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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之胭脂泪-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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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一群歌舞伎还有戏班,都封起院来调教。
再过五日便是宫宴,今日早上却是一顶青花小轿,晃晃悠悠从偏角院门抬进来,晃过冷清的中庭,静静的轿外开始热闹起来,筝弦锣鼓,花枪袖箭,不时有嗔言笑骂,好不热闹。
小轿摇摇摆了半天,终于停在一独门独院里边。
轿上人下来,带了披纱斗笠,面目发色一概不见,手里提着一只七角却司笼,却也罩着纱。她向怀里取了银两打点轿夫,待院中人走了,才提着却司笼走上台阶去。
一进房便见安排给自己的厢房里都堆上了行李,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将手里七角却司笼上的纱扯下来,里面一只茸茸的雪球拱来拱去,见她来了才停下来,抬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她。
她没有开笼门,却是寻了张白毯盖起来,笑道:“还要弄行李呢,你可别出来造反。”
话没说完,门外却是有动静,她留心了来时一路上都无人,不由抬头朝门看过去,却还是上着戏装的一个小孩站在门口,一点也不怕生,细细地打量着她。
她也不动,静静笑着看回去,却也不说话。
雪球似是一拱笼子,白布下猛地一颤,她回头轻轻笑斥道:“畜牲,安生着些。”
见它没了动静,再回头看,那小孩却跑得不见了。她轻笑,也不再管,弯身开始弄行李了。
待弄得差不多,去打了些水回来后,一进屋,惊见一雪白衣衫的男子长身玉立在屋里,微弯着身子,和地上一个绒绒的雪球不知在说什么,雪球似是动了真怒,龇牙咧嘴地低咆着,张牙舞爪,挥着那粉嫩嫩的前爪,白衣男子见着有趣,几次佯装大意,雪球爪子挥下来,都是只差一点堪堪而过,他见着实在有趣,又来一次。谁知那不大东西一双血红眼睛里精光暴涨,从皮肉里露出指甲,竟像是闪电般猛扫过去。男子一惊,瞬时收回手,却还是被划了一道,转眼便有血流出来。
他缩回手来,颇不在意地舔了舔伤口,转头对她说:“雪姬,你养的这东西是特别,还有些意思。”
被唤作雪姬的女子不说话,却将顶上斗笠扯下来,面上还蒙了纱,一时见不得面目。
那个半大的白色雪球从地上摇摇滚滚站起来,抖了抖蓬蓬的毛,一摆一摆颠颠地朝雪姬跑过去。
雪姬这才真的展了笑,伸手将那一团雪白的毛球包起来,任它在身上蹭,乱来了半天,不由得一下将面纱扯了下来。
雪球将毛抖了半天,终于露出张脸来,竟长得有七八分象狮子,一双眼睛像是上等的猫眼石,却是血红的,媚得夺人心魄。
它嗅了半天,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要舔雪姬的脸,却让她一错身,躲开了。
雪姬面上不变,笑问面前男子:“东家怎么又来了?昨日不是已经关照得很清楚了么?”
