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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之胭脂泪-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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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冉不待他说完,便是冷冷道:“到今日,最大的岔子还是出在你身上的。” 若即如若被人一下戳到痛处,面色一白。楚冉紧逼一步:“你倒是知道多少分寸?”
我听不过,出口止他:“楚冉!”
若即却是笑了下,面色一般白,却说道:“就是错过,悔过,方才知道分寸,晓得轻重的。”声音轻得很,倒像是自己说与自己听的。
楚冉眼一垂,也不再多说,一时屋内默默。
我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裳:“你倒是气的什么,这么大脾气,连衣衫都顾不上了。”
楚冉仿佛这才见了自己衣冠不整,也只是随手理了理,用带子往腰间一束,便不管不顾了:“我气什么?要是你不乱来,我能气什么?”
我有些心虚,依然装一幅强硬的样子,却还不待我说话,若即便将我拉到身边:“她又未做错什么,两情相愿的事情,再好不过了。”
楚冉冷笑:“两情相愿,你这说法倒轻巧。”
若即便笑了:“湘大人总不能是为了小若的名节,生这天大的火气。”
楚冉看看我:“那东西她都不在乎,我还操什么心。”
我从若即身旁探出头来:“那你又是气什么?”
楚冉一皱眉头一抿嘴,面上三分尴尬,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这身子受不了的。”他话只说一半,我满面问号看他,一直看得他转过头去,吞吞吐吐下半段话:“……床笫之好。”
我面上刷得一红,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话说,把头缩了回去。
楚冉把这话吐了出来,便理直气壮得很了,对着若即问:“你也就顾着一时,连她的身子怎么样都不要紧了?”
若即一手将我护着:“她身子怎么样,怕是没人比我更在乎的。”说着一停,又一笑,“也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我脑筋转了两转才转过弯来,脸上比刚才还红,楚冉有些气不来地看他:“你也少自作聪明罢,世事无常得很,再来一次,你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说罢转身将那门闩一掀,拉开门便走了。
我没追上去,走到门口看他背影,却见那阴魂不散的晋子安还在,有意无意看我一眼,便走上前去。
楚冉刚才都说了那般的重话,一定是恼急了的,却还能打起精神来同他应付,一并走着,说些不冷不热的寒暄话。
若即上来,也撑着门框说:“他不过是气急了,过一会就好的。”
我没说话,他从后面将我一抱,头搁在我肩上:“怎么这幅吞吐样子,难不成一见楚冉那样子,就悔了?”
我拍他的头:“你倒是说我能怎么个悔法子。”
他蹭我:“我不管了,你便是要悔我也不许。”
我笑着阖上门:“不会的,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却也从不曾悔过的。”
薄倖不来门半掩,负你残春泪几行
那日下午出门去,碰着晋子安,立在药圃边上不知看着什么,半天也不动一下。听着声响,侧头一见是我,立刻两道眉毛一起挑上去,弄出个僵硬的表情来。我只当作没见,径直问道:“楚冉呢?”
早上踢了他一脚,他却不像在意似的,依旧转过眼去,只将头往里一昂:“累了,歇了。”
我瞥他两眼:“又缠着他下棋了?”
晋子安哼唧两声,也不答我,一把从地上连根拽起两把草,转身就回药房了。我看着他手里带着稀泥的东西,想那大约是要入我的药的,忍不住一阵恶心。
若即这会子是有事物要出去的,楚冉又歇息了,我无事可做,一人闲逛到崖边,寒风飒飒从四面涌来,好像要吹得人凌空而去。
想起那日在这里碰见皇上,不由一笑,又往前两步,探出身子去看崖外,笔直的山岩坠落下去,一直落到漆黑一片里,除了空洞的风,一切皆无。
当时一下子,就掉了下去的。那时候,皇上有想要追上来罢。他有的,本是要跃下来的,后又被若即推上去。为什么呢,他是皇上阿,怎么会以身涉险。或许他武功的确高超,这悬崖峭壁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罢。
我静静地坐在这草地上,看云过云往,风从四面起,吹得我一头白发纷乱,伸出手来轻轻压住,一瞬间纷乱,神使鬼差竟又想到那日他说的话。
朕是亏欠了你的。
心沉地错了一拍,我看那崖外茫茫天空,过往如天上浮云,不知所踪。
亏欠?滔滔红尘如海,谁能孑然而过,人情世故不沾身。
是皇上,要以社稷为重。
是宫主,要以江湖为重。
这两重身份,就该是负尽天下情。无论是负人负己,也早该惯了,为何有这么一说。
亏欠?
