疑，他为什么要半途离开呢？”
　　　　罗羽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显得冷峻了很多。如果阙静琴的推断是正确的，袁齐熠的嫌疑，的确很大，也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昨晚他们的调查没有取得丝毫的进展。谁能想到，凶手居然是一位王爷呢？就算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某些蛛丝马迹，也被袁齐熠的身份给掩盖过去了。
　　　　袁梓菡谨慎的说道：“这只是推测，你可不要先入为主了，太子妃最担心你冲动，怕你知道了这条线索以后，马上就去找袁齐熠当面对质。那样做，肯定是没有效果的，说不定还会被袁齐熠倒打一耙。”
　　　　罗羽天微微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我会慎重的。”
　　　　袁梓菡慎重的说道：“袁齐熠虽然有嫌疑，但是他毕竟是皇室的人，你要找齐足够的证据，才可以去找他。否则，千万不要和他接触。如果有不明真相的人被煽动起来，情势也许会更加的糟糕。我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们可能设置了更多的圈套，想让你钻进去。如果你直接去找袁齐熠，说不定就上了他们的当了。”
　　　　罗羽天点点头，深沉的说道：“我知道。”
　　　　袁梓菡轻轻的抚摸着罗羽天的手，依依不舍的走了。
　　　　罗羽天在原地肃立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慢慢的离开了。
　　　　回到修罗殿，余星月详细了报告了调查进展，果然，今天一天还是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进展。在今天一天的时间里，警察署和修罗殿的人，都在不遗余力的工作，他们搜查柱国将军府周围的每个地方，讯问周围的每个居民，重点是查找凶手进入柱国将军府的途径，但是很遗憾的，这项工作暂时没有什么进展。青衣楼和警察署的情报系统都已经全力运作，但是，同样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反馈。
　　　　这从侧面说明，凶手的计划虽然是庞大的，但是却非常的机密，知道的人很少，似乎更加印证了阙静琴的推测。如果凶手是袁齐熠，青衣楼和警察署的情报，根本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们甚至不可能将一位王爷当作怀疑的对象，就算在审查的过程中，发现了袁齐熠的疑点，也会被自动的过滤掉。
　　　　罗羽天轻轻的敲打着凉亭边沿的栏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昨晚从大明宫到柱国将军府，都有些什么人经过？让人将人员出入的纪录都拿过来看看，但是不要显得特别慎重的样子，随便看看好了。”
　　　　余星月将有关的资料拿来，包括禁卫军和飞射营的出入人员记录，罗羽天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袁齐熠的名字，赫然在其中。从记录来看，袁齐熠离开了大明宫以后，经过朱雀大街，就再也没有了踪影，他经过朱雀大街的时间，刚好比皇甫肃经过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柱国将军府距离朱雀大街不远，这个时间差足够袁齐熠做很多的事情了。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说明袁齐熠就是刺杀皇甫肃的凶手，袁齐熠有一万个借口为自己开脱。相信以周旭銮的精明，肯定会安排的天衣无缝的。警察署和修罗殿，也不能提审袁齐熠，对方是名正言顺的王爷，拥有极高的特权，除非是袁子攸亲自下令，否则他们根本不能明着干。如果罗羽天贸然动了袁齐熠，恐怕祖龙城的局势，将会更加的复杂，造反谋逆的罪名，就更加的响亮了。
　　　　余星月自然察觉到了罗羽天的怀疑，脸色明显的有点绷紧了。如果说袁齐熠真的是刺杀皇甫肃的凶手，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罗羽天不但要抓捕袁齐熠，还要消除抓捕袁齐熠以后的影响。说真的，以罗羽天的能力，抓捕袁齐熠问题不大，但是如何搞到确切的证据，证明袁齐熠就是刺杀皇甫肃的凶手，实在是难比登天。要知道，罗羽天的对手，是周旭銮，最擅长算计的周旭銮，而罗羽天，最擅长的唯有武力而已。
　　　　一切都得采取特殊的办法。
　　　　罗羽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余星月悄悄地离开了。
　　　　夜幕降临，第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
第240章　第一夜（1）
　　　　黑夜笼罩着祖龙城，漆黑处伸手不见五指。寒风掠过祖龙城的街道，带来阵阵的寒意，淅淅沥沥的秋雨，连绵不断，让这深秋的夜晚显得更加的寒冷。雨水顺着街道慢慢的流淌，在低洼处汇聚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塘，如果不小心踩中，将是非常狼狈的。滴滴答答的秋雨，仿佛也是寄托了国人对于皇甫肃的哀思，让祖龙城的夜空，凭空多了浓郁的凄气氛。