美色如玉气势如虹地站在那里的白衣人便是百里,凉国靠着淮水有一块地被称为塞上秦淮,其中最有名的一爿店叫月上玲珑,雪姬便是前两天才被人从那里抬出来,面前这人便是那镶金软玉店的东家。
百里看着她从怀中掏出象牙盒,给它喂了药下去,才放它到地上。
她不肯让任何东西近身,也总是太久了。
百里笑道:“畜牲一只,也直你那般地花心血。”
雪姬笑着坐下来:“东家今天什么兴致,倒有功夫扯这种闲话。”
百里抿口茶:“看你活到现在,总是不错的。”
雪姬笑盈盈蒙上面:“东家下的药,能活到什么时候,东家心里自然清楚。”
百里那双勾魂桃花眼,除了冷清,也印出些得色来:“便是什么凤鸟,也总有法子撅了翅膀留在边上的。”
早知道了里面的缘由,雪姬也不多加纠缠,淡笑垂眼抿了口茶。
百里道:“养了你那么久,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雪姬笑得愈加灿烂:“这话说得稀奇,东家不做赔本生意,雪姬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回别要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好。”
百里抚掌笑道:“如何是伤天害理,也不是你我说得算得,何必操那份闲心。”再看雪姬那双不动声色的眸子,接着说,“何况是不是伤天害理,怕你心里也是不在乎的。”
雪姬只眯眯眼:“东家说笑了。”
百里刷得站起来,走过去,右手一下捏住她还罩着面纱的脸,,狠狠地转过来,冰窖样的桃花眼一下看进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一坛不动的死水样,什么都印不出来。
雪姬定定任他看了半晌,细细看着百里的眉目,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居然眼中一闪,展颜笑起来。
百里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不由心中一阵烦躁,手一松便把她往地上一掼,雪姬躲避不及,结结实实地撞到地上,后背一阵钻心的疼,却是一声不哼。
百里也是一惊,不知竟会这样,心中竟疼,却又不好上前去扶,只垂手愣愣地站在边上,看着雪姬轻笑一声,拉着桌沿撑起身来。银发称得冰肌玉骨,一身艳服灼人,少女身形,却是形销骨立,弱不禁衣。
她这样,百里心中更是不好过,咬咬唇杵了半天,却还是一个字说不出来,终于一甩袖就冲出去了。
雪姬也不管他,撑着自己站起来,却觉得一阵翻天覆地的眩晕,知道不好,还没有来得及用手去捂,一阵腥甜就全部涌上来,张嘴哇的一声吐在地上,一大滩的黏红。
看着地上的一大滩,不由觉得恶心,暗自嘀咕一声,也真亏古人本事,吐血这么恶心的事情,他们还能弄得那么煽情。
一阵血腥味散开来,她皱皱眉,却看到雪球颠颠地跑过来,嗅了嗅,就要去舔那滩黏血,登时笑喝道:“你要是敢碰,今晚就扔你出去睡。”
雪球听了一顿,反复打量了下,终于还是垂了浑身的毛,一拖一拖地走开了。
梦泽悲风动白茅,楚王葬尽满城娇
直到月上西梢,追月班才断了练习,收拾卸妆,逃不过的是晚膳时段。
未甘是戏班里最小的徒弟,他匆匆抹了面上的油彩,还花着脸就要冲得去吃饭,却被未央一把拉回来。
未甘心里猜到了,扭扭身子就要跑,未央却不理,一下将他拎到面前:“先前和你说的话,可记得?”
“不要!”未甘嘟着嘴耍性子,“我说了不要,那是白发魔女,师哥你可知道,我若去了她便会把我剥皮吃了。”
未央一捏他嫩嫩的脸:“那姑娘若要吃你,上回还能让你回来?别让人家以为我们都是一般没规矩的,给我去请了那姑娘来吃晚膳。”
未甘还是扭来扭去:“不要不要,师哥你那么想见她不如你自己去好了,你皮老了,她一定不要吃的。”
未央哭笑不得,一不留神让他在手上虚咬一口,手一抖便让他跑了。
未甘颠颠地跑出院去,笑得眉眼都没了,没了还回头来喝一句:“师哥,你要去见她也快着点,我可不帮你留饭。”
他没头没脑地跑出去,碰得一下撞到树上,闷地摔个四仰八叉,听见后面的笑声,刷得爬起来,连拍灰都来不及,一溜小跑就逃了。