多少种说法里,却只有这个是我当不起的。我或许亏欠了别人,却没有人是亏欠了我的,自始至终,我从没期望过什么,要求过什么。所以便是多少伤心难过,我也从不曾悔过,不曾怨过。
皇上,若离自知自觉得很,从来也未肖想过什么,我只是与芸芸众生一起,做你们风顶浪尖之人的背景而已。利用,背弃,绝情决义,是你们惯常的手段,是这尘世里演不厌的戏码。所以才能做得人上人,坐稳那张冰凉僵硬的椅子,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三年前,我能冷笑出声,笑他们红尘痴碌,笑他们瞻前顾后不知所以。而最可笑的人,是我才是。
红尘是土,人人皆沾身,没有什么人是逃脱得掉的。所以现在只有缄默,再没有什么话语,静静看这人间,然后缄默。
身后轻轻的脚步声来,踏在软草上,轻柔得很。我转过头,见着楚然撩起衣摆,在我身边坐下。看他一头的青丝还散着,不禁笑他:“才起来么,都未梳洗的,怎么便出来晃荡了。”
他盘起腿来坐端正:“梳洗是梳洗过了,只是一个人,也懒得束起头发来。”
他原来不束发是绝不出房门的:“怎么朝廷上几年的官,倒越发不仔细起来了。”一边说,一边拔了根簪子下来,三搂两搂给他簪起来。
他笑笑:“要仔细的地方多了去,哪还有心思来仔细这个。”
我也一笑,便不说话了。
两人默坐好久,只有风呼呼地,吹得好似天地之间一片空荡荡。
楚冉伸手理了理发,问我:“等着看落日么?”
我伸出手来撑着头:“也不是,左右是无事可做的,出来吹吹风。”说罢无话,我便侧过头去看他:“你又来做甚的,总不能是看着不让我掉下崖去?”
他叹口气:“我也无事,便陪陪你罢。”
我笑着长叹一口,伸腰向后躺下去:“独无聊成众无聊。”
这才起的人,笑笑摇摇头,就撑着身子在我边上躺了下来。两个人仰着头,看上面微微暗了的天空,大团大团的云呼啸而过,片刻不留。
只是此刻楚冉来找我,怎么可能是无事。
两人才躺了一会,他终于开口说:“若离,你这样是想清楚了?”
我揪着他的头发玩,含混说了句:“又有什么好想的。”
他抓住我的手,将一束被蹂躏的头发解救出来,语气是无奈至极:“你一个女孩子家,这种终身大事都不要好好想的么?”
我做出惊讶的样子:“又是名节的事情?你不是说你不在意的么。”
他知我是说早上的事情:“不然我还能怎么说,要他当起责任来,三媒六娉娶你过门?”
我一听,竟笑出声来,笑过之后,搂搂头发说道:“楚冉,我还有什么终身可言。”
这话出口,他竟不加反驳,只是抿了抿嘴,垂下眼。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那荒芜的天空。
楚冉幽幽地开口,不只是说给谁听:“你便这样原谅他?你不是最恨别人欺瞒你。只要有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果真能尽弃前嫌,什么都不计较?”
我笑:“楚冉,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还有什么能计较的?”
他哑然。
我挪挪身子,躺得更舒服些:“要真去算清楚了,我亏他多少,他又欠我多少,莫说着剩下的日子里算不清楚,就是算清楚了,又能怎么样。他喜欢我宠我,极致也只是这样了。”
我重新揪住他的头发玩着,看他淡着一张脸,就望着前方。“有什么是看不开的,以心相许不是行商做贾,欠的要不回来,亏的还不过去。既然怎么都算不清楚,还去算他做甚。”
楚冉才笑出来:“你也只是碰到他那样的,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说了一会儿话,我却有些困顿了,模糊记得问他:“你碰到的是哪样的人?”却只见得他一笑,不曾听到回答的。
迷迷糊糊中知觉有人抚上我的额头,轻轻软软的,嘈杂的风声里有人问,声音低低迷离:“你究竟是看开了,还是心死了……”
别离若向百花时,东风弹泪有谁知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微微一睁眼,见着窗外一片的黑,随即就闭上眼睛,挪了挪身子想接着睡。
旁边有人一声轻笑,将我半个身子抱起来靠在怀里,蹭蹭我的脸凑在耳边说:“都睡了多少时候了,还不要起来?”