　　　　皇甫肃的死，暂时还没有向全国公布，但是，祖龙城的居民，已经嗅到了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气氛，他们都谨慎的留在了自己的家里。罗羽天已经颁布了封城令，禁止人员进出，同时又颁布了戒严令，禁止无关的人员上街，整个祖龙城，都陷入了深深的紧张和不安之中。
　　　　只有平康里附近的***，和平时差不多，依然是***通明，天香楼和怡红别院门前的灯光，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璀璨。相对而言，它附近的警察署，就显得黑黝黝了很多，除了门口的岗哨以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偶尔有巡逻队经过，也好像是幽灵的影子，一闪而逝。
　　　　祖龙城的局势是如此的紧张，平康里的生意也冷清了不少，晚上基本看不到前来玩乐的客人，天香楼门前花枝招展的女子，今天晚上也全部消失了，门前的灯影下，映照出前所未有地寂静。倒不是她们害怕门外来来往往的巡逻队。而是因为的确没有什么客人。在这样寒冷和紧张的夜晚，没有十分必要，是不会有人出来的，因为来自禁卫军、神策军和警察署的巡逻队，将会不间断地盘查询问。
　　　　当然，寻花问柳的人虽然少了很多。但是并不是表示没有。祖龙城的戒严，是相对于普通老百姓和低级官员来说的，对于那些高级官员而言，这样的戒严令并不能限制他们的行动，而来往的各支巡逻队，无论是京城人熟悉的禁卫军，还是初来乍到地罗羽天的神策军，又或者是不怎么引人注意警察署。都不会拦截那些高级官员，除非他们是喝醉了。
　　　　比如沈君榭就是其中之一。
　　　　戒严令并不能对一位内阁大学士生效。
　　　　夜深人静，街道两边都是黑漆漆的，更加映照出天香楼的***璀璨。深夜时分，一队人马缓缓的从天香楼出来，暂时打碎了祖龙城的宁静。因为天香楼的外面在下雨，所以这支队伍在门口的位置逗留了好久，他们需要准备雨衣、雨具，轿子边沿的花纹装饰，表明这正是内阁大学士沈君榭的队伍。沈君榭已经习惯了隔三差五就到天香楼来寻欢作乐。即使在非常时期也不例外。
　　　　平康里周围地街道，本来是热闹的，来往的行人很多，但是今天封闭了城门，又实行了宵禁，来往的行人就暂时销声匿迹了。没有人愿意在罗羽天郁闷的时候出来走动。否则罗羽天很有可能将自己的郁闷发泄到别人地头上，这是绝大多数人达成的共识。
　　　　当然，这绝大多数的人里面，并不包括沈君榭。
　　　　沈君榭坐在轿子里面，有点疲倦的蜷缩在角落里，寒风从轿子缝隙刮进来，让他微微觉得有些寒意。天香楼今晚的生意很差，沈君榭却感觉到相当的满意。由于今晚没有其他的生意，所以天香楼的红姑娘们，都聚集到了他地身边，莺歌燕舞。左拥右抱，那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唯一遗憾的就是，兰菲还是那个老样子，不太给人脸色。不过沈君榭也不太在乎兰菲的态度，反正她是卖艺不卖身的，就算哪天决定卖身了，恐怕也轮不到他沈君榭，对于这一点，沈君榭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
　　　　冥冥中似乎有点什么感觉，沈君榭随手掀开布帘，看了看外面的街道，无意中看到一小队的禁卫军士兵从前面走来，沉重的脚步声在冷清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街道上有很多积水，可是禁卫军的巡逻队必须直线前进，于是他们的靴子就不断的溅起水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灯光显得有点恍惚，隐约可以看到他们腰间的弯刀，都是禁卫军的标准配备。
　　　　罗羽天一声令下，祖龙城的大街小巷，都出现了这些巡逻队，夜以继日的巡视着祖龙城的一切。可能是因为寒风的关系，也有可能是因为过度疲劳的关系，这一小队的禁卫军士兵显得有点无精打采的，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远远的看到了沈君榭的轿子，他们就自觉地退缩到了街道的边沿，显然是不准备盘查沈君榭的队伍了。
　　　　对于这样有点偷懒的禁卫军巡逻队，沈君榭已经看见的多了，在祖龙城里面，禁卫军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家伙，他们在敲诈低级官员和欺压老百姓方面，可谓是不遗余力，手段尽出，但是对于高层官员，却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十分必要，绝对不会骚扰对方，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这支巡逻队看出了沈君榭的身份标志，颇有些讨好的意思，速度也放慢了。
　　　　片刻之后，后面反方向又来了一小队的禁卫军士兵，他们的打扮和前面禁卫军巡逻队的打扮是一模一样的，同样的，他们的帽子也垂得很低，不过，他们的脚步却很快，好像很赶时间。他们所经过的街道，也有很多的积水，他们的脚步毫不犹豫的踏进去积水中，同样溅起一波一波的混浊泥水。
　　　　祖龙城的禁卫军巡逻队，巡逻路线和时间都是不固定的，就是同一支巡逻队，在路上的速度也是不同的，这不是禁卫军自己搞出来的规定，反而是内阁大学士干预的结果。据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