过了好半天未央才止了面上的笑,摇摇头细想了一回,还是要去叫上偏院的那个姑娘。虽师傅早跟自己说了,可今天未甘这么个没头没脑的过去,怕是太唐突了,总要去说说清楚才好。
这么想,就往偏院走,进去了才发现,四扇房门居然是洞开的,一时便也忘记了姑娘闺房的规矩,走上台阶去。
屋里没有掌灯,黄昏时分一片暗,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赤衣女子,果真是雪发如瀑,清冷不沾一点红尘。小小的少女身形,弓着身子想要将箱子赛到床下去,却不知被什么卡住了,怎么推都不动。
未央刚想要上前帮忙,却见她一下直起身子来,居然伸出脚踩着箱子往里推,刚动了一下,又卡住了,还听得什么东西被挤碎的声音。
她却不管,三踹两踹地把东西挤进去,再将床罩垂下来,舒一口气,算是弄好了。
原本见了那一头白发诧异,现在再看,不过也是一个女孩罢了,只是小小年纪,不知遭了什么变故,也要这般出来谋生存。
想着想着,不由以手叩门,啪啪几下,终于让雪姬回过头来。
刚整完一屋子的东西,雪姬还有些喘,直到敲门声响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居然是个二十左右的男子站在那里,再合着光仔细一端量,倒也是七分俊美三分刚练,面目眉角都柔,眼神也清澈,脸上是毫不保留的笑。
未央自然也是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女,可惜大半的脸都被块纱巾遮着,只能看见一双清冷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谭,什么都印不出来。
雪姬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未央突然记起了未甘的话,以为她是怕生的,生怕唐突,赶紧揖礼:“在下未央,是戏班的人,听师傅说姑娘刚搬来,才来请去用晚膳。”
那女子听了他的话,眼睛里突然闪一下,瞬时就笑开了,启唇吐言,声音清冽:“东家唤我作雪姬,想来该是叫雪姬了。”
未央看着她的眸子一时闪神,却不知为何觉得那面纱下面,会是倾绝众生的笑靥。
雪姬在衣服上拍拍手,笑道:“有劳公子了,还这么专程跑一趟。”
未央笑着摆摆手:“哪里哪里,姑娘刚来,还什么都不熟悉,关照自然是应该的。我也当不起公子这两个字,你只管叫我未央便可。”
雪姬只是笑笑,却不作答。
正要往外面走,却是一个雪球从里屋急窜出来,瞄向未央,直直地就扑了过去。
两人都吓了一跳,雪姬生怕它张口伤了未央,急急得就要用手去拽,不想未央却是先她一步就将雪球抱起来。
躲避不及,未央只觉手中柔软冰凉,原是按住了雪姬的手,掌心都能感觉到那一根一根纤如白玉的手指,仿佛稍一用力按,便会碎了。
未央面上一片烧,赶紧要放开,雪姬却不像在意,将雪球抱起来,笑斥道:“畜牲,再这般乱来,当心被人捉去剥皮煮了。”
雪球像是听见了,扭头在她身上蹭了蹭,又死命转过去,要往未央身上黏。
未央见它通体雪白,双目泣血,模样倒是三分似虎七分像狮,现在年纪,毛绒浑圆不显戾气,肯定是招人爱的。这样想着,便伸手摸它的头。
雪姬一顿,见雪球无甚反应,也不加阻止,只诧异道:“这畜牲除我之外从不近人身,怎么和你这般投缘。”
未央见她这样说,竟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笑道:“凉国还未没落前,宫内都好玩物,设了个专门的院落养,我爹便是那里的管事。我从小混在那里,和他们摸得也熟,直到中落了,才被卖到这戏班里来。”说着又摸摸雪球的头,“这东西到是有灵性的,我在宫中呆了那么久,也算见过不少珍禽异兽,怎么就叫不上它的名来。”
雪姬笑:“山里捡的畜牲一只,珍贵得到哪里去,看着毛色喜欢才一直留在身边。”
未央又看了看那双血红的眸子,笑着摇摇头:“这东西通灵,姑娘怕是捡到宝了。我听说过灵兽,体幼时憨玩,千年长成,竟是吞吐日月,拳翻山海的。故娘带的这只,怕不是什么凡物。”
雪姬听他这么说,却是什么特别的反应都没有,依旧笑嘻嘻:“若是这般,我也好托它的仙气,多在这世上残喘两年的。只可惜要是千年才长成,看不到它威风的样子了。”
两人再说一番,却都是玩笑话了,未央回神再问:“姑娘这只宠兽可有名字?”