我刚醒转还恋睡得很,哼哼几声,还是睁不开眼来,就揪着他的衣服往他怀里蹭来蹭去。他将我抱得更起来些,往床头上一靠,笑道:“好好,你要睡便睡罢。”我这才听了舒服,头一侧往他身上一趴,俨然就是要睡回笼的样子。
还不到几秒钟,他便不安分起来。先是在我额头上亲了下,我只嗯了一声,连动也没有动。他那原本好好地搂着我的手便不安分起来,先只是沿着我的背抚着,好似给一只猫顺毛似的,然后就滑到边上,轻轻摸着我的腰。
我有些受不住,扭了扭身子躲开他的手,谁知他一笑,就俯下身来吻我,湿湿的舌头舔着我的唇,两人纠缠的呼吸乱作一团。他的手在我腰际反复摩挲,另一只手从后面圈着我的身子,让我躲也躲不开。
终于忍不住,张开口要吐出堵在喉咙里的细细的音,他却一下吻进来,好像得逞一般,眼角全都是笑。
我不满地扭扭身子,他托住我的头,吻得更深,更缠绵,那样用情,好似要让人痛彻心肺。我整个胸口都是满满的,湿漉漉的,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脖子,紧贴着他仰起头来,笨拙地迎合。
他的气息明显乱起来,抽开我的衣带,从前衣襟探入手去,一点一点退开衣衫。
我闭着眼睛,脸越来越热,简直要滴出火来,这样的天气里,衣衫退去也不觉得一丝寒意。直到他的手掌抚上我赤裸的背,浑身一颤,忍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
他终于松开我的唇,我才能发出声来,唤着他的名字,将赤裸的身子缩到他的怀里,一双手抵着他的身子,不知往哪里放。
他翻身将我放在榻上,我身下都是脱得乱七八糟的衣物,再一看他,衣衫发冠却还是一丝不乱的,撇撇嘴,就上去七手八脚地扯他的衣服。
若即笑得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边自觉散了冠,一边笑道:“不过也才一日没见我,怎么急成这样。”
我本来解不开他的衣带,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刷得热起来,狠狠瞪他一眼:“你脱是不脱?”
他自觉将衣带解开,行动却是磨磨蹭蹭,言语也带无奈:“脱,怎么敢不脱。”一边说一边解开衣衫,抓起我的手放在他腰侧。
还是少年的身体,骨肉相融,浑然天成。我的手沿着他的腰线向下,肌肉紧绷的线条随着呼吸炙热,胸膛因为不平的呼吸起伏不断。我沿着他腰腹的曲线不停摩挲,他呼吸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将我的手抓住,俯身吻上来。
他衣衫半褪贴着我,好像浑身都烧起了火,热得我难以自处。
缠绵,这死一般的缠绵。
他细细地舔噬我的脖子,炙热的呼吸几乎灼人。右手沿着我的腰侧一直向下滑去,轻轻分开,那样温柔地摩挲着。我有些怕,浑身滚烫颤栗,喘息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知觉了,抬起头来轻轻地吻我的眉眼:“乖,这次不会疼的。”
我看他,泪水迷蒙看不清楚,只能抱住他:“吻我…若即……吻……”
他贴上我的唇,托住我的脸,只是那样轻轻地吻着,珍惜地让人心疼:“乖……”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有积聚的泪水滑落。
他一咬我的唇,含混不清:“看着我。”
我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偏头往里一转:“不要。”
他沿着我的脖子细细地啃,手上不知触到哪里,我浑身一震,忍不住叫出声来。他的声音已经含混地不行:“乖,看着我。”
我喘着气转过头来,对上他一双眸子,好似浸了水,那般黑而清亮,像从未经过世事的少年志,璀璨如星。
他吻我,耳语喃喃:“小若,小若……”
我抓住他的手臂,喘息着,等待他。
这时候却突然一阵暴戾的敲门,敲得我那门框上陈年的灰都扑朔朔往下掉,敲散了一室的温香旖旎。
敲门声还没断,隔着门板就是寒心清清高高的嗓子:“小姐,公子吩咐我来说的,可要起来进膳了。我才从临阳里过来,带了好些东西呢,再不起来可凉了。”
我撑起身子来,却被若即一下压下去,吻着含混不清地说:“不管他。”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他的手还在往下。
外面寒心又是几下敲门,吊高了嗓子:“小姐,起来了么?”
若即含着我的唇不让我出声,手下又作怪,我难耐地贴着他的身子,急急的喘息都被他咽下。
寒心在外面听得没有动静,像是要走了,我松了一口气,却就听得说:“小姐这回笼觉也能睡得这般死,还是让公子来罢。”
我赶紧挣扎出来,冲着门外喊道:“起来了,我起来了。”
寒心连着一串的笑:“小姐可快些吧,菜是早上桌了的,回头叫上木公子一同来是了。”
我的脸刷得血红,若即闷闷地咬我的肩,我又推他,他才松口,抱怨道:“早晚不来的。”然后又把我一下抱住贴着身子,抵着我的额头问:“我们把门闩上,不管他们罢。”
我撑出手来推他:“你定要等了他们都来才罢休?”
他眉毛微微一挑,俯下来含着我的唇,含混不清地说:“都来便都来罢……”
我手上推他不动,刚要开口,却就让他舌头滑了进来,细细舔噬,本来身子就还热着,这样一来是半丝力气也不剩了。
他呼吸也热起来,抵着我的身子微微地蹭着,一下一下的喘息打在我的肌肤上,热气灼人。我颤着身子伸出手去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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