雪姬摇头:“我就唤它畜牲。”
未央不经笑她小孩心性:“哪有这般的,姑娘家张嘴就是粗口,传出去了当心没有婆家要。”
雪姬知道他在说笑了,也就嘻嘻地拉起自己的头发给他看:“你看我这般,可是有哪个婆家会敢要我?”
未央这才回神过来,不禁为她心中一伤,却也不好说什么。雪姬还是不变的笑嘻嘻,岔开了话题:“作何要取名字,畜牲便是畜牲,该当要没心没肺地过一世的,何必套一个人似的名字,觉着气闷。”
回头想起什么,又笑着转向他:“你也别给他取什么名字,叫畜牲就是了。”
未央一愣,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瞬时倒哭笑不得了。自己现在虽是戏子,三教九流的,原也是在宫里跟着皇子们混过,当初太后喜爱院子里出去的宠兽,特恩准了自己做伴读的随皇子们去学堂,便是现在的身份,也没有说过一句粗口的。
雪姬见了他犯难的脸,好看的眼睛里全是两难,连雪球也发觉了,报复似的一推她,纵身跳到未央怀里了。
未央反射似的伸手接了,想着这雪绒绒的异兽,竟然就被这小姑娘畜牲畜牲的唤来唤去,不禁叹了口气。
雪姬还没来得及笑,就瞥见院门口一个小孩探头探脑的,自己转头一看,却就跑得无影踪了。
未央也见了,无奈地叹一口气:“那是我师弟未甘,见天白日也是他,冒犯姑娘了。”
雪姬摆手:“哪里,太客气了,也不要再叫我姑娘,难得那畜牲喜欢你,这般太见外了。”
本来还说得好好的,一提到畜牲,未央面上又卡住了。
雪姬见他这样,也不再逗了,收笑道:“我们再这般磨蹭,怕是捞不到什么吃的作晚膳了。”
未央这才回神:“看未甘那样子,怕也是剩不了什么了。听闻城里有座酒家不错,姑娘若不嫌弃,不如同我一起去寻些东西果腹。”
雪姬一日都未进食,早饿得晕头转向,自然说好。将雪球反锁在了屋内,两人掩了院门就要向外走,却突然听得一阵尖声叫骂:“当他自己什么东西,总也没有这么腌渍人的!”
两人都一愣,收了向外迈的脚步。未央却是听出那腔调来,知道定是未明,心不禁吊起来。
雪姬却是笑着想,那般出众的嗓子,想也是戏班里什么顶梁的角了。
再急急地拐过转角,便是到了日里戏班打练的场子,一个长发瘦身的少年在场子里乱摔乱打一番,弄得一片狼藉,却是不当心,脚下一绊,跌坐在地上。
未央赶紧上去,拉着袖子把他从地上扯起来:“怎么又这样,再过半个月可就要上场了,还没怎么练呢,东西倒被你砸了一半了。”
那少年抬起头来,倒把雪姬惊了一下,男生女像怕就是这么写的,细长的一双眼,眼角往上翘,简直要勾魂。
未明却是立眉喝骂起来:“什么东西,皇子了不起了,我未明也不是你们招来唤去玩得起的。戏子怎么了,戏子便不是人了,便是小倌都能看着挑客呢。当着谁都是他那样没脸没皮的,我未明着角儿可不是躺着弄来的,都是一滴血一滴汗挣回来的,什么龌龊东西,披着一身皮便人模狗样的……”
他还要再喊,未央却是有些尴尬,虽然心里料到了他大概在外面受了气,但也是清楚他的性子,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这般老是如此,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了。却是这些话,让雪姬这么个姑娘家听了,总是不好的。
雪姬却是一言不发,只静静站在旁边看着,面前那个少年横眉冷目的,一番话倒是说得耳熟。
再多想想,却是笑了,想起了另一个人,笑得心都痛。
未央撇雪姬一眼,却只见了她带着面纱,无多追究了。
三人连招呼都没有打,就有个小厮匆匆地从侧门跑进来,看着衣着打扮,也不似个什么有脸面的,袢袢跄跄跌进来,鬼头鬼脑地说:“师傅说了,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可今天府里来了贵客,万般出不得漏子的,还是忍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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